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女就先謝過老夫人了。」說完,林寶淑就跪下給老夫人磕頭。
雲濃把她扶了起來,含笑對她說道:「三小姐,你還不趕快去收拾東西跟我們回府?」
「是,多謝雲濃姐。」林寶淑對著她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便進去收拾東西。
老夫人這才抬起頭來,眼神凌厲地望著雲濃,冷冷地對她說道:「是不是寶淑給了你銀子,故意叫你引我來這裡?」
雲濃一聽,臉色頓時大變,連忙給老夫人跪下叩頭,連聲說道:「老夫人請明察,奴婢於這樁事上並未受過三小姐任何銀兩,只是覺得三小姐在這拋頭露面始終也不是個法子,所以才斗膽把這件事情說給老夫人聽。」
老夫人聽了緩緩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你起來吧。」雲濃這才誠惶誠恐地站了起來。
恰好此時林寶淑也帶著孟長知走了出來,老夫人便去催促著雲濃雇了兩頂轎子,把他們一起抬回家去。
八抬大轎到了門口,雲濃連忙把老夫人從五彩琉璃飾頂轎中扶了出來,而後面林寶淑也把孟長知扶了出來。她跟在老夫人的後頭,就進了林家的大門。
走進去後,老夫人帶著他們逕自來到正堂之中,便命人將林老爺,榮氏大夫人,紅綃三夫人,林寶釵,林寶琦,林錦鱗齊齊叫過來。
恰好林老爺帶著兒子林錦鱗去外地運貨去了,不在臨安城裡頭,一眾女人到了正堂上後便先後給老夫人請安。
大夫人和林寶釵姍姍來遲,當她們看到林寶淑和孟長知端坐於堂上,兩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老夫人眼神凌厲地掃射了眾人一眼,目光逕自落到了榮氏大夫人的身上。她聲音冰冷,猶如六月飛霜,厲聲問道:「榮氏,這件事情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榮氏吃了一驚,連忙站起來裝得茫然,連聲問道:「老夫人何故發這麼大的火?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千萬要消氣,可不要傷及自己的身子骨才好。」
「哼,你倒不必在這裡同老身裝了。老身聽說前些日子孟閣老府邸被燒燬,寶淑帶著長知前來投親,硬生生被你和寶釵趕了出去,可有這麼回事?」
榮氏大夫人的臉色變了幾變,她眼神兇惡的掃過林寶淑,真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有本事,兜兜轉轉轉了一個圈,還是讓她回來了。
她強自壓抑著心中的怒氣,低眉斂目說道:「老夫人,的確是有這麼回事,只是媳婦我也是為了林家的大局著想,寶淑新嫁女才嫁到婆家不過幾日,竟然使得孟閣老府邸起火,孟閣老府中上下所有的人都葬身火海,由此可見寶淑乃是不祥人,若是非要叫她回林家,將霉氣傳給我們那就不好了。」
「混帳!」老夫人怒吼了一聲,不悅地說道:「難道老身堂堂的前晉郡主竟然趕不走一點小小的霉氣嗎?還是你有心偏私,故意不使寶淑回來?」
榮氏聽聞臉色大變,連忙跪下來誠惶誠恐地說道:「媳婦不敢。」
「好,你不敢就好,今日這樁事情老身先不與你計較了,若是來日再被老身發現,定然不饒。」
她聲色俱厲地說道,頭上的珠釵微微抖動,掩映在白黑夾雜的頭髮之中,越發使得人形色俱厲。榮氏大夫人被嚇得不淺,連忙道歉不止。
「好了,老身身子也乏了,你們先行退下吧,若是再被老身發現府中有勾心鬥角之事,老身定然不會饒恕。」說罷,她便讓雲濃扶著她回後堂休息。
林寶釵上前去這才將大夫人扶了起來,林寶釵走到林寶淑的面前指著她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好大的本事,這樣都能叫你回來。」
「二姐姐,做妹妹的還是多謝你呢,只不過我回不回與你干係也不大了,恭喜你在兩日之後就要嫁到陳知府府中去了。」
說完,林寶淑嘴角含威,走到孟長知的面前,將他攙扶起來,冷冷地說道:「相公,我們走。」
林寶釵在後面皮笑肉不笑地高聲喊道:「是啊,我是快要嫁到陳知府府中去了,總歸好過你嫁了一個傻子。」
這些話字字句句猶如針扎一樣紮在林寶淑的身上,使得她遍體生疼,然而她強自把這口氣給壓抑了下來。
林寶淑同孟長知回到林家之後,雖然時不時地也要受大夫人和林寶釵的氣,可總算錦衣玉食,衣食無憂了,林寶淑也不必再拋頭露面,相較之下情形算是好得多了。
林寶淑知道兩日之後寶釵就要出嫁,她便也忍得一時之氣。到了兩日之後,陳家的大紅花轎抬到了林府,熱熱鬧鬧的將林寶釵給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