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彷彿格外長,年後葉老夫人憂傷過度竟然沒能撐到春天就去了,葉老參謀長身體也越來越不好,整個葉家猶如在風雨中漂泊一般。
最後葉老參謀長直接搬去軍區養老院住了,對於葉博山,葉翌寒,他都沒精力去管了。
他拚搏了一輩子,年老之後想的不過是家庭和睦,可最後這個簡單的願望也不能實現,他還繼續在葉家做什麼?
葉翌寒對此沒有發表任何言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老爺子這樣做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療養院有專人照顧,也不一定就比家裡差。
反倒是葉博山,身邊親人一下子走了許多,整個葉家就只有他一人,人也老了許多,精神大不如以前。
對於葉家二老,葉翌寒是有感情的,但對於葉博山,他連最簡單的親情都沒有,就算回北京了,也只是去療養院看老爺子。
……
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享受的是皇太后的待遇,可寧夏懷孕的這幾個月中實在太痛苦了,尤其在檢查出懷的是雙胞胎時,她更是整天緊張兮兮的。
也難怪,現在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的命,她太瘦了,懷孕期間又吐個不停,什麼有營養的東西都吃不下去。
每天就要吃話梅或者喝檸檬汁,可把莫父給愁死了。
懷孕期間,寧夏都是住在市區,莫父那裡,家裡倆個保姆也跟著一起去了。
為了給閨女做飯吃,他每天愁的頭髮都白了不少,既得做的合她口味,還得有營養,簡直比伺候皇太后還能伺候。
寧夏懷孕之後,口味完全變了,無酸不歡,每頓飯都必須得吃酸的,不然就吃不下去。
就連洗髮水沐浴露都換成了檸檬味,為此葉翌寒還曾笑言稱是不是以後孩子出生了也取名叫檸檬算了?!
妮妮自打寧夏懷孕之後,每天放學寫完作業之後也不學琴了,而是窩在寧夏懷中和未出生的孩子爭寵。
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寧夏都想笑,她摸著妮妮的小腦袋輕聲笑道:「妮妮是姐姐,以後寶寶出生了,媽媽還是會很愛妮妮的。」
搬來莫父這邊住了一陣子,她臉色顯然比前陣子好許多。
春日裡,春暖花開,陽光明媚。
陽台上放了架搖椅,妮妮上學去了,寧夏就喜歡坐在這邊聽著優美樂曲,靜靜看著書。
才五個月,她肚子大的行動已經困難了,但為了生產時能順利點,每天保姆都會扶著她下樓在小區裡悠閒逛上一圈。
這天,葉翌寒回來的時候,正好妮妮還沒放學,莫父又去菜場買菜了,寧夏在陽台上瞇著睡著了,整個家裡都靜悄悄的。
保姆彎腰把拖鞋拿出來放在葉翌寒腳邊,輕聲道:「夫人睡著了。」
請的這倆個保姆都是金牌保姆,洗衣做飯帶孩子樣樣精明,有這倆人在寧夏身邊伺候著,他也能安心不少。
脫了外套,葉翌寒躡手躡腳走到陽台邊,望著睡顏安詳的小媳婦,他心中充斥著滿滿都是柔情,即便是睡著了,她的手也是捂著肚子,其中愛護之意不言而喻。
反倒是他,整天忙的不能回家,不能在媳婦身邊照顧她,就連她最不舒服時,他都不在。
心中存著愧疚,葉翌寒蹲在寧夏身邊,耳朵貼近她鼓起的肚子上,靜靜感受著這份得之不易的溫情。
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他葉翌寒也會有孩子,還是倆個,生活如此美滿,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
懷孕之後的寧夏整個人變得更加溫柔,說話溫聲細語的,又沒有生活壓力,她的過很舒適,比起前期的不能舒適,現在她已經好上許多了。
家裡每個人都讓著她,搬來莫父這沒多久,臉又圓了不少。
倒是可憐了葉翌寒,望著小媳婦日益豐腴的身子,只能盯著看,又不能半點實際性的行為,惹的渾身是火沒地方發洩,只能每次沖冷水澡了。
這天晚上,寧夏捧著肚子剛從床上躺下沒多久,就見葉翌寒從門外走進來。
他抱著被子要去外面睡沙發,寧夏心存不忍,抿唇叫住了他。
心知媳婦現在心情陰晴不定,葉翌寒放下被子,走了上去,挑了挑眉梢。
身後墊著枕頭,寧夏靠在穿上,眨著璀璨鳳眸注視著站在面前的男人。
他不常回家,就是回來了也是睡在外面,說起來,自打懷孕之後,她就已經很少和他推心置腹了。
想到這,她心底越發不舒服起來,伸手把他拉著一起坐下來,然後吸了吸粉嫩瓊鼻,委屈訴苦:「我怎麼覺得自打曹琴出事之後,你對我態度就變了許多?是不是還在怪我那次和你鬧彆扭,所以你沒能好好照顧她?」
對於那種女人,她其實是不希望和她扯上什麼關係的,可也沒想過要讓她生不如死。
那天得知她被人糟蹋了,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不管那女人打的什麼心思,可到底是虎子的妹妹,光是看在這份面子上,她就覺得自己當時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
葉翌寒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臉色表情微僵,見她面色內疚,他輕聲安慰起來:「別想太多,一切都是她的命。我們誰也不希望她會那樣!」
說來,也是曹琴自己運氣不好,在雲南邊境回來的毒販子居然也能被她遇上!好在還留了一條命,現在被送回老家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也差不多都滅了。
「真的不是嘛?」寧夏還是有些不大相信,她微蹙著黛眉,圓潤面頰上浮現出淡淡憂傷:「那你為什麼現在對我這麼冷淡?是不是見我現在胖了,就不喜歡我了?」
懷孕之後的寧夏真的和漂亮不搭邊了,她胖了有二十斤,整天素面朝天,穿著柔軟居家服,以前那些裙子牛仔褲都穿不了了。
每每照鏡子她都覺得傷心,生怕生完寶寶之後,身材恢復不了。
葉翌寒有些無奈,這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沒有的事,我媳婦一直都如花似玉的,我喜歡還來不及,哪裡能嫌棄啊!」
其實在他看來,媳婦這樣最好,珠圓玉潤的摸哪都有肉,比以前弱不經風的模樣好多了。
「真的嘛?」寧夏眨了眨烏黑俏瞳,忍不住摟著他精壯腰身,小腦袋靠在他胸膛上,那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老公。別人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男人最容易出軌。我現在又胖成這樣,你真的不會不要我嘛?」
這話他已經保證過無數次了,可最後小媳婦還是會不放心。
葉翌寒就差沒跪下來以表忠心了。
他揉了揉疲憊眉宇,鄭重注視著懷中可憐巴巴的媳婦,低沉嗓音放軟了一分:「真的,比金子還真!媳婦,咱們別胡思亂想了好不好?你現在懷著寶寶,要是憂傷過多,對肚子裡寶寶也不好。你看,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別想這些了。」
寧夏搖頭,如水般魅力鳳眸緊緊望著他,豐腴的身子更加緊貼著她,在他幽深注視下,她紅著臉小聲道:「今晚能不能留下來和我一起睡?醫生都說了,我們現在可以同房。」
最後倆個字她咬的極輕,可葉翌寒還是聽的一清二楚,瞬間,他腦袋一炸,煙花四射。
瞧著因為懷孕而變得風韻蕩漾的媳婦,他眸光漸漸變得幽暗一片,吞了吞口水,啞聲問道:「媳婦,你確定?」
寧夏貼在他懷中根本就不願起來,聽見他的問話,她面頰更是紅上一分,可還是輕輕應了一聲。
壓低嗓音,小聲說道:「我自己就是學醫的,你還不相信?」
葉翌寒伸手摸了摸小媳婦鼓起的肚子,冷銳鷹眸中浮現出淡淡幽暗光芒。
在她逐漸紅暈的面色下,他一個翻身將她圈在自己懷中,眉梢眼角上難掩盎然笑意:「媳婦,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原來你還有主動的一面?」
這話更是讓寧夏面色爆紅,她咬著紅唇,不甘瞪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嬌氣嘟著唇道:「你給我讓開,你不是想去睡沙發嘛?那就去睡好,我才不管了呢!」
她是心疼這個男人每次回來都睡外面沙發所以才提議讓他今晚留下來的,誰知道他這麼不正經?
在明燦燈光下,他身子的女子眸含清水,豐潤面頰上飄散著淡淡瀲灩紅暈,一言一行中皆是嬌憨,看的葉翌寒心都軟了。
他雙手撐在床兩側,目光專心凝視著身後溫軟如玉的小媳婦,忍不住在她雪白頸脖間蹭了蹭,感受著這難得的溫情時刻:「媳婦,主要是你難得主動,讓我都呆了。」
他眸光太過灼熱坦亮,讓寧夏面色越發燒紅,她有些受不住這種曖昧氛圍,拉過被子蒙住臉,咬唇小聲道:「討厭,再不睡,你就給我出去。」
現在是雙身子,月份越大,她就越是辛苦,小腿開始浮腫,每天保姆要給她按摩,不然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她是體諒他這麼多日子沒那個了,他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一直去沖冷水澡她也心疼,而且那方面一直壓抑著也會影響身體的,所以今晚才留他下來。
「好,現在就睡。」葉翌寒薄唇邊勾著淺淺弧度,起身快速把房門關上,從裡面鎖起來,然後又重新回到床上,把柔軟豐潤的小媳婦摟在懷中。
這一系列動作,他做的如行雲流水般舒暢,寧夏沒被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上下其手吻的嬌喘吁吁了。
房間內沒開燈,只有窗外斑斕月光照了進來,為黑暗的房間內平添一抹光亮。
影影綽綽間,葉翌寒只覺得身下挺著肚子的小媳婦面如芙蓉,眸含撫媚,光是一個眼神就刺激的他家老二開始敬禮。
他不由啞然失笑:「寧夏,我發現,我對你真的沒有一點兒抵抗力,你說我這樣還怎麼練兵去?」
在這夜風徐徐的夜晚,他眉眼中滿滿都是繾倦愛意,眷戀情意足以將她融化。
寧夏彎了彎粉唇,沒有說話,眼底卻閃爍著淡淡感動流光,伸手將他摟緊,柔軟身軀緊緊貼著他堅硬胸膛,尋求一份安全。
接下來的一切都那麼水到渠成,雖說葉翌寒已經好幾個月沒那個啥了,但真的真槍實上場還是技術高超,把寧夏伺候的舒舒服服,嬌喘不斷。
……
懷孕**個月的時候,寧夏簡直就成了國寶似的被全家人保護起來了。
就連素來拉不下老臉的殷老將軍都特意從北京飛來南京看望寧夏,醫院大夫保姆準備的一應俱全,就連雙胞胎的衣服都準備了許多。
寧夏心中感動,摸著肚子讓寶寶長大之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太外公,直把殷老將軍笑的合不攏嘴。
要不是寧夏現在雙身子不易上飛機,他真想讓寧夏跟著他一起回北京,到時候寶寶生下來也來放在殷家,他來照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還未出生孩子份上,臨走前,殷老將軍可大方了,送了寧夏一套別墅還有車子,說以後寶寶長大了,她也可以開車帶著寶寶出去溜躂。
這樣的舉動讓寧夏哭笑不得,她哪裡缺這些東西?不過是看在外公一片熱心上才不得不收下的罷了。
……
預產期在八月份,正是炎夏酷暑之時,提前兩天,寧夏已經住進醫院了。
莫父還有保姆跟在身邊伺候著,就連葉博山還有葉老參謀長都從北京趕了過來。
羊水破的那天,寧夏疼得連呼吸都快沒了,醫生產房都是準備好的,不出片刻就被推進了產房破腹產。
葉翌寒提前一天已經從部隊趕回來了,現在正焦急在產房外來回走動,要不是剛剛護士把他攔了下來,他肯定就衝了進去。
孕婦生產的時候醫院是允許一個家人進去陪她的,只是寧夏不願將自己最狼狽的一面顯現在葉翌寒面前,就沒讓他進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倆個小時過去了,手術還在繼續中。
站在門外的葉翌寒暴躁的恨不得砸門了,葉老參謀長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輕咳一聲,板著臉,低聲訓斥:「女人都得經過這道坎,瞧你這樣,還有點出息?你媳婦還好好的,不會出事!」
葉博山坐在醫院走廊上的長椅上。西裝革履,風塵僕僕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剛趕來的。
他的旁邊還站著助理,助理左手拿著一個黑色公文包,面無表情站在那等著。
對於部長家裡的情況,他多少也有些瞭解,和大兒子關係僵硬了這麼多年,小兒子現在又在美國治療,也難怪現在孫子輩的孩子出生了他這麼緊張,連在北京那邊最重要的會議都放下了。
瞄瞄是一早就接到莫父電話就趕來了,現在瞧著葉翌寒這副緊張樣,忍不住勾著唇角想笑。
這男人怎麼能這麼可愛?緊張害怕的好像現在生孩子的是他似的。
眾人都勸他冷靜冷靜再冷靜,可他就是緩不下來心來。
他始終都能聽見裡面的小媳婦慘白著臉叫疼,那一聲虛弱的喚聲直抵人心,讓他心臟一陣陣收縮。
產房內的寧夏的確疼的喘息,因為是破腹產,肚子被劃開的那瞬間,被打了麻藥的她還是渾身顫抖,額上冷汗涔涔。
頭頂上是白花花的燈光,寧夏閉著眼睛,第一次覺得離死亡這麼接近。
迷迷糊糊中,她彷彿聽見了孩童鳴哭的聲音,是那麼響亮透徹。
這聲洪亮的哭聲,讓在門外等候的眾人皆是其其放寬了心。
唯有葉翌寒依舊神色緊張,在醫生出來的時候,他第一個衝了上去,匆忙問道:「醫生,我媳婦們怎麼樣?」
這天下當爹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一個這樣了,孩子出生了,不問孩子怎麼樣,只關心媳婦。
「恭喜葉隊長,母子平安,您太太生的是一對雙胞胎,都是男孩。」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面對葉翌寒的焦急,她笑容溫和道:「孩子很健康,等下你們就可以就去看了。」
聽到母子平安這幾個字的時候,在場等候多時的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葉老參謀長還有葉博山急著想要問孩子怎麼樣,而葉翌寒直接推門而入去看寧夏了,壓根連看兒子的意思都沒。
葉老參謀長罵了一聲混蛋,可臉上卻難掩笑意。
葉家今年一直處在烏雲密佈中,現在有了這倆個孩子的出生也讓他多少有些欣慰。
……
三個月後,倆個剛出生的寶寶已經從剛出生時皺巴巴的小摸樣開始漸漸長開了,穿著同樣精緻的粉藍色小衣服躺在搖床裡睡覺,五官粉嫩水潤,肉嘟嘟的小臉讓誰看見都想捏一捏,還時不時吐下泡泡,簡直萌翻所有人。
孩子剛生下來時只知道哭,根本什麼意識都沒,對於這點,葉翌寒可嫌棄了,在加上這倆個孩子還嘴刁,奶粉根本不喝,只要親媽餵養,把寧夏折騰的每晚都睡不安穩。
葉翌寒看在眼中急在心中,恨不得把這倆個臭小子給扔出去,自己抱著媳婦睡個安穩覺。
這天,正好是滿月酒,葉家大擺宴席,廣邀親朋好友。
因為還小,不宜坐飛機回北京,所以這次的滿月酒是在南京舉辦的,即便這樣,也同樣熱鬧非凡,到場的眾人各個來頭都很大,齊高殷傅那夥人更是沒少。
寧夏在酒店房間裡抱著老大葉勤餵奶,別看這孩子才剛滿月,可著實不輕,足足有十幾公斤,是個胖小子。
老大葉勤比較乖巧,她帶在身邊還能伺候著過來,至於老二葉勉已經被他爸抱到前面去給大傢伙玩了。
此時葉翌寒的心情可謂是春風得意,滿臉笑意,和平日裡的嚴肅黑面大不相同。
讓他的那群摯友看見了,紛紛打趣笑道:「嘖嘖,這可真是不同了啊,瞧瞧這動作多快,一年的時間,生了倆個大胖小子,挺行的啊。」
說這話的是殷傅,他坐在椅子上喝酒,見葉翌寒進來,端著酒杯,不由嗤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咱們葉大隊長還有這本事,大家瞧瞧,他現在抱著他兒子的樣子多專業。」
此話一出,包廂內眾人皆是忍不住哄然大笑起來。
可不是嘛,他們見過這個手上執過槍,可卻從來沒見過他抱過孩子,還別說,現在這樣,還真是挺像模像樣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內行人。
面對好友們的戲謔笑聲,葉翌寒壓根就沒放下心上,他抱著他家二兒子葉勉在屏風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冷睥了一眼在包廂裡服務的服務員:「去給我拿點軟些的面紙來,在把門和窗戶都開開通風。」
他這一系列吩咐,讓酒桌上那些男人都二丈摸不著頭腦,壓根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喂,翌寒,這天可不熱,你把門和窗戶開著通風做什麼?」方子是個直性子,沒忍住,就率先問了出來:「你就不怕把你兒子給凍著?」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語調有些酸溜溜的,一雙漆黑眼眸緊緊盯著葉翌寒懷中面容純真的孩子,眼底有著深深羨艷。
心中暗暗想著,這葉翌寒這一年來動作可真快,先是閃婚,又已閃電般的速度生了倆個大胖兒子,瞧瞧這孩子長的白白嫩嫩,多招人喜歡。
哪像他,這些年身邊就伍媚一個女人,可還是鬧的這麼不愉快,那女人心腸可狠了,別說給他生兒子了,就是想抱抱親親都難。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葉翌寒接過服務員恭敬遞上來的面紙輕輕擦拭著兒子嘴角上流出來的透明口水,然後才不緊不慢道:「你們這裡面都是煙酒味,我兒子還小,吸了你們的二手煙危害太大了。」
像是感受到粑粑關心的意思,小葉勉咧嘴燦爛一笑,剛剛才擦乾淨的口水又不由順著唇角流了出來。
孩童的眼眸格外清純明亮,此刻小葉勉正眨巴著璀璨水潤星眸望著葉翌寒甜甜笑著。
葉翌寒看在眼中,面上一片平靜,心中還是哼了哼。
臭小子就知道撒嬌賣萌,別瞧著現在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可到了晚上可磨人了,非得讓寧夏抱著他睡,不然就整夜整夜的哭。
這點,讓葉翌寒每晚都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這個臭小子給打包踢出房間,可每次他抗議,都無人反應,現在小媳婦心中就只有這倆個孩子了。
也不知道是誰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怔愣的眾人紛紛揚唇大笑,其中抽煙的男人更是自覺把煙給掐滅了。
這回換齊高抽著眼角,勾著薄唇,溫潤吐口了:「原來翌寒請我們來,就是看他怎麼奶孩子的。快,兄弟們都別抽煙了,翌寒家孩子金嬌體貴,要是吸了我們的二手煙可得受危害了。」
他聲音才剛剛落下,那邊方老二就迫不及待站起身來,朝著葉翌寒走去:「我說,翌寒,你離我們做的這麼遠做什麼?難道還怕我們把你兒子怎麼了?」
他幾步就來到葉翌寒身邊,低頭打量著在他懷中傻乎乎留著口水的小葉勉,還別說,這小子長的和他爹還真像,眉宇間透著兩分神似,一看就知道是葉翌寒的種。
而且這小子長的還真不耐,唇紅齒白,粉嫩綿軟的,瞧著他走過來也不怕生,還在咧嘴笑著。
可是這笑容也忒那個什麼點了吧?
嘴角抽了抽,方老二撫額歎息道:「難不成奶娃在都是這樣?這笑容也忒傻了吧!翌寒,你和你媳婦都挺精明的人,怎麼這小子傻成這樣?」
的確是傻,方老二都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了。
就知道一個勁傻笑,留著口水,其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葉翌寒直接回了個你才傻,你全家都傻的眼神給方老二。
他抱著小葉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陰惻惻吐口:「你指望才剛滿月的孩子給你什麼表情?是不是他現在能蹦下來陪你玩兩把你就覺得這孩子聰明了?」
人人看見葉家這倆個孫子輩的孩子,都讚不絕口,無非就是說這倆個小子可真夠乖的,一點也不鬧騰,連哭鬧都很少。
可只有他這個當爹的才知道,這倆個小子分明就是兩隻頭上帶角的小惡魔,明面上看起來純良溫順,實際上早就黑化了,一個個比誰都精。
有時候他就奇了怪了,這倆個臭小子怎麼就像有靈性似的?在外人面前裝的滴水不漏,一旦到了寧夏面前就徹底變了,尤其是這葉勉,完全就是他的剋星。
到了晚上,和他搶媳婦,和他搶床,還和他搶房間,最後寧夏直接把他趕出房間睡客房了。
人人都知道方老二喜歡打麻將,平時沒事就約上好友來個幾圈,現在被葉翌寒深深的鄙視了,他面上有些掛不住。
可瞧著小葉勉,尤其在對上那雙剔透如水晶般的眼眸時,他深深的覺得這孩子生的真好,也不知道葉翌寒這種大老粗,怎麼就生出個這麼細品嫩肉的兒子的。
越瞧,他心中越是歡喜,朝小葉勉拍了拍手,柔軟笑道:「瞧瞧這孩子眼睛多清亮啊,小臉粉嫩的,讓人想捏捏。翌寒,這是你家老大老二啊?」
在場的這些人很多都是第一次見葉翌寒的這雙兒子,尤其是倆個還是雙胞胎,更是不清楚哪個是大哪個是小。
葉翌寒捏了捏小葉勉的屁股,然後才回答道:「這是老二葉勉,老大葉勤在寧夏那邊餵奶,寧夏怕你們著急看孩子,就讓我先把老二抱來給你們瞧瞧。」
「嘖嘖,小嫂子想的可真夠周到的。」殷傅這時候也湊了上來,還不忘說了寧夏一句好。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葉家這對雙胞胎,可每次見,都不得不感歎,這倆個粉雕似的孩子生的真好,就像糯米糰子似的想要讓人捏一捏揉一揉。
「來,勉勉,給表叔抱抱。」他拍了拍手,含笑望著在葉翌寒懷中至極的小人兒,眉梢眼角中皆透著一份歡喜笑意。
在場的幾人瞧著小葉勉粉嫩嫩的模樣,早點忍不住想要逗了逗了。
他們這幾人女朋友倒沒少談,但真的觸及談婚論嫁就膽怯了,都是三十來歲的男人,誰也不想那麼早因為婚姻束縛了自己。
可現在瞧著葉翌寒端端正正抱著孩子的模樣,他們心底最柔軟的一片被觸及,不禁想著,是不是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般軟綿綿的一團?
面對殷傅的熱情,葉翌寒直接伸手攔下,不由蹙眉掃了他一眼:「你洗手消毒了嘛?我兒子還小,可禁不住什麼病菌的感染。」
他一口一個我兒子還小,聽在大傢伙耳中,怎麼都有種炫耀的感覺。
尤其是此時,他抱著他兒子坐在那,冷淡望著殷傅,彷彿看待病毒似的。
殷傅一口氣沒咽上來差點被噎死,他瞪大雙眼,不確定問道:「你嫌我身上有病菌?喂,葉翌寒,說話要講良心啊,我殷傅哪招惹你了,讓你這麼不待見?」
在一旁的方老二更是眼角直抽,殷傅是葉翌寒的表弟,都得到這個待遇,要是他,還指不定怎麼被嫌棄呢。
「大呼小叫什麼?」當粑粑已經有一陣子了,葉翌寒就算在想教訓懷裡這個奶娃娃,可在外面,還是極其照顧他的,瞧著殷傅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他拍了拍懷中的奶娃娃,然後低聲訓斥:「我沒功夫不待見你,孩子小,免疫力弱,細菌是在空氣中傳播看不見的,就連我每次抱孩子都要先洗手消毒,你確定你這樣抱了我兒子之後,不會讓他生病?」
他說的極為嚴肅,板著臉,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在場的眾人看在眼中,嘴角又是一陣抽蹙,照他這個說法,難不成以前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就他家這一對雙胞胎金貴?
見旁人目光落在他們父子倆身上打量著,葉翌寒無奈聳聳肩,注視著殷傅的目光也放軟了一分:「沒辦法,這是我們家的家規,你嫂子規定的,誰都要遵守。連我閨女妮妮每次放學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消毒,你要真想逗他玩,還是先去洗手吧!」
現在這倆個肉球就是他媳婦的命根子,簡直比寶貝還要寶貝,一刻不見都想的慌。
在家裡,都是這樣規定的,他哪敢不遵守?要是讓小媳婦知道,人前不說什麼,可等回家了,指不定怎麼給他上臉呢!
他這意思分明就是在說,你不會連我閨女都比不過吧?
殷傅暗暗咬牙,面色陰沉一片:「你可真夠行的。」
丟下這句氣惱的話,他冷聲吩咐服務員去端盆清水過來,那雙深沉黑眸有些氣憤盯著小葉勉,心中暗暗想著,這可真是個金貴的主。
想他們在座的哪位不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可這位倒好,簡直享受了皇上的待遇。
像是感受到殷傅不善的目光,小葉勉咯咯一笑,粉唇上口水流的更多了,奶白奶白的泡泡從小嘴巴中吐出來別提多可愛了。
這時候齊高笑容瀲灩走了上來,在殷傅和葉翌寒理論的時候,他已經擦乾淨的雙手,走上前來,也沒客氣,直接伸手捏了捏小葉勉肉嘟嘟的臉頰,溫潤眼眸中閃過淡淡流光。
還別說,這葉家兩個小子長的還真不錯,粉嫩粉嫩的小臉蛋,讓人看見就想捏一捏。
「來,給叔叔抱抱。」見小葉勉不怕生的朝他燦爛笑著,齊高心中歡喜更甚,這是妮妮的弟弟,和她古靈精怪的性子還真像,也不知道妮妮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粉嫩可愛?
葉翌寒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小葉勉往齊高懷中一塞,然後高枕無憂靠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我就是天天端著槍,也沒抱他來的累。」
這可是大實話,自打這倆個小祖宗出生之後,他在家裡完全沒有地位可言,家裡大的小的都圍著這倆個小祖宗轉,就連晚上想摟著小媳婦睡個安穩覺都難。
最可恨的是,每次回來,還得給這倆個祖宗換尿不濕,擦屁股。
這哪是當老子啊,簡直比孫子還憋屈。
這話隱隱有抱怨的意思,方老二嗤笑一聲,眉目含笑,透著戲謔打趣:「瞧瞧這風涼話說的,我怎麼看你是樂在其中啊。」
還別說,這小子長的還真不瘦,渾身上下都是肉,抱在懷中還真不輕。
齊高是第一次抱這種剛出生的奶娃娃,在葉翌寒遞過來的那瞬間,他有些僵硬,但轉眼卻欣然接受,只是那動作怎麼看都有些僵硬。
將他的侷促看在眼中,方子不由勾唇大笑起來:「嘖,齊高,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你不擅長的事情啊,我剛剛瞧著翌寒抱著孩子的時候可是動作規範,怎麼到你懷裡就成這樣了?」
他戲謔的嗓音剛落,不少人目光都朝著齊高望去,尤其在瞧見他皺著眉梢,面露為難時,更是忍不住想笑。
在他們這群人當中,齊高無疑是拔尖的,在政壇上就像玩似的混的順風順水,讓人羨艷的同時又感歎這是他應得的。
旁人看笑話的眼神,齊高不是沒看見,他的確不太會抱寶寶,而且懷中的這個小肉團還很不老實,在他懷裡一蹭一蹭的,他還真怕自己手一抖就把他給摔了。
可當著大傢伙的面,他卻絲毫也不顯露,挑了挑如墨眉梢,冷笑掃了一眼方子,如玉俊顏上滿是閒適笑意:「要不換你來?」
此話一出,方子臉上笑意一僵,連忙搖頭擺手:「別,別,別,齊高,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沒這個童趣逗個奶娃娃玩!」
瞧著自家兄弟那沒出息的樣子,方老二氣的臉色發青,憤恨想著,這都是伍媚那個女人鬧出來的。
以前的方子多瀟灑不羈?哪像現在這副狗熊樣?
這時候殷傅已經洗好手過來了,瞧著小葉勉在齊高懷中安然自得的咯咯直笑,他瞇著黑眸,不由發笑:「你小子可真夠本事的,誰抱都不哭。」
他這話中儼然帶著一絲氣怒,把從葉翌寒吃的憋轉到小葉勉身上來了。
誰讓葉翌寒氣場太強大了?他打不過呢!
齊高好笑睥了一眼面容陰沉的殷傅,微啟薄唇,朗聲道:「殷傅,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作為一個男人,氣量怎麼這點小?這孩子怎麼說還和你是親戚。」
這群摯友輪番上來逗小葉勉,葉翌寒也沒管,瞧著自家兒子傻兮兮憨厚的笑容,他不由撇撇嘴,暗道一聲黑心。
這小子絕對黑化了,別瞧著外表斯文笑意,可實際上卻是個調皮鬼,小心思可不少。
這邊殷傅從齊高手中接過小葉勉,拍了拍他嫩滑小臉蛋,笑的不懷好意:「這當弟弟的都這麼重了,那當哥哥的還不知道胖成什麼樣了。」
這話不假,小葉勤的確比小葉勉重上不少,每天寧夏抱著的時候都十分吃力。
被殷傅抱在懷中的小葉勉也許是察覺到殷傅的冷臉,竟然不如先前那般配合了,扭著小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掙扎。
殷傅感受到懷中的小肉團苦巴巴瞪著大眼睛瞅著他,絲毫也不像先前那般天真燦漫。
他不由嘖嘖稱奇起來,揚唇笑道:「這小子現在是怕生了吧?竟然不笑了。」
話音才剛落下,他就覺得手上一陣潮濕,隨著而來的還有小葉勉不配合的哭聲,然後眾人瞬間嗅到空氣中傳來某個小肉團臭臭的粑粑味。
殷傅臉色頓時變得青白交加,因為他明顯感覺到那臭臭的味道是從小肉團的尿不濕中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