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四姑娘驟然張大眼,面色慘白,緊緊抓著賀氏仿若抓著救命稻草一般,只知道拚命搖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她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掃過二太太勝券在握的表情,這個精明縝密的女人,明明是煙癮發作不舒服的樣子,卻居然能精準的抓住四姑娘言語中的漏洞,快准狠的發動攻擊,讓賀氏母女倆全然沒有招架的餘力。
要從她手裡搶掌事權,絕不是簡單的事。她比賀氏,只會更難對付。知微緊了緊手中的帕子,心思急轉。
賀氏似也被二太太一連串的問句迫的有點發懵,不過很快回過神來,將四姑娘護在身後,直面二太太冷酷的笑臉,一字一句彷彿切割血肉的利刃般尖銳:「瑤兒當時拒絕了,卻是那賤人說有要事與要人單獨說,瑤兒這才讓她進了屋。她一進去便打砸東西,瑤兒不及阻攔之下,她已經尋了機會自裁。」
她一邊說著,一隻手死死捏了四姑娘的手一把。四姑娘這才痛的清醒過來,躲在賀氏身後顫抖著唇連聲道:「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她說有要事與我說,我……我便讓她進屋來,哪裡想得到她竟會那樣做……」
二太太冷冷一笑,下巴微揚的姿勢帶出強烈的壓迫氣勢:「是嗎?太太當時似乎不在吧,太太果真神通廣大,說的彷彿是你親眼看見的一樣。不過,也不能聽你們的一面之詞不是,這些個奴才當時都在門外,到底是銀姨娘腆著臉非要進去說話,還是四姑娘傳了銀姨娘過來說話,問問她們不就知道了。當時什麼情況,你們都說說吧。」
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個個慄慄危懼,倒是銀姨娘身邊方才被嚇得說不出的小丫頭小蝶率先開口道:「奴婢可以對天發誓,確是白紗到我們院裡傳話讓銀姨太太去見四姑娘的,當時奴婢正往廚房給姨銀姨太太取點心,半路遇到瑞二夫人身邊伺候的芸豆姐姐,因芸豆姐姐也要去廚房,所以便結伴前往。碰到白紗姐姐迎面走來,她問起銀姨太太來,奴婢回道銀姨太太在屋裡躺著。奴婢可以肯定,白紗姐姐的確是往我們院裡去的。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二太太若不信,可以傳芸豆姐姐一問。」
二太太眼裡閃過一絲驚喜與笑意,瞥一眼緊咬牙根神色晦暗的賀氏,揮手示意人去傳芸豆來問話。
知微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眼尾餘光輕輕掃過小蝶那張普通平凡的臉孔,看起來一臉呆憨。她這回率先開口且語句連貫表達清晰的表現,與方才簡直判若兩人。她這是遲鈍,還是扮豬吃老虎,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給予合適母女致命的一擊!
賀氏飛快看了眼四姑娘,四姑娘目光驚慌的躲閃開,眼底似有怨恨一閃而過。
這整個事件中,看起來最關鍵的便是死去的白紗,她到底有沒有奉四姑娘的命令去找過銀姨娘。若她真是奉命行事,那麼四姑娘殺人的罪名理所當然就要成立,並且還要被指證她殺了白紗滅口。而看四姑娘的表情,白紗奉命行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知微腦中飛快的思索起來,四姑娘為什麼要找銀姨娘?是不是銀姨娘放出去什麼消息,四姑娘不顧自己尚且禁足的處境也要找她來說話。她並不懷疑方才四姑娘說的話,銀姨娘傳到四姑娘耳裡的事定然不是什麼好事,故而四姑娘見到銀姨娘才會臉色難看。而不讓人在旁伺候,那件事定然十分機密,連貼身服侍的丫頭們都聽不得。銀姨娘謀劃了這一切,自然不欲驚動旁人,進門便打砸,弄出來的聲音卻似四姑娘氣惱銀姨娘而摔東西發脾氣,所以她們並未覺出有異。而四姑娘大約是嚇了一跳,待她反應過來,銀姨娘已經用她的金釵殺死了她自己。
如若她的推測沒有出錯,那麼銀姨娘到底傳了什麼話到四姑娘耳裡,導致她一聽就覺得大事不好非要見她不可?
知微這時才覺出銀姨娘的厲害來,不顯山不露水的避居多年,只為了五姑娘過的好一點。若非不是顧忌五姑娘的緣由,許自身也不愛爭搶謀算,否則就憑著這份隱忍與細心,賀氏哪裡能是她的對手。
知微心下感慨,銀姨娘確是一個好母親!
芸豆很快過來了,安佳怡也跟了過來,一進門發現氣氛壓抑沉悶猶如暴風雨來臨前夕的那異樣平靜,面上便顯出忐忑不安來,看見知微也在,這才似悄悄鬆了口氣,請過安後趁人不注意挪到了知微身邊。
安佳怡平日裡本就存在感薄弱,這時候更沒有人多注意她。
知微衝她點了點頭,見她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輕輕搖了下頭,示意這事並不會牽連到她,便見她大大的鬆了口氣,繼而沖知微露出個笑模樣來。
芸豆一跪下二太太便發問道:「你今個去廚房的路上,可有遇到什麼人什麼事?」
芸豆雖是一頭霧水,但也聽說了銀姨娘「遇害」之事,一來瞧見這陣仗便嚇得腿軟,生怕自己被捲了進去。故而心裡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誰料二太太一來卻是問這個,絲毫不提銀姨娘之事。她不敢撒謊,想了想,正要說話,賀氏突然陰沉道:「人命攸關,你且想好了再說話!」
芸豆聞言便是一抖,卻一時領會不了賀氏的意思,便茫然的抬頭,求助的看向安佳怡。安佳怡被她一看,也是一慌,連忙去看知微。
二太太猛地拍桌,「我在問你話,你看你主子做什麼?太太說的沒錯,人命攸關,你可得想清楚了,別到時候連累了自己的主子!」
芸豆嚇得一抖,忙磕頭道:「奴婢,奴婢去廚房的路上,遇到小蝶,正好……正好順路,奴婢便與小蝶一道去廚房了……」
「沒別的了?」二太太喝問道。
芸豆趴在地上顫抖著回道:「還……還遇到了白紗姑娘,她,她問了小蝶兩句話就走了,旁的……旁的真的沒有了。」
二太太瞥一眼賀氏發青的臉色,嘴角銜著一縷痛快的笑意,道:「那你可還記得白紗跟小蝶說了些什麼?」
芸豆的回答與小蝶方纔所言的,並沒有出入。二太太得意的瞧著賀氏,賀氏臉上已看不出半點血色,卻還做著垂死掙扎:「就算如此,瑤兒想要見那賤人,派人去傳話,如何就能認定是瑤兒殺了那賤人。」
四姑娘面色慘白,哆嗦著一臉無措,手指似痙攣的抓著賀氏的衣袖。
二太太聞言便笑了:「太太,方纔你自己可是說了,四姑娘與銀姨娘素無來往,四姑娘何以會傳口信於她!可如今真相已然大白,確是四姑娘讓那白紗去傳的口信。雖然白紗已經被滅口,但你們顯然沒想到,這兩個丫頭竟會遇到白紗,還與她說過話吧!四丫頭,你一個姑娘家,平日裡也算得上端莊識禮,怎會做出這等凶殘之事來?實在是侯門不幸啊!」
二太太話音剛落,四姑娘紅著雙眼嘶聲力竭的喊叫了起來:「你胡說!那賤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她!你這賤人,你們都一樣,都要害我……那賤人該死,你們也該死,統統都該死!」
賀氏急忙去捂她的嘴,不想四姑娘竟然大力掙扎,胡亂喊叫辱罵著,一雙眼睛驚怒交加,血紅的可怖,竟似瘋魔了一般。賀氏風度全無,又吼又叫也沒能令四姑娘閉上嘴。一發狠令甘嬤嬤喊了婆子將人摀住嘴,架了出去。
四姑娘被婆子摀住嘴,仍是嗚嗚的叫個不停。待她聲音遠去,屋裡靜的連掉根針的動靜都能嚇眾人一跳。唯有二太太端坐如磐,知微垂著頭神色未變。
半晌,二太太才念了句佛,口中憐憫的說道:「人死如燈滅,四姑娘方才既已承認了,我也就不追問她殺害銀姨娘的原因。這件事,還是等候爺回來再做定奪吧!唉,不知外頭已傳成了什麼模樣。」
賀氏頹然坐在椅子裡,手裡死死攥著帕子,垂首不語。
二太太起身,這便是要散了,誰料這時卻有小丫鬟匆匆忙忙跑進來,口中叫嚷著:「太太,太太不好了啊……」
賀氏心裡一腔怒火正沒處發洩,聞言額上青筋直跳,張口罵道:「叫什麼叫,又有什麼人死了不成!」
那小丫鬟被賀氏窮兇惡極的模樣嚇得一窒,撲通一聲跪下,結結巴巴稟道:「方纔……方才建寧侯府派了人來,送回了四姑娘的庚帖,說……」
賀氏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中擠出來:「說什麼!」
小丫鬟只得如實稟告:「他們說……說建寧侯府可不敢要四姑娘這樣的媳婦,說是兩家婚事就此作罷……」
「太太」甘嬤嬤忽然爆發出一聲近乎淒厲的驚呼。
眾人抬頭看去,賀氏直挺挺的倒下了!
知微回了落櫻園,午膳時間早已過去,畫薔等人忙張羅著將溫在火上的食物端上來,知微沒什麼胃口,勉強動了幾筷子,便讓人撤了。
「五姑娘呢?」
文杏絞了帕子給知微擦手,聞言回道:「五姑娘說要陪一陪銀姨太太,方才奴婢讓人送了吃食過去。不過五姑娘現下的心情,只怕是吃不下的。」
知微點頭,歎息一聲:「讓她陪著吧。」
如何處置四姑娘且不去理會,眼下知微要辦的卻是銀姨娘的身後事。尋常人家死個把賤妾,無不是一口薄棺隨便埋了了事。可既然二太太將此事放權給她,她就不會讓銀姨娘死後還這般委屈。
「銀姨娘的身後事,賬房那邊可以支取多少銀兩?」
因為修繕前院的事,金鈴與賬房打得交道比較多,是以這事知微仍是吩咐她去做。金鈴聽見知微問話,忙放下手中的事,咬著牙,忿忿的將一個荷包交給知微,道:「那賬房的全管事說什麼按照規定,只給了十五兩銀子!二太太明明說不能寒酸了去,卻不知道十五兩銀子能做什麼,總不成連口好一點的棺材都不讓人買吧!」
知微掂了掂那銀子,面無表情道:「再去,說是二太太吩咐的,他若有疑問,便去問二太太!若還有什麼借口推脫,把賬房給我砸了便是!」
金鈴這些日子可沒少受賬房的氣,聞言歡喜的應了一聲,領了幾個壯碩的婆子吐氣揚眉的往賬房去了。
知微不是沒有想過要與府中各管事打好交道,只是這些奴才,擺明了是二太太的人。二太太雖然放了權,可心裡能快活嗎?定要給她添些堵,如能讓她知難而退是最好,如若不能,也得個警告,讓她知道這府裡到底是誰說了算!
知微偏要不識時務一回,那些個狗仗人勢的奴才,若一味讓著忍著,就算以後她真當了侯府的家,這些人也會給她找不痛快!哄著,還不如威懾的作用大。
沒多久,侯府的男人們陸陸續續急匆匆的趕了回來,有二太太在,知微便借口身體不適沒去前堂,她也沒興趣再去聽一遍經過,只讓人隨時回報那邊的消息。
閉目養神,想著五姑娘日後的安排,便不由得想起那夜銀姨娘那句囑托她在適當的時候將她大限將至的事告訴五姑娘。她之所以會特別交代這一句,怕就是擔心她死後五姑娘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棄自己的幸福於不顧吧。
知微正感慨著母愛的偉大,便聽見有人揮開珠簾大步走進來,熟悉的腳步聲正是好幾天夜不歸宿的李思淵。知微忙睜開眼,只見他一身銀甲熠熠,手裡還提著一條馬鞭,一身戎裝的出現在她面前。
知微看著他的臉,原本想起身的動作還未做完,便教他握住了雙肩,一雙眼將她從頭到腳一通打量,疲累的嘶啞嗓音緊張問道:「她們說你身體不適,哪裡不舒服,找吳大夫來瞧過沒,他怎麼說,要不要緊?」
知微沒說話,清透的眼靜靜看著他,慢慢嘟起嘴,眼裡卻泛起了淚光來,抬手碰了碰他憔悴俊顏上那明顯的黑眼圈,忍不住的心疼,低低問道:「我沒事,不想過去才教她們說不舒服。你幾天沒睡了?」
李思淵心急她的身體,卻見她也如自己一般的擔憂他,一顆心又脹又滿,似有什麼要溢出來一樣,額頭抵上去,親暱的蹭了蹭她光潔細膩的額頭,過了片刻才往她鮮潤的唇瓣親去。
初時那吻既輕又柔,彷彿是為了安撫她這些日子的擔心,含著說不出的歡喜與疼惜。然而知微因覺得他老是舔吻自己唇角的動作有些癢,便伸出舌尖似拒還迎的舔了一下。卻不想這一下卻似打開了什麼機關似的,李思淵身子一頓,將人往下一推,就勢壓在知微身上。
知微先是一驚,慶幸自己本就躺在美人榻上,要是別的地方他也這麼一推,她不定會被摔成什麼模樣呢。
還未等她腹誹完,火熱而不可抗拒的吻便將她淹沒了。他似從未親吻過人似的,全然沒了章法,知微的舌頭被他纏吮的都麻木了。忍不住要發出抗議時,他才終於轉移陣地。在知微臉頰上,白皙的脖頸上落下一個個火熱灼燙的吻。一雙手也沒有閒著,怕知微頭上的髮簪硌的她不舒服,兩三下抽取下來仍在一旁。緊跟著便開始扯知微身上的衣裳,知微被他顯得急切而有些粗暴的動作弄得一驚,雙手推拒著他喘息著想讓他停下,「阿淵……」
卻不料那氣息不穩,軟軟的拖長的彷彿呻吟的聲調聽在激動的李思淵耳中,猶如驚雷一般轟的他全身血液似都要逆流了。落在她身上的吻也終於控制不住,狂暴的彷彿暴風驟雨,一雙手更是大力的揉弄著知微一身柔軟細膩的肌膚。
知微實在有些怕這樣彷彿失控的李思淵,睜著迷濛的眼睛看進他眼裡,只覺得他的眼睛裡像是燃起了熊熊火焰,挾裹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要將她就此焚燒殆盡似的。
知微見他這樣,嘴角瀉出無聲的歎息。推拒在他胸口的手卸去力道,轉而摸到他腰間。
李思淵感覺到她的動作,正伏在她胸口的動作猛地一頓,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瞧著知微輕咬嘴唇滿面紅暈的模樣,著魔似的輕聲喚道:「微微,寶貝……我都要想死你了……」
知微沒吭聲,只是臉卻越來越紅,垂著的眼睫輕輕顫動著,像兩把小刷子,不知不覺就撓進了李思淵心裡。他忍耐著俯身親吻知微的眼睛,額頭,臉頰,手下動作卻急切起來,廝磨著知微快點幫他脫掉一身銀甲。
知微溫順的動作著,於是得到了他更多的親吻。地上散落的衣物堆疊,便如同榻上親密交疊的身影一般……
青天白日這樣胡鬧了一場,知微微張了嘴喘息,聽著枕在自己頸窩間尚顯凌亂的喘息聲,回過神來,原就紅的臉此刻幾乎是要燒了起來。
一時又想著不知道這動靜外頭的丫鬟們可有聽到,不過他回來這麼久也沒個人進來伺候,可想……知微覺得自己乾脆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算了,哪裡還有臉見人啊。
想到此,看著猶在自己身上不動的始作俑者,氣悶的拿手指往他腰上一捅:「快起開……」
李思淵卻將她抱的更緊,終於像是怕把她壓壞了,將人往懷裡一摟,順勢翻了個身在並不寬敞的榻上換了個體位,嘴唇蹭了蹭知微的脖子,嗓音帶著饜足後的慵懶和**,心滿意足道:「寶貝,再抱一會兒。」
「……熱死了。」知微小聲嘟嚷,這天氣本就熱的讓人招架不住,這番動作更是大汗淋漓,黏膩讓人很不舒服。
李思淵這才睜開眼來,捧著知微的臉看了又看,像是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只見她的面色紅透,在窗外偷跑進來的陽光的暈染下,愈發顯得嬌媚嫵媚,心頭頓時又是一蕩,忍不住抬起頭湊上去往她嘴上啃了兩口。
知微忍無可忍,怒道:「你是狗啊,很痛的你不知道嗎?快給我鬆手!」
真是,白日宣那什麼已經夠丟臉了,還賴著不起是要讓人嘲笑死嗎?
李思淵嘴唇一撇,委屈道:「寶貝,好久都沒抱過了,再抱抱嘛。」
知微氣不打一處來,使勁往他光溜溜的腰上擰了一把,「大白天抱什麼抱!」
又糾纏了一陣,知微紅著臉喚了人進來收拾。畫薔幾個丫頭垂著眼,目光規矩的沒有亂瞟。從淨房梳洗了出來,見凌亂的美人榻已經收拾乾淨整齊。
李思淵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同從淨房出來,自也是一同洗的。知微頭痛的想著方才淨房的混亂,發誓以後任由他磨破嘴皮也再不要跟他一同洗浴!
畫薔故作鎮定的稟告道:「世子爺,夫人,前堂方纔已經傳了消息來,說是侯爺發話,要將太太與四姑娘送到京郊的莊子上閉門反思!」
知微輕咳一聲,佯裝鎮定的瞧著畫薔紅透的耳朵,忍不住磨了磨牙,狠狠地瞪了罪魁禍首李思淵一眼。
李思淵笑嘻嘻的衝她眨了眨眼,他已經換上了家常衣裳,腰帶隨意一系,頗有幾分隨意散漫,倒有些像他從前不著調的樣子。
知微不知怎的,莫名其妙覺得果然還是這樣比較順眼。
她愣了一愣,暗罵自己有病,這才道:「侯爺可有說閉門反思多久?什麼時候送去?丫鬟婆子怎麼安排?」
畫薔忙道:「侯爺並未說確切的時限,傍晚便送去,只甘嬤嬤一人隨行。聽聞……是二太太極力反對帶太多丫鬟婆子,道閉門反思便該有個反思的樣子。」
知微點點頭,想起伺候銀姨娘的嬤嬤和小蝶,道:「伺候銀姨娘的人二太太可作了安排?」
畫薔搖頭:「並未聽說起,想是還沒作安排吧。」
知微歎道:「那兩人也是衷心的,主僕一場,先讓她們去送送銀姨娘。以後……就跟在五姑娘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