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會離開的,走了,就離真相更遠了。舒蝤梟裻」李相宜看著破曉而出的紅日,漫天舒捲的流雲飛快的在天邊聚集,匯聚成了一道奇異的影觀,李相宜看到那雲彩密集的地方,似乎有很濃厚的烏雲想要試圖遮掩滿目的曙光。
李相宜定定的看向一襲黑衣之中滿目冷傲蒼狂的老闆娘:「這個才是真正的你吧,那種風***的樣子裝出來不過是為了掩人的耳目而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媚雪。」老闆娘冷冷的揚唇看向了李相宜。
「好一個妖媚如斯,風霜傲雪。」李相宜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淺笑。
「很多年前你也是這麼說,但是,我為她效命了那麼多年,主子還是偏向於你,將我們媚字輩中最好的字——雲賜給了你,那時你不過還是一個小女孩兒。」媚雪的眼中有一絲絲的不滿以及不甘在裡面濡。
「那又如何,雲本性高潔,飄渺自去塵,就算賜字再高貴,不過仍是一個低賤的殺手,雙手沾滿了鮮血,沒有身世,沒有來歷,不知道那些被殺的人中,是否有自己的親人,這樣的生活,就算是賜給我公主的姓名,又怎樣?」李相宜淡淡嘲弄。
「沈媚雲,你有主子的恩寵,當然會這麼說,既得了主子的姓,又賜了原本應該屬於公主的名,站在這裡說風涼話,當然不腰疼,所有人當中,她最疼你寵你,可是到最後呢,又怎樣,你還不是為了一個男人而背叛了她,也難怪她會如此的傷心絕望,連那麼重要的東西都顧不上了,一心要置你們於死地。」媚雪道。
「你以為她要置我們於死地真是為了洩心頭之憤嗎,她不過是想要這世上最後兩個知道真相的人給滅口了。」李相宜道:「真相是什麼,你們也不知道,若你們知道的話,離死期也不遠了。平」
「我們當然不知道,也不會稀罕知道。」媚雪道:「這一次主子已對禁宮游離在外的所有殺手都下了令,誰若能取得了你的首級回去見她,就可以獲得自由之身。」
媚雪道:「哈哈哈哈,這麼些年來,我什麼樣的人沒有殺過,什麼樣的苦沒有吃過,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了在姐妹們當中爭出一個你強我弱,而是為了這所謂的自由之身,自我懂事起,就一直在不停的殺人,我倦了,累了,好想知道,做一個平凡普通的人,是怎樣的日子。」
「其實你已經嘗試過了,老闆娘的身份不是讓你明白了普通人的生活嗎。」李相宜道:「你所謂的想要自由之身,其實不過是一個借口,只是為了讓自己體驗一下,贏了我是什麼樣的感覺。」
「沈媚雲,我的表情這麼真,你都不相信麼,看來你真能看穿人的內心,知道哪些人在對你說真話,哪些人在說假話,主子寵你看來也是有原因的,你還真是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啊。」傲雪道。
「好了,客套的話不說了,今天你到底想怎樣?」李相宜道。
「不想怎樣,還是那句話,有東西交出來,留你一個全屍,沒有東西交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傲雪道。
「你們禁宮之中,所謂的姐妹情誼,看來都是假的吧。」李相宜嘲弄的看著她:「多的話不必說了,動手吧,我沒有東西交。」
「媚雲,在這裡賠上性命,不值得,你先離開,我來對付她。」林逸道。
「不必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來費心。」李相宜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林公子,我勸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吧,這些事情用不著你來費心。」傲雪道:「當初她拋下了你和那個潘玉在一起的時候,可沒少讓你傷心費神啦。」
「妖婦,廢話少說。」林逸飛身而上就要出擊。
李相宜卻擋住了他:「林逸,我說過,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媚雲,你的身體有些異樣,現在不是和她動手的時候,沒必要為了逞強賠上性命。」林逸道。
「命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摔下山崖之後我的命就算是撿回來的,如果這麼多的紛攘全是因我手中的東西而起,我現在就和他們做一個了斷。」李相宜道。
「可是……」林逸還想再說些什麼。
李相宜打斷他的話:「你沒有體會過日日夜夜被人追殺的感覺,你是不會明白的,就好像身在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暗裡,不知道前方的光明在何方,雖然沒有恐懼,但心卻是麻木的。那樣活著不是我想要的,就讓我今日和他們做一個了斷吧。」
「想了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媚雪道:「你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別死撐著,裝得太久了,小心真的失憶。」
「我都已經說過了,我不是假裝的,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這一切都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了,你如今想要的,不過是我的性命而已。」李相宜道:「若有那個本事,就來取吧,我是不會留在這裡乖乖的任你屠殺的,咱們就在此一決高下。」
李相宜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底氣十足。
她感覺潘玉的血液裡有一種很強大的信念支撐著她。
李相宜暗暗握緊了雙拳,用力的凝神靜氣。
她以為媚雪會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攻過來,誰料到媚雪卻緩緩的退離到了離她九丈開外的地方,她和她一樣凝神靜氣的瞪圓了眼眸,那眼神瞬間變得很可怕,原本白色的瞳仁裡佈滿了腥紅的血點。
這種血點。
李相宜已經不陌生了
她在媚舞和嬈玉的眼睛裡看到過,這種血點一出現的時候,她們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功力大增,而且還會失去人性一樣的瘋魔。
看著媚雪慢慢的變了眼神。
李相宜亦感覺自己的眼睛開始發熱起來。
她的眸子也變得腥紅,冷冷的看向了媚雪。
對方用同樣血紅的眼睛瞪著她,眼看就要一觸即發。
李相宜卻突然覺得身體裡有些不對勁。
似有什麼東西在血液裡開始蠕動,難受得令她有一種想撓卻怎樣也撓不到癢的感覺。
她內力提升得越快,那股癢疼的感覺就越來越難以自抑,讓她完全不能靜下心來繼續的動作。
媚舞看著她這種樣子,蒼狂的笑了起來:「你連自己身中了巨毒都不知道,還想和我比內力,看樣主子說得沒錯,如今的你,只需區區一個嬈字級別的殺手,就可以將你給打拜了,何況我與你同屬媚字輩,哈哈。」
「你說什麼?」李相宜看到自己手掌上開始出現藍色印痕。
「你身子裡是不是有小蟲子在裡面游來游去的感覺,它們一會兒咬著你,一會兒又睡著了,令你時而寧靜時而酥癢對不對,不過你不發功還好,一發功啊,把它們都給驚醒了,就會把你的血管給咬破了,從你血液裡面鑽出來,跑遍你身體的角落噢。」媚雪邪惡的對李相宜笑著,黑色的長紗隨著她的蒼首搖動而顯得邪魅無比。
「毒?」李相宜驚愕。
「看來你還真不知道,被蒙在了谷裡,主子這一招真是高明啊,她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有可能因為假戲真做/愛上了那個傻書生而背叛她,所以在你身體裡種下了一種比噬心毒更毒的毒藥,這種毒在這個世上根本就無藥可解,而且這種毒植入體內是沉封狀態的,需要毒引之人的血液才可以舒醒。」媚雪話還沒有說話,再次不可抑制的昂天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看見你這副樣子,我的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真的太開心,太開心了,都說主子疼你,看來她是真疼你啊,沒料到你也會有這樣一天,我們大傢伙兒都品嚐不到的毒蟲,竟被你一個人給獨享了。」
「你把話說清楚。」李相宜用力的深呼吸,看向了媚雪。
媚雪唇邊的笑意愈發不可測:「說不清楚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我要殺就殺,不必再和你哆嗦,沈媚雲,如果你想死得痛快點,就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吧。」
「東西在我手中,你再逼她也沒有用。」慕容風再一次的出現。
李相宜回頭,他正一臉壞笑:「喂,老闆娘,好久不見了。」
「你想替她開脫。」媚雪笑道:「東西若在你手中,早就傳到東宮去了。」
「對啊,按常理來說是這樣,可惜你們也知道,我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慕容風搖了搖手中的玉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