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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春妝兒女競芳華 VIP章 節059 漫天血霧 世態炎涼 公主殉薨 一波再起 文 / 流朱

    明啟二十一年冬,端初,明元皇后偕太子於尚京皇宮做亂,囚君奪位,禁衛軍嘩變。舒殘顎副指揮使陶安春闖京護駕,軾君屠嗣,斬盡皇親大臣近百人,立皇十子為帝,號天啟帝,陶賊自封為攝政王,史稱「明啟之亂」。

    喊殺聲足足響徹了一晚,公主府的眾人,以長公主為首,沒有一個人能夠合上眼睛。聽著府外不時傳來的盔甲馬蹄聲,公主府的侍衛們更加嚴密巡視,而下人們也都是戰戰兢兢。

    第二天清早,天還未亮,一身嶄新宮服的宮廷內侍官打扮的人分別騎著快馬去了城中還未遭難的各門各府,分別傳遞著所謂的捷報。

    「拜見長公主!」內侍臉色慘白,嘴唇帶著驚嚇的青紫,跪到了長公主面前,磕了頭,這才抬起臉。「宮中攝政王有令,傳華府眾人進宮!」

    長公主看著面前的內侍點了點頭,臉色極平靜,甚至還帶著幾分笑。

    「攝政王?但不知,這攝政王又是何人?自我們燕國建朝以來,還從未聽說除了三大異姓王又多了這麼個東西!」

    內侍隨著長公主越說越冷的聲音抖了抖,他有些忐忑的抬起臉,帶著小心翼翼。

    「啟稟長公主,實是宮中嘩變,陛下因此而駕崩,估計,馬上,喪、鍾就啟,還請長公主帶著華府眾人去宮門哭靈。」

    「哭靈?」長公主慢慢的點了點頭,「知道了,走吧!」

    「什麼?」內侍一怔。

    「我說,滾出去!」一個茶盞隨著長公主的話飛過來,險險的砸到了內侍的膝蓋,滾燙的茶水濺了內侍一身。還好,冬天的衣服稍厚,即使是這樣,也燙得那內侍一縮。

    那內侍連忙跌跌撞撞的跑走了。都說長公主性烈如火,還不知,之後長公主入了宮會如何。

    長公主靜靜的坐在廳內,吩咐魏嬤嬤幫她按品大妝,接著,釵環聲聲中,長公主慢慢的轉過頭。

    「你、走吧!」

    「公主!奴婢不走!」魏嬤嬤眼淚忍不住滴了下來,看著長公主那一臉決絕,她早在公主身邊這麼多年,何不瞭解公主這是何意?

    「這裡的人,都被昨天晚上的屠、殺嚇破了膽了!」長公主一聲輕蔑。「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他們甚至忘記了自己的風骨!可是,我不會,華氏家族不會!」

    一甩袖子,長公主昂著頭,往府外大步走去。

    華諺等在那裡,看著長公主輕輕點頭,他會一直追隨在長公主的身邊。華家的族長,不是沒用的軟骨頭!這是昨夜長公主與他對談了一夜後,他生平最堅定的一次。站在長公主的身邊,隨著母親面對風浪!

    隨著馬車奔到宮道上,一聲聲沉悶的鐘聲亦在空中響起,長公主看著逐漸接近的皇宮,淚水在眼中含轉了幾圈,硬是被她逼了回去。

    華諺騎在馬上隨著長公主的車子一直到西側的宮門處。

    那裡,已經停了許多的馬車,各家官侯都是一臉的人心惶惶。不過,眾人在看到長公主時,還是臉上一愕。不是沒想過華家會有人過來,可是,怎麼會是長公主?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脾氣剛烈暴躁的長公主,不是已經纏綿病榻多時?可是這時的長公主,卻是臉籠紅光精神奕奕。

    長公主並未去後宮。

    她與華諺昂然走入了早朝議事的金巒殿。13842927

    文武百官皆是默不作聲的在朝殿上,正聽著內侍宣讀著陶安春拿出的所謂聖旨,而長公主未經傳召就走進來,驚了朝堂上的眾人。

    春妃坐在珠簾之後,而十皇子則被陶安春抱著坐在皇位之上,看到長公主走進來,陶安春的眉心不由得跳了跳。

    本來,他是打算今天下朝之後就去公主府的!看樣子,不用了!

    「長公主!」陶安春沉著的看著長公主微微一笑。「見了新帝,為何不跪?」

    「亂臣賊子,焉能當得端儀一跪?」長公主齒間吐出這一句,讓陶安春臉色立變。

    而長公主,卻像是沒看到他與十皇子一樣,轉頭看著朝上的文武百官。

    「你們這些人,白白得了先帝的賞識!先帝是自作孽,居然看中了你們這些鼠目寸光,膽小如鼠的。任著亂臣賊子作亂,混亂官朝,你們也配是一代棟樑麼?國之脊柱指的就是你們這些被些手段就嚇得瑟瑟發抖的懦夫?」

    眾官互看,一臉愧色盡現,陶安春的眼睛一縮,猛得自皇位上站起。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十皇子登時被驚得一跳,嚇得立即大哭起來。

    「就這樣一個妾位下作之女生的庶子,居然還敢說是我燕國之君?這真是笑話!」

    長公主聲聲逼人,字字鏗鏘,陶安春終於耐不住,忍不住大喝一聲。

    「來人,拿下!」

    「我看你們誰敢!」華諺一聲厲喝,有一個侍衛想上前,卻被華諺直接用隨身的方形玉牌一把拍過去,玉碎血現,驚得滿朝一哄。

    「陶、安、春!」長公主伸手一指,看著陶安春被驚了一跳的臉哈哈大笑。「我告訴你,亂賊終是亂賊,寒門亦只是寒門,你再怎麼想往上爬,終不過是世間一抹塵土,吹得再高,亦抵不過落到地面被人踩、踏之命!」

    陶安春再也忍耐不住,伸手一拽拉出了一邊侍衛的劍,誰料,長公主長笑間,居然一頭撞到了殿中的龍柱之上。

    「我皇室血脈尊嚴,豈容你來玷污!」

    長公主的厲喝之聲剛落,朝堂之上,血光已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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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福光寺時,天色已經是正午,華寧錦全身都被馬車顛得無力,這馬車並非是家族特製,一點也沒有減震的裝備,加上又是疾馳一路,華寧錦覺得骨頭都被重組了一樣。

    「嫂嫂,你沒事吧?」華寧錦忍不住問向夏侯文敏。畢竟,夏侯文敏可是孕婦,不是鬧著玩兒的。

    「沒事。」夏侯文敏勉強的搖搖頭,華寧錦並不放心,伸出手探過了夏侯文敏的腕脈,發現除了有些疲累並無大礙,這才放心。

    「嫂嫂,我們下車吧!」兩個人相偕著下了馬車,卻看到了福光寺門前,寺門緊閉,華寧錦想到空了大師最後說過的,要讓福光寺閉門謝客,心頭微定。

    侍衛上前敲了門,是個小沙彌上前應的門,聽了是華寧錦,圓了方丈把華寧錦及夏侯文敏接進了寺中。

    「師妹果然來了!」圓了輕輕一歎。w5b1。

    「圓了師兄怎麼知道?」華寧錦驚訝起來。

    「師父圓寂之前曾說,師妹有一天定會到這裡來避禍,不過,師父卻也說了,此禍,這裡並無法可以避過。」

    「那麼,師父說了,讓我去哪裡?」

    華寧錦吃了一驚,不過,她亦知道,空了大師的確非是一般和尚,的確有一股奇妙的預知。

    「師父說,請師妹隨心就可!」圓了的話,讓華寧錦微微一怔,她隨著夏侯文敏被圓了大師安排到了福光寺後山的一個小院子中,華寧錦又讓侍衛去打探一番,也不知尚京的情況怎麼樣了。

    「姑娘放心,長公主吉人天相,尚京城裡這麼多的士族貴胄,不會有大事的!」清冬一邊寬著華寧錦的心,一邊伺侯著華寧錦休息。

    華寧錦沒有再說話,只是心底那隱約的憂慮,卻沒辦法消失。

    「姑娘,姑娘!」似乎剛剛閉上了眼睛,華寧錦就被清冬輕推著喚醒,夢裡,長公主與華諺一直看著她不斷的笑著,其中,還有三郎君、四郎君與五郎君,他們幾個一直在像小時候那樣,搖頭晃腦的讀著書,任華寧錦怎麼喊,這些人卻怎麼都不肯和她說話。

    「怎麼了?」一睜眼睛,華寧錦就看到了清冬臉上的焦慮之色。

    「去城裡探消息的侍衛回來了,說是求見姑娘,很急。」

    清冬的話讓還沉浸在壓仰的夢裡的華寧錦徹底的清醒過來,任著清冬幫她把衣服換好,她連忙急步往外走。

    攝年後啟。院子裡,一個一身深藍色粗布大襖的侍衛臉卻肅然,微有些急切的張望著,看到華寧錦走過來,連忙低頭見禮。

    「七女郎,不好了,我本想回城去探消息,可是,卻在半路上遇到一隊人馬,帶路的正是陶家的那位指揮使,我聽他們的對話,似乎是往著福光寺而來,女郎,您看……」

    華寧錦聽了心頭不由得一慌,她有些驚慌的轉過頭,看向清冬,又轉頭看向那侍衛。

    那侍衛被賜了華姓,名叫華平,看華寧錦居然無措,連忙提議。

    「女郎莫慌,老爺曾吩咐我們,要把您與夏侯女君送到南越府大郎君那裡,不若我們馬上啟程!」

    「好!」華寧錦點了點頭,還好她東西極好收拾,為了輕便就沒帶多少衣物,連忙轉頭吩咐清冬去喚了夏侯文敏,又令華平去稟告了圓了大師。

    一院子的人,開始行動了起來,上了馬車隨著馬車緩緩上了路,咬著唇,她默默的祈望,南越府,快些到才好!

    只是,華寧錦不知道,迎接她的,卻未必就是順遂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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