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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整頓院子 文 / 未小七

    百靈不敢再隱瞞,「有一次婢子奉命給太太送東西,出來時在清暉院附近瞧見二爺將畫眉往旁邊的花園子裡拖。婢子不敢細看,匆匆的走了。還有便是前兒夫人與姑娘們去三殿下府邸赴宴回來後……」

    百靈臉上漸漸紅了起來,似有些說不下去,知微卻是目光一凜,「前兒你是什麼時候在哪兒看見他們的?」

    百靈被知微貌似急切的語氣嚇了一跳,忙道:「晚上都熄燈了,半夜裡畫眉忽然起身,婢子因身子不舒服便沒往日睡得沉。畫眉平日起身總是動靜很大,婢子瞧著她偷偷地出門,心裡不放心,便起身跟著她。不想她避開大家耳目,到了角門邊,隔著牆與人說話。」

    知微慢慢攥緊手指,臉色鐵青:「角門那裡幽暗得很,你如何看出那是二爺?」

    百靈慌忙道:「那晚月亮很圓很大,雖隔得遠些,婢子仍是瞧清楚了,與畫眉說話的,就是二爺!」

    知微慢慢閉了閉眼,她就說,她才發現烏香告訴了李思淵,結果第二天菲燕郡主一行人就消失了。她早懷疑消息是從落櫻園裡傳出去的,卻苦苦想不出,究竟是誰,用什麼法子將消息傳遞出去!

    原來竟是畫眉,畫眉當日並沒有在屋裡伺候,她又是從何得知?還有那李思瑞,他竟然與菲燕郡主等人勾結上了!

    「你可有聽到隻言片語?」

    百靈不安的搖頭:「婢子沒聽到,且婢子心裡害怕,不敢久呆,很快就悄悄地回屋了。」

    知微沒說話,只是抿著嘴緊盯著百靈。

    百靈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努力回想了一陣,囁嚅道:「婢子彷彿聽見畫眉說了什麼香,夫人,婢子真的沒有騙您。」

    「我自然信你。」知微終於微笑起來,「這件事,你知我知便行了。畫眉那裡,你不會說漏了什麼吧?」

    百靈連忙道:「夫人放心,婢子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

    「很好!」知微起身,走向八寶閣,打開一直留在屋裡的那盒子金條,取了幾塊在手中。她笑瞇瞇的拉起百靈的手,將金條輕輕放在她手中,在百靈打著哆嗦的驚訝下,輕柔說道:「再幫我做件事,事成之後,這金條就歸你了。我還可以答應你,替你尋一門好親事,我知道這才是你想要的,對不對?」

    「夫人……」百靈白著臉,不知所措的看著知微,手中的金條彷彿重若千斤。

    「放心。」知微溫和的拍拍她的手臂,「不是讓你做殺人放火之事。」

    她示意百靈附耳過來,在她耳邊輕聲交代了幾句,就見百靈雖咬住唇,然而面色卻緩和了不少,人也一下子鎮定了下來。「夫人放心,婢子定會做好夫人交代的事。」

    知微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百靈從知微房裡出來,轉過無人的走廊,這才一手揪著衣襟,悄悄地長吐一口氣。她站在無人經過的朱紅走廊,閉上眼,片刻,霍然睜開的眼裡閃過一抹決然!

    百靈進屋時,畫眉正坐在窗邊,手裡拿了塊帕子在繡,卻是心不在焉的模樣,目光不時瞟向窗外。聽見聲音忙回過頭,目光帶著提防與警惕,皺眉問道:「你剛才去哪裡了?」

    百靈若無其事的走到桌邊,拿起托盤裡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夫人叫我過去說話。」

    「夫人跟你說什麼了?」畫眉立刻追問道。

    百靈瞥她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沒規矩了,夫人同我說了什麼,我為什麼要同你說?」

    畫眉噎了下,飛快的變臉摔了手裡的帕子,尖刻道:「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就沒規矩了?不過問你一句罷了,你便道我沒規矩?你還真當自己是夫人跟前的紅人不成,你甩臉子給誰看呢!」

    百靈喝一口水,憐憫的看了畫眉一眼,「我才要問你,你甩臉子給誰看?」

    夫人交代她做這件事時,便是沒有商量餘地的放棄了畫眉!雖然她沒揣摩出緣由來,可也知道,畫眉恐怕只能活到今日了!

    「你」畫眉惱羞成怒的漲紅了臉,狠狠瞪著神色平淡的百靈。她有些拿不準,覺得百靈似乎跟以往有些不一樣了。自她們分別向夫人表明心跡後,她在白領面前總是高人一等,有時心情不好還會罵她出氣,可百靈總是逆來順受,從不會頂撞她。今兒她心中不安,又聽說百靈從夫人屋裡出來,便忍不住想發作,卻不料百靈竟然敢頂回來!

    她咬了咬唇,心中愈發不安,不由軟了聲音:「我心情不好,百靈你就不要跟我計較了。快跟我說說,夫人叫你去到底是什麼事?」

    「你想知道,怎麼不自己去問夫人。」百靈半側過身體,不看畫眉眼裡的急切和算計。

    「你也知道,夫人最近似乎不待見我,也不讓我進屋裡伺候了,自連翹從二太太院裡回來後,夫人對她態度那般親切。那蹄子整日裡耀武揚威,定是她跟夫人說了什麼,夫人才會冷著我,也不分派活兒給我做。我這心裡都急的不行了,好妹妹,咱們都是老太太挑中了陪嫁來的,你總不能看著我老這樣吧。」畫眉換了副親熱的笑容來,「日後姐姐我過上好日子了,不會忘記提攜妹妹的。」

    百靈歎口氣:放下茶杯道:「夫人只是問我,之前給太太送的鞋子太太喜不喜歡,合不合腳,旁的倒也沒什麼。只是午間膳食用的少了點兒,這會兒有點餓,想吃脆皮糖藕糕。我尋思著,這脆皮糖藕糕只姐姐你做的最好,便特特兒回來想跟姐姐說,誰道姐姐卻心情不好……」

    畫眉一喜,忙上前拉住百靈的雙手,笑瞇瞇的道:「哎呀,都是我的錯,妹妹可別生氣,我這就去做脆皮糖藕糕,夫人若吃著好,想必也會念我的好讓我回屋裡繼續伺候。這回妹妹可真幫了我大忙了,日後定會好好報答妹妹。」

    她說著,歡歡喜喜的往廚房跑去,跨過門檻時微微提起裙擺踮起腳尖,身影窈窕而輕快。

    百靈看著她輕盈喜悅的身影,眼眸清冷而複雜。

    畫眉自然不知道她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她最近十分不安,總覺得夫人是不是察覺到什麼才會對她這麼冷淡,不惜用著二太太塞進來的連翹也不用她。但轉而一想,若夫人真是知道了什麼,怎會這樣沉得住氣,便安慰自己沒有事。

    歡歡喜喜的做好脆皮糖藕糕,畫眉全不假人手,親自端了托盤往知微屋裡走去。畫薔見了她,竟笑著親自替她打了簾,畫眉一愣,受寵若驚的道了謝。

    「約是天氣愈發熱了,夫人最近的胃口也不大好,正餐用的少,倒是惦記上糕點零嘴了。這不,這脆皮糖藕糕可都念了好一陣了,快給夫人送進去吧。」畫薔笑著說道。

    畫眉沒來由的感覺一陣不安,卻已經被畫薔推著往裡走了。她一抬眼便見知微懶懶的歪在美人榻上,金鈴在旁打著扇,畫眉不敢多看,忙垂首,恭敬地行禮。

    知微忙坐起身,伸手招呼她:「是脆皮糖藕糕吧,我都等好久了,快拿過來。」

    畫眉忙將點心端過去,見知微迫不及待的拈了一塊放進嘴裡,滿足的閉上眼歎了口氣,「好吃!」

    畫眉鬆了口氣,忙笑道:「夫人喜歡婢子便放心了。」

    「自然喜歡。」知微瞇起眼睛,仿似回味無窮般,只長睫下掩映的眼裡卻半點笑意也無,「你做的脆皮糖藕糕最是好吃,旁人可都做不出這味兒,只可惜……」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畫眉並未聽見知微最後宛如呢喃的話語,見知微喜歡,心便放下了一半,「夫人喜歡,婢子日後天天做給夫人吃。」

    畫薔在一旁瞧著,面上神色卻有些擔憂:「夫人,還是請邵太醫來瞧瞧吧,你昨個便道肚子不大舒服呢。」

    「許是晚上貪涼踢了被子。」知微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見畫薔仍是不放心,便道:「罷了,你去找邵太醫,若他不忙便請他走一趟吧。」

    畫薔忙領命去了,金鈴打扇的動作一頓,「夫人,方才放井裡湃著的酸梅湯可以取出來了,姜嬤嬤叮囑過的,不能讓你用太冰的飲食。奴婢這就去取酸梅湯,畫眉,你來幫我一下。」

    她說著,不由分說的將團扇塞在畫眉手裡,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畫眉還在發愣,就聽知微無奈的笑了一聲,「這丫頭,說風便是雨的,沒個規矩。畫眉,你來陪我說說話吧。」

    畫眉捏著團扇,收斂心神走到知微身邊,輕輕打著扇,半是驚喜半是緊張。

    知微愜意的躺回去,閉目養神,與畫眉輕聲細語的說著無關緊要的話。畫眉見知微神色如常,慢慢放下心來,附和著知微說話,只是漸漸地知微聲音低了下去,竟是就這樣睡著了。

    用過脆皮糖藕糕的知微心情似乎格外好,雖然待畫薔幾個回來時便遣了畫眉下去,但對她倒也和顏悅色,還安撫了幾句,讓她不要與連翹置氣,過幾日便讓她回來伺候。畫眉聞言,一掃心中陰霾,高高興興地走了。

    傍晚時分,姜嬤嬤前來回稟,經過這幾日的調教,五姑娘學了不少規矩。知微心情一好,小手一揮,「賞!」

    讓畫薔抱了八寶閣上那只錦盒抱過來,「嬤嬤這些日子辛苦了,珠釵等物嬤嬤想是用不上,這金條不但能保值,還……咦?這金條怎地少了?」

    夫人屋裡金條失竊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落櫻園,知微氣怒非常,就擱在屋中的金條竟不翼而飛,可想偷竊者的膽子有多大,連主屋都敢下手,旁的物件還不知偷了多少去。遂下令全院搜查,定要嚴懲不貸。凶神惡煞的婆子們將下人們全趕到中堂去,姜嬤嬤則帶著人全院搜查。知微自嫁入侯府兩個多月來,底下的人再懶散怠惰,她也從未大聲斥責過。這卻是第一回眾人見她這般疾言怒色,且事發突然,她們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推搡著到了中堂,一時都人心惶惶,小聲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知微坐在主座上,掃一眼惶惑不安的眾人:「咱們院裡發生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經聽說過了,關於此事,你們有什麼想法或看法?」

    一個三等丫鬟怯生生的瞧一眼知微冷怒的面容,小聲道:「夫人,奴婢們連屋裡都沒資格進的。」

    「那依你所見,我屋中失竊的金條和首飾,該是誰做的?」

    小丫鬟一愣,忙道:「奴婢,奴婢不敢胡亂猜測。」

    金鈴瞧一眼那出頭的小丫鬟,撇嘴道:「你的意思便是我們幾個在屋裡伺候的人偷的吧。夫人素來待人親厚,再是貴重的物事,夫人說打賞便打賞了,那金條早便放在屋中了,真是我們偷的,還能等到現在不成?再者說了,素日裡你們這些負責灑掃的丫鬟也時常出入,哪些個見財起意的自個兒心中當有數才是。」

    「平日裡我待大家如何,想必你們心裡都有數。我不是那刻薄的主子,可也容不得人這般不將我這主子放在眼裡!旁日裡丟的那些個朱釵絹花,我睜隻眼閉只眼不予追究,倒縱得你們不知死活,竟連金條都敢偷了去!」知微沉著臉冷聲道,「你們許多都是這院裡的老人,宋嬤嬤離開時是如何交代你們的?沒得讓你們丟了宋嬤嬤的臉,還得累我這個主子得個管教無方的名聲!」

    知微話音一落,許多人都白了臉。顯然知微並非胡說,真有人趁著灑掃之時偷拿屋裡的珠釵絹花,都有哪些知微心裡也有數。之前只當不覺絕口不提,更縱的那些奴才大了膽子貪墨,這時候借金條發作,不僅要除了畫眉,也是要徹底整頓院子了!

    「宋嬤嬤走時說過你們都是得用的,叫我儘管放心。現在,你們誰來告訴我,你們當中,誰是我可以放心用的!」知微見那些人中,好幾個流露出羞愧的神色。「今個別的我也不多說,叫你們當眾交出那些東西來,你們在府中多年的體面便都沒了。那些東西我可以不計較,但不忠不義之人,我是斷斷不敢再用!」

    守院門的孫婆子立刻跪下來表忠心:「夫人,老奴對夫人的中心,天地可鑒啊夫人。老奴在府中伺候主子們這麼多年,絕對沒做過任何昧良心之事,夫人明鑒千萬不要趕老奴出去啊!老奴一家子都靠老奴養著,還求夫人憐憫啊夫人。」

    畫薔冷笑一聲,捧著一本冊子翻了兩下,念道:「四月十五,孫婆子你玩忽職守,在廚房與眾婆子喝酒,到了落院門的時間卻醉的不省人事。四月二十二,你聚眾賭博,輸光了後趁人不備將廚房裡的食材偷賣給貨郎,且不止一次。五月初五,你攛掇三等丫鬟巧兒在打掃夫人房間時順手牽羊偷走夫人的朱釵,脫手後與巧兒一人一半分了銀錢……」

    隨著畫薔清晰有力的聲音,原本還叫嚷著冤枉的孫婆子啞口無言的趴在地上,渾身抖的跟篩糠似的,面如土色。堂中寂靜無聲,原本還想學孫婆子一樣求情的,此時一個個噤若寒蟬,生怕一句話說錯便要如孫婆子這般,被當眾念出這些錯處,連半點體面都沒有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知微等畫薔一項項念完,掃一眼先前還有些浮躁此時卻鴉雀無聲的眾人,淡淡問道。

    孫婆子辯無可辯,只能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乞求道:「夫人,您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奴才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夫人饒命啊。」

    「我何時說過要你的命了?」知微眉心微蹙,語氣有些不耐,早知便將此事交給畫薔幾個,若非擔心她們壓不住這些人,她才懶得跟這些刁奴攀扯。「但你的作為,我卻是再不敢用了。金鈴,你去找二太太要個章程,孫婆子這樣的要如何處置!」

    金鈴一走,畫薔接著又道:「還有誰覺得自個兒冤枉的,不妨也來喊一喊冤!」

    自然沒人敢上前喊冤,何況是不是冤枉的,她們也都心知肚明。

    「若有人覺得我這個主子不好相與,想另謀出路的,我不但成全各位歸還你們的賣身契,還會補償二兩銀子。若想留下的,便去文杏那裡留個名兒。」知微頓一頓,冷淡的語氣帶著一股子森然,「只是再留下的,以後卻要照我的規矩行事,再有今日這樣的事發生,可沒有半點情分講,一律打死作數!」

    眾人皆驚,不敢置信的看著知微。知微將她們的神色一一看在眼裡,不疾不徐的繼續道:「今兒從我屋裡偷走金條的人,若此時她站出來認錯,並將金條交出來,我便原諒她這次,也不予計較。可若她心存僥倖,等查出來,被打了板子發賣出府可別怪我不留情面。」

    眾人面面相覷,當然不會有人站出來承認。知微瞥了百靈一眼,她低著頭靜靜站在一旁,手裡緊緊攥著帕子,神色卻是如常。畫眉東張西望著,顯然並不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

    知微等了一陣,前去萱月圓取章程的金鈴先回來了,「夫人,二太太說了,如孫婆子這樣玩忽職守偷奸耍滑的刁奴,直接打了板子趕出府,再不錄用!」

    「孫婆子年紀大了,便打她二十板子叉出去吧!」知微照著當家太太的章程辦事,自是理直氣壯。

    孫婆子的求饒聲尖銳而淒厲,卻被粗使婆子一邊一個拖了出去。屋中眾人雖然瞧不見,但辟里啪啦的板子聲此起彼落,孫婆子尖聲哀叫,撕心裂肺的哭天搶地,讓堂中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還未滿二十板子,孫婆子便沒再發出聲音來,想是痛暈過去了。婆子們仍是打滿了二十板子,而後將人直接拖走。知微待外頭沒有動靜,這才一揚眉毛,「你們可都想好了,要走還是要留?」

    廚房一個婆子啪的一聲跪下來,顫聲道:「奴才,奴才恐伺候不好主子,奴才……奴才走後,還望主子保重身體。」

    畫薔冷笑一聲,走上前,將裝了二兩銀子的荷包和她的賣身契仍在她面前,「黃媽媽好走,但願你日後還能遇著咱們夫人這樣的好主子。」

    那黃媽媽一開口,那些犯了錯擔心知微發落或者認為跟著知微沒有前途的,亦或就是為了二兩銀子的奴才,三三兩兩的跪下,言不由衷的請辭。知微說話算話,還了賣身契,二兩銀子賞下即刻將人趕出侯府!

    有刁奴當然也有忠的,她們或是忠於宋嬤嬤,或是感念知微確是個好主子,於是自願留下的便去文杏那邊作登記。只是這回的登記卻格外詳細,包括在府中做事多久,家人可在府裡,在哪裡做事,有何特長等等。

    等中堂的事處理的差不多,那邊前去搜查的婆子們也回來了,「夫人,奴才們幸不辱命,終於找到了被偷的金條!」

    一個婆子將黃燦燦的金條恭敬的遞給知微,知微端坐在椅子裡,接過金條看了兩眼,道:「在哪裡找到的?」

    那婆子看了眼畫眉,「夫人,這金條是在畫眉姑娘枕頭底下的夾縫裡找到的。」

    畫眉一愣,不敢置信的瞪著那說話的婆子,見知微銳利的目光看過來,一個激靈尖聲叫道:「你說謊!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什麼金條……夫人,這婆子冤枉我,我沒偷,夫人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偷金條啊!」

    知微歎口氣,面上流露出失望來。

    畫薔冷哼:「想不到你竟是這種人,夫人平日待你如何,你便是這樣報答夫人的!」

    畫眉慌忙跪下來,聲淚俱下的為自己辯解:「我真的沒有……」

    「那婆子跟你無冤無仇,豈會冤枉你?況且又不是她一個人去搜的,好幾個婆子呢,難道她們都冤枉你了不成!」畫薔冷聲說道,「金條是今兒被偷的,下晌除了我們幾個,就只有你在屋裡伺候,不是你是誰!」

    知微失望道:「畫眉,我真沒想到是你,你太叫我失望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也無須再多說。念在你我主僕一場的份上,我也不再發賣你,打了板子便拿了你的賣身契走吧。」

    眾人聞言,皆覺得知微實在仁慈,選擇留下的下人們更覺得自己選擇正確,那些個領了銀子要離開的,好些個都露出懊悔的神色來。

    畫眉還欲分辨,知微一個眼神,便有婆子上前摀住她的嘴將她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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