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羅鄴撿起鐵棍,在場的小弟們全都畏縮的後退了一步。
二松立刻緊張起來,他緊緊的盯著羅鄴的動作,臉上的肌肉也變得非常蒼白僵硬。「你想幹什麼!」
「拜託,是你們把跟蹤我,應該我由我來問你們想幹什麼吧?」羅鄴將手中的鐵棍挽了個棍花,眼神中有意無意的流露出輕蔑的神情。
「我們、沒想幹什麼!」二松頑固的說道:「只是湊巧碰上了你。」
「那你們可真倒霉啊,」羅鄴的聲音凜冽如冰,笑意卻在唇邊舒展,「為了湊巧碰上我,你們闖了一百多個紅燈。」
「老、老子願意!」二松哼了一聲,「你管的著嗎?」
「不說實話?」羅鄴歎了口氣,「那我就只能讓你多禁慾三十年了。」
「草,你以為老子是被嚇大的嗎?老子我……」二松突然沉思一下,「老子我的確是被嚇大的,小時候我哥哥一直嚇唬我,直到現在見到他我都哆嗦。」他抬起頭來,「那好吧,明人不做暗事,有人要買你一條腿,我們只是拿錢消災而已,不過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今天你就是讓我這些兄弟都禁慾三十年,我也不會告訴你金主的名字。」
「是劉醒龍吧?」羅鄴問。
「你怎麼知道?」二松瞪圓了眼睛。
司機小弟在一旁小聲的提醒說:「二松哥,他可能是在套你的話啊——」
二松冷冷的斜了司機小弟一眼。「閉嘴,就你聰明,大學畢業了不起啊?還不一樣沒工作給我開車?」
司機小弟立刻閉上了嘴,滿臉委屈不得志的樣子。
二松轉過頭來。蠻橫的望著羅鄴,「我就知道你小子在套我的話,所有我就將計就計——」
司機小弟低聲的嘟囔說:「將計就計也不是把實話說出來啊。」
「閉嘴——」
羅鄴饒富興致的看著他們,「其實我早就知道是劉醒龍那個老混蛋雇的你們,我好奇的是,他出價多少?」
二松抿了抿嘴,「五十萬。」
「一條命?」羅鄴問。
「咱不做害命的買賣,」二松說:「他出價五十萬買你一條腿。」
羅鄴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那麼,你們就沒有把價格開高點嗎?」
「五十萬……已經不少了。」二松嘴唇哆嗦了一下,「——我當時覺得。」
羅鄴晃了晃手中的鐵棍,「現在呢?我把你打傷了。你必須禁慾三年,按理說,這屬於工傷,你不能把這賬算在我的頭上,應該算在劉醒龍的頭上。」
二松眨巴了一下三角眼。「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羅鄴漫不經心的說道:「等一會兒我把你們都打殘,你們回頭去跟劉醒龍要工傷補償,把我的身價要到五百萬——」
「等等,」二松驚駭的說道:「先不說五十萬變五百萬的事。你說等一會兒要把我們打殘?」
「嗯,」羅鄴友善的笑了笑。「說是打殘,其實沒那麼嚴重。」
「哦——」二松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真要是打起來,就憑羅鄴的身手,他們全都不是對手,恐怕分開跑都來不及。
「我也就是意思意思,把你們各位的胳膊打斷,沒什麼的。」羅鄴說。
「什麼?!這還叫意思意思?」二松臉色鐵青的大嚷道。
「這當然是意思意思,按我的平常的習慣,你們至少要留下幾根手指的。」羅鄴輕描淡寫的說道:「只不過我的兩個小弟也是在道上混的,斷你們手指總不太好。不過作為他們的老大,明知你們要害我卻不做任何懲罰的話,傳到外人耳朵裡,還以為我這個老大很懦弱呢,反而會讓我小弟們臉上無光,綜合分析一下,敲斷你們的一條胳膊是最佳選擇,如果有人寧願斷腿的話,那我也樂意幫忙。」
十個小弟全都一臉驚懼的靠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乖乖的投降吧。」羅鄴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二松問:「投降怎麼樣?你肯放過我們嗎?」
「我說過了,我跟你們並無冤仇,但規矩就是規矩,懲罰就是懲罰。」羅鄴說:「投降的話,我就打斷你們的胳膊,你們去找劉醒龍加錢,那混蛋明明知道我的厲害,卻只給你們五十萬的酬勞,明顯是在壓搾你們。」
「那我們不投降呢?」二松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不投降的話,我就打到你們投降為止,然後再敲斷你們的胳膊,讓你們找劉醒龍加錢。」羅鄴說。
「這麼說,無論我們投不投降,你都要打斷我們的胳膊?」二松問。
「應該再加上一點,你們都應該找劉醒龍加錢。」羅鄴提醒道。
「既然這樣——你們還楞著幹什麼!看不明白我殺人的眼神嗎?」二松一跺腳,「兄弟們,跟他拼了!」
一聲大吼之後,先是有五個小弟幡然醒悟,高喊著一齊湧向羅鄴。羅鄴動如閃電,一瞬間就將五人全部放到在地。從五人倒地後的痛苦狀來看,他們是全被擊中了小腿,短時間內是站不起來了——可誰也沒看清羅鄴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羅鄴吐了口煙霧,用手指夾著半支香煙,輕輕的彈了彈煙灰,煙灰隨風飄落,捲來一陣肅殺之氣。等羅鄴重新叼好香煙時,剩下的幾個小弟已經沒膽量再發起攻擊了。
二松皺了皺眉頭,「要不我們再談談條件?你也知道,我哥在京華市下區也是響噹噹的人物,黃狗和螃蟹都得敬他三份——」
「可黃狗跟螃蟹敬我十分。」羅鄴毫不掩飾的大笑道。
「那——我們退出這筆買賣怎麼樣?」二松說:「你的腿我們不要了——」
「那怎麼能行?」羅鄴瞪了他一眼。「你們不顧及名聲,我還得顧及身價呢,一條腿才五十萬,傳出去我會被我的同行笑話的。五百萬的價格都算是遇到了冬季清倉大甩賣並且折上再打折。」
「那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沒有。」羅鄴說:「說實話,我倒是挺喜歡你們這群呆貨的,原本無聊的時間你們給我帶來了不少的樂趣,不過一碼歸一碼,在我面前,別抱有任何僥倖心理。」說著,他抓起地上一名混混,還沒等那傢伙反應過來。一棍子敲下,生生的打斷了那傢伙的左手手臂。
那名混混慘叫著倒地,痛苦的模樣讓人不忍直視。
羅鄴又拎起一個人,「如果你們當中有左撇子。就提前跟我說,我給你們點情面,保留你們吃飯用的手。」說完,又一棍子敲下去,力道比第一次絲毫不減。
有一個混混嚇壞了。趁著羅鄴敲別人胳膊的時候,偷偷的向外跑。可周圍太空曠了,一點遮蔽物都沒有,才跑了兩步。就被羅鄴發現了,一腳踢飛地上一塊石子。正打中那人的腿彎,讓他重重的摔倒在地。
羅鄴把他揪了回來。「誰再敢跑,下次就不是石子,而是刀子了。」
所有人都嚇的面如土色,戰戰兢兢的等待著厄運的降臨。
羅鄴動作很快,幾分鐘內就把所有混混的胳膊全部敲斷,只留下二松一個人。
二松咬了咬牙,「我才不怕呢,敲就敲吧!」說著,亮出了胳膊。
羅鄴笑了笑,「你就不用了。」
二松驚愕的問道:「為什麼?你怕我心臟承受不了?」
「不是。」羅鄴說:「你是他們的頭兒,看著自己手下人為你的錯誤買單,心裡很愧疚吧?」
二松嚥了口唾液,冷著臉沒有說話。
「愧疚就是對你的懲罰。」羅鄴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太年輕,這種事還是找你哥哥來處理吧。」說完,羅鄴丟下鐵棍兒,發動雷文頓,咆哮而去。
混混們互相攙扶,也回到了各自的車上。「二松哥,現在我們怎麼辦?」司機小弟一臉痛苦的說道:「要不要回家找大哥去?」
二松愧疚的眨了下眼,「不,先去醫院,給你們治傷要緊。」
別克車和金盃車一前一後,趕向最近的醫院。到了醫院,拍完x光片後,骨科的醫生全都楞了——幾乎每一張x光片的骨折位置都一樣,幾乎分毫不差。
主治醫生忍不住問道:「你們是剛從外星人手裡逃出來的嗎?」
二松瞪了他一眼,「滾蛋!敢拿老子弟兄的傷開玩笑!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一句話嚇的主治醫生不敢搭腔,急忙安排給每個傷員打石膏。
等石膏差不多時,陸二松的哥哥陸有松帶著幾名手下趕到了醫院。一見自己的弟弟,陸有松劈頭蓋臉的質問道:「怎麼回事?!」
弟弟二松不敢隱瞞,把事情經過源源本本的告訴了陸有松。
陸有松眉頭緊繃,「那個叫羅鄴的傢伙最後真是那樣說的?」
二松趕緊點了點頭,「沒錯,他指名道姓的讓你來處理——大哥,我看咱們多叫點人,來個人海戰術——」
陸有松一巴掌扇在弟弟的腦門上,「人海戰術!人海戰術!你以為黃狗和螃蟹是吃素的啊!長點腦子行不行?我把咱們唯一的大學生派給你當參謀,你卻讓他當司機!我真是——唉!」
二松不敢還手,等哥哥打累了之後,小聲的問道:「可我得替這班兄弟報仇啊,我不能讓他們白白斷了胳膊,大哥,我知道我不該自作主張,但事情已經這樣了……」
陸有松無奈的點了點頭,「你帶上我的人,去找劉醒龍那個王八蛋,跟他要五百萬,說這活兒我接了。記住要全額現金,現金一到,我今晚就去他們的酒吧,把事給結了!」
「真要五百萬啊……」二松心裡有點沒底。
「那老傢伙肯定掏得起!」
「可要是他不給呢?」
陸有松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那你就打到他給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