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僧又向她深深地施了一禮,便轉身離去。於是,林寶淑和孟長知帶著錦屏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這裡環境非常清雅,依山傍水,寺院的後面就是一座碧樹如翡翠的大山。山裡頭飛禽走獸,奇珍異草,各種各樣的果蔬一應俱全。
平日裡林寶淑閒來無事,就帶著錦屏一起到山上去採野果,運氣好還能夠採到一些野生的蘑菇,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不知不覺,她的心倒也安定下來,只是一想到之前在來白雲寺的路上發生的事,午夜夢迴就覺得心裡說不出的痛苦。
她想起自己白玉無暇的赤身**曾經出現在那些強盜們的面前,就覺得心如刀絞。雖然孟長知嘴裡面說是不計較,心裡面想的是什麼卻也沒人知道。
越想就越覺得心中積鬱難抒,久而久之竟然變成了一個心結,而且是個打不開的心結。
她林寶淑三番四次地放過林寶釵,卻沒想到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竟然會對自己狠下毒手,既如此,她也絕對不能輕饒了她,只是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出對付的辦法。
林寶淑每日裡雖是談笑風聲,心裡卻仍舊是在不時地想主意。
這一日,她就帶著錦屏到山上去採野果,挖野菜。兩人到了山上之後,林寶淑見到一隻美麗的蝴蝶飛來飛去。但見那蝴蝶色彩斑斕,竟然有巴掌一般的大,的確很少見到的。
作為一個歷史老師兼生物愛好者,見到這樣美麗的蝴蝶,她如何能夠不動心?於是就跟著蝴蝶一起往前走。走了很長時間,回頭一看,才發現不見了錦屏。
還好她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遇到這種情形倒也夠冷靜,她便又重新折了回來,很快的就折返到了發現蝴蝶的地方。
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在輕輕地呻吟,轉臉一看,卻發現呻吟的人竟然是錦屏。她臉色慘白,跌坐在那裡,神情看上去甚是痛苦,這倒是讓林寶淑覺得非常奇怪。
林寶淑連忙上前去對她說道:「錦屏,你怎麼了?」
錦屏指著自己的胳膊上的傷口對她說道:「不甚被蛇咬了。」
「被蛇咬?」林寶淑不禁有些狐疑起來,也不知道這錦屏到底是不是試探於她的。她驚訝地說道:「你武功原是不錯,又如何會被蛇咬了呢?」
錦屏氣息有些微弱,勉強地把事實說了出來。原來她自恃藝高人膽大,便去旁邊的靈蛇谷採摘了一些靈芝。沒想到那裡的毒蛇又多又毒,一不小心就被毒蛇將手臂給咬傷了她連忙施展輕功逃出毒蛇谷,一路跌跌撞撞,重新回到這裡。
林寶淑不禁緊緊蹙起了眉頭,一時之間心裡出現了兩個念頭,要麼就是看著錦屏死,若是眼睜睜看著她死,倒也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錦屏既然是朝廷派來監視孟長知的,她若死了,身旁倒也少了一個牽絆。可畢竟她也始終過自己,若是眼睜睜看著她死了,總有些過意不去。而另外一種法子就是救她。
林寶淑沉吟了一會兒,見到她那清秀的臉上露珠了難看的神情。她雙眉緊皺,沒有血色的嘴緊緊地抿著,臉上也漸漸地開始呈現青灰之色。
「我該怎麼救你?」她終於還是不忍見她如此,便對她說道。
「沒有法子救我。」錦屏搖頭,苦笑著說道:「三小姐,你趕緊回去吧,帶著這些靈芝。你前些日子受了驚嚇,這些靈芝對你有益,至於我,你不要管我了。我是被一種叫做竹葉青的毒蛇咬到了,這種毒蛇根本就無藥可解。」
「我就不信無藥可解。」林寶淑聽聞她方纔的一番話,心裡面甚是感動。她猶豫了一下,便把錦屏的胳膊牽了過來,俯身便去為她吸食傷口。
錦屏見狀不禁大驚,輕輕地掙扎了一下,卻又掙扎不開。她只好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地對林寶淑說道:「三小姐,你不能這麼做,你有可能會中毒,甚至賠上自己的性命。」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你也曾經救過我,我如今救你也是應該的。」
她一口接一口將她手臂上的毒液給吸出來,吐在地上,一直到最後她手臂上的肌膚不再呈現青灰色,而漸漸地恢復了雪一樣的潔白,林寶淑這才放下心來。
她只覺得渾身非常乏累,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後,便暈倒在那裡人事不省。等到她醒轉之時,已然躺在了寺院之中的床榻之上,而旁邊則坐著錦屏。
錦屏眉頭微皺,望著她一言不發。等到她醒轉過來,錦屏臉上才露出一絲喜色,對她說道:「三小姐,你醒過來了,你沒事吧?」
「我這是怎麼了?」林寶淑氣息微弱地說道。
錦屏非常感動,對她解釋道:「是我中了毒,你為了救我,幫我吸食了蛇毒,結果有小部分的蛇毒進入了你的身體。不過你不要擔心,我已經將靈芝搗碎餵你服下,這一小部分的蛇毒很快就會清了。」
林寶淑聽完後心中微微一動,問道:「靈芝難道可以解除蛇毒嗎?」
錦屏當時目光便有些潰散,她搖頭說道:「當然不可以,只是若是中毒很淺,喝些靈芝便可以當作解藥,若是中毒深了,這靈芝也是沒用的。」
「原來如此。」林寶淑不動聲色地答應著。她說道:「我也乏了,天色不早,錦屏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錦屏答應著站了起來,轉身就走。誰知道走了幾步後,她又退回來,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悲切,望著林寶淑,竟給她跪下了。
見到她雙膝著地,跪在那裡,神情淒切,倒叫林寶淑覺得分外奇怪,便扶牆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虛扶了她一把,連聲問道:「錦屏,你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