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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閒識得故人心 催眠 文 / 楊家丫頭

    朦朧的微光從天的那一邊透來,李相宜看到山顛充滿了五色的雲彩,山上的死人已經處理乾淨了,她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不再有第一次被人追殺時那種夢幻的感覺,微微的歎了口氣,越來越多的人對她動殺機,說明她離真相越來越接近,真相到底是什麼,她一點也不好奇了,只希望事情快點結束,她可以過平靜的生活。舒蝤梟裻

    遠遠的望去,山的那一邊似乎有早起的樵夫在上山砍柴,悠長的號子聲傳出老遠。

    李相宜突然之間很羨慕那些人的生活,她微微的又一聲歎息,轉過身去。

    林逸就站在她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累了吧。」

    「才剛起床,怎麼會累呢。」李相宜道濡。

    「昨夜你一定沒睡好,天色還早,再去睡一會,早飯很快就好了。」林逸道。

    「沒事,我不餓,就是有些頭疼,許是昨夜感染了風寒。」李相宜道。

    「沒事吧,要不我找個大夫來看看。」林逸道平。

    「讓我看看,一探便知。」肉眼不可見的絲線自山脈深處射來,纏繞在了李相宜的脈博之上,玉無涯的身影從天而降,他凌空翻躍之間已完成了懸絲診脈,看向李相宜的眼神有了一絲探究,隨即變成了一絲柔軟的笑:「依你的脈相來看,並無大礙,只是略感了風寒,不用服藥,只需稍加休息便可以好轉。」

    「真的沒事。」林逸道:「可是她的面色有些微黃。」

    「那是自然。」玉無涯道:「這些日子沒休息好,勞心勞力,再所難免。」

    「玉無涯,你今日是來替我瞧身體的,還是來治失憶的。」李相宜道。

    「兩者都可,不過為了節省時間,我們還是先從失憶症開始吧。」玉無涯道:「今天,你要隨我去一個地方。」

    「好。」李相宜沒有問是什麼地方,直覺告訴她,玉無涯沒有害她之心。

    「你問都不問,看來的確很相信我,來吧。」玉無涯伸手,李相宜略一猶豫:「需要用飛的嗎,我不知道自己的輕功還能不能運用自如。」

    「不需要,你跟著我來就行了。」玉無涯示意她跟上他的腳步。

    李相宜隨他走過了重重碧林,來到了一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

    她看到了成群的蝶兒在飛舞。

    是啊,不知不覺,竟然都已經初夏了。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與潘玉初識的那個初春。

    三個多月過去了,一個季節也就只有三個月,初夏的時間蝴蝶總是分外稀罕的,在她的那個世界,很少可以看見這麼多種類的蝴蝶同時的聚集在一起,看上去是那樣的雄偉而壯觀,李相宜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再緩緩的睜開,微微一笑,沖玉無涯道:「看著這些蝴蝶,我恍惚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曾經來過這裡。」

    「這裡是玉蝶山,離碧霞山只有一個湖泊的距離。」玉無涯道。

    「玉蝶,碧霞,這裡的每一座山名字都很美,可惜,這麼好的風景卻沾染了血腥。」李相宜道。

    「你真的不喜歡殺戮?」玉無涯問。

    「是。」李相宜道:「不過我不喜歡它並不是因為它的血腥,而是因為它是一件很喧鬧的事情,我的世界裡,只喜歡寧靜與安逸,所有一切與它們無關的情緒,我都不要擁有,所以我討厭殺戮。」

    「你總是喜歡穿白色的衣服,也和這個有關係吧。」玉無涯道:「白色是你的一種夢想,因為你雙手沾滿了血腥,再也不可能漂白,所以你穿白色的衣服來掩飾你內心的恐懼,其實你每一次殺了人以後都會惶惑不安,直到最後,會變得去逃避過去已成的事實,在腦海裡選擇把它遺忘,你其實根本就不是失去了記憶,只是你的心一直在逃避。」

    李相宜緩緩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

    「是這樣的,根本就是這樣。」玉無涯道;「正因為如此,你造成了無數的人家破人亡,有很多的人無家可歸,雲夏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太多的原因是因為你曾經助紂為虐,把太多的好人給殺死在了你的劍下,讓他們一個個妻離子散。」

    李相宜看向玉無涯,很奇怪的,他一向溫潤的笑臉後似乎隱藏了一些陰暗的東西。

    李相宜探究的看向了他的眼睛:「玉無涯,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何像換了個人似的,你的語氣為什麼變得這樣的激憤,還有你的眼睛,好奇怪,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著。」

    玉無涯一驚,微微一笑:「沒有,你看錯了。」

    「是這樣嗎,可是我總感覺,你對我好像有一閃而過的憤怒。」李相宜道。

    「沒有。」玉無涯恢復了以往溫潤如玉的笑意。

    李相宜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他的笑臉一如往常,看來真的是她看錯了。

    一定是最近這些日子精神太緊張了。

    李相宜張開雙臂,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只見碧草茵茵的初夏晴空,蝴蝶在天空中低低的飛來飛去,遠處的湖泊流水看起來那樣的美,不同於春季繁花盛開的美景,這碧草茵茵的一切,看起來也是那樣的美麗而繁華。

    李相宜走到了湖泊旁,看著湖水裡的倒影。

    她很久沒有仔細的看自己了,除了那些在懷山村的日子,倒映著溪水捕魚外。

    她看著湖水中的女子。

    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眼睛卻在一瞬間蒼老了許久,再也不復從前的那種歡快與精靈,眼神裡有了一種沉澱的滄桑,李相宜看著看著,彷彿看到水裡的人笑了,她精靈古怪的笑著,追打著身前的那個傻書生,書生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兩人笑著鬧著,一路向前奔去。

    很破落的小鎮,拉麵攤前,兩個人笑容滿滿的,一個笑得甜甜的,望著大堆大堆的銅板樂開了花,一個笑得傻傻的,望著自己笑開了花的娘子傻樂呵。

    那個時候的兩人,是多麼的單純和快樂,雖然食不裹腹,粗布麻衣。

    至少是快樂的。

    最大的煩惱,也不過錢的事情。

    嘀嗒!

    一滴淚水掉入了湖面,打破了湖水的寧靜,一圈圈細小的漣漪蕩漾了開來。

    李相宜趕緊伸手撫向眼角,那裡一片冰涼,什麼時候,她竟然流淚了。

    湖水裡的畫面被淚水給擊破,碎成了片片。

    李相宜眼中的幻影看不到了,只剩下清澈見底的湖中有魚兒在不停的游來游去。

    她趕緊擦乾了眼淚,站起身:「這一切,對治療我的失憶症有用嗎?」

    「看著明鏡般的湖泊,你能記起一些什麼。」玉無涯走到了她身旁,蹲在了湖面:「其實有的時候,所謂失憶,不過是自己欺騙自己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把那些事情當成是別人的事,任由它在自己腦海裡翻騰,在快速的把它倒出自己的腦海,猶如潑水一樣潑進面前的湖裡,再慢慢的去看,去回顧。」

    他的聲音漸漸的變得低迷,似一個魔咒:「告訴我,你在湖裡看到了什麼?」

    李相宜只感覺,腦海裡彷彿被他催眠了一樣。

    她潛意識的想抗拒,不要去記起那些。

    但是玉無涯掏出了懷裡的瓷瓶,打了開來,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藥物,一陣淡淡的好聞的香味傳來,李相宜只覺得意識變得有些模糊。

    他想幹什麼,想催眠嗎。

    這個玉無涯,到底是什麼人。

    她不要回憶起那些過去。

    因為,她能記起的,全是曾經與潘玉的貧困相依,和幸福的點點滴滴。

    腦海裡的抗拒終是敵不過玉無涯的一聲聲低喃:「睡下吧,你在夢裡,很輕柔,那一切不管是好還是壞,都只是夢而已,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麼,誰在你的夢中,告訴我。」

    李相宜感覺身子慢慢的軟了下去,接著又飛昇而起,彷彿輕飄飄的到了半空,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方的路,慌亂的向四周撞去,全是大霧一片,她在霧裡奔跑著,卻始終也看不到盡頭,好像有誰在霧裡呼喚著她,朦朦朧朧聽不清聲音……

    「媚雲,媚雲。」

    她不是沈媚雲,她是李相宜。

    「相宜,相宜。」

    而霧的另一端,一道溫柔的嗓音,是潘玉。

    李相宜趕緊向他的方向奔了去,但是,跑著跑著又停下了。

    她不要回到他的身邊,現在還不是時機,她不能回去。

    「媚雲。」「相宜。」

    兩邊的聲音喚得她疼痛無比,李相宜只感覺腦中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彷彿被萬釘穿心的痛楚一下子襲擊了她的身體,啊的一聲淒厲的慘叫,四周的白霧變成了一片紅色的火海,她在火海中奔騰,眼前出現了一個黑洞,無數把利箭向她射來,緊接著,她慌亂的四處逃走,一腳踏進了黑洞,才發現,那洞底滿是寒光閃閃的尖刀,對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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