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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嫁妝與聘禮 文 / 未小七

    知微蹙眉,想將頭髮從李思淵手裡搶回來,卻被他搶先察覺了,手指捲著長髮微微一用力,知微便不敢再動了。、.她說不好,總覺得今晚這個李思淵超出了她以往的所有的認知,明明應該是熟悉的,偏又處處透著陌生,害她不敢強硬的反抗到底。又憂心他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便沒話找話道:「你,不回侯府好嗎?」

    李思淵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在她身旁,知微剛要鬆口氣,又被他大手撈進了懷裡,扯過方才扔在一旁的錦被將兩人蓋住。知微正要掙扎,便聽他淡淡道:「麻煩。」

    知微不解其意,忍不住抬眼去看他。他平躺著,一手攬著她的腰,幾乎將她整個人攬到他的身上,知微一抬頭,只來得及瞧見他微閉著雙眼,就被他按著腦袋重又依回他胸口,「大軍三日後才到京城,我本該隨大軍同一時間到達京城,再者,大軍到達京城,也要先整頓,無召不得入城。若讓旁人知道我先回京,那些個原本便對我深惡痛絕的御史們又有的忙了。」

    知微被迫枕在他胸口,貼著他的心臟,能聽見一聲聲強健有力的心跳,體溫夾雜著李思淵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籠罩著她,令她一時覺得安寧,一時又覺得不安。

    「你什麼時候擔心過御史參你了?」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的人,居然學會了忌憚嗎?

    李思淵唇角微勾,沒有說話,只被面下攬著她腰的手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腰線,一會兒又嫌隔著寢衣不過癮般,再度鑽進她寢衣裡摩挲,「嫁衣做好了?」

    知微正要伸手將鑽進自己寢衣裡作怪的手拉出來,聞言一僵,抬眼見他閉目假寐,彷彿睡意正濃,就要睡過去一樣,可寢衣裡依舊沒停甚至還加重了力道催她回答的手告訴她,他正在等她的答案。知微微紅了臉,支吾道:「還差一點點。」

    李思淵虛應了聲,半睜了眼瞥一眼溫順枕在自己胸口的黑色小腦袋,鼻息間縈繞著的也不知是屋外的花香還是她身上的馨香,只覺得稍微用力些呼吸就要醉倒似的。指腹下光滑細膩的肌膚也令人愛不釋手,體內像是燃了一把火,全往小腹下面匯聚而去,撩的他險些把持不住,卻也只得強行忍著,如此一來,氣息便顯得粗重起來,「等見過皇上後,咱們的事情也該操辦起來了。」

    他頓一頓,沒發覺知微愈發紅起來的臉,又道:「得挑個最近的吉日才成,聘禮……不知宋嬤嬤準備的如何了。」

    知微詫異的動了動,半撐起身來看著他,忍住羞澀狐疑道:「聘禮一事,不是該侯爺夫人準備麼?那位宋嬤嬤……」

    李思淵瞧了她一眼,再次將她按回自己胸口躺著,淡淡道:「她便是想準備,又能拿得出什麼來。宋嬤嬤便是我娘的奶娘,我離京時,便讓她著手準備了。你放心,爺不會委屈了你,定會叫你嫁的風風光光。」

    知微臉上熱意更甚,心裡像是揣著隻兔子似的亂跳,原本不知道他喜歡自己時,還想過他是為了整她才娶她,便是成親也要給她使絆子來著。這會子聽他說不會委屈了她,也不知怎地,心口處似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半晌才含糊的「嗯」了一聲。

    「侯爺夫人,我曾見過兩回,她看上去很是溫柔和藹,還送過我一對玉如意,應該很好相處吧。那你爹呢,我從沒見過他,他會不會很嚴厲?我聽說他在工部掛了個閒職,對於字畫很是喜愛,我前段時間得了幅好字,也不知他會不會喜歡?還有那位宋嬤嬤,她既是你親娘的奶娘,又看顧你長大,對你而言必定很是重要吧?」知微細細聲說著,回想著自己從別處得來的有關安樂侯府家庭成員的資料,當然並不齊全,想著自己就要嫁過去,這未來夫君怎麼也該給自己補習補習先啊,雖然明知自己說了這些弄不好要被他取笑,卻也顧不得了。

    然而知微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李思淵的回應,不由羞惱的抬起頭來,卻見李思淵雙目緊閉,氣息平穩,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什麼呀,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除了侯府,還有沈滄眉……

    知微輕輕撐起身,就著微弱的燭光看著他,這才發現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濃長的睫毛下垂著一片長長的陰影,卻依舊掩不住眼下的憔悴青痕。

    大軍還有三日才到京城,他卻等不及先回來了,一回來只找了地方梳洗,便翻牆來找她。知微低低歎口氣,只覺得燭光濛濛如春日柳絮,把人的心都攪亂了。

    長夜如水,四下裡只有低低的呼吸聲。

    知微將被子掖好,輕輕躺回枕頭上。她側頭看了一陣李思淵還算規矩的睡顏,自己睡意卻全消了,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他一聲,咬著唇,面上熱度卻半天也沒褪下去。她將手悄悄按在自己胸口,在這沒有什麼聲響的房間裡,彷彿自己的心跳聲變得格外清晰,凌亂的讓人有些不安。

    雖然自皇帝賜婚後她就對婚後生活沒有半點期待了,可是現在,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李思淵她可以對他有所期待嗎?

    對春蕾來說,這是一個與往常無異的清晨,空氣已經沒有冬天那樣寒冷,在太陽微露的景觀下帶著靜態的溫暖和安寧。只是當她走進內室想要叫知微起床時,卻發現知微今日不用人叫便已經起身了。她坐在床邊,只穿了一件單衣,不知正專心的想著什麼,唇角微揚,眼睛晶亮。

    「姑娘,今兒怎地起的這樣早?」春蕾很是詫異的問道,自從知微不用上學後,老太太那處也不用她早早趕過去請安,她每日都要睡到巳時才肯起身。

    知微的目光看過來,抿唇笑了笑:「想起還有許多事沒做呢,春蕾,快把我嫁衣拿過來我繡兩針。」

    春蕾疑惑的瞧了知微兩眼含春的模樣:「姑娘現在要做?」

    知微點頭,「你只管給我拿過來便是。」

    「姑娘還是先穿衣裳吧。」畫薔端了銅盆進來伺候知微梳洗,聞言忙道,「雖是春天,可早晨還是有些涼呢,姑娘穿的這樣少,也不怕凍著了。」

    「咦?」正要去取衣裳的春蕾視線瞥過知微手腕,忽的發出一聲驚呼,「姑娘,這紅豆手釧以往沒見過呢。」

    知微雪白的手腕上戴了串鮮紅的紅豆手釧,那紅豆顏色鮮紅奪目,顆顆飽滿均勻,紅豆中間還綴著兩粒與紅豆大小無異的金色小鈴鐺,只要輕動手腕,那鈴鐺便會發出清脆的聲音來。這串手釧做工算不上很精緻,但勝在十分討巧。

    春蕾與畫薔對知微平常佩戴的飾物都瞭如指掌,因此兩人十分肯定,這東西以前是沒有的。

    知微微微紅了臉,不由的將手往袖子裡縮了縮,輕咳一聲道:「這個哦……偶爾得到的,你們不知道。」

    事實是,她睜開眼睛時,這東西便在她手上了,而原本害她一晚上沒睡踏實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若不是這東西,她還真會當昨兒晚上看見李思淵是自己做的夢呢。

    畫薔與春蕾狐疑的對視一眼,畫薔便笑道:「這紅豆呢,又叫相思豆。姑娘可知道,這相思豆還有個說法呢。」

    知微好奇的問:「什麼說法?」

    「說是男女婚嫁之時,新娘子在手腕上佩戴相思豆串成的手釧,便像征男女雙方心連心,可白頭偕老呢。還有還有……」畫薔興致勃勃的說道:「聽說夫妻枕下各放六顆許過願的相思豆,可保夫妻同心,百年好合呢!」

    知微忍不住摸了摸手腕上的相思豆子,臉頰慢慢紅透,卻忽的展顏一笑,如同晨風吹皺一池春水,浮起層層波瀾。

    畫薔與春蕾都看的呆住了,晴好的晨光下,她們的姑娘面含桃花,目含春水,氤氳柔媚的彷彿一幅畫。

    三日後,班師回朝的大軍終於抵達京城。大軍凱旋而歸,三皇子雲秉涵與五皇子雲善旭率百官親到城門迎接大軍,百姓亦是爭先前往。

    知微本也想去,老太太卻道外頭人多不小心傷到就不好了,知微只得打消了親自前往的念頭,卻總是如坐針氈,春蕾便自告奮勇道:「姑娘是想知道沈姑娘有沒有隨大軍回來吧,不若讓奴婢出去瞧瞧可好?」

    知微連忙點頭,春蕾笑瞇瞇的跑出去看熱鬧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在知微望眼欲穿下回來了,「姑娘姑娘,今兒外頭可熱鬧了,三皇子和五皇子真的在城門親自迎接大軍呢,奴婢還瞧見大軍押了好多俘虜,奴婢也看見世子爺了,可奴婢找了半天也沒瞧見沈姑娘,怕是沒回來哩。」

    知微聽得喜憂參半,憂的自然是沈滄眉沒有隨軍回來。

    大軍大勝而歸,定遠將軍李思淵自然功不可沒,皇帝喜不自勝,升授他為正三品昭勇大將軍,並賞良田千頃,黃金萬兩,昭勇大將軍李思淵一躍成為京中人人爭先巴結的新貴!

    在皇帝的授意下,安樂侯府和孔府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表,吉日便定在下月初一,掐指一算,也只剩二十天不到。舅母鄒氏聽說後,便急急的上門了,如今隨著李思淵的炙手可熱,鄒氏實在擔心先前準備的嫁妝太過寒磣,與灩姨娘合計了好幾天,終是敲定了嫁妝,這一日,鄒氏與灩姨娘拿著嫁妝單子給知微看,知微瞧著長長一串,大件的如紫檀木婚床、衣櫥、梳妝台、八仙桌、美人榻、圈椅等,小件到春凳、馬桶、子孫桶等等,屏風古董字畫自不必說,各種衣料便足有好幾十箱,還有為數不少的田地店舖,甚至連她日後壽正終寢的壽衣都準備上了,看的知微瞠目結舌。

    「老太太手邊銀錢不多,她拿一千兩給你添妝。」鄒氏顯然很滿意,笑瞇瞇的看著知微道:「另外,老太太還有一套紅寶石頭面要給你,舅母方才在庫房裡頭瞧了眼,那套頭面真真是漂亮,又高貴又大方,老太太當真心疼你呢。」

    灩姨娘陪笑道:「這府裡頭最得老太太歡心的就是咱們大姑娘呢。舅夫人,今兒清點下來,應該沒有缺漏的了?」

    鄒氏點頭道:「還好以前早早準備上了。也是咱們知微丫頭有福,一年前哪個背地裡不說咱們知微丫頭命苦福薄?雖然不知道世子爺為何忽然轉了性子,不過如今瞧著人倒也踏實了,又建了一番功業回來,如今哪個不羨慕咱們知微?」

    關於李思淵為何忽然轉了性子,這連知微都覺得很是好奇,不過至今沒有答案。

    孔府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嫁妝,第二日,安樂侯府的聘禮單子就送過來了,緊跟著就是流水樣的聘禮往孔府抬來,古玩、瓷器、首飾、頭面就是好幾十抬,滾圓的南珠裝了五大盒子,顆顆瑩白的大珍珠也是好幾盒子,翡翠雕的滴水觀音足有半人高,貂皮雪參,熊膽虎骨……鄒氏與灩姨娘足足清點核算了兩天,兩人都被震的目瞪口呆,僅這一日送來的物事,少說也有十萬兩之多,更別提陸陸續續送來的地契田莊與鋪子……

    鄒氏看著這些,不由得又開始緊張起來了,拉著灩姨娘商量道:「你看這侯府送來的聘禮,咱們準備的那些個嫁妝,會不會太少了?」

    灩姨娘羨慕得緊,原本她也深深地同情知微這樣性情的卻要嫁給個人人厭惡的紈褲子弟,誰料紈褲子弟忽然轉性了不說,家產還這般富足,如何能叫人不羨呢!本來給知微準備的嫁妝便分外豐厚了,如今再瞧侯府送來的聘禮,才真叫人又驚又羨的說不出話來。

    「舅夫人說的是,只是……咱們府裡再備不出好東西來了。」灩姨娘為難道,她雖艷羨不已,卻也知道,日後仰仗知微的日子只會更多,所以對於知微的事,只會更加上心。

    鄒氏想了想,一咬牙道:「等我回府找找看可有拿得出手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叫人笑話了知微去!」

    說著就要回柳府去找好東西,知微忙拉住她,「我的好舅母,咱們孔府哪能比得了安樂侯府?你就別再操心了,這樣已經很多了。」

    「你哪裡知道嫁妝對女子的重要?」鄒氏教育道:「你進婆家門,若是嫁妝太過寒酸,你在婆家可連腰都直不起來!」

    「不寒酸不寒酸了!」知微連聲勸道,心裡卻把李思淵罵了個臭頭,顯擺自己富裕也不是這樣顯擺的,這可讓舅母怎麼消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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