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瑾修微怔,不明所以的望著突然闖進來的人影,下意識立即扯過浴巾將自己的身體包住。舒孽信鉞
茉莉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她站在那,喘了一口氣,順便打了一個酒嗝。
當看到那張魅惑得有些妖孽的臉時,茉莉歪著頭,傻里傻氣的笑了起來,「喂,這是女廁……」
辛迪瑾修皺起修眉,大步邁出浴缸,濺出一地的水花憔。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我的浴室!」他冰冷的話分明與那張臉一點都不符合,聽得茉莉都皺起了眉頭。
她惱火的想伸手一推,娿不知道根本沒有任何力氣的手指輕輕泛過他的胸肌,莫名的,惹得男人心口一顫。
「你是誰?這是女廁!女廁,你知道不知道……煉」
她要推他,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卻搖搖晃晃的朝他撲去。
投懷送抱的女人?辛迪瑾修皺了皺眉頭,眸心伸出浮出一抹饒有興味的深意。
入夜,如絲線纏繞著的小雨從暗沉的夜幕中緩緩揮灑而下,琥珀色的落地窗上已經有細小的水流瀰漫開來,迷離的雨水混合著黑夜的氣息瀰漫在安靜的空氣中。
落地窗外的世界,宛如朦朧而淡雅的寫意畫,忽遠忽近,忽隱忽現。
套房內開著一扇窗,有清冷的風將淺金色的窗簾微微揚起,寂靜的酒吧上方的貴賓休息室內,雨絲安靜得如嬰兒的呼吸聲一樣微妙,在窗外靜靜飄落,偶爾夜風大了一些,透明晶瑩的雨珠則席捲而入,飄飄灑灑的盛開套房內炙熱的空氣中,稀稀落落的濺落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上。
奢華的大床上,純白色歐式被單被揉得凌亂,還泛有酒醉的茉莉不安的掙扎著,週身似乎被一股炙熱的火焰所包圍著,她覺得好熱,不,是又乾燥又炙熱。
在迷糊而混沌的思緒中,茉莉只覺得有一束小火苗一直在她身上遊走著,忽冷忽熱,忽遠忽近,好似可以透過張開的毛孔滲進心裡去,又好像是飄渺的夢境,她正在艱澀而隱忍的抗拒著這有些磨人的折磨。
空氣中,忽然沸騰起一抹難以抑制的興奮。
茉莉舔了舔嘴唇,啞聲緊澀的喘息著,「水……好渴……」
似乎有柔軟而濕潤的東西闖進了她的檀口內,她像是在乾涸的沙漠終於找到一抹清泉,忍不住含住探進自己嘴裡的不明物體,享受般的吮,吸起來。
飲鴆止渴的吸。吮只會讓她的身體越發的覺得難受,緊閉著雙眸的茉莉努力的伸出手,想揮去那些,卻怎麼也揮不走,潔白的纖細手指徒勞地劃在虛空中,那幾欲窒息的感覺,早已經讓她瀕臨崩潰的邊緣……
就在茉莉欲罷不能卻又想要更多時,似乎有一雙手緩慢地,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走著。
緊接著,她感覺到了一抹涼意襲來,下意識的,她哆嗦了一下,身體忍不住拱起,朝那火燙的胸膛前貼去。
「我要喝水……」
她像個倔強的孩子一樣舔了舔被親吻得紅腫的雙唇,任性的低喃著,在耳邊逐漸響起粗重的喘息聲時,茉莉恍惚間吃力的抬了抬眼皮。
週遭的光線並不亮,有些昏暗,整個臥室被落地燈散發出的溫暖的橘色所籠罩,淺金色的壁紙也被昏黃的燈光渲染得有些暗淡。
在茉莉迷濛的雙眸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對極纖密捲翹的睫毛,輕輕下斂著,那樣懶懶地扇了扇,如璀璨黑曜石一般的瞳孔流轉出曖昧而深邃的光芒。
莫名的,茉莉一觸到那黑眸,就是一陣臉紅心跳。
這是在做夢吧,怎麼會遇到一雙這麼美麗的眼睛,茉莉的長睫眨了眨,試圖用力睜大一些,可是腦袋疼痛得她又不得不輕輕閃了閃眼眸。
男人光裸著精碩的上半身,手肘半撐著身體,居高臨下,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那一雙清幽淡淨的眸子以及她嬌憨而嫵媚的臉頰,在略顯深意的眸光中,男人唇角優雅的線條揚起一抹饒有興味的笑弧。
「好熱……」茉莉伸手扯了扯自己襯衣的扣子,很快,白皙的肌膚和起伏的半截酥胸就落到入了男人的眼簾。
明明她好熱,可為什麼她還是想朝那火燙的胸膛靠去呢?
是在做夢吧?茉莉昏昏沉沉的想著,男人的身體忽然壓了下來,她完全動彈不得,僅有的半絲清晰的思緒中,茉莉好似想起了什麼,她來不及多想,伸手就想要推開他,而男人似乎並沒有要離開她的意思,一雙帶電的大手更加變本加厲的在她玲瓏而纖細的身體上遊走著。
整齊的黛眉微擰出一抹怒意,茉莉再次睜開雙眼想要看清夢裡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時,男人已經半瞇著眼眸,俯身埋在她的頸項處。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過她如象牙般潔白嫩滑的肌膚,感覺到身下女子突如其來的顫慄,男人的眸子中掠過若隱若無的笑痕:「這麼大膽,想必羅賓特也下了不少功夫吧!」
低啞性感的聲音在曖昧的空氣中透著絲絲誘惑,茉莉聽得像是踩在雲端上,飄乎乎的,夢中的男人為什麼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她怎麼都好像聽不懂?
一雙迷離的美眸驀然睜大,微微張開的唇瓣便被男子火熱的唇吞沒了。
茉莉漸漸感覺出一抹一樣,她皺著眉頭咬了一下那不懷好意的舌,沒想到,她這一舉動在他眼中無疑就是一種欲拒還迎的勾,引,男人猛然躥起了一股征服欲。
他俯下身,狂熱地吻住她,牙齒輕輕啃噬著,綿綿密密的吻從她的唇上逐漸加深,靈活的手指停留在她的肩上,手指一勾,她襯衣的扣子便全被被解開,男人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壞笑,像是烙印般,他在她細緻的肌膚上印下了一連串的痕跡。
他緊緊壓住她,眼眸危險地瞇起,眸底迸發出強烈征服欲的火光!
這灼熱而狂妄的吻鋪天蓋地襲來,讓原本就有些暈暈乎乎的茉莉一下子透不過氣,她躲避不過,而這夢中的感覺,似乎也還不錯,有種被人需要的熱烈感覺衝擊著茉莉脆弱的心房,她忍不住,伸出纖細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空氣中瀰漫的曖昧隨著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濃郁,濃郁得連這外面的冷風似乎也化解不開,露出精壯腰身的男人正迷戀的親吻著她優雅纖細的脖子,而火熱的手掌緩緩的在她光潔滑膩的肌膚上游弋著,所到之處,點燃了所有的熱情,以及,她的衣服,全部被他給一件一件的剝脫下來。茉莉雖然覺得這種感覺很好,但是她被這危險的氣息包裹著,不安的身子忍不住帶著顫意扭動著,僅存的那一丁點兒的渙散意識讓她想要閃躲。
可她紅腫的雙唇再次被他在不知何時給輕易地撬開,漸漸地,她光裸在曖昧燈光下的身子軟化了,僅存的最後一點意識也瀕臨瓦解,原本勾著他脖子的手更是不由自主的在他的緊實的後背上來回摩挲著,微喘的唇間溢出細碎的輕吟。
男人似乎很滿意地勾起嘴角,伸手朝下探去,一片水汪汪的濕潤顯示著身下的女人已經動情。
於是,他抓著她細長的腿朝自己腰間一勾,直接俯身頂了進去。
「該死,這麼緊……」他進了一半,被卡主。
茉莉感覺到有人侵犯自己,忍不住挪了挪身體,小臉皺成一團,卻又極為不願意睜開雙眼,只是舔著自己乾燥的雙唇,想要讓自己舒服一些。
男人俯身堵住她的唇,大掌揉著她的挺翹的酥胸毫不憐惜的揉捻著,腰間更是猛地一送。
「好痛……」
「呼……」
男人皺起眉頭,該死,怎麼回事?那個羅賓特居然給他送來一個這樣古板的老處,女?
「好痛……放開我……」茉莉開始抓著男人的背,身體痛得一縮,更是將男人的分身給逼出了一截。
男人被逼得都出了熱汗,他可是從來不會憐香惜玉的,可看到她痛苦得皺成一團的臉,他心裡突然泛出一股異樣,只覺得,好想幫她將痛苦減輕一些。
「放鬆……習慣就好了……」他附在她耳邊,咬著她耳珠沙啞著嗓音呢喃著。
女人果然聽話的沒有叫痛了,只是有些敏感的縮了縮脖子,辛迪瑾修這才趁勢刺了進去,當在女人再次響起的痛楚聲中,他感覺到一股溫熱瞬間就緊緊的包裹著自己,好舒服,他沉溺在其中,竟然不想離開了。
「好痛……騙子……」茉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生活中,她不滿而任性的嘟嚷著,抓著男人的背脊,狠狠的劃了好幾道深痕。
「聽話,腿再分開一點,放鬆一點……」他親吻著她的雙唇,一點一點的誘導她。
還真是見鬼了,想他辛迪瑾修什麼女人會沒有遇到過,從來都只有倒貼上來的女人,他怎麼會這麼有耐心哄著一個前來和自己做交易的女人?
茉莉真的聽了話,放鬆了一些後,她就感覺到了有一個強大到可以讓她沉淪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的撞擊著自己,而原本像是被撕裂開來的身體逐漸就被一股舒服的酥麻感給代替。
她被壓在男人身下,最後是發出一連串哼哼唧唧的聲音。
男人變幻著各種姿勢折磨著身下的女人,當夜風撩起窗簾時,揮灑的雨滴漸漸變大,這火熱的夜卻還是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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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橘色檯燈照耀著床上可人兒的臉,梁煙還在念著故事書,耳邊均勻的呼吸聲正好響起時,她這才放下書,替優優蓋好被子,這才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拿出手機,給辛迪瑾修撥了電話,可他電話卻怎麼也撥不通,梁煙臉色瞬間就變了,他很少這樣不接自己的電話,雖然知道這已經有些晚了,但是,他的手機,應該為她二十四小時開機不是嗎?
將手機狠狠的摔在沙發上,梁煙摟著抱枕負氣的坐在沙發上。
忽然想起辛迪瑾修白天給自己的留言,他今晚有應酬,好像是在他曾經投資的那間酒吧。
很快,梁煙就撥了電話去辛迪瑾修的助理那裡,助理說辛迪瑾修的確是留宿在酒吧樓上的貴賓專屬休息室內,而且應酬已經結束。
梁煙覺得有些奇怪,她立即叫來保姆,好生叮囑了一番後,這才開著車去找辛迪瑾修。
半個小時後,她就到了辛迪瑾修的休息室外,按下門鈴,她很用力的按。
過了好久,門才開了,辛迪瑾修頭髮有些凌亂,雙眼邪魅還有些猩紅,他半裸著上半身腰間處只圍了一條大浴巾,見到梁煙,他慵懶的問,「怎麼了?」
「心裡很煩,想見你!」梁煙敏感的似乎覺察到了一些什麼,她嘟嚷著,想要進去,沒想到辛迪瑾修卻站在門口絲毫都沒有動,這對梁煙來說,簡直無法接受。
她很快就挑起精緻的眉,有些微怒的問,「瑾修,你這是不方便讓我進去嗎?」
辛迪瑾修抱歉的笑了笑,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啞聲道,「你等我,我換了衣服再陪你到隔壁的咖啡室內坐一坐!」
坐一坐?什麼時候起?她需要避諱他的事情了?
而且,辛迪瑾修以前也不是沒有送上門來的女人,什麼時候起,他居然在自己面前這麼見外了。
「喂……」
梁煙正欲開口問,可辛迪瑾修已經關上了房門,她伸長著脖子身體一怔。
是她的錯覺嗎?在關門的那一瞬間,她似乎聽到了女人的呢喃聲。
長廊上的冷氣還沒有關,站在門外的梁煙手上傳來絲絲涼意,她攤開手指才驚覺掌心早已染滿了膩膩的汗水,冰冷的濕意沿著她的血液一路竄到心底,然後是空洞洞的剌痛。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不經意間忽然破碎了一樣,一點一點的鑽進那碎裂的縫隙裡,慢慢的侵蝕著她。
她伸手按住胸口的位置,試圖抹去心底那無意識的不安,但隔著掌心她卻越來越清晰的感受到心底那股強烈的痛意,她惶恐的退了一步,靠著牆壁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等待了她多年的男人,她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可是如今,為什麼看到他那麼見外的將自己關在門外,她的心忽然有些難受。
正在梁煙有些摸不著自己思緒時,門忽然拉開了,辛迪瑾修穿好了浴袍站在了燈光下。「怎麼了?煙,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他依舊勾起那抹溫柔的弧度,柔聲問。
梁煙訕訕的笑了笑,試探的開玩笑道,「都不叫我進去坐,非要我站在外面,你的那些女人,我哪個沒見過?」
辛迪瑾修意外的挑了挑眉,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自己站在那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你才回國沒幾天呢?就已經有上心的女人了?」梁煙問的話,自己都覺得彆扭了。
辛迪瑾修俯身,灼熱的氣息忽然噴在她的耳後,他曖昧的問,「怎麼?你是吃醋了嗎?」
「我才沒有!」梁煙用力的推開他,鎮定自若的嘀咕了一句。
辛迪瑾修只是優雅的笑,他雙手抱著雙肩,眼眸含笑的望著梁煙。
梁煙有些悻悻然,她手指比劃著,「太晚了,也就不聊了,沒什麼大的事情,優優說好幾天沒見你了,想和你明天去遊樂園,不知道你明天能不能安排時間出來?」
「我當然有時間,你會去嗎?」辛迪瑾修毫不猶豫的答。
梁煙搖了搖頭,「我明天有事,謝謝你了!」
「不客氣!」
「那我走了……」
辛迪瑾修點頭,目送著梁煙的背影離開,黑玉一般的瞳孔深處瞬間泛出一抹濃烈的憂傷。
忽遠忽近,忽冷忽熱,不長不短的距離,卻走了好多年,一直沒能邁出那一步,辛迪瑾修自嘲的勾唇淡笑,轉身回到了臥室內。
迷離而曖昧的臥室內,剛剛被撫愛過的女人正睡得香甜,只是,在辛迪瑾修不經意望了那一眼時,一抹詭異的妖媚紅暈在潔白的床單處緩緩盛開出了曖昧的花朵,讓他的心忍不住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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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色的病房內,躺在床上的綺月精神看上去還不錯,醫生推門而入,見到綺月,隨即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向小姐,你的化驗結果出來了,身體恢復得非常好!」
「是嗎?醫生,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綺月聽罷,立即從床上撐起身體,想要下來,卻被安靜坐在她旁邊的辛迪墨按住。
「沒聽醫生說,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嗎?我現在很討厭老是要我睡在床上!」綺月瞪了辛迪墨一眼,真的,躺在床上的日子,太難熬了,她必須得下來,好好放鬆一下。
「可是,你得臥床!」辛迪墨低聲說。
醫生笑了起來,拍了拍辛迪墨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你放心,她早就可以下床了!」
「聽見沒有!」綺月鼓起腮幫子,看著辛迪墨終於放鬆的表情,她這才收回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忍不住開心的朝床下跳了下去。
「醫生,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也感覺我身體好了很多!」綺月抓著醫生的手迫切的問。
醫生聽到,點了點頭,「你要是想出院的話,今天下午都可以!」
「真的?」綺月興奮得不得了,眼珠子都開始放出欣喜的光芒。
在一旁的辛迪墨立即阻止道,「醫生,我們明天出院!」
「為什麼明天出院,醫生明明說我下午就可以出院?」
辛迪墨努了努唇,別過臉去,便朝醫生拚命的使著眼神,醫生明白,瞭然的說,「明天就出院吧,下午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你來辦出院手續!」
「好吧!」見醫生開口了,綺月只好又等著在醫院熬過最後一天。
她真的很討厭醫院這種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很濃烈,熏人鼻息,讓她感覺到像是囚禁在狹窄的空間內,難過得要死。
末了,醫生又當著辛迪墨的面提醒著綺月,「向小姐,一般流產後需要避孕半年,但你這宮外孕的手術比流產還要傷害身體,你最好是避孕一年左右再考慮要寶寶!」
綺月沒想到醫生會說這樣的話,她坐到床邊,有些害羞的點了點頭。
她都沒有丈夫了,單身一個人,以後懷孕,也不知道是何時的事情了。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
醫生走後,房間內的氣息似乎有些尷尬,辛迪墨扶著綺月躺下,沒想到綺月卻轉過身去,一個人靠著枕頭,一言不發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辛迪墨眉心皺了皺,啞聲關切的問,「你出院後打算住在哪裡?」
「之前租住的公寓已經快要到期了,我再找一個單身公寓吧,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總覺得冷冷清清的!」綺月幽幽的說,卻還是沒有轉過身來,面對著辛迪墨。
「噢……」辛迪墨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
「謝謝你,也謝謝你的朋友,明天的話,你不用來了,好好去學校上課吧!這段時間,你也耽誤了很多的學業,不要再讓我覺得過意不去了!」
說回來,這一個月,幸好有辛迪墨的陪伴,綺月才沒有覺得時間那麼難熬,也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遭遇是多麼的悲慘,他給予的是精神上的支持,而周嫂卻是生活上無微不至的關懷,至於他的那幾個同學好友,則是陪著她,讓她感覺到病房內的生活也並不沉悶。
只是,這一切,也該結束了,在這些孩子們的身上,綺月感覺到了青春的活力,還有再次面對生活的希望,擁有這些,也已經夠了。
辛迪墨沒有說話,只是疲倦著靠在床邊,待綺月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時,她轉過身來,卻看到辛迪墨靠在床邊已經睡著了。
綺月的眸光閃了閃,隱隱透出一絲柔柔的光芒,唇角微揚,她覺得,他睡覺的樣子,還真像個孩子,長長的睫毛翹著,雙唇撅起,孩子氣十足,綺月歪著頭,凝著疲倦得坐著都睡著了的辛迪墨,這臭小子,聽說總是半夜不睡覺,就那樣看著她,守在她的床邊,綺月之前聽護士提起,卻怎麼也不相信,如今看著他這樣疲倦,她內心有一股暖流泛過,卻也有些內疚。
墨仔,如果我們之間的沒有年齡這道坎,該有多好?綺月靠在病床邊,緩緩的閉上了雙眸。出院的這一天,周嫂沒有來,綺月覺得,自己已經好了,已經不需要別人來照顧自己了,而殷傑,趙展辰,夏悠然,則齊齊到場,兩個男孩子幫綺月提著行李,辛迪墨則是準備去辦出院手續。
「墨仔……」正在辛迪墨快要踏出病房的門時,綺月卻出聲叫住了他。
這天,綺月換上了柔軟的粗棒織成的裸色毛衣,深灰色的鉛筆褲將她修長的腿襯托得更加纖細,長長的卷髮慵懶的散在雙肩兩側,她朝辛迪墨走過來,面容嬌俏的浮出一抹微笑。
「怎麼了?」辛迪墨雙手插袋的低頭凝著她,四目相接的視線內,兩人蕩漾的目光中,似乎都只有彼此的身影。
綺月歪著頭淡淡的笑了笑,帶著一絲嬌憨祈求道,「我現在特別想吃城南好來記茶餐廳的蝦餃,你現在可不可以幫我去買?」
「現在嗎?」辛迪墨看了外面一眼,他現在正要去辦手續呢。
綺月點頭,現在這個少年,似乎並不像自己初遇的那個男孩子了,他好像在這段時間裡變了很多,但具體變了哪些,她一直不願意去想,只是這一刻,最真切的感覺是,身高懸殊的兩人,她終於需要仰視著他才能和他交流了。
「可是現在你要出院呢,要不我讓殷傑他們去買吧!」辛迪墨看了坐在沙發上的殷傑一眼,有些為難的說。
沒想到綺月忽然伸手,將他的手捏住,辛迪墨一怔,更加詫異的望著她。
「我想吃你買的,好不好?幫我去買,就現在……」綺月蔥白的手指扣住他修長的五指,半歪著頭,軟軟懦懦的帶著一絲期艾祈求著。
辛迪墨毫不猶豫的低頭,當著病房內的其他人的面,突然用力捏著她的雙腮,重重的吻上她的雙唇。
頓時,空氣中就傳來一陣唏噓聲,緊接著,有竊笑的聲音傳來。
綺月怔住,烏沉沉的大眼睛凝滿了疑惑。
但是,這次,她沒有推開他。
他有些緊澀的喘息著,牙齒咬了咬她嬌嫩的唇瓣,這才不捨的鬆開,「我去,我現在就去……」
「嗯,我等你……」綺月笑,臉頰上還浮出了淡淡的紅暈。
辛迪墨嘿嘿的傻笑,立即蹦躂著就出了病房的門,和值班醫生一番交代後,他快速開著車就去了城南。
綺月站在那,他雀躍的神色在她眼前一閃而過,這讓她有些難過。
「姐姐,我們就在這裡等墨仔吧!」殷傑見綺月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立即站起來安慰她。
綺月這才抬起頭,她的眼眶有些濕潤,看到殷傑關切的表情,綺月立即感激的笑了笑,並朝沙發上的夏悠然和趙展辰招了招手,三人很快就齊刷刷的來到她面前。
綺月紛紛捏著他們的手,還沒開口,她的雙肩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單純的夏悠然見綺月這樣,她就擔心得語無倫次了,「姐姐……你……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綺月搖了搖頭,抬起眼眸時,她聲音哽咽的說,「謝謝你們,小傑,悠然,展辰,姐姐謝謝你們這些天的照顧和幫忙,是你們讓我再次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我以為,這場不幸的遭遇是我人生中無法承受的災難,沒想到,不是的,我在你們的身上,又重新看到了讓人感覺到很溫暖的東西,它們驅逐了我內心的陰霾,讓我終於又有勇氣來面對我以後的生活,謝謝你們,真的感謝你們……」
「姐姐,你不要這樣說……」夏悠然頓時聽著就鼻尖一酸,她猛地抱著綺月,真的就好像是難捨的親姐妹一樣。
殷傑不好意思的爬了爬自己的頭,一向吊兒郎當的他很少面對這樣的場景,一時之間,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好用力的拱了拱站在旁邊的趙展辰。
趙展辰連忙說,「姐姐,你說這話就嚴重了,其實不止是墨仔將你當成他最重要的人,我們也將你當成了自己的姐姐一樣,因為我們也都是獨身子女,能照顧你,也是我們的榮幸!」
綺月鬆開正在哭鼻子的夏悠然,替她抹了抹眼淚,這才一一再次緊握著三人的手,並低聲道,「我也要走了,墨仔回來後,幫我告訴他一聲,我能認識他,已經足夠了,你們替我勸勸他,讓他安安心心的出國,然後完成學業後再回來……」
「姐姐,你不等墨仔回來就走嗎?」殷傑急了,這才明白了,原來綺月剛才是故意將墨仔給支開的。
這城南的好記來茶餐廳,他不是沒有去過,離這光是開車,不堵車來回都得兩個小時呢?
綺月轉身,將自己的行李箱拖了過來,微笑著和他們道別,「我就不等墨仔回來了,我先走了,你們替我在這裡等他吧,替我跟他說謝謝……」
三人齊齊怔住,紛紛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綺月辦了出院手續後,便拖著行李箱出了醫院的門,三人又追了上去。
「姐姐,還是等墨仔回來後再走吧……」
綺月攔了一輛計程車,在拉開車門的那一瞬間,她的手微微一滯,回頭,她站在晨曦的光暈裡,面容恬靜的淡淡微笑,然後搖了搖頭,彎了彎身體鑽進了計程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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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辛迪墨興高采烈的提著幫綺月買的蝦餃回來,卻見三人都悶悶不樂的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他嘿嘿的笑了起來,「喂,你們怎麼了?是不是都餓壞了?別擔心,我也替你們買了!」
殷傑抬頭,用很怪異的眼神打量著辛迪墨,趙展辰也是,他的目光,瞬間讓辛迪墨有些捉摸不透。
而夏悠然更誇張,望著自己,居然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辛迪墨壞壞的勾了勾唇角,走到夏悠然身邊,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戲謔的問,「夏悠然,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趙展辰欺負你了?」
夏悠然聽著,只顧著搖頭。辛迪墨疑惑的掃了三人一眼,納悶的嘀咕道,「算了,我先不理你們了,我去給她送吃的了……」
「墨仔……姐姐走了……」
夏悠然忽然帶著哭腔衝著辛迪墨轉身的背影喊了一句,辛迪墨背脊立即一僵,他手指一鬆,外賣盒「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他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衝進了綺月的病房內,果然,她不在了,問醫生,醫生說她在兩個小時前出院了。
走廊內,傳來辛迪墨咆哮的低吼聲——
「你們還是不是兄弟?為什麼她走了,你們也不攔著她?」
「還有,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為什麼不通知我?」
「你們說話啊?你們到底都怎麼了?」
辛迪墨搖晃著殷傑的肩膀,眸光猩紅得都像是要殺人一樣,趙展辰抓著他的肩膀,哽咽道,「墨仔,姐姐不想讓你找她,她希望你出國好好讀書,她跟我們說了,讓我們不要通知你,還有,她還說要謝謝你……」
「你放屁,老子不想聽這樣的話,你說,她到底去哪裡了?」
辛迪墨已經快要失去了理智,越發猩紅的眸子已經變得猙獰起來,迸發著駭人的寒光,看得一旁正在哭鼻子的夏悠然忍不住心都揪了起來。
「墨仔,你冷靜一點,我們該回去了,該回到我們自己的生活軌道中去了,你和姐姐,有太大的年齡差距,別人會笑話她的……」
「別在我面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看誰要這個膽子,誰要是敢笑話她,老子就將誰給揍成啞巴!」
辛迪墨用力的摔開抓著自己肩膀的手,他恨恨的朝殷傑和趙展辰掃了一眼,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們這樣殘忍,別怪我辛迪墨以後翻臉無情!」
說完,他像是走火入魔了一眼,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他要去找綺月!
殷傑早就會料到辛迪墨會這樣固執,他想都沒想,立即追了出去。
「辛迪墨,你知道不知道,你爸爸已經報警到處找你了,如果你再不出現在他面前,如果你再這樣固執下去,受傷的不止是你,還有姐姐!」
「是啊,墨仔,別怪我說不好聽的話,你爸爸的手段,可真的很可怕……」
辛迪墨背對著他們,唇角抽搐得厲害,手掌緊握成拳,更是憤怒得發出了咯吱的骨節錯位的聲音。
殷傑和趙展辰看了各自一眼,這才沉默的走上前,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墨仔,雖然我也玩了不少的女人,但是,我知道,女人都需要一個強大得可以保護她所有的肩膀,我們現在還沒有那個份量,等你強大到可以保護姐姐不受任何傷害的時候,我想姐姐一定會願意接受你的,畢竟,現在你要出國了,你們兩人就算在一起,也不現實……」
來往的車流中,辛迪墨負氣而倔強的站在路邊的廣告牌下,他昂著倨傲的下顎,不認輸,不肯低頭的表情裡,依然有掩飾不住的痛楚和憂傷,而眼眶一熱,他吸著鼻子,不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濃重起來。
殷傑見辛迪墨沒有再衝動,已經知道自己的話他應該是聽進去了,於是,他走到他面前,發現他已經淚流滿面。
殷傑看著,也是眼眶一熱,他用力的抱著他,手掌重重的捶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辛迪墨,我們都要做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會和姐姐在一起,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將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可以掌控一切!」
死黨安慰的話,像是一把利劍直戳進了辛迪墨的心窩裡,他的心痛得開始滴血,痛得都已經血肉模糊了,可他依然倔強的望著前方,桀驁的目光中,寫滿了堅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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