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汪家獨子,汪易瀾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成長到他現在這個年紀,他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唯獨面前這個小丫頭不買他的賬。
這樣的認知,讓他挫敗不甘,不把她征服,他怎麼能滿足?
那句黑白不分的話深深刺激了莫妮,讓她陡然瞪大琥珀色鳳眸,剔透明眸中一片陰沉,聲線也越發沉重:「我說過了,我汪易瀾,我們不是一類人。你永遠都不知道我追求的到底是什麼,是,也許我齊叔叔在你眼中是那種大惡人。可在我眼中,他只是我一人的齊叔叔,他的那些手段都是為了幫我。」
就比如章菲毀容的那件事,別人也許會覺得他心狠手辣,可她知道,他那是在維護她寵溺她,捨不得別人威脅她。
這樣全心全意為她的男人,她怎麼捨得不愛?
他汪易瀾有什麼?不過是仗著自己年輕氣盛,家裡有幾個錢才能這樣,不然少了家裡的支持,他算什麼?
這話讓汪易瀾大失所望,他覺得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居然是這樣的善惡不分,還如此固執的把好人當成壞人。
他姑媽那樣一個善良大度的女人,在她眼中卻是蛇蠍心腸。
他依稀記得,小時候的她好像不是這樣的啊,那時他們剛認識,她總是甜膩膩在他身邊叫他瀾哥哥,哪像現在這樣怒目而瞪?
心中失望,汪易瀾陰沉著俊顏,已經憤怒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了,他總覺得和她完全說不清楚,她的執念太深,又豈是他一句兩句就能說的明白的?
廢話了這麼多,莫妮也煩躁了,她收回目光,懶得和他說了,伸手指著門邊,目光落在別處,冷聲道:「既然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也出去吧!以後別來找我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你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
其實這個少年眼中的愛戀她都看在眼中,只是她覺得可笑,什麼情愛她不瞭解,她只知道誰是全心全意的對她好。
面前這個已經初具風華的少年其實不過是溫室中的花朵,和他相比,她需要承擔起的責任太多了。
謝老頭就是想的太簡單了,平時沒事撮合她和汪易瀾,其實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合適,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這。
汪易瀾一直都知道這個姑娘早熟,在很多時候他都是拿她當同齡人在談話的,現在被她一而再而三的拒絕,他就是再笨,也知道她是真的在拒絕他,甚至將他那些還沒有說出來的好感也拒之門外。
想到這,他心中就一陣鈍痛,面上浮現出一縷苦澀,笑著搖頭,俊朗面上掛著絲絲黯然:「妮妮,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是沒我姑媽的事,你也討厭我是嘛?」
怎麼事情會鬧成這樣?明明他來就是想要和她講和的,但卻把他們的關係越鬧越僵,小時候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好像真的已經過去了。
以前他們之間沒有這些深沉次的問題,她純真簡單,笑容明亮的照耀了他整個世界。
莫妮沒回答,她覺得有些和頭疼,和林芷寧有關的人或是事,她都很討厭。
但不能否認,汪易瀾是特殊的,他的確是個心底善良的好青年,以後也許會有不小的成功,但她覺得,有些事情必須提早說清楚。免得他以後被謝老頭的做法給誤會了。
她的沉默看在他眼中就是一種變相的承認,汪易瀾唇邊笑意越發苦澀,他點了點頭,抿唇低聲道;「好,我走,以後沒事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就如她說的一般,他們之間的確隔了太多東西,單單是上一輩人的恩怨,就讓她對他始終都有存見。
他到底是有尊嚴的,被她始終拒絕,心裡早就開始打退堂鼓了。
……
汪易瀾很快就離開了,他下樓的時候謝聞均還在客廳裡坐著,見他匆匆忙忙下來,面露驚詫:「阿瀾啊,你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和妮妮都談完了?」
對於這個潔身自好的少年,謝聞均是歡喜的,自然不吝嗇於給予微笑。
只是現在汪易瀾沒心情解釋什麼,他強顏歡笑朝著謝聞均啞聲道:「謝爺爺,抱歉,家裡出了點事,我先回去了,等下次著空了再來看您。」
話落,他就急忙離開,那背影怎麼看都顯得匆忙急促,讓人一看就能感受到肯定有什麼事。
謝聞均又不是傻子,他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早就練就的火眼晶晶,見他這般,在一想到自己孫女兒那性子,就忍不住皺眉怒聲道:「人家這小伙子好的很,她莫妮把人家給氣走是什麼意思?」
對於這個孫女兒,他是又愛又恨,愛她的古靈精怪聰明伶俐,又恨她的不聽話。
他都這樣年紀了,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她著想嘛?
管家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忍不住暗暗腹誹,小姐那性子還不都被您給慣出來的嘛!
打從您和小姐相處的時間長了,這矛盾就一直沒斷過,每次交談時那叫一個「刀光劍影」。
生氣歸生氣,可謝聞均還是捨不得在莫妮面前說什麼重話,他心中無聲歎息,面上一片疲憊。
那丫頭還真是不知好歹,就是不喜歡阿瀾,也不必做的太決絕啊!
他是汪家獨子,和他交好,對她以後總是沒有壞處的。
唉……
……
十四歲的莫妮是堅強的,她可以獨自面對一切困難,但卻抵擋不住齊高的冷漠。
那晚他沒出現,她因此而失眠了一個晚上。
葉翌寒一家人早就回南京了,而莫妮卻在北京呆了數天,一個星期之後是謝聞均特意為她準備的歡迎酒會,也算是正式將長大之後的她介紹給所有人認識的一場晚宴。
華燈初上之時,謝家花園裡已經燈火璀璨明亮的讓人眼前恍惚,作為謝聞均的唯一孫女兒,葉家夫婦養女,莫妮還沒出現,就已經夠讓眾人震撼了。
畢竟之前關於她的傳聞可不少,再加上前不久謝老夫人去世,還是她在場招待賓客,更讓人對於今晚這場酒會充滿了期待。
齊高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他老早就來了,一身英倫風的黑色西服,閒適又帥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名媛小姐的目光。
那些小姑娘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各個年輕貌美,膚白雪嫩,兩兩聚集在一起,時不時嬌羞似的掃上一眼齊高,想要上前搭訕,又想保持女孩子的矜持。
對於這些年輕的女子來說,齊高這種成熟內斂的男人自然最有魅力,尤其現在還最流行什麼大叔戀。
相比較那些矜持做作的名媛,其中有一個姑娘頗為豪放,金堇從小就接觸記者媒體,經常被人偷拍,但現在她卻像個記者似的站在不遠處端詳齊高許久,見他一直一個人端著酒杯站在樹下靜靜凝視著一切,時不時勾唇輕抿一口杯中紅酒,心中不免有些蕩漾。
和那些在場中能歌善舞將氣氛維持的很熱鬧的人比,他無疑是低調的,但又有種謙潤之感,讓人忽視不了。
她見多了那些表面上一表人才,實際上卻庸俗噁心的男人,靠在樹下那個卻滿身清冷,絲毫沒有要認識場中漂亮姑娘的意思。
如此男人,自然更能入她的眼,當下金堇就決定一定要認識這個男人。
她剛回國不久,對於國內豪門圈子還瞭解的不多,當她端著酒杯上前和齊高搭訕的時候,明顯感受到周圍那些名媛的眼光都變得冷冰冰刺骨。
「這位先生一個人?不介意和我喝一杯吧?」
金堇的父親是叱吒娛樂圈多年的超級天王,早年憑借一部《殺神》成功進入好萊塢,讓西方國家的人對於這張東方面孔有著極大的興趣,之後的幾步大製作好萊塢大片,更是奠定了他作為天王的人氣,是當之無愧的全世界超級明星。
現在天王年紀大了,漸漸轉退到幕後,製片人導演都玩的順風順水,甚至投資的房產公司基金都頗賺,這樣的場合自然少不了他。
只不過今天天王片場有事走不開,才讓其女前來參加,金堇一直在澳洲留學,相比較那些豪門千金的矜持,她無疑大膽多了,對於喜歡的男人更是敢於追求。
齊高獨來獨往慣了,要是早些年參加這種晚宴,身邊自然少不了千姿百媚的美人兒相陪。
但近年來卻少了這個心情,在加上今天這場晚宴的特殊性,為了不讓某個小姑娘誤會,他自然不敢和場內女子交流,一個人躲到了相對偏遠的地方。
瞧著突然出現的嬌嫩女子,他怔了一下,從她剔透雙目中,他可以清晰看到自己面無表情的臉孔。
這個女子的瞳孔太過水潤明亮,簡直比水晶還要晶瑩璀璨。
第一時間他心中感歎,這個女子眼睛很漂亮。
也許是為了這個理由,他並沒有很抗拒這個女子的靠近,而是和她碰了一下酒杯之後,溫和一笑:「當然不介意。」
金堇沒想到面前這個一直氣質冷傲的男人會這麼好說話,酒杯相碰的聲音很是清脆,敲在她心中,仿若繁花盛開。
她下意識抿唇而笑,清澈美眸中一片水光柔柔:「我姓金,名堇,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金堇並不是那種嬌滴滴的豪門千金,相反她性子豪爽,一言一行都帶著英姿颯爽的感覺,像極了天王在電影《殺神》裡飾演的那個角色一樣。
齊高即便對那些什麼電視劇電影再不熟悉,可對於紅遍全世界的天王也是瞭解的,現在見她笑靨如花。
他微微瞇眼,蹙眉尋思,面上卻一片平靜:「認識金小姐很開心。不過我總覺得金小姐好像有些面熟。」
今年金堇不過才二十四歲,剛大學畢業,回國沒多久,瞧著齊高皺眉疑惑的樣子。
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在他耳邊飛快道:「我和我爸長的那麼像,我以為別人第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女子的聲音清越低潤,很是好聽,今晚一直遠離喧囂的齊高心中一片平靜,可在女子爽朗的笑聲中,卻不禁愣了一下,深邃鳳眸中泛著一絲幽光。
金堇曾無數次為自己的長相懊惱過,她和父親長的實在太像了,每次出門都會被熱情的影迷認出來,大家要不是見她是個女的,恐怕早就衝上來索要簽名合影了。
後來她父親有女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人家才知道以前遇的的那個女版天王,原來是天王女兒。
這種八卦新聞齊高自然不知道,他皺眉想了會,才沉聲吐口:「抱歉,我沒大想起來金小姐的令尊是誰。」
這回倒使得金堇愣住了,她怔怔望著面前精緻如畫的男人,驚詫問道:「你沒看過《殺神》?」
實在不是她想要炫耀,而是這部電影在中國絕對有著足夠大的影響,再加上她的容貌擺在這,她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會認不出她是誰?
聽見《殺神》這部影片的名字,齊高才算徹底反應過來,這是很多年年的一部小製作電影,但卻成功的讓男女主角大紅大紫,甚至讓男主角一躍成為好萊塢圈子裡最成功最出名華人影星。
他年輕的時候還曾帶著當時的女朋友去影院看過這部電影,那時電影中男主角一身黑西服,手持手槍的造型,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想到這,齊高心中不免有些感觸,原來一眨眼的功夫,十多年都過來了。
「你是天王的女兒?」齊高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揚唇笑了起來,這時候的他內斂優雅,簡單無害的像是世家公子,一點兒也沒有作為高官的難接觸:「抱歉,原諒我不大瞭解這些新聞,都不知道原來天王都有女兒了。」
當年看那部電影的時候,他才三十多點,和所有熱血青年一樣,那時的他也曾熱血沸騰過,只是沒想到會在數十年之後和曾經崇拜過的巨星女兒站在一塊交談。
這樣感覺很奇妙,讓齊高覺得時間過的真快,好像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金堇這回徹徹底底無語了,實在不是她驕傲,覺得要拿這種事出來提高自己身價,而是在國內,居然會有人不知道天王有女兒了?
當年這新聞爆料出來的時候,那幾年全國人民都在討論,她家門口聚集了無數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那一年她甚至連上學都不能正常去了,父親為她請了私人老師,每天在家裡給她上課。
這樣轟動一時的事,面前這個男人居然不知道?
如果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也許她還會不信,可他太過真誠,讓她莫名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
但不管怎樣,這個男人都真真實實挑起她的興趣了。
意識到此,她挑著精緻眉梢,悄然一笑:「原來還有人不知道這事啊,不過也挺好的,總好過那些人一見著我就喊我爸的名字。你不知道每次我一出門被記者偷拍到,第二天鐵定上頭條,連點私人空間都沒了。」
作為享譽世界的超級巨星女兒,金堇有著德天獨到的地位,她完全有這個資本嬌縱,甚至是目中無人。
但就齊高和她相處到現在而言,發現這個姑娘很單純,並沒有一般有錢人家的小姐那樣目下無塵。
玩笑的嗓音配著她調皮的面容,讓齊高不禁想到莫妮,她的小姑娘數年之後長大了,是不是也是這幅可愛模樣?
一時間他眼中浮現出一絲朦朧笑意,然後微彎唇角,笑著看著金堇,眼底難掩笑意:「作為巨星的家人,這點很正常。只是我沒想到原來天王的女兒都已經這麼大了。」
說起來,他已經有好多年沒再進入過影院了,平時對於這些八卦新聞又不關注,竟不知道昔日的偶像原來早已結婚生子,女兒都已經成長的亭亭玉立。
「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面前的男人太過俊逸明朗,讓金堇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動的感覺,她一手端著酒杯,一手緊緊絞著裙擺,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這是她第一次大著膽子上來和陌生男人搭訕,以前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別人身上,可她卻莫名的覺得,這次她要是不努力,也許真的就錯過了。
她不是那些矯揉做作的小姐,明明就是喜歡,可卻為了什麼所謂的面子連個話都不敢上來說。
場內籌光交錯,正一片歡聲笑語,上了年紀的齊高對於這樣熱鬧的場合,其實並不喜歡,反而像現在這般和個陌生女孩交談有點興趣。
在她璀璨星眸中,他悠閒一笑:「叫我齊高好了。」
齊高?
金堇聞言,心中不由開始默念這個名字,她剛回國沒多久,雖然家裡投資做的很好,但對於這裡面的厲害人物她卻一個都不認識。
所以當下也不清楚齊高的身份,而單單因為知道他的名字而感到歡喜:「認識你很高興。齊高!你也別和我客氣叫我什麼金小姐,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好,我不是那些名媛小姐,需要時刻保持自己優雅形象。我這人啊野慣了,又一直在澳洲留學,學的是天文地理,平時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拿著望遠鏡在野外觀察星星。」
一個女孩子如此坦蕩將自己不溫柔的一面展現在外人面前,讓唇角含笑的齊高一愣,他眸光仔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子,心底不免有些感想。
這個女人真的很像長大之後的小姑娘,都是那般直率天真。
在她含笑期望目光下,齊高緩緩收回失神,腦袋中某跟神經忽然緊繃,抿唇冷聲道:「現在像你這樣真實的女孩子已經不多了,天王不僅戲演的好,連在教育子女上都這麼有方法。」
錯了,他的小姑娘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又怎麼會有人和她相似呢?
他雖面色溫和無害,但卻始終都沒稱呼她的名字,給人無形中冷漠感。聰明如金堇又怎麼會感受不到這絲拒絕的漠然?
她微微抿了抿紅唇,心有不甘,又繼續嬌聲笑著:「這話給我爸聽到了非得笑死,在影迷眼中,他是天王。可在家裡,他就是個大男孩,別瞧他都已經五十多了,可性子卻像是個孩子,和我不承多讓。」
要是別人知道天王的八卦,恐怕早就沸騰了,緊接著就是挖掘更多的秘密,可齊高對這些卻完全不感興趣。
他不置可否笑了笑,端的是皎潔如玉,碧石雅致,讓人不禁看花了眼。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那些貴族小姐眼睛,都氣的臉色扭曲,心中暗惱死了。
早知道自己就大膽一點兒,上前去和齊高搭訕,不然現在和他交談的女人就是她們自己了!哪有那個女人什麼事情?!
……
站在三樓房間陽台上的莫妮將樓下花園中的一切都看的清楚,她看著那個讓她惦記許久的男人和別的女人交談正歡,臉色平靜,可心中早就掀起驚濤。
「福叔,樓下那個女人是誰?」
今日是謝聞均特意為她準備的歡迎酒會,可她絲毫也不急促,甚至這會連禮服都沒換。
身後立著好幾個下人,自然沒有主人那般冷靜,早就面色焦急了,尤其是管家阿福,見自家小姐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吹了半天冷風也沒個反應,心中惴惴不安極了。
現在被小姐點名,他連忙上前,順著她視線一眼便看見站在齊高身旁笑容搖曳的女子。
那人的容貌和他父親太像了,以至於上了年紀的阿福一眼便認了出來,忙聲道:「是天王的女兒,金堇小姐,今個天王已經打電話來說明原因了,說這次的宴會由金小姐參加。」
畢恭畢敬說完這番話之後,管家在心中暗暗腹誹,小姐放著底下大把賓客不去招待,居然站在那瞧著人家天王女兒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腦子想的是什麼。
天王的女兒?
莫妮聞言,挑了挑黛眉,深邃琥珀色眼底不由浮現出一絲冷光:「什麼時候我們謝家還需要請娛樂圈裡的人來撐場了?」
不過就是一個戲子的女兒,戲子的女兒罷了。
莫妮在心中不斷和自己這麼說,才壓下那股怒火,不然這會早就衝下去把那個女人給拉開了,哪裡容得下她站在齊高面前巧笑嫣然?
管家阿福先是被那句我們謝家給鬧的心中喜洋洋的,可後來緊接著說出來的話卻讓他面色一變。
心想小姐到底是年紀太小了,所以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哎喲,我的小姐啊,您可不能掉以輕心,天王這些年做的投資可是大賺特賺,再加上他積累了這麼多年的粉絲,在國內有著超高的人氣,但凡他代言的產品還有參與的投資都紅紅火火。真要說起來,天王的資產可不比那些自稱豪門世家的人少。」
十四歲的莫妮雖然有心要接手謝氏,可在這方面到底是嫩了一些,聽福叔將她的背景說的這麼厲害,她沉著臉又眸光冷冽打量了一番樓下的金堇。
說實在的,還真沒瞧出來哪漂亮了,怎麼就能讓她的齊叔叔另類對待?
管家阿福在謝家做了這麼多年,早就把謝家人當成自己至親了。
現在見時候也差不多了,可小姐一點兒也沒換裝的意思,不禁開始著急,站在她身後小聲提醒:「小姐,您瞧,這時候也不早了,老爺都已經在下面開始招待貴客了,您是不是也得換上禮服下去了?」
今個這場歡迎酒會是老爺特意為小姐舉行的,要是小姐突然鬧脾氣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打老爺的臉打謝家的臉啊!
老爺把小姐交給他看著,這簡直就是個苦差事,小姐性子活潑,一會一個想法,他這把老骨頭哪裡跟的上?
放在陽台欄杆上的玉手不斷收緊,莫妮眼中漸漸升起一抹嫉妒流光,陡然間,她收回視線,抿著唇瓣,寒聲道:「把衣服拿來吧。」
好你個齊高,來陪她吃飯沒時間,在她樓下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就有功夫了?
想到這,她心中那口氣怎麼都嚥不下去,嗓音低沉:「衣服拿來了就先放在我床上,先把小黃帶來!」
提及小黃,老管家倒吸一口氣,想也沒想就緊張兮兮問道:「小姐,您這個時候要找小黃做什麼?」
小黃!小姐居然要找小黃,天那,這種場合要把小黃帶出來嚇人,老爺還不得氣瘋了?
不,不,不,那樣會把樓下那群貴客給嚇壞的。
想到那樣的場面,他就頭髮發麻,又緊接著提醒:「小姐,您要找小黃玩,也等今晚的酒會結束了在玩行嘛?現在還是大事要緊!」
莫妮一個冷眼瞪了過去,極具威嚴:「把小黃帶來,我不想在說第二句了!」
管家福叔在謝家做了許多年,也是看著謝無塵長大的老人了,平日裡莫妮對他比對謝聞均還好,但顯然現在莫妮還在氣頭上,自然臉色不好。
如果換做謝家其他下人這時候早點被嚇的忙不迭點頭去辦了,但唯有管家卻還是溫聲勸著:「小姐,您這時候帶著小黃下去真的不合適。」
今晚前來的都是嬌貴的客人,還有許多名媛小姐,真要嚇著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到底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莫妮也不好說什麼過分的話,將心中的怒火掩下,她笑容溫軟望著身邊面色緊張的福叔,不免嗤笑一聲:「好了,福叔我也不逗你了,把小黃帶來,我就看看,不帶他出去嚇人。」
話雖是這麼說,可她心中卻完全不是這麼想,先把福叔給哄好才是正理。
果然,管家還真的當真了,他苦著張臉看著莫妮,皺眉擔憂道:「我的好小姐,今晚的酒會你也知道有多重要,可千萬別鬧砸了,不然老爺那邊真過不了。你是不知道,這幾天,他天天拿著你哈佛的錄取通知書在看,就想你去哈佛留學,可您倒好,不管做什麼都和他對著幹。」
老管家的嗓音中透著無限苦惱,顯然對於莫妮這樣的做法十分不能理解。
哈佛啊,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怎麼選擇,怎麼到她小姐這邊就做出和常人完全不一樣的選擇了?
陽台上微風拂動,吹著她長髮翩翩,有種清涼孤寂的感覺。
莫妮輕輕看了一眼樓下那個讓她刻骨銘心的男人,眼底笑意漸漸散發,怎麼也掩飾不了,抿著紅唇,淡聲一笑:「福叔,你不懂的。」
沒人懂她,沒人能理解她的感情,哈佛固然誘人,可她知道,一旦真的出國留學了,她和他之間的距離會更遙遠。
如果他們之間的感情會是那種需要一個人主動,那她想,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主動,不過是一個哈佛罷了,就是現在面前擺著比哈佛更誘人的條件,她也會拒絕的!
管家也是看著這孩子一點點長大的,現在見她這般蹙眉憂愁,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心底輕歎一聲,小姐年紀輕輕,怎麼這憂愁的樣子比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還要多?
……
這時候的齊高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某個小姑娘怨恨的對象了,他和金堇交談甚歡,這個女子眼光很開,思維廣闊,和她交談,可以從天文地理說到時世政治。
這種得一知己交談的感覺對於即將四十歲的齊高來說無疑是高興的,比面對千嬌百媚的美人兒舒服多了。
……
謝家這場酒宴是在謝老夫人去世之後舉辦的最熱鬧最星光璀璨的一場晚宴了,受邀前來的都是上流社會的精英,沒有請帖連進大門的資格都沒有。
年過七旬的謝聞均今天看上去精神抖擻,紅光滿面的模樣好像已經走出老妻離世的陰影了。
「大家靜一靜,謝某有兩句話想和前來賞臉參加今晚這場晚會的朋友說說。」
站在台上拿著麥克風的謝聞均雙目炯炯有神,低沉嗓音中透著一絲威嚴,可臉上卻帶著笑意,明顯對於今天這場歡迎酒會很是滿意。
這時候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介紹出來讓所有人認識,讓那些人都瞧著,他謝聞均的孫女兒是多麼的出色優異。
「我想,各位朋友也知道我們謝家的情況,是,我謝聞均的兒子謝無塵走的早,可卻為我謝家留下了根獨苗,那就是莫妮,我謝聞均的孫女,今年已經十四週歲了。」
說起孫女兒,縱使謝聞均一向鐵血,這時候也不禁抿唇笑了起來,眼底噙著絲絲柔軟:「想必大家也知道我那孫女兒小時候命苦,在國外遭遇了一些事,後來好在被當時在紐約留學的莫寧夏小姐給收養了,也就是現在葉先生的夫人。為了感激他們對我孫女兒的養育之恩,我曾經和老伴商量過,就讓妮妮跟著莫小姐姓好了。」
這也算是解釋為什麼謝家孫女兒要和一個姓,更是重重打了台下何濤嘉的臉。
畢竟在之前謝老夫人的葬禮上,這位可是沒少拿這事逼人家小姑娘解釋呢!
當場,何濤嘉的臉色就變的十分難看,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卻不得不裝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要說,今天這場晚宴,他是一點兒也不想來,謝聞均打的什麼主意,他還能不知道?
不就是想要把他那個寶貝孫女兒推出來讓大家認識認識,好為她以後接受謝氏做鋪墊嘛?
真是可笑,現在謝氏可不是他謝家一人說的算,得不到董事會的認可,就算是謝聞均的孫女兒也沒用。
「之前一直沒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一是因為我不想讓我家妮妮過早的暴露在公眾面前,二也是我覺得我還有這個能力為她遮風避雨。可前陣子的事大家也知道,我妻子不幸離世。這件事對我的打擊很大,讓我猛然驚醒,其實生死真的就只是一線之差,也許我今天還能站在這和大家說話,但誰也說不清楚,我的明天會怎麼樣。」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讓謝聞均微微有些喘氣,眼底有片刻的黯然,但很快他就收斂起來,臉上擠出一抹笑容,緊接著又笑道。
「所以今天邀請了各界朋友,還有一些記者朋友,就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莫妮是我謝聞均的孫女兒沒錯,還希望以後大家能多多幫助她。我老了,以後就是她們年輕人的天下,前幾年我身子骨硬朗倒是帶她出席過一些活動,但女大十八變,恐怕現在已經有不少人都不記得她了,現在我就請她下來,讓她和大家做個自我介紹。」
商界名流,政界要員,這時候都端著酒杯聚集在台下,聽著這番話,感動的有,譏諷的有,看熱鬧的亦有,當真是各種齊聚各色各樣的態度。
最為瘋狂的自然是那些媒體了,拿著長槍短炮在台下一個勁的拍照,為的就是得到第一手新聞,好博人眼球。
看著台下眾人反應,謝聞均微微一笑,蒼老面容上笑容盎然,微揚唇,讓了個身子,將身後的樓梯露了出來。
今晚的莫妮無疑是最耀眼奪目的,她穿著裸粉色高級定制裙子,腳踩黑色細跟高跟鞋從樓上提著裙擺緩步走了下來。
一黑一粉的顏色很是鮮明,為她漂亮臉蛋更添一份光彩。
中法混血的她本來就模樣精緻,長的漂亮,如今再這麼一打扮,更是明艷不可方物,讓台下那些人看在眼中,心底在一次感歎這個姑娘模樣生的實在太過了,該是怎樣驚才絕艷的父母才能生出這樣閃眼的明珠?
一直漫不經心瞇著鳳眸的齊高這時候呼吸一窒,懶洋洋的身姿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他眸光一瞬不瞬注視著那個從樓梯上提著裙擺一步步含笑走下來的女子。
在他眼中,她還是那個當年初見般可愛伶俐的小丫頭,可轉眼間,小丫頭已經長大了,還生的這麼奪目。
瞧著周圍那些打量的目光,他俊顏沉了沉,眼底劃過一絲波光。
而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天王女兒金堇則面露驚詫,忍不住驚呼起來:「沒想到這謝家小姐生的這麼漂亮,她好像是混血啊,鼻子好挺,五官也深邃。」
混血的確比常人要生的漂亮,對於這些讚美驚艷的目光,莫妮接觸的太多了,她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儀態萬千從樓上下來了。
聽著身邊女子的讚歎聲,齊高沒吱聲,他現在滿心滿眼就只有台上的莫妮,他的小姑娘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周圍人對小姑娘容貌的驚歎,他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但每次聽還是覺得心中暖洋洋的驕傲。
裝扮隆重的莫妮裙擺複雜偏長,尤其走這種旋轉式的樓梯很容易摔下來,可她卻走的姿態翩翩,彷彿花海中翩翩起舞的蝴蝶,美的讓人忍不住放慢呼吸。
在謝聞均點頭示意下,莫妮抿唇上前站在麥克風旁微微一笑,深邃琥珀色眼底光芒璀璨,宛如繁星泛泛:「很高興各位能賞臉來參加今晚的酒會,我是莫妮,謝聞均是我爺爺,如果以後我有哪做的不好,還希望大家能多給我提意見,在座的都是我的長輩,你們的見識都比我廣,我一定好好向大家學習。」
這時候的莫妮十分有禮貌,一言一行都極具教養,在場的哪個不知道她的養父母是葉翌寒夫婦?心中暗想,到底是出生世家,小小年紀就極具氣質,要不是事先知道她年紀,哪個敢猜測這個姑娘今年只有十四週歲?
這些人中誰家裡沒有孩子?但一拿出來和莫妮比,就不禁黯然形愧,這姑娘是怎麼養出來的?
不僅長的漂亮,這嘴皮子還極為利落,說出來的話頗有風範,自家的孩子哪裡能比的上來?
相比較周圍那些面露讚賞的人,何濤嘉顯得憤怒多了,他陰沉著一張老臉,對於謝家今晚舉辦的酒宴是一點兒歡喜的心情也沒,相反的,不僅不能將這種心情表現出來,還必須對著賓客笑臉相迎!
誰讓他現在和謝家還沒徹底翻臉,不管怎麼說,還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時候翻臉可不是明智的。
莫妮的表現讓謝聞均很開心,孫女兒越是亭亭玉立的大方越是給他長臉,更讓外人知道他謝家還是有可造之才的。
這時候台下的媒體越發瘋狂,閃光燈閃個不停,還有記者大呼讓爺孫兩個站的近一點兒。
謝聞均自然沒問題,莫妮同樣表現的十分親切,面對台下那些記者的採訪也是有問必答,態度謙和,絲毫沒有以往的高傲冷漠。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謝聞均對莫妮是真的上心了,瞧瞧這酒會辦的實在豪華,尤其是他面對記者的態度更是絲毫架子也沒,分明就是在為莫妮鋪路。
今晚的盛會已經展開了,謝聞均和莫妮一直被眾人圍在草坪中央,旁邊記者在做著採訪,而前來捧場的那些千金小姐則兩兩聚在一起聊著天。
站在外圍的齊高一直遠遠望著這一切,此刻他的小姑娘就如眾星捧月的小公主似的炫目,讓他已經不知道該用怎麼詞語來形容了。
他一直都知道小姑娘的厲害,瞧著她伶牙俐齒面對那些記者的刁鑽問題時,他還是不禁心花怒放為她開心。
金堇即便再反應慢半拍,這時候也發現身旁男人癡迷的眼神,她蹙眉表示驚詫:「你認識謝家小姐?」
看他這這樣,好像不僅認識,還關係很深啊。
耳邊突然響起的女聲讓齊高愣了一下,他緩緩收回目光之後才發現先前認識的女子居然還站在他身邊,微垂鳳眸,深邃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但還是輕輕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金堇顯然十分感興趣,她挑著黛眉,漂亮臉蛋上笑意淺淺:「看你的樣子,好像和謝小姐很熟啊?你們是什麼關係?」
她眼中透著一絲打量的意思,態度十分坦蕩,讓人討厭不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齊高近年來其實好相處很多,也許是更成熟了,將很多事情看的很開,所以外界的那些事都不能破壞他的心情。
面前的年輕女子他並不討厭,剛想說話,手臂就被人挽住,緊隨而來的是熟悉且溫軟的嬌軀。
被記者圍著做採訪的莫妮大老遠就看見齊高還在那個女人說話,當即想也沒想就找了個借口,然後悄然上前靠在他身邊。
齊高第一反應是他的小姑娘來了,果不其然,稍稍垂首,就見那個眉目精緻婉約的小姑娘笑靨如花挽著他手臂站在他身旁。
這一刻,他忽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先前遠遠看去,就覺得小姑娘已經很漂亮了。
現在她就在他身旁,更讓他有種艷麗的睜不開眼感覺。
莫妮身上的禮服是法國知名設計師為她量身定制的,妝容更是精緻到仔細,她穿著高跟鞋,比平時高了不少,現在挽著齊高,頗有種相配的感覺,讓周圍的人都看直了眼。
金堇也表現的十分驚愕,她愣了片刻之後,才禮貌十足朝莫妮笑道:「剛才我還和齊先生說到謝小姐,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謝小姐就來了。」
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她莫名的覺得這謝小姐注視著她的視線中充滿了敵意。
「是嘛?」莫妮隨手拉了拉裙擺,像極了性感妖嬈的美人魚,她勾著眼角,一顰一笑間極具風華。
「齊叔叔,你們都說我什麼了?」
和齊高這樣高華出眾的男人站在一起,莫妮並不會被他的氣質壓下去,反而有種奇特風味,讓人覺得出奇的般配。
這句話她是向著齊高問的,微側眸,漫不經心掃了一眼身旁身軀頎長的男人,她雖是在笑,可眼中卻透著冰涼,有種毀天滅地的黑暗。
齊高一怔,完全沒想到她這個時候會放下媒體記者來找他,但這種出神也只是一小會,很快他就回過神來,蹙著眉梢,開始向兩人介紹:「剛才金小姐問我們熟不熟,我還來不及回答,你就來了。」
說話間,他笑著看了一眼金堇,姿態優雅內斂:「這是莫妮,我好友的女兒。」
其實一開始聽到莫妮稱呼他為齊叔叔時,金堇就猜到兩人的關係了,現在他這麼一說,她更是確定。
唇邊浮現出一絲笑意,她笑意盈盈凝視著莫妮,拿出自己最真誠的笑容:「你好,我是金堇!」
說話間,她伸出手來,想要和莫妮握手,禮數做的十足。
那一句我好友的女兒讓莫妮心中徹底憤怒了,她臉上雖是在笑,可鳳眸中卻是一片冰冷,在齊高深沉目光注視下,她冷笑一下,眼底劃過一絲濃濃精光。
「原來金小姐對我這麼感興趣啊,很高興,今晚你能賞臉來參加我謝家這場酒會,不過相比較謝小姐,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莫小姐。畢竟我養父母把我養這麼大,我不能忘恩吧?」
此話一出,成功讓金堇一直溫柔的笑意一僵,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齊高,然後急忙向莫妮小姐道:「抱歉莫小姐,我沒別的意思,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這小丫頭年紀不大,脾氣還真大。
站在一旁的齊高緊緊皺眉,斂眸望著身邊的莫妮顯然不的贊同她剛才那番刻薄言論。
畢竟金堇是客人,又沒招惹她,她何必說的這麼過分?
聰明如莫妮又豈會看不出他的表情?心中哼了哼,可她還是笑容瀲灩和金堇握了下手,絕美小臉上掛著無邪笑意:「金阿姨說笑了,你只是一時口誤,我又怎麼會和你生氣?」
一句金阿姨讓金堇臉色變了幾變,她今年也才二十五歲,被一個看上去成熟老練的小姑娘叫做阿姨,她心裡實在不舒服。
可又覺得這個稱呼是對的,輩份擺在那,她叫齊高為齊叔叔,叫她阿姨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她生生壓下心中那絲不舒服,朝著莫妮揚唇笑了笑,然後收回玉手。
莫妮卻翹著唇角詭異一笑,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手腕上的金色手鏈突然動了,以飛速之勢狠狠纏上金堇的白嫩手臂。
「啊……」
金堇唇邊的微笑還來不及揚起,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後手臂一疼,下意識尖叫,定眼一看,才發現手臂上纏著一條通體嫩黃的小蛇,它正吐著舌頭,轉動著幽幽雙眼盯著她,蛇的肌膚冰涼涼的,讓她有種落入冰窖的感覺。
與蛇這麼近距離接觸,金堇直接嚇的魂飛魄散,驚聲尖叫,叫的撕心裂肺,儼然嚇到了極致。
她的叫聲很快就引來旁人的關注,那些人看著金堇手臂上纏著一條陰森小蛇,紛紛嚇的「退避三舍」不敢上前,有些膽小的千金小姐更是嚇的白了臉,一時間議論聲,驚呼聲四起。
「啊……來人啊,救命!救命!」這時候金堇再也沒有先前的風度鎮靜,她天生就是一個怕蛇的人,現在又與蛇這麼近距離接觸,早就嚇的魂飛魄散,手臂不停的甩,想把這條蛇甩。
但誰知,她越是動作,那蛇就纏的越緊,還不停伸出舌頭舔舐她的肌膚,讓她後背陣陣寒涼。
「妮妮。」齊高緊緊皺眉,嚴厲瞪了一眼莫妮,眼中滿是嚴肅光芒,讓正在偷笑的莫妮臉色微僵。
齊高是離的最近的人,也是看的最清楚的,那條蛇分明就是從小姑娘的手腕上飛到金堇身上的。
「你別怕。」相比較周圍那些看熱鬧緊張的人,齊高卻上前,蹙眉沉聲朝著這金堇說道:「先放鬆身體,手臂別動,這只是寵物蛇,無毒的。」
以前金堇對於一見鍾情這種事其實是不相信的,但今晚遇到的這個男人,卻讓她願意相信這種感覺。
尤其是現在這種處境,更讓她看到這個男人的高大光輝一面。
她眼中噙著感動淚水,在他溫柔安撫下,就真的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齊高突然上前猛地一把捏住那條玉米蛇往旁邊的樹上一甩,得救的金堇兩腿發軟,最後直接癱倒在齊高懷中喘著氣。
圍觀的人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紛紛指著那條被齊高仍在地上的玉米蛇指指點點,話中的意思無法就是怎麼這裡會出現蛇?
玉米蛇通體嫩黃,小巧可愛,是莫妮養了多年的寵物,她連忙跑上去把小蛇捧在掌心中,心疼的眼圈都紅了:「小黃,你怎麼了?疼不疼?」
小蛇被無情砸在樹上眼前發暈,見到主人,就一個勁往她懷中拱。
莫妮冷冽轉眸,就見齊高正摟著那個女人在溫聲軟語安慰著,俊顏上滿滿都是柔情。
這樣的一幕刺痛了她的雙眼,她氣的渾身都在顫抖:「齊高!這是玉米蛇,沒毒的,你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嘛?」
這話一出,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更多,爭議聲更是嗡嗡響起,誰也沒想到看著這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居然會養蛇當寵物?尤其這蛇現在還咬了客人,她一句道歉的話都沒?
被齊高擁在懷中的金堇緊緊咬著素唇,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被莫妮捧在手心中的玉米蛇,仍舊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有齊高在身邊,她真的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姑娘竟然會拿蛇當首飾,在那一剎那,她分明感受到那條蛇是從她手腕上飛跳出來的。
只要一想到和蛇接觸時那種冰涼觸感,就讓她渾身難受陰寒。
安撫好懷中的女子,齊高這才抬首,他難得冷著臉,氣勢峻然:「妮妮,向金小姐道歉,既然是你的寵物蛇,你怎麼不把它看好?現在你的寵物咬傷了金小姐,你就這個態度?!」
他語氣很堅定,顯然對於她的做法很惱火。
外人也許以為這只是一件意外,可和小姑娘認識多年的齊高自然不會這麼以為,他只要稍微用腦子想一下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她故意為之。
他就鬧不明白了,人家金堇到底哪招惹她了?要讓她使用這種手段?
金堇捂著被咬傷的手臂,看著莫妮的眼中有著深深驚恐,在她眼中,這只是一個漂亮耀眼的小姑娘,可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小姑娘居然會養蛇當寵物,真的太噁心了。
但從小到大的良好教養,讓她對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小孩子發不了火,抿著紅唇,在齊高懷中的她小聲為莫妮辯解:「算了吧,莫小姐也不是故意的,道歉就不必了。」
說話間,她包容一笑,巴掌大的素臉上掛著淺淡笑意,更讓人高看她一眼。
齊高緊緊抿著薄唇,鳳眸陰沉盯著莫妮,儼然失望至極。
面上透著冷漠,他收回目光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壓下心中憤怒,扶著金堇溫聲道:「很抱歉讓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院清理傷口。」
鬧了這麼一出,整個酒會熱鬧的場面都停歇了,那些名媛小姐平時都嬌生慣養著,哪有莫妮這麼野性?最多也就養養貓貓狗狗,見到只蟑螂都怕,更別說現在是蛇了。
尤其是現在這謝家小姐還縱容她的寵物咬了人,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誰知道這陰晴不定的謝家小姐還養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畜生?
管家福叔一直陪著謝聞均應付那些記者和賓客,在聽到莫妮那聲阿黃時,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大小姐肯定惹禍了!
也顧不得那些記者了,急忙跑過去,上前拉著莫妮,刻意壓低聲線,小聲提醒:「哎呦,我的好小姐,你別生氣了,咱們等酒會結束之後再說好嘛?」
憤怒中的莫妮並沒有將這些忠言聽在耳中,她氣的心肝脾肺都糾在一起疼痛,滿心滿眼只有那個男人,可他卻為了別的女人這樣對她的寵物?
這是不是也變相的在表示在他心中,她的地位?
才十四歲的莫妮家世好,長的漂亮,腦袋又聰明,一直就是大家相捧的對象。
在她這個年紀,還從未嘗試過什麼是失敗,她怎麼能甘心?
「福叔,你先幫我照顧阿黃。」一股腦將受傷的阿黃放進管家懷中,莫妮抿著紅唇上前攔住要帶著金堇去醫院的齊高:「如果今天我不同意你送她去醫院,你是不是就不送了?」
盛裝打扮的少女真的很絕艷,那眉那唇皆是上天最完美的傑作,她穿著量身打造的玫瑰長裙,像極了鮮花盛開的海洋,用絕代雙驕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
只是此刻,少女卻略顯憤怒,她眸光一瞬不瞬盯著齊高,心中既憤怒又悲涼。
他們怎麼就發展到了這一步?他面色太過冷厲,讓她一時間無法面對。
被齊高擁在懷中的金堇在遲鈍這時候也明白這謝家小姐對她的敵意是來自哪了,下意識蹙眉冷聲道:「莫小姐,我已經不追究你養的寵物咬傷了我,你還想怎樣?我原諒你年紀小不懂事,可你現在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才不管這丫頭這到底什麼意思,她金堇的確好說話,可不代表就是沒脾氣,已經原諒她魯莽的行為了,她別太得寸進尺。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自然也是將這幾人對話聽在耳中,以前他們就聽說過,這齊高寵愛莫妮,只是照現在看來,傳聞也不過而而啊。
真要寵愛,怎麼會對她這般冷淡態度?
其中林芷寧最為開心,她在莫妮手上吃過虧,小黃自然也是見識過的,現在見小黃把金堇咬傷了,心中冷哼一聲,活該!
莫妮這個死丫頭不是最恨她嘛?現在她倒要看看,被她最喜歡的齊叔叔冷漠對待,她會怎樣?
在這樣一種眾人滿是興趣八卦目光中,齊高一直沉著臉,見小姑娘委屈的紅了眼,他心中不免一痛。
可轉眼想到她剛才的舉動,心中著實憤怒,不禁壓低聲線寒聲道:「別鬧了!妮妮,你也這麼大人了,該知道什麼重要,金小姐受傷了,我必須送她去醫院。」
這是責任!他的小姑娘還小不懂事,可他卻不能什麼都不做,這金堇的確是無辜的。
「你給我閉嘴,這兒沒你說話的份!」氣怒中的莫妮臉色陰沉,再也沒有平日裡的活潑可愛了,她冷峻目光掃了一眼金堇,恨不得把她從齊高懷中推出去,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她不需要你送去醫院,等下我大可以派人帶她去醫院檢查!金小姐,你放心好了,你有什麼後遺症,我莫妮一定全權負責,現在你能離我齊叔叔遠點了嘛?」
最後一句,她是咬牙切齒才說出來的,眼中排斥那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