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翌寒這次是真的怒了,他的吻熾熱而又粗魯,絲毫也沒有章法,更加沒有一貫的溫軟柔情。舒鏎趔甭
漸漸的,寧夏有些受不住了,尤其當他毫不留情啃咬她胸前的柔軟時,那股刺激又酸痛的感覺真是折磨的她渾身難受,當即,眼中就閃爍著清冽水光,嬌喘著呻吟:「別……別……翌寒,疼!」
她每次叫疼的時候,尾音略微拉長,聽上去既嫵媚又嬌氣。
葉翌寒最是心疼寧夏,也不管她這聲是真的還是嬌氣故意說出來的,他都會停下動作仔仔細細檢查一遍,然後抱著她又是親又是吻的安慰誘哄。
但這次他沒有,他暴怒的像一隻雄獅,撲在這具香軟性感的嬌軀上「行兇」。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既暴怒又瘋狂,這種情緒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為何。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深邃的獵豹,不是不凶,只是閉眼的時候有人把他當成了柔軟的貓咪,而這個錯誤的認為,必定會讓那個人得到相應的懲罰。
寧夏被他「懲罰」的如同置在水深火熱一般,張口嬌喘卻覺得咽喉因為缺水而乾澀,但不可否認,他這種變態的親熱法,讓她全身心的舒暢。
以前的每次他都在顧及著她的感受,她一旦喊叫,他必定停下動作,但這次他非但沒有,反而越來越凶殘。
正因為這份凶殘暴烈才讓她感覺到特殊的快感,覆在她身上的男人是這般孔武有力,她稍一睜眼,看見的就是他俊顏面目,這種感覺,寧夏不得不承認……真好!
可是漸漸地,她卻有些承受不住,他動作粗暴的甚至有些野蠻,寧夏臉上嬌媚歡喜漸漸散去,眼角含著晶瑩水光,微微咬著紅唇,默默承受著他給予的疼痛和快樂。
她知道,現在的他肯定是生氣了,不然也不會壓在她身上這般發洩。
最後時刻,葉翌寒心中緊繃的那條弦終於死死拉緊,他粗暴的動作也隨之停止,微微抬首,入目的就是寧夏紅暈的小臉上掛著淡淡水光,他有些愣,隨即快速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在病床另一側,也沒整理衣衫,而是望著雪白的牆頂有些失神。
他這是怎麼了?竟然發瘋成這樣!
寧夏閉著眼睛已經做好了他進來的準備,但誰知,他隱忍的那麼厲害,最後還是停下了動作。
她微微一怔,咬著紅唇,轉眸向他往去,可看見的卻是他滿臉恍惚失神的表情,她心中微窒,有些不甘心推了推粗壯的胳膊,輕聲喚道:「翌寒……?」
寧夏覺得,他現在需要他的疼愛,讓她深深刻刻的體會到他的存在。
她嬌嫩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甜柔軟,聽在葉翌寒耳中如同天籟之音,他朝她溫暖一笑,低沉的嗓音中仍有帶著**過後的沙啞:「嗯,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說話間,他已經直起身來,滿臉閒適將褲子拉鏈拉上。
寧夏視線一低,正好落在他男性最終部位上,尤其他此刻還正在拉拉鏈,這種場景,是她這輩子都不曾想過的。
但有那麼一天,他就是這麼鮮活出現在你眼中讓人不容忽略,不知道想到什麼,她白嫩如瓷的肌膚上漂過兩朵紅雲,病後第一次小臉上浮現出害羞神色。
葉翌寒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失笑,上前在她光滑面頰上吻了吻,然後伸手拉過浴袍把她潔白如雪的酮體給裹住:「你就知道調皮,接下來咱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在一起,你可不能這麼勾引我了。」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小媳婦的一舉一動從來就沒克制力,一在她面前,他什麼風度理智都拋在腦後,她稍稍一嬌笑的趴在他身上就讓他血脈噴張,接下來還有一段時間要住在醫院,她要是天天都這麼魅惑他,他怕他真得精亡人亡了。
寧夏下意識蹙眉反駁:「我沒勾引……!」
可她話還沒說完,葉翌寒就伸手摀住她嬌艷紅唇,有些氣憤在她圓潤耳垂上咬了一口:「小調皮,穿成這樣還不是勾引是什麼?早上才剛來,下午你就又想要了?身子骨受的住?」
眼波流轉稍稍眨動,寧夏想到他先前說的累的,不由曖昧一笑,對他此刻捂她嘴的動作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嬌軟笑了起來。
葉翌寒揚了揚英挺劍眉,松下手指,微勾著她精緻的下顎,邪佞一笑:「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了?笑成這樣?」
「你真想知道?」寧夏深邃眼底儘是促狹光芒,自己從他手中拉過浴袍將大好春光阻擋住,白嫩小臉上笑的越發甜美。
他不介意和你她坐在這邊,無所事事的**,當下挑了挑濃黑劍眉,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寧夏輕咳兩聲,精緻面容上笑意越發濃重,趴在他胸膛上,她微微挺直脊樑,在他耳邊壓低聲線,曖昧低語:「都說男人三十走下坡路,你剛剛說累,是不是不行了?」
這話無異於大大刺激了葉翌寒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他溫和俊顏瞬間變得黑沉似墨,瞇著冷銳鷹眸,狹長的眸底閃爍著意味不明冷光:「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寧夏連忙向旁邊縮了縮,裹著白色浴巾,偶爾有春光乍現,見他一副欲要吃人的表情,她連忙搖頭,自覺錯了,小聲道:「這不是我說的,我就是聽別人聽過……。」
可她的解釋還沒說完,就被小心眼的男人打斷,他重重哼了兩聲,嗓音冷厲霸道:「哪個人在你面前說這個話的?」
低沉的聲線頓了頓,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他直接沉聲冷哼:「我到底行不行,你最清楚了,怎麼?還想再試試那厲害?我怕你等下下不了床。」
他憐惜疼,心疼她身體,她倒好,竟然敢這麼正大光明的挑戰他的男性威嚴。
寧夏眼角含著柔軟水光,身上雖說裹著潔白浴巾,但那白生生的**卻是裸露在外,一個小內褲根本就擋不住有心人的目光。
葉翌寒頓時口乾舌燥起來,尤其被她剛剛那番言論刺激的,他覺得他要是再不拿出點男人威嚴,真成了那不行的男人。
在他漸漸變得危險的目光中,寧夏裹著浴巾直覺想要跑,但卻被他眼疾手快給拉了回來,他略帶老繭的手指捏著她精緻的下巴,完美薄唇湊了上來,陰惻惻笑道:「媳婦,還別說,你這自打住院以來,性子就變得越來越大了啊?」
最後一句,他嗓音格外冷峻,聽上去似是染了寒霜般冷徹。
寧夏嬌柔身軀一顫,連忙搖頭討饒:「沒有……。」
她話音未落,某個霸道男人就乘虛而入,捏著她的下巴一陣狼吻。
在這方面,他一向厲害,把持著大局,最後,寧夏嗚嗚兩聲,就沉溺在他這種密不透風的濕吻中。
也許是這個夏天太過美好,窗外暖陽舒適,才會讓她甘心情願沉醉在他的溫柔中。
最終,抱著媳婦吻了又吻的男人,實在憋不住了,吻完之後,他就匆忙下床,丟下一句:「我去洗澡。」就頭也不回的跑去浴室了。
這家私立醫院每個病房內都有獨立衛生間,寧夏滿臉嬌媚含春倒在病床上,見他那麼急不可遏跑走了,不禁揚唇歡快笑了起來。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停了下來,但清冽鳳眸中卻難掩笑意。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男人,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還要跑走?
平時他不是最禽獸不如嘛?怎麼今個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君子了?
倒在柔軟的病床上,寧夏嗅著床單上面淡淡清香,腦海中不由自主想到上午倆人顛鸞倒鳳的場景,然後面頰上隱過一絲紅艷,不好意思的抿起紅唇。
其實還是家裡的那張大床舒服,不管怎麼翻都翻不下去,哪像這張小床,倆個人抱在一起恩愛的時候還要顧及良多,但不可否認,那種小心翼翼的快感卻是比平時更濃,也更加讓人深入骨髓的動情。
很快,浴室內就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寧夏百般無聊的倒在那在心中數著數,心中暗想,他要用多長時間才能出來?
但當她數到五百的時候就沒了耐心,直直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精光閃閃的眸光看向浴室緊閉的玻璃門,她心中有些惡略的想到,他先前還沒疏解,現在跑去洗澡不會是去找五指姑娘吧?
有時候,寧夏覺得生病了真好,至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在他面前怎麼任性嬌氣都行。
舔了舔紅潤唇瓣,她眼底劃過一絲幽光,然後赤著雙腳緩步走到浴室外,趴在牆壁上去聽裡面的聲音。
……
浴室內,熱氣層層,水霧迷離的看不真切。
葉翌寒站在浴霸下,浴霸上的熱水調成了冷水,那股子冰涼刺激感讓他渾身一個冷顫,然後甩了甩潮濕的黑髮,繼續站在那淋著冷水。
一想到先前寧夏那調皮的話語,他就不禁咬牙切齒,要不是顧著她身子,他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她撲倒吃了。
他這是心疼她,可她倒好,硬是說他不行?
笑話,他葉翌寒也有不行的時候?
暗暗咬牙,腦海中浮現出寧夏那張精緻玩鬧的小臉和她冰肌玉骨的肌膚,他伸手握住自己炙熱的源頭,上下擼動,過了好半響之後,這才重重哼了一聲,在冷水的淋漓下發洩出來了。
……
聽見那一聲似毫不掩飾的舒爽低吟聲,寧夏趴在牆壁上差點站不穩腳步,兩腿發軟,尤其私密處更是劃過一絲瘙癢,微微咬唇,她滿臉害臊的又跑回到床上去,隨便套上一條睡裙,用被子將小臉蒙住,臉頰更是紅潤似血,不知道人還以為她這是發燒呢!
她從來沒有發覺哪一天她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趴在牆壁上偷聽這種聲,而且她身上竟然還起了反應。
可是真正讓她驚奇的時,在那種時候,他磁性的嗓音好好聽,真是說不出來的撩人心懸。
都說女人是禍國妖姬,但此刻,她卻覺得,性感的男人更加有魅力,而且也更加有能力魅惑人心。
……
葉翌寒沖完涼發洩完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寧夏蒙在被子裡的身影,他覺得好笑,還以為小媳婦又在鬧什麼彆扭,就走上前去笑著將她的被子拉開。
誰知道,被子一拉開看見的就是她燒紅艷麗的面色,尤其當和他雙眼對上的時候,她又滿臉嬌羞的移開視線。
他怔了怔,有些不明白小媳婦這又唱的哪出?
寧夏生怕他察覺出來她的不正常,連忙從被子從將腦袋抬起來,但卻怎麼也不敢和他銳利的鷹眸對視。
她有些心虛將目光移到別處,垂在裙擺幫的素手緊握成拳,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調息了半天,這才若無其事一笑:「呵呵,你出來的好快啊。」
葉翌寒伸手摸了摸寧夏的額頭,還以為這丫頭發燒了,可溫度正常的很,就是那張精緻的面頰紅暈似血。
盯著她虛心的笑容,他心底好笑,然後沉聲提醒:「我進去有半個小時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經洗了半個小時澡了,這又不是冬天,就是夏天的一個簡單沖涼就是半個小時,時間已經很長了。
寧夏略顯尷尬一笑,她就算再怎麼裝,再這麼玩,可還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他只是簡單的眼角動作,就讓她羞愧的無地自容。
「怎麼了?」拿著浴巾擦了擦潮濕的黑髮,葉翌寒有些驚詫的揚起劍眉,含笑的眸光盯著寧夏,揚了揚薄唇,清潤笑了起來:「想到什麼了?怎麼臉色這麼紅?」
這個時候的小媳婦才讓他有了熟悉感,先前她太妖媚誘惑了,蠱惑的他都快要忘記正經事了。
「沒什麼,沒什麼。」寧夏連忙搖頭否決,精緻紅暈面頰上掛著淡淡瀲灩媚光。
她不知道,她否決的如此之快只會讓人覺得她更加心虛。
葉翌寒唇角上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但卻沒有點明,而是拿出吹風機吹頭髮。
他沒有回答,病房內只有吹風機響起的聲音,寧夏有些悶的坐在那裡,拍了拍自己潮紅嬌媚的面頰,心中暗罵一句:真沒出息。更是為自己剛剛惡略的行為而感到不好意思。
她真是太沒出息了,以前也沒覺得自己居然還有這種小心思啊!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可她還是抬首看去,他正站在那拿著吹風機吹頭髮,精短的黑髮貼著頭皮,身上隨便套了件白色襯衫和休閒褲,但頎長的身軀光是往那一站就已經很奪人眼球了。
房間內空調打的很足,他這樣長褲長袖倒不會熱。
可不知怎麼,寧夏就想到上次在家裡,他剛洗完澡,穿著簡單的背心和大褲衩,她卻因此矯情的和他鬧了起來。
心中劃過莫名情緒,她微抿著紅唇,心中有些悶,在他停下動作的時候,她赤腳下床從背後抱住他的精壯腰身,悶聲問道:「翌寒,你會嫌棄我嘛?」
有時候她覺得她真算不上一個好妻子,既矯情又任性,在他面前更是囂張的不行,可也只有這個傻男人才能這麼包容她,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撤火走人了。
她不是不感動,不是不動心,只是有時候她會自卑的想到別的優秀女人,她害怕有一天他會離開她。
葉翌寒稍稍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感受到背後那溫熱的軀體,他心中有些動容,轉過身來,長臂一伸就將寧夏攬進自己懷中,溫柔抱著她,剛毅面容上掛著繾倦淡笑,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怎麼會想起來這麼問?」
他沒有急於在她面前表態,反而是話題一轉的問起別的問題來了。
寧夏沒有疑惑,她微抿著紅唇,靠在他懷中,嗅著他身上陽光健康的味道,心神安寧,過了好半響之後,她才吸了吸鼻子,沉聲道:「我很不好,比不上瞄瞄的自力更生,也比不上陸曼的青春靚麗,有時候,和你站在一塊,我很自卑,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什麼也不懂,什麼都要靠你。」
說到最後,她清冽嗓音陡然變得冷厲起來,情緒也由平靜而變得激動。
她真的太沒用了,連簡單的工作關係都處理不好,還需要他出面才能將秦素潔擺平。
葉翌寒驚愕的瞪大雙眸,他從沒想過寧夏心中竟然有這種想法,見她拉聳著肩膀,垂著眼眸,一副黯然失神的模樣,他不禁柔聲安慰起來;「怎麼會呢!媳婦,你想的太多了,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就算別的女人再好,我也不樂意看一眼,我就是喜歡你。」
寧夏不敢多想,她只要稍一動腦子思索,腦袋就像炸開般的疼痛,她赤著雙腳,沒穿高跟鞋和他站一起,身高差了好多,揚著頭,眨了眨乾澀清眸,低聲不確定問道:「真的?」
她已經二十七了,不再是十七歲時的無憂無慮,那時她整天思考的事無非就是這個月的零花錢應該怎麼花,但現在,她有了生活壓力和工作壓力,她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她也是一個有家庭,有丈夫的女人了!
可是看著站在眼前如此優秀的男人,她不由捫心自問:你配的上他嘛?
答案她不敢想,只要一想到圍繞在他身邊的陸曼,或者還有許許多多她不知道的女人,她就開始頭疼,眼前一陣陣發暈,隱隱有種站不住的感覺。
看著這般無助受驚的寧夏,葉翌寒是打心眼裡心疼,他動作溫柔理了理她額前碎發,然後在光滑額頭上落在一個柔情似水的吻,溫聲應道:「當然是真的,這人活在世上,哪能十全十美?只要你盡全力去做了,並且對得起自己的心那就行了!我想娶的媳婦,不是要一個女金剛,女人就是用來疼的,沒男人的女人才需要自立自強,你有我,完全不需要想著養家餬口的事!」
在工作上能力出眾的女人固然炫目漂亮,但他卻不想找一個事業上的女強人,他自己本身就個性要強,要是再找一個這樣的女人,這日子還怎麼過?
當年溫婉就是這樣的性格,他們之間發生了很多矛盾,他不希望悲劇重演,所以在一開始相親的時候就有特意說明,可沒想到最後卻選了寧夏這麼個愛和他擰巴的小姑娘。
有時候他不得不承認,緣分真的是個很奇妙的事情!也許在轉角的另一刻,你就能遇上命中注定的女子。
他以為她是在煩惱在工作上不如意的事,其實寧夏真正煩擾的是自己,她覺得和青春嬌媚的陸曼比起來,她真的算是老了,已經在奔三的道路上了。
這種自卑導致她心中隱隱不確定起來,甚至還有些患得患失。
寧夏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就是心煩意亂,微微將葉翌寒推開,她從他身前離開,一個人獨立坐在床沿上,揉了揉苦惱的眉心,一會蹙眉一會急躁。
葉翌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平靜的內心漸漸掀起一抹漣漪,但他並沒有上前,而是就站在她旁邊,眸光緊張而又隱晦盯著她的一切,在她有什麼需求的時候,他會第一時間衝上前去。
可這一個下午時間寧夏都極為安靜,她只是一個人坐在那,不想說話的時候,不管葉翌寒在旁邊怎麼逗她,她都是一言不發,有時候坐的時候長了無聊了,她就捧著ipad玩遊戲,像是徹底忘了病房內還有一個葉翌寒。
……
蔣怡找上徐巖的時候,他正在局裡的食堂裡和周圍的同事笑語晏晏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一向冷峻的面容上掛著的是平易近人微笑,絲毫架子也沒。
哪怕坐在人聲鼎沸,周圍飄散著飯菜香味的食堂裡,他也是西裝革履,俊顏迷人,偶爾露出的一兩個微笑,更是讓一直偷偷注視他的女同事心跳加速。
隔著這麼多人,蔣怡一進來的時候還是看見了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徐巖,他是那般氣度不凡,一如學生時代時的璀璨奪目。
本來是懷著一肚子怒火要來發洩的蔣怡不由慢下腳步,甚至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就怕有哪裡不妥被他看見。
為此她在心中淡嘲一笑,女人都是感性動物,明明這個男人對她就是殘忍至極,甚至連個小忙都不肯幫,她這些日子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可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她竟然還滿懷希翼,那種自卑而又弱小的感情當真是如螻蟻般廉價。
可她放不下也割捨不了,這是她學生時代心心唸唸的男人,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哪怕他的一個微笑,她都會為此暗暗竊喜許久。
蔣怡的出現無疑為這熱鬧非凡的食堂更添一份光彩,她五官精緻,不同於現在很多男人喜歡的那種小清新而是成熟女人的魅力,舉手投足間儘是嫵媚風情。
蔣怡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是最鮮亮光耀的,隨著眾人追隨的目光,她矜持而又嬌柔走到徐巖面前,露齒一笑,笑容明媚:「我有電話聯繫你。」
她這麼不清不楚的開頭語讓食堂內徐巖的同事都是一怔,隨即目光更是火熱,一個個都伸頭向這打量,就想探測到什麼八卦新聞才好。
徐巖和肖雪分手的事在局裡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自打徐巖上任以來,每次一下班就準備開著車子去歌舞團接肖雪,可現在和肖雪分手之後,他每天都加班到深更半夜才回去,這些只要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見。
正因為如此,才更讓局裡一些還雲英未嫁的小姑娘春心蕩漾,每天上班前都要化著精緻的妝容,穿著性感嬌媚的職業裝才會出現在徐巖面前,為的就是有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無視周圍那些竊竊私語的小聲嘀咕,徐巖瞇著冷酷黑眸盯著站在他面前的蔣怡,她也同樣穿著珍珠白的職業套裙,腳上踩著雙細跟漆皮高跟鞋,但卻比同齡的女子要有風韻,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目光。
徐巖在心中冷笑一聲,表面上看著倒是光鮮亮麗,可背地裡不還是被千人騎萬人枕?
他本不願和她過多糾纏,可現在這是食堂,這麼多人看著,他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心底這樣想著,他放下筷子,慢條斯理站了起來,笑著向周圍同事溫潤介紹:「這是我大學同學蔣怡,就在隔壁大樓辦公,找我來商量同學聚會的事情!」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善於交際,在眾人目光包圍著,他絲毫也沒有慌亂,就這麼坦坦蕩蕩站在那接受別人的打量,甚至連借口都想的這麼完美。
蔣怡心臟砰砰直跳,她發覺,她真的無法抗拒他的魅力,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她也同樣笑容完美解釋:「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你們這正在開茶歡會?」
在機關裡,多的是多事無聊的大媽,她們有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工作,拿著每個月相同的工資,不管怎麼樣,也算是個小幹部。
此刻見這一對帥男靚女站在一起是這般相配,不禁捂唇曖昧笑了起來:「副局,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既然和人家姑娘約好了時間就應該守時,怎麼能跑來和我們閒聊呢!」
徐巖剛上任沒幾個月,在交通局工作的日子裡給大家的整體感覺就是鐵面無私,雖說一上任,一系列雷霆手段讓很多人都心驚膽跳,但不可否認,他的這些手段的確有用,把本來**貪污的人員一一拉下馬,現在整個局裡工作氛圍有了很大的改變不說,就連工作效率也有很大的加強。
面對眾人打趣揶揄的目光,徐巖臉上神色不變,微微赫首,朝著眾人抱歉笑道:「我現在還有事,大家先用餐吧,我以後找個時間再來聽大家的意見!」
他這個官當的很隨和,平時該有的威嚴他不會少,但要是在私底下,他和周圍的同事相處的很好,就比如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會帶著助理坐在人群中,和大家笑意盎然的吃一頓普通的工作餐。
本來局裡的同事還有些不習慣他這般「下基層考察」的模樣,但後來次數多了,大家也都習慣了,並且是真正的明白,這個副局長在私下裡是真的沒架子,不像別的當官的,時時刻刻都有一副官樣子。
蔣怡站在徐巖身旁,感受那些人打量曖昧的目光,抿唇矜持笑著,但心卻有些飄飄然起來。
她從來就不否認這個男人的才華,只有給他時間機會,他一定能大展鴻福,瞧瞧現在,他的夢想實現了,受眾人矚目的滋味果真好受。
稍一轉眸,徐巖就看見蔣怡那溫軟嬌美的笑意,扯了扯薄唇,眼底隱過一絲厭惡,笑意盎然朝一旁吳靖吩咐:「吳靖,你留下來吧,我和蔣小姐商量好時間就回來。」
蔣怡更是笑著朝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了,你們的副局我就先借去了。」
話落,她就笑容完美跟在徐巖身後出了食堂。
隨著倆人一前一後消逝在食堂裡,有些好事的人不禁小聲嘀咕:「那個女人我好像見過,就在旁邊的市政府大樓裡,嘖嘖,長的可真是漂亮,和咱們副局還是同事,指不定關係匪淺呢!」
另外一個女聲又不甘的響了起來:「是啊,是啊,你們瞧見她那包了沒?好像是限量版的,還有那鞋,也是百麗新款,我上次在商場見過,剛上市的新款不打折,三千塊!」
女人對女人最為敏感,她們第一眼相見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打量著對方的穿著,蔣怡全身上下就算不全是名牌,但就那雙三千塊的高跟鞋,就夠讓這群女人嫉妒遐想的了。
大家都知道在機關裡當個公務員,每個月都是死工資,三千塊一雙的高跟鞋,除非是富家女,不然平明百姓誰捨得買?
一時間,蔣怡的身份成了大家盡相討論的話題。
在這些附和聲中,突然響起一道小聲的嫉妒聲:「誰知道,是真的是假的,現在淘寶上假貨那麼多!」
這話的確不假,現在什麼都有摻假,更別說萬能的淘寶什麼都有賣了。
可她這話一出,有個懂行的機關大姐就捂著唇假笑道:「小吳啊,這就是你沒眼力了,現在雖說市場上假貨挺多的,可我剛剛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蔣怡小姐腳上的鞋子絕對是百麗新款,就說她手上那個包吧,那個牌子的假貨在市場上都要賣都小幾千!」
嗓音頓了頓,她掃了一眼周圍興趣盎然的面孔和小吳鐵青的面色,她不禁歡快笑了起來:「小吳,你這麼說,可不是嫉妒人家蔣怡小姐吧?依我看,蔣怡小姐就算不是高幹背景,家庭條件肯定也很優越,不然這一身的行頭她也買不起。」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小吳在局裡搔首弄姿了,仗著自己年輕有幾分姿色,就以為全天下男人都應該喜歡她才對,哼,現在出現的蔣怡可是夠她氣上一陣子的了。
小吳聽聞,漲紅了雙臉,眼底閃過一絲氣憤,但當著這麼多同事的面,她實在不好發火,只好拳頭緊握,深吸一口氣,看著那位奚落她的大姐,柔柔一笑:「我嫉妒人家做什麼?大姐,你可別把我想的那麼小心眼,我不過是好奇,咱們副局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漂亮標誌的同學!」
「咱們副局有什麼樣的同學還要和你匯報?」那位大姐見小吳嬌美笑著,不禁想吐,出口的話更是冷嘲熱諷:「嘖嘖,這有些人吶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以為長了張漂亮臉蛋就能勾引男人了,殊不知現在漂亮的女人多了去,有才華有身份的女人更是不知泛泛,如今見了天仙,總該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道理了吧?!」
眾人聽在耳中不禁怯怯偷笑,平時上班無聊,偶爾瞧瞧這種狗血劇倒也算是一種消遣。
那小吳在眾人戲謔鄙夷的目光下幾乎呆不住了,氣的猛地站起身來,嬌柔身軀一陣輕顫,講課最後想到那位大姐在土地局當領導的丈夫,她咬了咬牙,直接哭著跑出去了。
吳靖安靜坐在位置上靜靜將餐盆裡的菜飯吃完,對於剛剛那場鬧劇,他自始自終都未發表言論。
實在是這種事情在機關裡太常見了,表面上笑意呵呵的同事,最有可能在關鍵時刻在背後捅你一刀了。
跟在徐巖身邊,吳靖也算是見過發風大浪的人了,這些女人間的小事自然不放在眼中,只是對於剛剛別人形容蔣怡為天仙,他不禁微微揚唇,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他並不是看不起靠身體上位的女人,相反的,他認為為了成功能不拘小節的女人才是真英雄。
只是蔣怡這種兩面三刀,靈魂被魔鬼收買了,還要來勾搭他們徐副局的女人,他是一點好感也沒。
要是讓這些人知道蔣怡這些年做的勾搭,還不知道應該怎樣目瞪口呆!
……
徐巖從食堂出來之後,就直接搭乘這邊的電梯帶著蔣怡直接進了他的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後的那張真皮軟椅上,他瞇著幽幽黑眸,冷凝瞪著蔣怡,寒霜問道:「蔣怡,你是不是腦袋壞了,這種時候,你竟然跑來找我?你想把我害死是吧?最近紀委看的緊,你不想要命了,也別把我拖下水。」
這個女人果真是蠢笨如豬,以前的精明幹練上哪去了?
這個重要關頭,她居然跑來找他,還是當著這麼多同事的面,她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
蔣怡本來滿臉的歡喜嬌媚,可誰知轉身之後的徐巖竟然如此冷厲教訓著她,她怔愣片刻有些反應不過來。
徐巖氣的肺疼,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在辦公桌前煩躁的轉了好幾圈,這才停下腳步,然後冷酷盯著她:「蔣怡,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在我面前玩什麼花樣,不然在紀委沒查到你的時候,就先把你解決了,記得了,我徐巖不是什麼好人,你別指望著我能大發慈悲的伸手救你一把!」
他這是吃了秤砣鐵的心的要和蔣怡劃清界限,他不是王宏,對蔣怡沒有任何情分,而且一向利益當先的他面對蔣怡突然到訪,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面對。
蔣怡咬著紅唇,不曾想剛一見面,她什麼話還沒說,面前這個男人就是如此一番絕情言論,怔愣片刻,她很快回過神來,拳頭緊握,氣的渾身發抖:「徐巖,你還是人嘛?我們不管怎麼說,曾經也是大學同學,我什麼還沒說呢!你就懷疑我居心叵測?」
說到最後,她情緒漸漸變得激動起來,目光傷痛而又憎恨盯著徐巖,一字一句泣血問道:「同樣是大學同學,王宏都能對我那麼關心,你就算不幫忙,可也不能落井下石的懷疑我啊!」
和徐巖同窗當同學這麼多年,蔣怡自認為很瞭解這個男人,更加覺得,這個世上就她懂得欣賞他,就在他和莫寧夏的婚禮失敗落場之後,她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可他卻那麼殘酷的牽起另外一個女人的手,溫柔牽著她向他的朋友介紹,而她蔣怡始終都是不曾入他眼的那個。
她不提王宏還好,一旦說到他這個摯友,徐巖更是目光嗜血冷沉,沉寂的視線落在蔣怡身上,如萬箭穿心:「你怎麼不問問王宏為什麼會幫你?還不是你騙了他。」
見蔣怡憤怒的面色一白,他扯了扯薄唇,唇畔邊劃過一絲冷笑,然後繼續冷笑:「你在他面前矯揉做作的裝的善良無辜,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做的這些勾搭?隨便說出來一件就夠讓王宏心寒的了,蔣怡,你要真要點臉面就應該知恥,別老是仗著和我曾經是同學的關係就跑來撒野。」
他徐巖從小到大的同學多的是,是不是每個月有麻煩他徐巖都應該幫一幫?
蔣怡知道,如此鐵面無私的徐巖才是真正的他,哪怕先前他坐在食堂裡和周圍的同事和藹親和,那不過是他偽裝的一張皮,他是徐副局,他現在身份尊貴,高不可攀,連肖雪那樣身份的男人都能捨得分手,更別說她這個身體骯髒的女人了。
想到這,蔣怡渾身氣力像是被抽乾了一樣,她神情癡迷凝視著徐巖,微揚紅唇,沉重的語氣從口中溢出:「徐巖,我知道的,我知道自打畢業之後這麼多年來你都是看不起我!」
如此悲哀的結果是她一直都不願承認的,但不否認,這都是真的,她自己做的事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又怎麼能讓徐巖喜歡?
徐巖微微皺眉,冷睥了一眼蔣怡,眉宇間漾著排斥:「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
他從來就不是善良的人,如果說先前對蔣怡還有一份同學情意,但去隨著她這些年來的死纏爛打而早就消逝的乾淨了。
當官這麼多年,他懂得審時度勢,做什麼事都是乾淨利落,更是不是個長情的人,面對蔣怡不管是硬手段還是軟手段早就習以為常,不怎麼放在心上了。
哪怕心中早就明瞭,可當從他口中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竟然是那般冷徹心扉。
她大學時的懵懵懂懂初戀再到現在的深沉恨意,都和這個男人割捨不了。
他是她最美好的初戀,同樣也是她最痛恨的男人,他給了她甜頭和希望,卻那麼殘酷的將其打破,碎的成渣,一點留戀都不曾留給她!
眼眶中噙著動人淚水,蔣怡哭了,她精緻面頰上靜靜劃過一串淚珠,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是楚楚動人,少了平時的跋扈,此刻的她不過是個為情愛愚蠢的女人。
「你心怎麼能這麼狠?我打從大二就喜歡你了,追求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她語調沙啞,臉頰上掛著晶瑩淚水,字字句句泣血問道:「你當年要報復莫寧夏,好,我可以容忍,甚至可以幫你一起報復,可你卻始終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那個時候,你身邊除了莫寧夏那個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就只要我一個女人了,我理所當然的認為你和她婚禮介紹之後就會和我一起!」
徐巖皺著清俊眉梢,就這麼坦蕩蕩望著她,眼底流蕩的是清明光芒。
哪怕她哭成這樣,說了這麼多往事,他依然還是波瀾不驚的神色。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個冷漠絕情的男人,只是當她提及肖雪,他不禁微微一愣,記憶深處那個笑靨純真的女人面容好像越來越模糊……
蔣怡不禁有些心寒,她覺得,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自討苦吃,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心,他可以為了事業拋棄所有,而她這個從沒入過他眼睛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讓他大發慈悲?
想到這,她心中浮現出一絲哀鳴,在他幽暗的眸光下,她慘淡一笑,唇角上掛著黯然苦笑:「我就是太聰明了,聰明到自以為是的將以後的一切生活都安排好,可我沒想到,還有個肖雪。她那麼漂亮優雅,站在你身邊,比我給比了下去,你不知道,我當時心中不甘的想要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