他的腦子一片轟轟作響,身形急速向左側閃去,動作快的叫人無法捕捉他的行進軌跡,幾顆子彈,同時落空,散射的到處都是,昂貴的花瓶,名家畫作,一一遭了殃。
君完全注意不到這些。
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畫面在重複。
當他本能的察覺到有危機臨近,並轉過臉來,尋找令他覺察到濃重危險的根源時,看到的就是夏晴驚慌著撲向她,以身體為盾,為他擋住了本該擊中了他的子彈。
雖然,君並不認為那顆子彈真的能夠傷到他。
但夏晴顯然並不這樣認為。
在她所認定的生死關頭,她選擇撲向他,用最直接最單純的方式,來向他證明某些事。
行動永遠比言語更加有說服力。
君的心底的那塊厚厚的冰層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加易碎,在夏晴笑著對他說,這種了斷你可滿意的時候,他分明清晰的聽到,用五年的時間壘砌起的疏離,一下子盡數化為粉末,化為漫天風雪,塵埃落定之後,不復存在。
「夏晴。」他發現她在顫抖,忙半蹲下來,仔細檢查她的狀況,很快,他就發覺,夏晴早已陷入深度昏迷當中,她一動不動,臉色慘白,連胸口的呼吸都變的若有若無,那種距離顫抖的感覺,其實就是來自於他,手臂、小腿,乃至一顆心,全都在顫抖著,那是恐懼,深深的恐懼,一種即將擁有要失去她的強大恐懼。
夏晴,這不是他想要的那種了斷。
他的了斷,從不包括生與死的隔絕。
若真的以生命提前終結作為句點,他一定會更加更加的瘋狂,瘋狂到用更慘烈的方式,去追索他想要的真正了斷。
「你不能死!」君聽到了一個冷酷至極的聲音,響徹耳際,恍惚了一下,他發覺說話的是人竟是他自己,修長靈敏的雙手無需大腦指揮,撕扯掉了她的衣物,猙獰的傷口讓他濃眉緊蹙,刺激的他幾乎當場暴走,然而,他卻什麼都沒有理會,哪怕那些搶攻進來的殺手們已靠近到了幾米處,正配合默契的舉起槍來,打算造成更大的破壞
「夏晴,你欠了我那麼多,一條命,連利息都不夠。」抽出她腿上的槍,寒眸一挑,選中殺手中的某一人,啪啪啪啪接連七聲脆響,手速快到了一個臨界點的極限,七顆子彈準確的集中一個目標,殺手的心臟處硬是被轟出來一個恐怖的血洞,槍響之後,轟然倒地,直接斃命。
那是射傷了夏晴的殺手,君記得他。
沒有人可以在傷過了夏晴之後,還能全身而退,悠然離開。
君暫時沒有心情去管殺手們的搶攻,乾脆先將恩怨解決清楚,免得過後日日夜夜掛懷於心,他還是不喜歡秋後算帳的戲碼,有恩有怨,當場消掉,才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