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6
青山城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城,因為坐落在大青山下而得名。
青山城裡有一個小門派喚作青山派,是巴州九城中最小的一個修行門派。
雖然是最小的一個門派,但在青山城還是最權威的所在。
每天東邊才開始泛出魚肚白的時候,大青山裡的青山派便會響起悠揚的早課鐘聲。
等鐘聲響過,青山派的內門弟子便會在三名侍劍弟子帶領下來到半山處的煉心台上修煉青山派的心法。
而外門弟子只能在山腳的一處空曠處等候著。
等到內門弟子修煉完了以後,便由每天的輪值內門弟子向這些外門講解修行。
每天內門弟子早課的時候,鍾伯便會下山去山腳下的市場裡採購一些蔬菜。
雖然青山派裡內門弟子以上的都已經辟榖,只需吸納天地元氣就可以保持精壯的體內,但更多的外門弟子以及一些雜役每天還是需要吃飯的。
鍾伯便是在青山派裡負責這些的伙食。
「啞巴,別看了,快走吧,咱們沒有那靈根,是無法修行的,」鍾伯轉過身對著身後的一位青衫年輕人說道。
那年輕人歲數與那些內門弟子看起來相仿,此時經過內門弟子修煉的地方時,總會引頸向望。
這年輕人是鍾伯一個月前在大青山裡劈柴發現的,當時這年輕人是在昏迷著的。
鍾伯便將其帶回了門內,後來跟一位管理門內雜役的內門弟子稟報了此事。
那位外門弟子見鍾伯歲數也大了,也需要一位年輕人來幫撐著幹活。便讓其留了下來,和鍾伯一起在廚房裡幹活。
只是這年輕人自從醒來之後便一句話也沒說過,於是鍾伯便叫他啞巴,後來整個外門的弟子都知道鍾伯撿回了一個啞巴。
「鍾伯,帶著啞巴下山啊。」等出山門的時候,不停的有一些外門的弟子跟鍾伯打著招呼。
「嗯,是啊。再帶他熟悉幾回路,就讓他一個人下山了。我這老腿是快要走不動咯。」鍾伯搖著頭笑著說道。
「呵呵,鍾伯在門內辛苦了幾十年了,也該休息了。到時候,掌教定會賜些丹藥下來的。」一名外門弟子說道。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鍾伯笑著便帶著啞巴走出了山門。
等啞巴隨著鍾伯將菜買回來之後,便要前往大青山裡劈柴,然後將柴禾背回鍾伯做飯的地方,接著便要從東邊的河流裡挑水回來。這一個月來,啞巴每天便是重複著幹這些活。
「啞巴,又來挑水啦。」啞巴好不容易從山澗裡接滿一桶水,卻被一位穿著外門弟子服飾的弟子一腳給踹翻了。
這個外門弟子是青山城城主的二公子,名叫竇天來。靠著關係才進入青山派的,不過卻是沒有修行的覺悟,因為自己父親的面子才成為了一個外門弟子。
此時竇天來身邊的三個人也是外門弟子,尊竇天來為老大,一起在青山派裡欺軟胡鬧。
那些內門弟子礙於竇天來的父親畢竟是門內的長老,對於竇天來的所作所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自從這個啞巴來了之後,這夥人就天天都會來找一些麻煩。
有時將啞巴劈好的柴禾搶去,有時將啞巴接滿的水給踢掉,或者是擋住啞巴回去的去路。
啞巴見竇天來將自己的一桶水打翻了,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拿起桶再次從山澗處接水。
「老大,你說這啞巴每次都是這樣,是不是腦袋也壞掉了。」一名外門指著啞巴說道。
「這啞巴還是挺有意思的,不管我們怎麼找麻煩,他都是那副死德性。」另一人接著說道。
這一會兒功夫,那水桶裡的水又接滿了,啞巴費力的將其搬回來。
竇天來見此上前又踢了一腳,剛接好的那桶水又被打翻了。
啞巴無奈的又撿起桶放在山澗處再次接水。
「你們在幹什麼啊?」此時後面一名持劍少女走了過來,指著啞巴看著竇天來問道。
那少女穿著內門弟子的紫色衣袍,眉黛蹙起,氣沖沖的說道:「你們怎麼在這裡欺負他人呢?」
「唐師姐,我們在跟他鬧著玩呢,呵呵。」竇天來認識這位內門弟子,連忙賠笑著說道,然後也不等紫衣少女回話,向自己的幾個狐朋狗友使了個眼色,跑開了。
「哼,下次再讓我見到就告訴戒律堂師叔去。」紫衣少女對著竇天來幾人的背影喊道。
啞巴終於又接滿了一桶水,然後挑起兩隻水桶,悶頭就走開來,自始至終也看都沒看那位紫衣少女一眼。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好歹替你解圍了呢,連句話怎麼都不說啊。」紫衣少女氣憤的說道。
啞巴仿若未聞,挑著水很快就消失了。
「唐師姐,你怎麼在這啊?害得我好找,咦,誰有那麼大膽子竟敢惹我們的唐大美女生氣了啊?」另一名紫衣少女跑過來打趣著說道。
「剛才我替一個人解圍了,那人竟然好不領情似得,悶頭就走了。」唐姓少女鼓著腮幫子說道。
「嘿嘿,這門內竟然還有人能對師姐免疫啊,我好像看看是誰呢?」那少女又說道,伸著脖子向前面看去。
「應該是一個挑水的雜役吧。」唐姓少女說道。
「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呢。不說這了,林師兄在煉心台那講學呢,我們快去吧。」那少女說道。
「啊,今天是林師兄講學啊,你怎麼早點不說啊,快走快走啊。」唐姓少女一聽,急切的說道。
夜木悄悄的不下,籠罩著整個大青山。
或許是因為處在深山裡的緣故,青山派的夜晚極其的靜謐,偶有幾隻生靈在夜晚裡輕碎的腳步聲。
啞巴靜靜的躺在鍾伯給自己安排的小屋裡,手裡拿著一封信件。
那信件外面的信封像是被血給染過似得,一片血紅。
這封信,啞巴已經看了好多次了,但是每晚睡覺之前,他總是忍不住都要拿出來再看一遍。
那封信便是國師在得知自己命數無多的時候寫給郭宇的。
而此時的啞巴便是在天玄大陸消失的郭宇,而郭宇也並不是真正的啞巴,只是現在的他不想說話而已,而且突然來到這樣的一個地方,郭宇本來就無話可說。
在那封信裡,國師將自己的身份還有當年在玄黃村的一番佈置都說了一遍。
郭宇看完一便後將信封收好,放在自己所睡的那張木板下面。
然後又拿出了一個信封。
這是當初後院的謝天羽在觀天閣中將國師臨去之前所畫了幾個符號記錄了下來寫在上面。
因為謝天羽也不知道這符號究竟代表什麼意思,所以放在信封裡交與蒼銘,等著將其一起交給郭宇的。
郭宇看著那幾個符號,露出一絲追憶的神情。
那符號共五個,雖然當時後院的眾人,甚至謝天羽也推算不出來,但是郭宇一眼就知道了什麼意思。
不過,此時的郭宇卻是極其迫切的想知道國師當時是怎麼知曉這五個符號的。
這五個符號本就是五個英文字母,分別是c、h、i、n、a,中國。
郭宇第一次看見這五個字母的時候,心頭沒來由的一陣巨跳。
「中國,不知我還能不能回去了。」郭宇輕聲呢喃道。
「我已不是當年玄黃村的那個玄軒,此刻,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還能回去嗎?」郭宇閉眼痛苦的說道。
當郭宇一閉上眼,當日在後院發生的那一切又清晰在自己的腦中浮現,後院師兄師姐們的面孔再一次一一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