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謙渾身猛地一怔,秋葉飄風中,他面色如冰霜般清冷孤寂,他想反駁,想解釋,可卻發現喉間有萬石擠壓,哽咽的他吐不出一個字。
她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太過關心了,關心的忘記了理智,因為沒買上最近的機票飛中國,他瞞著父母坐的是私人飛機來南京。
回紐約的這幾個月,用度日如年來形容也是不為過的,他不是沒想過來找她,但總是找不到何時的理由,現在有理由了,但卻那麼牽強,牽強的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見他面容苦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鄭靜月不禁嗤笑起來:「子謙,你就承認吧!你根本就不是關心她辭不辭職,而是想念她了,想要來看她!現在你看清楚了沒?她好的很呢!她有丈夫有女兒,一家三口不知道生活的多好,對於他們來說,你才是外人啊!」
不管你以前對她多好,現在你始終是個外人,子謙,你聰慧絕頂,為人處事更是出了名的厲害,可偏偏在這事上執迷不悟,我從未不知道原來你竟是個情種。
「夠了!」滿耳都是這些冷嘲熱諷,薛子謙有些惱羞成怒起來,他寒著臉,眸色冷厲掃了一眼她。
不過瞬間,他就收斂起之前的失態,語氣似深冬的冰霜般寒涼:「你能陪我來,我很感激!但鄭靜月,你要弄明白,我們的關係很簡單,你還不夠格在我面前說教!」
說他有情也好,無情也罷,這些他都不在乎了,面對這個女人,他多少有些愧疚的,但這絲愧疚,並不是她在他面前理直氣壯的理由!
鄭靜月心中微凜,明媚美眸中浮現出淡淡幽光,抿著紅唇,失笑道:「我還以為為了那個女人,你連最基本的理智都沒了!子謙,既然回去了,又何必再回來?你明知道,那樣的場景你會受不了。」
最後一句,她嗓音狠輕,輕的讓人聽不見,可耳尖的薛子謙還是聽的一清二楚,一時間,他心中仿若壓著快大石一般窒悶。
從小的教育和紳士教養,讓他對於女人,做不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而且面前這位,不止一次的幫助過他,在他心中,其實是感激的。
即便不愛她,他也不想傷害她。
但現在,他卻有些心涼,其實他所受的這些傷害苦楚,她一樣也不少,甚至她還要強顏歡笑在他面前陪著她。
不知為何,薛子謙有些心酸,他疲憊的鬆懈下身上的所有防備,眸光更深望著身姿婀娜動人的女子,溫潤嗓音透著濃濃傷感:「別笑了,你現在笑的簡直比哭還難看,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其實現在看見寧夏能幸福,我很高興!」
那是他心頭一抹白月光,美的用語言無法描繪,他愛她,這點是毫無質疑的,但如果他的愛為她帶來困擾,他還能繼續下去嘛?
即便現在站在離她最近的土地上,他也不想去打擾她,能看著她幸福快樂,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要滿足!
聽他這麼說,鄭靜月猛地一怔,臉色僵硬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得了他那一句謝,她眼眶有些濕潤,緊緊抿著紅唇,彆扭移開視線,心中雖有幽怨,可此時卻什麼冷嘲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過了好半響,她才扇了扇眼睛,不想讓眼上妝容花了,吸了吸鼻子,她又恢復了一貫的高貴典雅,哼了哼,沒好氣道:「既然你都來了,還是找個時間約她出來見一面吧!」免得回去之後又要懊悔。
當然了,最後一句她才沒這麼好心的給他提醒。
女人在感情的事上,始終都是小心眼的,她鄭靜月規規矩矩過了小半輩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氣質高雅,可始終也是個好女人。
但偏偏面對他的事時,她會不折手段,連最親的父母都會騙。
其實她不想這樣的,可那天無意間聽到爸爸說莫寧夏辭職了,她驚的摔破了碗,想了好久才打電話過去告訴他!
她知道,那個女人的消息,是他苦楚生活中最大的光亮,就如她一般!
「還是算了吧!」薛子謙苦笑似的搖搖頭,他抬眸望了一眼耀眼陽光,微微瞇眼,眼底光彩暗淡:「她丈夫不是一個大方的,我還是別給她惹麻煩了!」
其實他是怕在和她見面,會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貪念,他想她和妮妮,想帶著她們一起回紐約生活。
「那你現在就打算回去?」不曾想,他居然連她的面都不見,鄭靜月微微瞪大眼睛,眼眸深處劃過淡淡驚詫,但卻轉瞬即逝,她心中暗暗苦笑著,恐怕不見,是因為不捨再次告別吧?
搖了搖頭,此時的薛子謙褪去了平日裡的優雅貴公子做派,他普通的和世上萬千被情所困擾的男人一樣:「我也不知道,先找個酒店找著吧,不過我後天有個重要的會議,是一定要趕回去的!」
他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了,連休息都沒休息,沒想到一來倒是見到這樣深情款款的告別場面。
薛子謙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嫉妒,一旦嫉妒,他的心靈也就變得醜陋。
可到底是心有不甘啊,後天的會議,他只能在這呆一天,明晚飛機回紐約。
恐怕這個時候,父母已經知道他偷跑過來了吧?
思及此,薛子謙唇角弧度越發苦澀,他垂著鳳眸從鄭靜月面前走過,溫聲道:「這兒哪有乾淨點的酒店?你比我清楚,你帶我去吧!」
即便在這種時刻,他的語調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