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眸微閉,把心一橫,緩緩地對林老爺說道:「林老爺,若是您當真想要同我歡好,那也沒什麼,只是有件事我得提前跟您說了,免得連累了您才好,我有病。」
林老爺聽到「我有病」三個字,頓時驚得從她身上跳了起來指著她,鬍子微微顫抖,連聲問道:「你到底有什麼病?難不成是病?」
原來這些男人們平日裡逛妓院雖是滿心歡喜,可是心裡面總還是有所顧忌。他們心裡面多多少少還是覺得妓院中的女人並不像是良家婦女一般的乾淨,總覺得她們有些骯髒。如今乍聽到林寶淑說「我有病」這三個字,他頓時便驚呆住了。
林寶淑見到他已經為自己所糊住,便整了整衣衫,從床榻之上坐了起來,這才有些羞澀地望著他,對他說道:「我這原是不是什麼大病,只不過要準備水和玫瑰花瓣仔細地擦洗一下身子,才能把身上的狐臭之氣洗了去。」
「原來你身上有狐臭之氣,我也不怕的。」林老爺的一張臉這才堆滿了笑意。
「我知道林老爺不怕我,那是為我好,只不過嘛這狐臭之氣還會傳染,一旦到了春天萬物復甦之時,還會連累你腋下生出些許的針眼大小的顆粒來,每天都會疼痛難忍。大夫曾經來診治過,說是若用玫瑰花瓣來泡澡的話,只要足足泡上半個時辰,那樣就會把狐臭盡消。為了能夠好生地侍奉林老爺,又不讓林老爺染上這種惡疾,寶淑想先去泡一會兒澡,不知林老爺意下如何?」
林老爺聽完之後,臉上儘是不耐煩。他擺了擺手,有些生氣地說道:「既如此,那你便快些吧,我可沒有什麼耐心,也不知道這次丁香是怎麼給我介紹的,竟然讓我來找一個有狐臭的姑娘。」他就在旁邊坐了下來,悶悶不樂。
林寶淑連忙走了出去,見到外頭梳著丫髻的小君正在那裡垂首站著。她旁邊放著瓜子,時不時地拿起來嗑幾個。猛然見到林寶淑出來,她倒覺得有些奇怪。
她張大了嘴巴,驚訝地問道:「寶淑姐姐,你怎麼出來了?你不是應該在裡頭陪著那林老爺的嗎?他竟然肯放你出來。」
林寶淑雙目圓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嚇得她連忙把身子往裡縮了縮,小心翼翼地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
「當然有。」林寶淑鄭重地跟她說道:「你幫我想個法子去弄一種迷藥,將林老爺迷暈,聽到了嗎?」
「將他迷暈?這是為何,我卻是不懂的。」小君有些驚訝地說道。
「若是他不被迷暈,那便就要讓我接待於他,對著這個糟老頭子,難道你願意嗎?」
「我當然不願意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你是不願意的,我又如何會願意?你肯不肯幫我?」林寶淑對小君央求說道。
小君聽完之後,她長長的睫毛眨巴著,這才對著林寶淑微微一笑。她輕聲地笑著對林寶淑說道:「寶淑姐姐,你若是想若我幫你,那也原是可以的,只不過嘛事到如今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林寶淑也不得不受她擺佈,便問道:「有什麼事你儘管說來聽聽。」
「很簡單,把你的夜明珠送給我,我便答應你,幫你弄一種迷藥迷暈林老爺。」
林寶淑聽到她這麼說後,頓時心裡面隱隱的生出了幾絲厭惡之情。這個小君平日裡看著倒也乖巧伶俐,卻沒想到竟然是個落井下石,趁人之危之徒。
她緩緩地笑了笑,這才欺騙她說道:「我其實還有一個像是嬰兒拳頭那般大的夜明珠,那夜明珠比起這小小的鴿子蛋夜明珠可是要珍貴多了,如果你想要的話,你最好馬上去給我準備好迷藥,否則的話你一樣也拿不到。」
看到她說得不像是騙人的樣子,小君便往前湊了湊,在她的耳邊問道:「你所說是真?」
「當然是真的,難道還騙你不成?我每日都要與你相見,能騙得了你一時,能騙得了你一輩子嗎?」
「那倒是。」小君點了點頭,這才搓著手跟她說道:「那你把夜明珠拿出來給我,我就信。」
「夜明珠如今在房裡頭,我怎麼進去?你若是把那老頭子給迷暈了,我們倒是可以進去,我即刻就拿給你。」
「好吧。」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小君見到有夜明珠的誘惑,自然也沒有辦法不為之動心,她點了點頭,就一溜煙似的走了。
過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她已經端了一壺酒來,笑著對林寶淑說道:「寶淑姐姐,這酒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至於你有什麼法子讓林老爺把它給喝下去,這要看你的本事了。」林寶淑點了點頭,她把那壺酒端起來,用托盤盛著,便走回房裡頭。
到了房中之後,見到林老爺已經也些不耐煩了,那水果也已經被他吃了一半。他正在那裡生著悶氣,冷不防林寶淑笑吟吟地跟他說道:「林老爺,我已經全身都沐浴好了,如今可以陪你上床了。」她邊說著,邊把那托盤往紅木案幾上一放。
林老爺聽完之後,他迫不急待一把抓住林寶淑的玉手,猴急的說道:「既如此,我們趕緊上床吧。」
「慢著。」林寶淑輕輕地搖了搖,眉心帶著一絲不予為人覺察的冷笑。她緩緩地說道:「上床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如今我覺得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問道。
林寶淑便端起酒壺來親自為他斟了一杯酒,又斟了一杯給自己,這才笑著跟他說道:「林老爺,今日是我寶淑來到這梅香苑的第一天,您也是我接待的第一位客人,我心裡頭自然對你更加的看重一些,既如此,不如我們就喝一杯交杯合巹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