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要插手這件事情?」媚雪下一瞬冷冷的看向慕容風:「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此次的任務是主子交待過的,完不成就自盡而死,我活了這麼幾十年,還從來沒有呼吸過自由自在的空氣,所以我一定要把東西拿回去,交給主子,還有,我要殺了沈媚雲。舒蝤梟裻」
「就因為她和你同樣身為一個禁宮殺手,她擁有的東西你不曾擁有,所以你妒忌嗎」慕容風道。
「妒忌她?哈哈,誰不知道現在的她成了一個笑話,被那個她傾盡了所有的男人給負了,那個男人,如今不知道躲在哪個銷金窩裡風流快活呢,哪管她的死活,若真的喜歡她,早就已經尋上山來了。」媚雪冷道。
「這裡層層戒備,他當然沒這麼快找來。」慕容風道。
「層層戒備,以他的功力,對付這些人不過勢如破竹,有什麼可害怕的。」媚雪道:「我看他根本就是利用了她,沈媚雲,你真是一個大傻瓜,主子早就告訴我們,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情愛,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諾言,你犯了這麼嚴重的一個錯誤,主子都不曾怪過你,只要你將功贖罪就可以了,但是你偏偏犯傻,還要殺我們那麼多的人,終是惹怒了主子。濡」
「別說了,就算我身中蟲毒,一樣可以對付你。」李相宜微微一笑。
拿起地上的長劍,嗖的一聲劃破了自己的手腕,艷紅色的鮮血流出了自己的體內。
李相宜將流下的鮮血全都凝聚在了指尖,緩緩的提功運氣:「這樣癢的感覺就好多了。曝」
每當感覺到體內有蠕動的時候,她就用力的將血往體外逼。
一個人身體裡面的血液雖是有限的,但是在短短的時間內,這麼做,至不可以將蟲毒釋放一些出來,不至於讓它鑽心的癢。
李相宜看著手上的淡藍色印記因為割破了手腕而變得淺了些,體內的癢也不那麼的讓人感覺鑽心了,她以血為符,在空中畫成了一道符號,雖然不知道這些符號能代表什麼,可是隱隱約約覺得,這是一道不簡單的符號。
就在符號漸漸成型的時候,林逸還有慕容風他們全都愣住了,只見李相宜畫出的是一隻火鳳,這道火鳳與艷無雙額頭上的鳳凰印記是一樣的,火鳳在李相宜的緩畫之下好像有了生命一樣,飛快的浮動了起來,直直的衝向了媚雪的方向——
「這是什麼功力,為何我沒有見過。」媚雪見火鳳來襲,只不過一團血水凝成。
能有何威力。
原本想正面迎擊,但轉念一眼,還是閃躲開了,因李相宜的血中有毒。
媚雪使出了一道浮光,將火鳳給擋住了。
因李相宜的內力有限,火鳳化成了血水四濺。
媚雪看向李相宜道;「看來我又被主子擺了一道,她根本就沒有告訴我這個,如此看來,她是讓我來試探你的功力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走了。」
說完媚雪就飄然而去。
空氣裡很快只剩下一片冷寂。
李相宜這才止住了身上的傷口,內力平息的時候身體恢復了正常。
林逸蹲到她身旁;「讓我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李相宜抽回了自己的手。
「讓我看看。」慕容風也上前來,在李相宜準備拒絕的時候,搶先道;「不是我自願的,是有人讓我來幫你的,那個人就是我未來娘子,她之所托,我豈敢負,你不要動,讓我把一把脈。」
「不過是中了蟲毒,有什麼大不了的。」李相宜道。
「我聽說過蟲毒,如今你身體裡流著潘玉的血,它們能在血中生存,除非有人事先用潘玉的血餵過它,所以它們才會在你原本自己的血液裡沉封了那麼久,直到潘玉為你換血了之後才在身體內舒醒,並且繁殖。」慕容風眼神一瞬間變得冷凝。
李相宜蒼白一笑:「看來她早就布好了局。」
「太狠了。」慕容風感歎。
「她的目的好像已經不單純的僅僅只是為了某樣東西,她對我似乎有刻骨的仇恨,在我體內種下了無人可解的毒,到底是為什麼呢。」李相宜道:「依媚雪她們所言,她既然疼我寵我,就不應該如此的待我,可是她所做的一切,看起來疼我寵我,但實際上是為了把我推向絕望的深淵,讓我飽嘗這人世間的痛苦,為什麼她要這麼做?」
「的確,你只是她收養的眾多棋子中的一顆,她沒有理由要特別恨你,更何況,你與她的年齡相隔那麼遠,你們也不存在有什麼陳年的舊恨,除非,與你的身世有關係。」慕容風道:「她特別恨的人或許不是你,而是你的先人。」
「這麼說,我很有可能是她仇人的女兒,所以她才要如此的待我。」李相宜道。
「你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記。」慕容風道。
「沒有。」李相宜道。
「那就奇了怪了。」慕容風疑惑。
「算了,不要再想這種無聊的問題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李相宜起身道。
「山上已經不安全,你還是回集市吧。」林逸見李相宜要上山,提議道:「我們都不要上去了,一起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藏起來,沒準山上還有其它的人在等著。」
「也好。」慕容風道:「現在碧霞山莊裡面也有重重危機,我們還是先避一避。」
「碧霞山莊怎麼了?」不知怎的,一提起碧霞山莊,李相宜就忍不住動容。
「沒事,有我娘子在那守著,一切都不是大問題。」慕容風嘻笑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一下你,回到集市,你可能會看見你不想看見卻又很想看見的人。」
「潘玉?」李相宜腳步一頓。
林逸也跟著停住。
慕容風看著李相宜,面帶淺笑。
李相宜微微一聲歎息,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道:「總不能躲一輩子,就好像冷香雪和太子殿下,如今還不是遇上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如果遇見,我會再一次和他說清楚。」
李相宜明白自己說的全都是謊言,借口。在聽到潘玉已經離開了圖洛之後,她的心裡其實是高興的,而且這一次有可能會遇到潘玉,她心裡也是期待的,除去那些擔憂與隱患,她其實是牽掛著他喜歡著他的。
而且——
李相宜想起那一次讓塔娜餵給潘玉的血。
不知道蟲毒有沒有進入到他的體內,若是有的話,該怎麼辦。
思及此,李相宜頓時焦急了起來。
如果真有蟲毒的話,蟲卵一定已經進了潘玉的體內。
沒想到塔娜那天的堅持竟然是對的,她的血裡有著可怕的蟲毒。
李相宜只感覺一陣焦灼急上心頭,但還是堅穩著步伐下山,她必須要快點見到潘玉,然後再證實他是不是安全的,如果真的有事,她又一次禍害了他。
「你是在擔心他吧。」慕容風看出了她的異樣:「放心好了,他不會有事的,就算你們兩人洞過房,蟲毒也不會通過身體傳染的。」
「可是我餵他喝過血,就在前幾日。」李相宜道。
「這樣啊,那就難說了,不過這蟲毒必須要你的身體和他的血液才能生存,那個人把你們之間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算得挺準的,若你沒有愛上潘玉,潘玉沒有愛上你,就不會有換血之事,蟲毒沉睡在你體內就永遠也不會舒醒,你完成了任務,依舊是原來的沈媚雲,可惜你們兩人,終是被她算準了。」慕容風道。
「牽制一個人,有比蟲毒更好的辦法,我更覺得,她是為了讓我活得痛苦難堪,她才覺得快樂。」李相宜道;「我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是直覺吧,她此時此刻就在我看不見的角落裡,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而且她以此為樂。」
李相宜說完,慕容風立即環顧了四周:「不會吧,你別把她說得那麼變/態,應該不會。」
「如果她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人,她會的。」李相宜不知怎的,想起了在碧霞山莊密室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副奇異的場景,很多年以前的碧霞山莊,那個孩子的滿月宴上,送妹妹玉珮的可愛小女孩,那對年輕的俊美夫婦,以及那個黑紗蒙面滿目蒼狂與決裂的黑衣女子。
幕後操縱的人,一定就是那個女人,她還記得她的名字:沈瑩。
「你怎知她為情所傷。」慕容風不解的問。
「但凡一個女人,如此仇世,甚至如此的瘋狂,大都與情有關。」李相宜道:「就算她在暗處躲著我也不怕,那又怎樣,有本事她就光明正大的出來,不要再偷偷摸摸,一個女子如此的小人行為,也怨不得那個男人不喜歡。」
李相宜此言一出,立即風捲烏雲,四周的樹葉開始巨烈的搖晃,但僅僅只是一瞬,便又恢復了正常。
李相宜揚唇,微微一笑,嘲弄的看了密林四週一眼,那個人,應該就在這裡吧,剛才那一陣強勁的內力晃動了樹枝,是她生氣了吧。
看來,離真相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