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有些混亂,原主過去的記憶一個也沒留在她腦海裡。舒葑窳鸛繯
可是剛才那個男人說的話,似乎是說潘玉有危險。
李相宜靜靜的站在原地,忘了拾柴火,到底該怎麼辦,能不能相信。
如果是這樣,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陰謀。
李相宜感覺自己走入了一張別人精心編織的網中,而他們想網住的是潘玉這條大魚灩。
可是潘玉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值得人如此緊張。
不就是有才華了一點嗎。
絕對不止這些隧。
若是她這個時候還這般單純的想,那就真的傻到家了。
李相宜呆呆的愣了許久,突然覺得是什麼東西有些不一樣了。
她該怎麼辦。
嘴角有鹹腥的東西,似剛才涎出了鮮血。
那個給她解藥的男人是誰,邪魅的蘭花指,紅艷的雙唇,非男非女,功力也很不一般。
「啊。」李相宜對天長吼,剛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全跑光:「憑什麼要讓我想這麼多,我不要想,不要想,我只想過快快樂樂簡簡單單的生活。」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可惜,天不遂人願。」白衣男靜立在樹枝之上,似乎站了很久。
李相宜看著他:「你都看到了。」
「看了一半,從你倒地的那一刻起。」他柔柔的笑。
風吹起他的長髮,迷濛著他的笑臉,李相宜一個恍惚,突然覺得,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個畫面,但眼前的人不是他,是另外一個人,白衣飛揚,笑容溫暖——林逸的面孔從腦一閃而過。
「不會的。」李相宜後退一步,抵在了樹幹上。
頭隱隱有了輕微的痛。
「既然忘了,就別再去多想。」他的身影輕輕擁來。
將她微微的抱在了他的懷裡:「好了,好了,沒事了。」
「難道,我真是一個壞女人。」李相宜推開他,看著白衣男:「還有你,為何一直跟著我們,一次又一次,一定不是巧合。」
「如果我說只是順路同行,你信嗎?」白衣男道。
「如果是以前我相信,可是現在,我腦子裡有些亂。」李相宜抱著頭道:「這是怎麼了,他到底給我吃了些什麼,讓我覺得我身體裡還住著另一個自己。」
「你現在頭腦混亂只是服用解藥過後的後遺症。」白衣男道。
「你也知道這是解藥,那你一定知道曾經的我是誰,是誰給我下的毒。」李相宜問。
「這件事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的確不知,我只能保護,以後有我在的時候不會再讓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出現。」白衣男承諾道。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潘玉。」李相宜看了他一眼:「我現在一點食慾也沒有了,咱們趕路吧。」
白衣男靜靜的看著她,不說話。
李相宜順著線條走出了樹林,默默的將綁在石頭上的線頭纏起,走回到原地。
秦霸正在教潘玉騎馬,遠遠的可以看見兩道飛馳的身影。
馬兒飛快,潘玉在馬上的身影穩穩,見李相宜回來,他一下子騎到了李相宜面前:「娘子,你看,我已經學會了。」
「噢。」李相宜頭也不抬道:「那就起程吧。」
「不是說要做叫花雞給我們吃嗎?」潘玉不解道:「是不是沒有尋著柴火,要不,我和你一起再去尋。」
潘玉利索的跳下馬來。
李相宜搖頭:「還是先趕路吧。」
末了似想起什麼:「相公,你當初,是不是為了躲避仇家才離開江南的。」
那個非男非女太監樣的老頭說的話令她心裡堵得慌。
「娘子,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潘玉的神色一凜,全然不見平日裡的呆傻,只是轉瞬,便換上一副嘻笑的面容:「怎麼會呢,我們家很簡單,又不是大門大戶。」
「那就好。」李相宜道:「那咱們就走吧,就當是那人發神經。」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人。」秦霸看出了端倪。
「沒事。」李相宜翻身就要上馬。
「一定有事。」秦霸看了一眼白衣男:「你說。」
「我什麼也沒看到,就看到她沒有拾到柴火,發了一通脾氣。」白衣男道:「女人嘛,都是這樣小家子氣,情緒多變的,別管她了,咱們繼續趕路吧,前方不遠處有一家酒肆,咱們可以在那裡歇歇腳,聽說那裡的牛肉出了名的好吃。」
秦霸不再多問,只是心中起了疑,李相宜一定遇到了什麼事。
潘玉靜靜的坐在李相宜身後,感覺到她的身子有些顫抖。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著韁繩,一改剛才的歡歌笑語,滿臉沉凝。
「娘子。」潘玉的身子驀的貼近,將手緊緊的握在了她手上:「你冷嗎?」
「有一點,風好像有點大。」李相宜勉強扯開唇角笑了一下,希望此去江南不要是一個令她後悔的決定,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太多了,她有些想不明白。
「那我把你抱緊一些。」潘玉說著就緊緊的擁住了李相宜,將她嬌小的身子納進了他的懷抱之中,李相宜之才發現,潘玉雖然看起來很瘦弱,但其實他的胸膛很堅實,貼在他的懷裡,四周的風好像都遠離,只有陽光從他的懷抱間灑落,李相宜身體的寒意驅散了一些,可是心裡濃濃的寒止也止不住……
她並不是怕那個太監男,只是剛才那一瞬,她腦海裡有了林逸的身影,讓她很恐懼。
李相宜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經過剛才一事,她的頭有些疼。
「娘子,若累了你就睡吧。」潘玉的聲音像催眠一樣響在她的耳邊。
李相宜閉了眼,沉沉睡去。
陽光漫天傾灑,路還是那條路,兩旁的風景越來越秀麗。
潘玉騎著快馬飛奔,白衣男與秦霸在身後共乘一騎。
他們看著前方那一抹飛奔的青色身影,相視一笑。
秦霸沉聲道:「你見過第一次騎馬騎得如此熟練的人嗎?」
「沒見過,除非是天才。」白衣男笑道。
兩人說完,不再言語。
兩匹快馬,四道身影,迎著初升的陽光,向酒肆奔去。
馬蹄踏起塵煙,一路黃土滾滾,潘玉的馬越騎越快,很快消失在了地平線的盡頭,秦霸和白衣男在身後有些跟不上,馬兒也有些累了。
「他的騎術好像比你還要好。」白衣男坐在身後看了前方策馬揚鞭的秦霸一眼。「也許是天份。」秦霸看著潘玉消失的方向,眼底一抹幽沉,誰也看不懂他眼中隱藏的暗芒。
李相宜倒是舒舒服服的睡了個覺。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了。
潘玉將馬停在了河邊飲水,李相宜睡在柔軟的草地間,身下墊著潘玉包袱裡的外袍。
她伸了個懶腰,腦中的疼痛退去,變得神清氣爽。
站起身靜靜的站在潘玉身後。
潘玉頭也未回:「你醒了?」
「你能聽到我的腳步聲。」她的腳步很輕很軟,連她自己都輕若不聞。
「我看到你的倒影了。」潘玉回眸一笑。
「噢。」李相宜道:「我是在馬背上睡著的嗎?」
「是啊。」潘玉道:「你睡得很香甜,沒有叫醒你,想讓你多睡一會,白衣公子說再翻過一個山頭就到酒肆,你肚子餓了吧,到時候我給你弄些好吃的。」
「這荒山野嶺的,能埋飽肚子就成,能有什麼好吃的東西。」李相宜對美食已經不抱希望。
她覺得身上粘乎乎的,看著清溪見底的河水:「好美的水,清澈見底,真想洗個澡。」
「前方有溫泉。」潘玉道:「娘子你可以去那裡洗一洗。」
「你好像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李相宜問。
「以前和娘親去榕城的時候,路過這裡,娘親告訴我的。」潘玉解釋道。
「噢。」李相宜應了一聲,順著潘玉所指的方向往前去,很平坦的草地,山石掩映,有一池看起來很普通的泉水散發著潺潺的熱氣,有白霧在那裡蒸騰。
現在是初春,泡溫泉還算是應季吧。
李相宜看了看四周,有潘玉在不遠處守著,應該不會有其它人出現。
她脫掉了身上的衣裳,一陣冷意襲來,趕緊下了水。
溫熱的泉水將全身包圍的時候,一種舒服得每一個毛孔都爽透到極點的感覺令李相宜彷彿回到了熟悉的世界,她放鬆了自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將頭深深的埋進了水裡,整個人靜止不動,耳邊也聽不到半點聲響,進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只有溫暖的水流將她包裹,襲裹她的全身。
她在水底閉氣可以達到兩分之久,可是現在五分鐘過去了,她的閉氣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李相宜睜開眼睛,有水草在眼前流動。
呼的一下從水中一竄而起,她將身子自胸部浸入水中,肩部到手部則趴在了溫泉旁的草地上,閒閒的將頭微側著,望著天邊的太陽。
真舒服,這大概是她穿越到這裡來這麼久,最享受的一件事情。
雖然疲憊一掃而光,可腦子還是有些亂,一想起那個太監男,就覺得煩躁不安。
不屬於她的記憶為什麼跳出來驚擾她。
畫面中有劍光血影。
不要想,不要想。
她抗拒。
緊緊的閉上眼。
煩躁著,用力的擊掌拍向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