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悄然而逝,轉眼間,五年的時間又過去了。
作為齊家和高家的獨子,齊高身上背負了兩個家族的興衰榮辱,今年三十八歲的他已經沒有任性的資格了。
半山腰上的齊家老宅,風景秀美,在這深秋之中,楓葉飄飄,滿眼皆是火紅的楓葉飄零,看上去很讓人震撼。
齊家這座祖傳的老宅,有上百年歷史,裡面奇珍異寶良多,素來就有「小故宮」之稱,可見這座宅子有多奢華古典。
傍晚,正是萬家燈火明亮的時刻,北京城區主幹道都堵的水洩不通,往來於地鐵的行人更是著急回家。
這座城市是中國政治中心,各方面都走在世界前端,許多外來人員在這片土地上充斥著夢想,在他們來說,也許能租到一個物美價廉的房子就已經是幸福了。
此時,齊家大宅燈火通明一片,餐廳裡,梨花古木大長桌上,坐著高家現在的掌門人,青城國際董事長高傾城女士,她正優雅執著刀叉切著牛排,雖然已經快要上七十歲的人了,可她還是格外優雅,沒有一絲垂暮之感。
她年輕的時候留過洋,至今都保留著英式做派,喜歡吃牛排喝牛奶,掌握著偌大的集團,她從來就是說一不二的,可唯獨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既驕傲又無奈。
這次叫他回來是要商討婚姻大事的,可具備良好禮儀的高傾城吃飯這會並沒有說出來。
今年齊高已經三十八了,像他這個年紀的時候葉翌寒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了,也難怪他家老佛爺會著急。
老佛爺不吱聲,齊高也樂的清閒,這好不容易回一趟北京,還被老佛爺逮著回來了。
用過晚餐之後,下人上前把餐具都給收走了,只留著這對母子倆在餐廳裡。
高傾城拿著紙巾優雅擦拭著紅唇,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神色平靜的兒子。
她的兒子即便已經到了中年,還是這般俊逸卓雅,讓人只看一眼便移不開目光。
這一刻,她心中既是驕傲又是憂愁,眸色淺淡中透著無奈。
別瞧著平時齊高多忤逆他母親,可在很多時候,對於母親,他都是包含深情敬佩的,這會被她用這種深情並茂目光注視著,他嘴角抽了抽,撫額歎聲道:「老佛爺,您老叫我回來不會就是只是想我,想多看看我吧?」
今年三十八歲的齊高比當時要成熟不少,身上氣質沉澱下來,就演變成一種極致的魅惑,內斂優雅,讓人更加怦然心動。
高傾城年輕的時候容貌傾城,絕對配得上她這個名字,如果別的女人起名叫什麼傾城,也許會讓人笑話,可年輕時候的高傾城絕對是艷名遠播,氣質絕艷,讓人只看一眼就難以忘懷。
作為高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那時的她鮮衣怒馬,性子嬌縱傲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面對那麼多青年才俊的追求,她都沒有放在眼中,唯獨一眼就看中了齊家那個病秧子。
那時京城的人都在惋惜,怎麼這麼一朵嬌花就被齊家那個常年不出門病歪歪的小子給摘了下來?平時被高傾城壓下去的千金名媛則恥笑她眼光真差,真是天下男人都死絕了,才會想要嫁給那個短命鬼。
即便大家心中對於這樁婚禮皆是抱著看笑話的態度,也抵不住當事人的深情愛戀,最後齊致遠的確沒活的多長久,可卻讓高傾城戀了愛了一輩子。
「就知道貧嘴。」高傾城坐在主位上,珍珠白小西服穿在身上很時髦,臉上化著妝抹著口紅,並不顯老,面對兒子的打趣,她皺了皺眉,語重心長道:「你也少在我面前打混了,你說說吧,你的婚姻大事到底打算怎麼辦?」
前兩年齊高已經從北京調離到外省工作了,從副市長變成那邊第一把手,說是職位上升了,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降低啊,京都是富饒發達的城市,哪是那種小城市可以比擬的?
政壇上,總是風雲萬變,誰也料不到明天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就連齊高這種有身份有背景的人都發生這樣的事,可想而知別人該是怎樣的戰戰兢兢了。
齊高就知道老佛爺找他回來就是為了這事,當下也不扭捏,慵懶靠在椅背上,懶洋洋撐了個懶腰,然後笑哈哈說道:「不就是娶個老婆回來讓您樂一樂嘛,這有什麼難的,改明個我就帶個回來給您瞧瞧。」
這些年一直沒結婚的齊高,身邊並不乏千姿百媚的美人兒,這點人人都清楚,也從來不敢質疑。
畢竟嘛,男人啊,在外誰不會個逢場作戲?這種事太過尋常了。
這話聽在高傾城耳中很不舒服,她眉間緊皺,嗓音低沉,冷聲呵斥道:「你也都要四十歲的人了,怎麼還說這種混賬話?你摸著良心說,你剛三十歲的時候說不想結婚,我也就由著你了,這會還這樣混賬,你對得起齊家和高家的列祖列宗嘛?」
老佛爺手下掌管著上萬的員工,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一向就是疼愛有加。
年輕的時候齊高比現在還能比,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容忍了下來,這會要不是兒子年紀實在太大了,她也不想說這話。
在母親嚴肅目光下,齊高無奈揉著眉心,頭頂上炫目燈光刺的他眼睛疼,這一刻他是無奈的。
別瞧著老佛爺在商場上是個女強人,可只有他知道,他媽比任何人都要矯情,床頭放著他爸的照片,就連出差都要在行李箱放上一張照片,以免掛念。
這樣的女人無疑是深情的,當年父母的愛情故事,他也不是沒聽過,即便到現在他還是覺得他媽真傻,和她的性子完全不一樣。
在很多時候,他其實不願意駁了她的意思,可唯獨這件事,他做的不好,的的確確讓她為難了。
「兒子,你今年三十八了,不是二十八了,你要還年輕,怎麼玩我都同意,都到這年紀了,還是收收心,找個姑娘結婚生子吧!」高傾城很清楚自己的身體,這幾年身體越發不如幾年,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看著孫子出生,偏偏這個兒子在這方面又極不省心,每次和他說這事不是推脫就是敷衍,這回她倒要瞧瞧,他還有什麼理由?
齊高坐著在,揉了揉眉心,然後雙手舉起來作投降狀:「好,好,不就是結婚嘛!老佛爺,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把這事放在心上,近期給你一個交代成了吧?」
這男人雖然平時不怎麼靠譜,可說話一向最是一言九鼎,既然他這樣說,就證明他真的鬆口,真的決定要安心娶妻了。
如此輕鬆的態度反倒讓高傾城一怔,她挑了挑黛眉,面色依然平靜,可眼底卻透著淡淡笑意。
垂首抿了一口白玉茶盞中的普洱茶,她忽而漫不經心問道:「怎麼這次就同意了?莫不是又在和我甩什麼鬼心眼子?」
也不怪她不相信他,而是在這種人生大事上她不敢掉以輕心,真怕這兒子帶回來一個不靠譜的女人故意氣她。
將老佛爺不信任的目光看在眼中,齊高不由苦笑起來,他霍然起身,來到高傾城身邊,在她肩膀上輕輕按摩了起來。
一邊按,他還一邊勾唇溫聲笑道:「我需要做那種事嘛?媽,您就放心吧,我什麼年紀該做什麼事,我自己也清楚。您為我操累了一輩子,我要在不孝順,就真的是混蛋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唇邊笑意恰當,無一絲作假。
高傾城笑了笑,臉上浮現出淡淡欣聞,伸手拍了拍兒子的手背,淡聲道:「你能有這份心就夠了,這個世上一直都是我們母子倆個相依為命,外面那些人對我們虎視眈眈,就等著我死了好欺負你。兒子,不是媽不放心你,而是你的妻子對我們十分重要,人選我都選好了,你應該也知道!」
其實齊高並表面上看起來這樣光鮮亮麗,整日醉生夢死,他也會擔心生死安危,年少的時候去當兵一是為了鍛煉身手,其二也是為了保命,至少那些所謂的親人還沒膽子把手伸到部隊裡。
活到他這麼大,身處這種高位,自然清楚自己的另一半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柔軟的小白花。
所以聽見這番話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詫異,而是點頭應道:「這點我知道,媽,您就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不會不顧大局的!」
大局是什麼?大局就是要把齊家和高家牢牢握在手中不讓人染指。
自打成年之後,齊高耳邊就一直不斷盤旋著這些話,高傾城年輕的時候就是那種我行我素的狂妄性子,即便老了,也不允許別人玷污她的東西。
齊家是她丈夫的,她有這個義務保護好,至於高家,則是她父親一手創辦的,臨終前把剩餘的股票都給了她和她兒子,那些人憑什麼眼饞?
「你知道就好。」見兒子沒有任何抗議,高傾城臉上這才浮現出最真誠的笑意,她拉著兒子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然後瞇著眼冷哼道:「那些人都以為我們孤兒寡母受不住這份家業,現在真應該讓他們睜大狗眼好好瞧瞧,我兒子到底有多麼的優秀!」
對這話,齊高不置可否,恐怕也就老佛爺在心中覺得他是最好的吧?
外面那些人,明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可暗地裡卻少不了嘲笑嫉妒。
活到他這個份上,對旁人的看法早就不在意了,他真正在意的無非就是他的母親,其實對於結婚,他也知道拖不了幾年了,肯定要在四十歲之前娶個女人回來。
要想徹底將齊家和高家握在手中,他必須得有個兒子,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容不得他忽略。
……
在兒子這邊得到了確定的口吻,高傾城第二天就開始著手準備這件事。
當然了,她也沒直接找她看中的那幾家姑娘,而是先讓兒子自己先去和人家姑娘熟悉熟悉。
北京這次回北京是開會的,停留一個星期,第二天下午就開始和人姑娘相親了。
齊高身份特殊,相親的地點安排在青城國際旗下的酒店裡。
偌大的包廂內,餐桌和沙發中間安置了古木屏風,被很巧妙的隔開了。
此時,齊高抬首看了一眼對面穿著白色套裙的女子,不可否認,她長的的確不錯,卷髮如瀑搭在肩頭,裙子很短很性感,但坐姿筆挺,雙腿優雅交疊著,沒有一點兒走光。
這身裝扮既撩人又香艷,但卻不庸俗,絲毫不會讓人將她和夜店裡的陪酒女郎放在一起比較。
就在齊高打量她的同時,對面的女人也不動神色端量著齊高。
這個男人出生名門,名校畢業,前途極就,更重要的是他是高傾城的兒子,青城國際就是他的支撐。
在沒來之前,父母讓她和這人相親,她是一百八十個不願意,想她顧媛也是貴女名媛,家世那麼好,憑什麼要和這種老男人相親?
可今日一見,她卻不得不改變看法了,這男人真的和傳聞中一樣俊美如斯,氣質出塵,讓人很難相信他竟然有三十八歲了。
「顧小姐,對這還滿意嘛?」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對面的男人突然出聲了,他的嗓音十分好聽,低沉悅耳,帶著低低蘼蕩,讓人戲中仿若起火了一般。
顧媛被自己浮現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匆忙掩下眼底尷尬,輕抿了一口清茶,然後抿唇矜持笑著:「很滿意!高阿姨和齊先生一向是出了名的優雅之人,這青城酒店自然也是極好的。」
雖然她一直保持著矜貴冷淡笑意,可這語氣中卻透著討好恭維意思。
要不說嘛,男色同樣可以誤事,這女人要不是被齊高這幅皮囊迷惑了,又豈會和先前的態度差了那麼多?
齊高不動生色挑了挑墨眉,對於這話,唇邊勾起一縷幽深弧度,他垂眸輕笑道:「多謝顧小姐誇獎,我反倒覺得,今天青城酒店有了顧小姐的駕臨,反倒蓬蓽生輝了,指不定以後生意會更好。」
這種近乎於男女之情的**話,恐怕也就只有齊高信手拈來,並且說的不讓人反感。
顧媛先是一愣,隨即不好意思笑了起來,面頰紅撲撲的十分誘人。
她比齊高小了十多歲,當真算的上是年輕漂亮,此時一笑,連帶著整個包廂都明亮了起來。
對於美人兒,齊高總是不乏欣賞的能力,他瞇著溫潤鳳眸,接著揚唇笑道:「顧小姐看起來很年輕啊,有二十五了嘛?」
聽著對方誇她年輕,顧媛抿著紅唇,絕色一笑:「謝謝,我今年剛二十五,在做財務工作。」
和很多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敗家裡錢的二世祖大小姐相比,她覺得自己完全是很好的,就連現在做的這份工作也是在世界五百強裡面。
這時的顧媛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她覺得像她這種年紀,這樣容貌,這樣身份的女人,已經很少有人能達到了。
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讓她不反感,甚至還有些欣賞,真要和他在一起,其實也挺好的。
「我想顧小姐看男人的眼光肯定很高,不然怎麼還沒男朋友?」齊高態度誠懇,就是知道身邊有人監視著,才拿出一百分的誠意:「和顧小姐這種年輕美貌的姑娘一比,我瞬間覺得自己都老了。」
其實到齊高這個年紀還沒結婚的男人,外人總會想七想八,覺得他要不是那方面不行就性冷淡,不然怎麼會不結婚呢?
在來之前,顧媛多少也是抱著這種想法,可真的見了真人之後,她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不翼而飛了,她完全不敢想像,這樣氣質華然,舉止優雅禮貌的男人會有什麼病。
一定是像父親說的那樣,他年輕的時候忙於工作才會忽略了結婚!
想到這,顧媛心底有些心疼起齊高來了,但她面色不顯,而是謙遜笑著:「齊先生太抬舉我了,我不過就是和普通女孩子,哪裡受得了你這樣三番兩次的誇獎?要說,齊先生才真的是人中龍鳳,我認識許多人,可在這些人中,無疑是齊先生氣質最出眾,你要不說,恐怕沒人會相信你都三十八了。」
的確,齊高生的不顯老,這個年紀的男人正是事業發展到了頂峰,處在一個極致間,他見慣了富饒繁華,也經歷過了低谷,身上透著份榮辱不驚,讓人迷了眼。
這個時候的顧媛對齊高無疑是癡迷的,這番話,也是真心實意的,她從未見過哪個男人有齊高這樣好的氣質和相貌,而且紳士風度十足,絲毫沒有別的男人猥瑣色瞇瞇。
只是這樣的稱讚,齊高聽的多了,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而是清淡微笑著:「是嘛?多謝顧小姐誇獎。這皮相是父母給的,我有時候還希望自己能生的老點,不然手下那群混蛋小子都不聽我話了。」
想到這個男人現在的職務,顧媛心中微動,撩了撩搭在耳邊的卷髮,垂眸撫媚一笑,裝似不經意一笑:「齊先生現在在外省工作,有想好什麼時候調回來嘛?」
低低柔柔的嗓音頓了頓,她忽然抬眸,眸含深意望著齊高:「齊先生如果要是想調回北京,也許說不定我能幫的上忙。」
這下反倒是齊高一怔了,但轉眼他就想到,這個女人的舅舅現在正是中央高官,位置很特殊啊!
什麼時候他齊高的前途需要靠女人了?
意識到此,齊高低低一笑,他本就生的極美,現在一笑,更是俊顏生輝,深邃鳳眸光亮璀璨,讓旁邊的顧媛簡直看花了眼。
「看來顧小姐對我的事很上心啊,不過恐怕要辜負你的一番好意了,我齊高還沒有吃軟飯的意思。」
他說的坦蕩,眸底一片清明,讓人不敢懷疑。
此時的顧媛心中砰砰直跳個不停,她想,她真的找到命中注定的那個男人了,從來只有她挑別人的份,這時她甚至有些不確定起來,對面這男人對她的印象怎麼樣?會不會認為她年紀小不懂事,又會不會覺得她剛剛那話有以權壓人的意思?
這樣的想法剛一冒出來,顧媛就慌了神,面露緊張解釋道:「你別誤會,我這人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我怕你在外省做的不開心,所以想讓你調回來,畢竟北京是全更的政治中心,以後對你的發展也有利。」
這時的她儼然已經忘了齊高當年在京都任副市長的時候,她還是個高中生,齊高開始嶄露頭角,被人稱讚的時候,她還不過是個小女生。
女人啊,果然一動情,腦子就開始不管用,甚至還漸漸變得愚笨,竟然連這種倒貼的話都說的出來。
聰明如齊高,又怎麼能不知道這女人的想法?他心中不由嗤笑一聲,可面上卻絲毫不顯,仍舊笑的風光齊月:「顧小姐是性情中人,我又怎麼會因為這個和您生氣?」
說話間,他掀眸看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鐘,心中暗想,也和這女人廢話了十來分鐘了,這回他家老佛爺該滿意了吧?
冷靜下來的顧媛才覺得自己剛剛那話有多可笑,面前這男人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齊高,齊家和高家的一切以後都會是他的,就他不在政壇上混了,也同樣讓人敬仰!
這年頭,有錢人就是老大,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啊!
相同了這點的顧媛眼底劃過意思不好意思,她吐了吐粉舌,展現出小女人的一面:「我都忘了你也和厲害的,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幫忙!」
這個時候但凡有點情商的男人都懂得安慰上女人兩句,顧媛垂著眼簾,濃密睫毛微顫,一副楚楚動人之姿。
齊高看在眼中,心中想著,又是一個矯揉造作,傲嬌的大小姐,還真當全天下的男人都應該圍著她轉呢?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身後屏風被人撞開,然後他眼前仿若一陣風吹過,剛剛還和她談笑風生的女人啊的尖叫了一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熟悉嬌媚的女聲:「呵,齊高,原來你躲在這裡和女人約會啊!你忘了,你今天答應了我什麼?」
少女的聲音氣憤且嘲諷,那雙幽深琥珀色眼眸在她們兒人身上來回打量,仿若透著涼薄的心寒,又好像是不可一世的誰都沒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