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2
當陽光已經已經照進青山的時候,內門弟子的早課也結束了,除了幾個要教授那些外門弟子的輪值弟子外,其餘的人便會一同前往青山裡練劍。
每當這個時候,從樹林間隙間流出來的陽光打在這些弟子的劍上,被隨意的揮動著,相互交織成一片光網。
平常這個時候,郭宇已經跟隨鍾伯買完菜,在隔著一道山的另一邊劈柴。
只是今日,菜是鍾伯自己一個人下山買的,順便還討要回了昨日被攤主貪去的四枚銅錢,
日頭已久,也不見郭宇過來劈柴。
鍾伯絲毫不在意,如同以前沒有郭宇的時候一樣,自己幹著這些活。
此時的郭宇仍舊躺在自己的床上,很早就醒了,只是他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全身都是酥麻感,無法用起半分力,只能躺在床上等待著。
郭宇現在需要等待一個契合點,一個能讓自己感知到元氣的時機。
時間慢慢的流逝過去,郭宇仍舊不停的試著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希望能找到一個突破口。
只是無論郭宇怎麼感知,總覺的差了一點什麼。
很快,日頭漸西,夜色一如既往的籠罩著整個大青山。
也不知過了多久,郭宇從冥想中醒了過來。
雖然四肢充滿了沉重感,但總算還是能夠動換了。
郭宇一點點的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趁著夜色走進廚房裡。
卻發現灶台上竟然預留著一份食物,彷彿知道郭宇定然會來一樣。
不需多想,定然是鍾伯預留下的。
郭宇實在是餓的夠嗆,未多想,抓起食物便吃了起來。
等吃飽了,郭宇才覺得四肢處傳來了一絲力量。
第二天,青山派的鐘聲還未響起,郭宇便已經起床去了廚房裡。先是拿起水桶去了河澗挑水,等裝滿了水缸後,便拿起斧頭進入青山深處劈柴。
此時,鐘聲響起,郭宇的身後已經堆滿了一堆木柴。
郭宇從這堆柴禾中抽取了一根看起來比較直的木柴,然後揮舞著斧頭,不一會兒一把木劍就初具模型。
再細細的磨了一陣子,郭宇便拿著這把自製的木劍向著青山更深去走去。
郭宇在深山裡一遍又一遍的揮舞著舞月劍法,像是回到了曾經與金角一起在尺氓山裡的那段歲月。
到了夜晚,郭宇便在自己的屋中靜靜的吐納,慢慢的恢復著元氣。
而鍾伯似乎知曉郭宇最近的狀況,沒再要求郭宇每天早上陪著自己去買菜。
儘管每天練劍吐納,恢復的速度卻是極其的緩慢,不過郭宇覺得既然能在這裡修煉了,那麼總有一日自己的修為會恢復的。
轉眼間,郭宇在青山派已經渡過了一年的時光,只是郭宇此時的修為只恢復到以前上位境的水平左右,和這裡的辟榖境界差不多。
這一年,鍾伯似乎比以往要老的更厲害了,常常一個人在角落裡就能打起盹睡著了。
於是郭宇便不得不擔負起更多的事情,而鍾伯自從那次給過郭宇那株九葉碧海棠之後,便再也沒有提過此事。每天除了指導郭宇怎樣做好飯後就一個人窩在椅子裡打著盹。
而郭宇照樣會每天抽出一定的時間練練劍,到了夜晚便要默默的修煉。有時候郭宇還會半夜的時候起來,來到鍾伯的房間將自己費力得來的元氣悄悄的渡給鍾伯,以便於鍾伯能更好的調息。
青山派中除了郭宇外還有很多侍奉的雜役。
這些雜役都是那些門中的長老在各方遊歷時帶回來的那些沒有任何修行希望的孤兒。
為了讓這些孤兒有一席生存之地,便會被安排每天從事不同的雜活,有些侍弄藥園,有些看護那些靈獸等等。
這些雜役若是有朝一日突然突破自身的桎楛,能夠引動天地間的元氣便會馬上進階為外門弟子。
而且,若是能夠有足夠的貢獻,還有可能得到上面賜予的築基丹。
築基丹有著洗髓伐經的功效,一般人服用之後能有較大的幾率重造自身的經脈。從而能邁進修行的無上大道。
所以這些雜役畢生的願望就是能夠得到一枚築基丹,即便自己已經年老,但是留給自己的後代卻是極好的選擇。
像鍾伯這樣把自己的畢生精力都奉獻給了青山派,按道理應該會得到一個築基丹。
果然不久,有一天一位內門弟子捧著一個丹盒來到了鍾伯的房間,將一枚築基丹和一枚延年丹交給了鍾伯。
能夠獲得築基丹是給予一個雜役最好的饋贈了,而還能還得到一枚延年丹就是極大的榮幸了。
不過想想鍾伯畢生的精力都是在門派內渡過,而且聽說早年的和掌教紫陽真人有些機緣,所以能得到這樣的待遇眾人也不覺得奇快了。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鍾伯並未接過這兩枚丹藥,而是拜託那位內門弟子將這丹藥和一封書信交了上去。
眾人一直認為鍾伯一定是老糊塗了,竟然會放著丹藥不要。
過了三天,上面便有了決策。那枚延年丹還是賜給了鍾伯,附帶著宣佈將郭宇納入外門弟子的行列,可以在每日早課之後隨著眾多外門弟子一道學習本門的心法。
如此消息瞬間便在那些雜役之中流傳開來了,這些無不搖頭歎息,懊悔自己當年竟然沒有和鍾伯搞好關係,否側這鍾伯推薦的名額極有可能就是自己了。
但是這些人還是極為有禮的向郭宇表達了恭喜之意,雖然知曉郭宇只不過是一個啞巴。
但畢竟郭宇是這麼多年來雜役陣營內出現的唯一一個外門弟子,所以在這些雜役心中,郭宇能夠成為外門弟子,自己也有些光彩。
鍾伯服用了那枚延年丹,果然比以前要好上不少,這天夜裡鍾伯再次來到了郭宇的房中。
看著郭宇在房中吐納的氣息,鍾伯歎息的說道:「老夫能幫到的也僅有如此了,雖然可能你不在乎。但有個名分,以後你在門內行事也要方便很多。」
郭宇睜開眼看著眼前高深莫測的老人,收了自己的氣息,皺著眉頭問道:「你如此幫我,應該不會是因為覺得你我有緣。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相托吧。」
鍾伯感覺到郭宇剛才收斂的氣息的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去,說道:「你果然不是常人,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能幫到的,一定會做到。」郭宇又說道。
鍾伯在房中踱了幾步後說道:「中州苗家,你聽說過嗎?」
「九州修行,中州為尊,中州千門,苗氏為尊。說的便是這個苗家嗎?」郭宇平時在那些雜役之中聽說過這樣的幾句關於門派的說法。
「便是這個天下為尊的苗家。」鍾伯狠狠的點頭說道。
「有何說法嗎?」郭宇問道。
鍾伯看著郭宇一字一頓的低沉著聲音說道:「滅了苗家。」
感受著鍾伯那似乎來自於地獄之中的聲音,郭宇有些吃驚的看著鍾伯。
「怎麼?被嚇到了?覺到老夫是個瘋子吧?」鍾伯看著郭宇吃驚的樣子輕笑著問道。
郭宇輕輕的搖頭說道:「我只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恨能讓一個人發出這樣陰寒的聲音。」
鍾伯有些意外的看著郭宇說道:「有一個人以仇恨為生,以仇恨為此生的唯一目標,突然有一天,他發現那仇恨能夠機會得到解決時,我想那人一定會瘋的。」
郭宇點點頭,便是理解,然後又問道:「那樣的龐然大物,我現在只是一個廢人,你又如何肯定我能夠滅了他們呢。」
鍾伯聽此,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突然間彷彿又老了一般說道:「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極其簡單的一個原因,卻是讓郭宇心頭劇跳,竟有些莫名的情愫。
「這是老夫最後能給你的一點東西了。」鍾伯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張帛書遞給郭宇說道。
「這是藏寶圖?」郭宇看著手中的帛書問道。
「這是老夫的家底,也是老夫的家族當年被苗家所滅的原因。老夫也不知道是什麼,若真的是只是一個藏寶圖,那老夫的家族被滅的就極其的冤枉了。」鍾伯說道。
郭宇自知自己失言,收好這張帛書,說道:「若我有一天能夠有了那樣的實力,便會履行對你的承諾。」
鍾伯聞言,向著郭宇行了一禮說道:「如此就多謝了。」
「我是第幾個了?」看著鍾伯就要離開了,郭宇又問道。
「第三個。」鍾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