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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四章 文 / 未小七

    知微見棲桐不似先時那般激動和憤怒,這才敢伸手去拉她.

    棲桐意思意思的掙扎了下,卻還是順著她的力道再床邊坐了下來,餘怒未消的瞪她一眼:「不管如何,今個我既來了,那人就非見不可。你遣個人去把她給我交來,順便把你那好管閒事的婆婆也叫來!」

    知微知道棲桐明白自己的心意便不會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來,叫這兩人來也是要給她出口惡氣罷了,便也沒攔著,笑吟吟的讓文杏去悠然居。

    「也是你,眼下居然還笑的出來。」棲桐瞪著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已然削尖了的下巴,「沒心沒肺也不是你這樣兒的。」

    「為什麼笑不出來。」知微輕快的道,天沒塌,地沒陷,沒有海嘯沒有瘟疫,陽光是明亮的,空氣是新鮮的,只除了糟心事兒多了點。

    棲桐神色複雜的盯著她:「最好你真的一點都不傷心。」

    「你看我像口是心非嗎?」知微攤攤手,微笑道:「你看啊,即便我與李思淵和離了,就算回不去孔府,可我有豐厚的嫁妝,隨便在哪兒活不下去?而且還沒有現在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一個人不定多自在呢。且我也不是一個人,你與滄眉總不會因此拋棄我不願與我結交吧。且北定國離南越又不遠,你若不嫌棄,我便時時去你那兒打擾,便是留在那兒與你作伴也不是不可行。幹嘛非得自怨自艾的怨天怨地怨人生啊,多沒勁是吧。李思淵若當真非常喜歡沈靜欣,我成全也就是了,何必要弄得恩仇滿天下,真的沒必要。」

    「你倒是豁達。」棲桐火氣全消,卻還是繃著臉哼道,「當年若聽我的,只管選了哥哥,如今哪會受這些閒氣。」

    知微笑著搖頭,「人生就是有這樣那樣的意外嘛。」

    她當然知道棲桐心中其實仍有介意,尤其現在這般狀態,更得惱她當日棄了雲錦亭選擇李思淵。不過她也不打算說明當時的情況,更何況這還牽扯到沈滄眉與謝東離兩人。

    棲桐還在打量她:「當真一點都不惱恨李思淵那個混蛋?」

    「說不惱定是假的。」知微唇邊笑意不變,眼眸裡添了些許落寞,卻仍是落拓明亮,「不過,誰還沒個被人辜負的時候?這樣一想,他就跟那些個背叛我的下人一樣了,只不過我給他的信任相較而言要比旁人多些罷了。若要說真惱他什麼,也是惱他這般偷偷摸摸,弄得我好像真的不能容人似的。」

    除了惱,還有失望。

    便是在李思淵最壞最招人厭恨的時候,她也覺得這人便是壞也壞的理直氣壯,不會拐彎抹角耍些不入流的陰謀詭計。

    不想,他現在成就是有了,心眼兒卻也跟著長了。

    棲桐見她這樣輕描淡寫,忍不住道:「這樣無慾無求,怎的不去做姑子?」

    「誰說我無慾無求了。」知微反駁道:「我也是有所求的,不過有人說過,凡事要隨緣,是自己的旁人搶也搶不去,能被人搶走的,定然是不屬於自己的。又何必為了不屬於自己的耿耿於懷或是執著不放呢。再說,我擁有的已經有足夠多了,不可以太貪心,不然老天爺會看不過去的。」

    「要是人人都如你這般知足倒好了。」棲桐歎口氣,「前幾日是三哥的生日,六哥那事後,三哥一直抱病在家,父皇也從未過問過。不過到底是父子一場,又逢五哥苦求,道父皇若能多關心三哥,三哥的病不定便好了。還道三哥那是心病,父皇便是三哥的心藥。父皇先時還訓斥五哥胡說八道,待五哥走後,父皇坐了好一會兒,便叫我陪同著去了三哥府上。這一去,卻差點沒把父皇氣的當場發作。」

    「三哥府上人來人往,笙歌曼舞好不荒唐。父皇與我原還以為將看到的是三哥病弱孤苦之狀,不想竟撞到了這一幕,且還有許多朝中大臣在,每個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席上之語句句大逆不道,道父皇聽信奸佞,對他太過嚴苛,甚至還有責備父皇之意。父皇原都打算封三哥為王,將東南邊最富饒的封地賜給他的,如此,即便成不了一國之君,日後也是風光富裕,無邊後福。偏他意在大寶,竟……唉!」

    皇家之事,知微自不好隨意議論,卻又管不住好奇,「那現在三皇子他……」

    「同我六哥一樣,被禁足在府中,也不許他與朝中官員私下往來。」棲桐撇嘴道:「父皇當真氣的狠了,回宮便病倒了。不過眼下戰事吃緊,還得籌備我的親事,有時我瞧著父皇,都覺得他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似的。可我偏又不能為他排憂解難」

    她頓一頓,瞧著知微道:「若你是父皇的女兒,定有許多法子替他解憂。」

    知微失笑道:「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的能耐也不過是在這後院三分地裡與人耍耍嘴皮子罷了。」

    棲桐罵道:「妄自菲薄。」

    正說著,卻聽外頭一陣喧嘩,伴著急急的腳步聲與如的阻攔,「昊大夫人,夫人真的有客,不便見你,你還是先回吧……」

    「給我滾開!」昊大夫人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們夫人不是不舒服便是有客,一天到晚哪有那麼多客,分明是躲著不見我。今個我便非要瞧一瞧,到底是哪家的貴客在。」

    棲桐拿眼望了眼門口,挑眉瞧著知微。

    昊大夫人娘家兄長的事並未得到解決,她自然知道這是誰的手筆,她也知道知微一定在等著她去求她。她深知金鈴的死已讓知微在對她記了大恨,故而幾經掙扎,她也不只等著定案願前來求知微。

    可允香縣主發了話,沒有人敢敷衍了事。她知道知微與允香縣主交好,或許只要知微露個面,她的兄長都有可能被放出來。可她明知知微定會故意刁難,又如何拉的下臉來?

    若非上一回娘派人傳了話來,說兄長在牢獄之中受盡折磨,受不住酷刑將什麼都招了,如今只等著定案,人也去了半條命,她也下不了狠心來求知微。

    原以為知微一定會迫不及待享受勝利的果實,定要好好辱她一番。不想知微根本就不見,不管她來幾回,她都找了各種理由推脫。她先還忍著,一次一次前來,可時間愈發緊迫,她這樣一天幾趟的來也見不到人,終是耐心盡失打算硬闖!

    知微簡單的將此事說與棲桐聽了,便見棲桐唇角一勾,冷笑道:「這哪裡是求人的態度,我看倒像是來要債的。讓她進來,我倒要瞧瞧你在這府裡頭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知微當然沒有意見,瞧一眼畫薔,畫薔便疾步往外走去,「如,你這丫頭沒事瞎嚷嚷什麼,吵了夫人與公主,是想挨板子不成!」

    如委屈的聲音伴隨著推撞聲傳進來:「畫薔姐,是昊大夫人硬要進來,我已經同她說了夫人這裡有客人不便見她的。」

    畫薔一邊掀了珠簾出去,一邊道:「昊大夫人,夫人正與公主說話,你看是不是一會再來?」

    「什麼公主?公主在哪裡!」昊大夫人氣憤道,「少來蒙我,我今兒一定要見你們夫人,都給我讓開!」

    畫薔與如聯手攔著,昊大夫人一時也闖不進來,氣的破口大罵:「你們兩個膽大包天的奴才,還不快給我滾開,是要本夫人賞你們板子不成,本夫人倒要瞧瞧,這是從哪裡來的公主!」

    棲桐冷笑道:「我若沒記錯,本朝公主只我一人。如今我在這裡,竟要與貴府的夫人解釋我這公主是從哪裡來的麼。」

    知微瞥一眼棲桐,好整以暇道:「公主,昊嫂嫂定然是有急事才會這般口出無狀,公主息怒,還請原宥昊嫂嫂這一回。」

    外面靜了一靜,便聽撲通一聲,接著便是昊大夫人驚慌的求饒聲:「公主恕罪,我我我……我不是存心冒犯,實是有要事求弟妹,並不知道公主也在,太過心急才會這般失禮。公主大人大量,千萬饒恕我這一回。」

    棲桐雙手環胸,冷聲道:「本公主要是不饒恕你,便是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了?」

    「不不不。」昊大夫人急的聲調都變了:「我愚笨不會說話,公主貌美心慈、蕙質蘭心、平易近人,實乃……實乃我南越國之幸事……」

    棲桐嗤笑:「行了行了,再說下去本公主就要變成活菩薩了。你這樣匆匆的來,到底所為何事,不妨說一說。瞧在你誇了這麼半天的份上,若不是什麼大事,本公主便替你做主了。」

    昊大夫人一驚之後又是一喜,開心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了,半天才擠出聲音來,「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先別忙著謝我,且說說你的急事吧。」棲桐曼聲說道,拿眼去瞧知微,便見她舒服的靠在軟枕上,嘴角銜一縷看好戲的笑意。

    昊大夫人似乎猶豫了一下,片刻後開口道:「我兄長近日被人攀誣,含冤入獄,更是被屈打成招。求公主可憐可憐家兄,放他出來吧,我給公主磕頭了,求公主救命啊!」

    棲桐微挑眉,似什麼都不知道般詢問知微,「這事兒你可知道?」

    「彷彿是有這麼回事。」知微無聲笑著,語氣卻十足恭敬,「說是昊嫂嫂的兄長與人起了爭執,失手將人打死了,那人的老父便將昊嫂嫂兄長告到了衙門。」

    「此事可屬實?」棲桐故作嚴厲的問。

    知微語氣聽來更是恭謹,「這,我也不太清楚。」

    「當然不是實情!」昊大夫人在外面大聲叫道:「公主,是那老頭攀誣我兄長,我兄長根本沒有打死他兒子,這都是那老頭想訛錢,被我兄長識破,惱羞成怒遂惡毒的攀誣我兄長。實情根本不是弟妹說的那樣,求公主明察啊!」

    知微忙道:「嫂嫂莫要多心,我也是聽外頭的人說了這麼一嘴。嫂嫂放心,有公主在,定不會讓你家兄長含冤受苦的。」

    昊大夫人似愣了一下,彷彿很是意外知微竟會幫她說話。正疑惑著,便聽棲桐道,「你既是知微的嫂嫂,瞧在知微的面兒上,這事我便管一管吧。只一句,若你說的屬實,你家兄長自可平安回去,若是你撒謊來騙我……」

    昊大夫人一個激靈,硬著頭皮道:「我不敢撒謊,所言句句屬實,公主一定要信我啊。」

    知微也道:「公主,昊嫂嫂平日裡並非撒謊成性之人,想來這其間定時有隱情的,公主便幫幫昊嫂嫂吧。」

    「既有你這般保證,我便信她一回。」棲桐挑起嘴角笑,「只是你如今身子這樣弱,我既要擔心你,又要分心去查昊大夫人兄長的事,怕是……」

    「公主放心,弟妹這裡有呢,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妹,若弟妹有半點不適,公主只管治我的罪,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好弟妹的!」昊大夫人忙搶著道。

    知微惶恐道:「這如何使得,我這身子冷不得熱不得的,平日裡姜嬤嬤與幾個丫頭都十分辛苦,哪裡能讓昊嫂嫂也這般受累。」

    昊大夫人連忙道:「不累不累,往日裡弟妹照顧我頗多,如今換我來照顧弟妹,也是應該的。咱們妯娌,再有推脫可便是見外了,讓公主見笑了!」

    棲桐與知微相視一笑,愉悅的拍板道:「既如此,知微你便莫要辜負昊大夫人一番心意了。從今兒起便讓昊大夫人好好照顧你,我在宮裡也放心些。日後再有什麼事,可不許再藏著掖著了,一定要說與我聽,我是斷斷不許旁人欺負你的!」

    知微雖知道棲桐這番話是說與昊大夫人聽的,卻也知道,棲桐心裡實實在在也是這樣想的,忍不住笑起來,輕聲道:「我省得,日後再不瞞你了。」

    外面的昊大夫人悄悄抹了一把冷汗,慶幸方才沒有一進來就對知微惡語相向。

    畫薔抿著嘴扶她起身,「昊大夫人日後便陪夫人說話便是,旁的事夫人恐怕也……」

    「沒事沒事,我什麼都能做的。有什麼事要我去做儘管與我說,我一定把你們家夫人照顧的好好兒的。」昊大夫人這番忠心自然是表給棲桐聽的。

    棲桐微笑道:「知微有昊大夫人這樣的妯娌,也是她的福氣。相信昊大夫人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好知微,不讓我分心,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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