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唐琬所吩咐的那樣,莊園已經為迎接主人的回歸做好了一切準備。豪華的加長車一停穩,保鏢就迎上來打開車門,幾個女僕模樣的人鑽進來,小心翼翼的架起爛醉如泥的二小姐莫妮卡,走下汽車。
「替她洗個澡,煮點醒酒的湯——」唐琬隨後從車裡走了出來,命令道:「我可不想第二天早上聽她抱怨頭疼。」
「是。」女傭們急忙點頭,扶著搖搖晃晃的莫妮卡朝臥房的方向走去。
唐琬望著妹妹的背影,不無懊惱的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在莫妮卡做出蠢事之前把她撈了回來,或許現在她會恨她,但將來一定會感激她。將來……
唐琬突然感覺腦袋抽痛,旁邊的保鏢見狀急忙想來攙扶,唐琬卻擺擺手,隨興的說道:「我沒事,你們退下吧。」說著,滿身疲憊的邁步走上彩鑽做成的階梯。
保鏢們果然退開,不再跟隨唐琬進入室內。
莊園的經理急匆匆的贏了上來,「小姐,二小姐她……」
唐琬一邊走一邊回答說:「她沒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莊園有什麼變化嗎?」
「一切井然有序。」經理恭敬的回答說。
「很好。」唐琬的口氣卻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意思。
經理跟在她的身側,「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有,」唐琬猛然停了下來,「我得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去看看我的妹妹,等我回來時,我希望你能把保護傘公司最好的殺手叫到我的房間裡來。」
讓陌生男子進房間!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先例!經理猛的打了個冷顫,「抱歉,小姐,我沒有聽明白。」
「怎麼?想讓我用英語重複一遍嗎?」唐琬皺起了眉頭。
這位被英國管家訓練出來的經理立刻躬身,「我聽懂了,小姐。我這就去辦。」
「好極了。」唐琬自顧自的朝房間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掩上房門,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將身上的珠寶首飾一一除下。每次出門她都的佩戴一些沉沉的珠寶,並不是她想這樣,只是女人佩戴珠寶會更自信,有時候打扮自己比在手裡握一把尖刀效果會更好。
一個女僕敲了敲門。匆匆的走進浴室給她放水。她則踢掉高跟鞋,拉開後背的拉鎖,讓身體徹底放鬆下來。
水流的聲音嘩嘩作響,讓她的思緒也跟著漫無目的的亂流。她很久沒這樣喝酒了,金酒的勁頭確實很足。哪怕再多一點,她可能也喝不下去了,好在羅鄴那個傢伙完全被震住了,她已經在這場暗戰中掌握了先機。
沒錯,她不需要擔心羅鄴,唐琬莊園掌握著整個京華市,羅鄴只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
「小姐,」女僕輕聲的說道:「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嗯。」唐琬點了點頭。「出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女僕躬身退出,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將房門拉上。
唐琬脫掉衣服,赤腳走入浴室,坐進湛清的浴池當中。水溫剛剛好,正好可以消解掉因酒後身體興奮而產生的疲勞。升騰的蒸汽讓她暫時忘卻了自己身處俗世當中。她埋身於浴池,將水溫將她的皮膚徹底燙紅。
十幾分鐘後。她從疲勞中恢復了過來,這才走出浴池。擦乾身體。
隨後,她打開衣櫥,從暗格中拿出一件長裙。長裙全是絲綢手工縫製,裙服本身則由象牙色的錦緞和銀線編織,金色的緞子鑲邊。緊身的胸衣和v形的開口幾乎露到小腹,v領的邊緣是裝飾繁瑣的蕾絲,蕾絲的顏色是鴿子灰。裙子下擺很長,腰細臀窄,有些不太合身,唐琬需要深吸一口氣,才能讓腰部裝進去,但這剛好把她作為女性最完美的曲線勾勒出來。絲綢的材料緊緊的貼在剛沐浴過的肌膚上,緊的就像是愛侶的擁抱。
裝扮好後,唐琬穿上一雙鹿皮高跟鞋,朝妹妹莫妮卡的房間走去。
莫妮卡喝過醒酒湯之後,正躺在鵝絨大床上生悶氣。金酒的勁頭確實大,但女僕送來的醒酒湯讓她意識清醒了大半。想到自己之前的荒謬舉動,莫妮卡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她才跟羅鄴剛見過兩次面,居然這麼主動的貼在他身上吻他?好吧,她承認確實做的有些出格,但姐姐壓根不該出現在那個地方!
唐琬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來。「莫妮卡,你睡了嗎?我們得談談。」
看到姐姐款步走來,莫妮卡直接把臉偏向了一旁,用生氣遮掩住對荒誕舉動的羞愧。
「莫妮卡……」唐琬歎了口氣,「酒醒了嗎?」
「別理我!」莫妮卡乾脆用被子蒙住臉。
唐琬坐到莫妮卡的床邊,「既然不能喝酒,幹嘛非要跟人拼酒量?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你又來教訓我!」莫妮卡從被子中鑽了出來,剛要繼續抱怨,看到姐姐的的裙子,卻楞住了。「這是……」
「看來你還認識,」唐琬寬慰的點了點頭,「沒錯,這是媽媽的裙子。」
莫妮卡所有的怨氣頓時都煙消雲散了,她眼淚噙著淚水,喃喃的說道:「姐,你還留著呢?」記得小時候,每當莫妮卡淘氣不聽話而被訓斥的時候,唐琬總是穿著母親留下來的這件衣裙,哄莫妮卡開心。母親雖然去世的早,早的讓莫妮卡甚至想不起來她的模樣,但這件衣裙卻一直陪伴著她們姐妹倆。
她們曾相約,將來各自結婚的時候也這條裙子,就相當於在天國的母親見證她們幸福的時刻。
可隨著年齡的增大,小時候的心願逐漸變成了可笑的童話故事。莫妮卡記得,姐姐結婚的時候,並沒有穿這身裙子,而只穿了一身很普通的婚紗,她一動不動的坐在新郎旁邊,嘴角掛著陰柔的笑意。
自那以後,莫妮卡再也沒想起過關於母親裙子的事來,她曾懷疑姐姐把裙子弄丟了,或者忘在某個佈滿灰塵的舊紙箱裡。可直到今天她才發現,遺忘的人不是姐姐,而是她自己。
「莫妮卡。」唐琬拉起她的手,「你是我的妹妹,親妹妹,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讓你受任何的傷害。我知道你現在恨我管你,恨我干涉你,甚至認為我不理解你,我不求你體諒我,我只求你看在我們母親的份上。就聽我這一次勸吧。」
莫妮卡滿眼含淚,她怎麼能不知道姐姐對她的愛護呢?從小到大,哪一步不是姐姐在身後扶持著她?「姐,我錯了,我不該做那種事情。」莫妮卡羞愧的低下了頭。
唐琬歎了口氣,「我不是說你不該。在古代,女孩只要有了月事,就可以嫁為人婦成為人母了。我之所以這樣做。只是想讓你明白。羅鄴那個男人是很危險的,他帶給你的任何快樂都是膚淺和短暫的,跟他在一起最終會傷害到你,姐姐不想你受到傷害。」
莫妮卡抿了抿嘴唇,「我明白了,姐姐。」
唐琬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揉了揉莫妮卡的長髮,將髮梢理順。「這才是我的乖妹妹。聽姐姐的話,以後都不要再見羅鄴了……」
莫妮卡的身體突然向後閃避了一下。就好像挨了一巴掌似的。「以後…都不見他?」
唐琬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不會以為只說聲對不起,這件事就會完結吧?莫妮卡?是什麼讓你有了這麼天真的結論?你以為這是小時候你闖的可有可無的禍嗎?」
莫妮卡緊抿住嘴巴,臉上的倔強和高傲開始浮現——即使面對比愛她勝過愛自己的姐姐,她仍是女王,不可對視的女王。「那麼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姐姐。我不打算就這樣跟羅鄴結束,至少不會也這種方式,我可能會痛,但也可能會享受到我這一生中最夢寐以求的快樂,最重要的是,我不怕受傷。你對我的愛讓我感動,我為今天醉酒時的態度向你道歉,但你不是我,你的路不是我的路,我敢保證,我會像你愛我一樣的愛你,但愛不代表我會在這件事上順從你。」
「你!」唐琬猛的揚起了巴掌,作勢欲打。
莫妮卡倔強的揚起白皙的臉龐,高傲的望著自己的姐姐。
「你真是唐家的人。」唐琬放下手掌,緩緩的歎了口粗氣,就好像一陣風吹過洞穴。
「沒錯,我們是姐妹。」莫妮卡說。
「謝天謝地,你還承認我是你姐姐。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決定——」唐琬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從今天起,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呆在莊園裡,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才准出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幹嘛禁足我!」莫妮卡不滿的大喊道。
「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小孩,即使將來有一天你生了兒子,你兒子又生了兒子,你還是我的小妹妹。」唐琬說:「順便說一句,你工作那邊我會給你請假的,不用拿這個當借口了。」
「姐——姐——」
唐琬重重的拉上了門,邁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羅鄴那個混賬小子,到底使了什麼妖術,居然把莫妮卡迷的神魂顛倒。
她推開門,發現沙發裡正背身坐著一個人,她立即想起曾吩咐經理把最厲害的殺手找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沙發裡的人明明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卻沒有回頭。
「你來的有點早!」唐琬埋怨道。她想先把這件緊貼小腹的衣裙脫下來,可殺手未經同意就坐在房間裡,她根本沒辦法換。
「想脫就脫嘛,」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椅背後傳來,緊接著,羅鄴的冰冷的笑容就出現在她的面前:「我保證不看。」
唐琬尖叫了一聲,拔腿就朝門口跑去……
來得及嗎?
【感謝百砂出品ㄗ痕痕tecollar的月票和打賞。繼續各種求,全訂、月票、舌吻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