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孟長知只顧著林寶淑,那裡還有時間理會林寶釵。他用力的搖晃著林寶淑的身子,伸出掌來抵在她的背心,企圖將功力推送到她身體之內。
然而費了好大的力氣,林寶淑卻是動也不動,她的手也越發的冷了下來。看她的樣子,竟好像是已然死了。
林寶釵越發的得意洋洋,過了半晌才抬起頭來一字一字地跟她說道:「若我是你,便不會再這麼做了,被人發現了,到時候死的卻不知道是哪個。」
孟長知聽完,他抱起了林寶淑就要往外走。
「你要做什麼?」林寶釵搶先幾步,搶到他的身前攔住她。
「帶她去看大夫。」
「不必這麼可笑,帶一個死人去看大夫,你以為大夫回天有術嗎?我如今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將她放回到房裡頭,一把火將她的房子給燒了,第二個便是將她悄悄地運出府去,扔到亂葬崗裡,到時便沒有人可以再找得到她,你我也可安枕無憂,你以為我這方法如何?」
那孟長知只覺得渾身冰冷,心裡頭有說不出的寒意,那冷意好像是從他眼中飛濺出來一樣。他當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林寶釵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他心中一凜,收斂心神,過了半日才緩緩地說道:「既如此,我將她送出府去就是了。」
「好,我便相信你。」林寶釵望著他的眼神有些不悅,緩緩地跟他說道:「只是我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動了側隱之心,有婦人之仁,你以為林寶淑就算能救得活,挨了我這一花瓶之後,她還能夠再待你一如當初嗎?你是聰明人,不必我再三對你提點。」
事到如今,孟長知當真也是沒有法子。見到林寶淑氣息漸弱,已然快要沒了生息,他心中也甚是著急。然而以林寶釵的個性,自然是肯豁出去了,便是他想要做什麼,也不能被她瞧見。
孟長知歎了一口氣,這才抱著林寶淑,對林寶釵說道:「既如此,我悄悄地將她送到亂葬崗便是。」
「哦?你當真要這麼做?」林寶釵眼珠子轉了幾下望著他,顯然是並不相信。
孟長知微微一愣,只得無可奈何說道:「當真要這麼做。」
「既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林寶釵說著,就引著孟長知從房中走了出來。孟長知半抱著林寶淑,跟著林寶釵往後院裡走去。
此時此刻,天空中星子高垂,月亮晦暗,天地間有一曾隱隱的暗淡的之色,像是披了一層薄薄的紗幕一樣,使人心中寒意逼人。偶爾有驚蜇的聲音轉了過來,越發的為這暗夜增添了幾分的寂寥之意。
孟長知抱著林寶淑,跟著林寶釵一起來到了後院的角門。林寶釵眼中帶著一分得意,笑著跟他說道:「你便聽我的話,將林寶淑送到亂葬崗上去吧,我相信等到有人找到她,恐怕她也已經屍身僵硬,到時候只需誣蔑她畏罪自殺便是,我想沒有人會懷疑到我們二人頭上。事不宜遲,快快動身吧。」說完,她就把角門打開。
孟長知點了點頭,抱著林寶淑走了出來。到了大街上之後,他立刻一路飛奔。他對林寶淑說道:「寶淑,你萬萬要撐住,萬萬要撐住……」一連說了好幾次,見到林寶淑卻沒有任何的動靜,越發覺得心如刀絞。
他抱著林寶淑來到了臨安城的一間頗有名氣的醫館面前,抱著林寶淑便抬手準備去敲醫館的門。他的手剛剛觸到那朱漆大門之上,心中驀然一驚。
倘若有人出來,定然會發現是他帶人前來救醫,到時候順籐摸瓜,這樁公案早晚會被翻出來。他低下頭去思量了半晌,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決然之色。
他神色惻然,對林寶淑說道:「寶淑,並非是我不肯保護於你,只是事關重大,若是賠上我一個人的性命倒也罷了,可是我身上背負著家國使命,我必須要把這萬里江山奪回來,否則如何對得起我的父皇母后,又如何對得起孟國老為我犧牲的這一切,希望你能夠理解。」說完,他便把林寶淑往冰冷的台階上一放,伸出手來用力的敲打著醫館的門。
過了不多久,裡面傳來了犬吠之聲,就聽到有人很不高興地喊道:「半夜三更,到底是誰在外頭不停地敲門,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