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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虎先是將電話打給了葉翌寒,但沒有人接,他又想到自家隊長一向不將手機帶在身上,他就直接將電話打進了葉翌寒辦公室,這次倒是有人接。舒嬲鴀溜
坐在病床上的虎子拿著手機,黝黑的面容上瞬間閃過一絲笑容,急忙道:「隊長,是我虎子!」
「嘿,我當然知道是你了,你小子不在醫院裡好好養傷,怎麼還有空打電話回部隊的?」
可手機中響起的聲音不是葉翌寒,而是戴清嬉皮笑臉的腔調。
虎子一愣,隨即粗聲問道:「怎麼是你?隊長人呢?」
「嘖,都這麼久沒見了,你怎麼也不知道想想我的?」戴清慵懶靠在辦公桌上,深刻黝黑的面龐上儘是戲謔笑容。
「咱們隊長還能上哪去?自然是去瞧那些新兵蛋子了,虎子你是不在,司令乘著咱們隊長結婚去,在我們部隊空降了不少新兵蛋子,都是有背景有能力的,說是要來我們部隊鍛煉來了,可你也知道我們隊長的性子,嘿嘿,現在估計那些新兵蛋子日子不好過了!」
他們這些老兵也都是從新兵蛋子成長過來的,尤其是隊長那股子狠勁,那些新兵蛋子肯定叫苦連天了,虎子怎麼能不瞭解?
拿著手機,他黯然的雙眸看了看自己不能走動的雙腿,剛剛還緊張的心情瞬間鬆懈下來,心底浮現出濃濃的無力感,啞聲自言自語:「能被隊長操練,那是幸福的!」
這話真不假,這就是他目前最大的願望,本來在醫院裡住著,他還沒什麼感覺,可聽戴清這麼一說,他才感受到自己的挫敗,他如今雙腿都殘廢了,以後自然是不能再回部隊,像以前一樣了。
隔著電話,戴清也能聽的明白虎子聲音中的黯然失落,他臉色一正,慵懶的身子也站直了,暗罵自己白癡,怎麼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了。
「喂?虎子?你還好吧?」
電話裡面半響沒有聲音,戴清擔憂的聲音更加濃郁:「虎子,你放心好了,隊長已經幫你寄錢回家了,就算你以後不能留在部隊,也是退居二線的,這工作也輕鬆了,你的傷,隊長不會讓你白受的!」
都是多年的戰友了,虎子的心情,他怎麼能不明白了?
他是地地道道的耿直,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自己一點點拼來的,相比於葉翌寒的天分,虎子的執著更讓他敬佩。
就算虎子的雙腿能站起來,可那些高難度的訓練也是不能再參加了,就連這工作也是清閒的,上頭肯定要照顧英雄的身體。
被戴清這麼一說,腦袋本就不靈光的虎子也就將自己一開始打電話要說的事情給忘了,他剛毅的黑眸微紅,目光看向窗外萬丈光芒的陽光,心中無限感慨:「隊長的心意我都瞭解,可到底是我技不如人,不然也不會殘了一條腿!」
想到這個,戴清暗暗咬牙,低沉的嗓音怎麼也掩飾不住怒氣:「夏祁剛那個小子,以前瞧著還是個人,怎麼這次下了這麼狠的手?」
在軍演中,有傷亡那也是正常的,可哪次也沒上次軍演那麼沉重,那夏祁剛根本就是往死裡打的,媽的,偏偏他的理由正大光明,讓他們也沒轍。
可虎子殘掉的一條腿自然不會白白浪費了,他相信,隊長已經開始部署嚴密的作戰大綱了,不然也不會對這群新兵蛋子們這樣死整。
「這也是正常的!」三十多歲的憨厚剛毅漢子靠在病床上微紅著雙眼,啞聲解釋道:「人家是正兒八經的,一點歪門邪道也沒使,怪直怪我技不如人!」
軍演時,戴清是沒有去,可也明白那次軍演時的危險和挑戰,就連隊長都受了傷,更別說底下那些小兵了。
一想到虎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時的場景,他就憤恨的想殺人,壓低聲線,沉聲道:「虎子,你就安心在醫院養傷吧,隊長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
話一落,戴清濃黑劍眉微皺,疑惑問道:「對了,你打電話過來,是不是有事?」
虎子一向就老實,有什麼說什麼,在醫院住了這麼長時間了,從來就沒有打電話回來訴過什麼苦,這次打電話過來,指不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剛剛被戴清一攪合,虎子是將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大半,這才猛然想起,可接電話的不是隊長,他也不好說,只能敷衍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你們了,才打個電話過去!」
「嘿——!」虎子一向就憨厚的很,根本就不會說謊,聽著那頭遲疑的聲音,戴清瞬間笑了,怒罵道:「趕緊的,別他媽拖拖媽媽像個娘們,這可不是你的作風,你的性子我還不瞭解?有什麼事和我還不好直說?」
虎子去當兵無非就是因為部隊待遇好,軍人家屬可以享受醫療報效,要不然,他現在也還在農村裡面朝黃土背朝天,所以虎子對部隊的熱愛,他是一清二楚,和葉翌寒就是一個性子,有時候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動。
他不仔細打聽清楚了,等他主動說出來,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
虎子有些煩躁扒了扒自己精短的黑髮,黝黑樸實臉龐上隱過一絲遲疑,再加上那頭戴清還在誓不罷休的問著。
他一咬牙就將早上在住院部門口瞧見寧夏和薛子謙抱在一起的事情說了出來。
話末,他就連忙問道:「政委,這種事,我是一竅不通,你說說看,我到底要不要報告給隊長知道?」
戴清是政委,都已經娶了媳婦,生了兒子,而他至今還是個大光混,對這些男女之間的情愛是一點也不明白。
可瞧著隊長娶了可心的媳婦,還是寧夏大夫那種溫柔賢惠的姑娘,他在一旁瞧著也為隊長開心。
可哪裡想到,會遇上今早那一幕?
電話那頭的戴清也怔了怔,腦海中浮現出寧夏那張素雅笑靨,他怎麼不相信那姑娘會在外面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
「虎子,你確定你看清楚了嘛?別回頭誤會了小嫂子!」
聽著戴清滿是疑惑不相信的聲音,虎子老臉拉的老長,暗惱道:「我也想是因為我眼花看錯了,可我真是睜大眼睛瞧的一清二楚,小嫂子確實和個小白臉抱在一起,關係看起來還很密切!」
胡謅亂造這種事對他也沒什麼好處,他主要就是擔心,這裡面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隊長都這麼大年紀了,好不容易娶了媳婦,要是再鬧出點什麼,可怎麼辦?
「你也別胡亂想了,指不定是你誤會了,隊長現在還在訓練場上,等會我去問問!」戴清眉梢緊皺,自然是明白虎子不可能說謊,而且他也沒必要說謊,現在整個部隊裡都知道隊長剛結婚回來,心情大好,臉上還掛著笑容。
想了想,他低沉的嗓音又補充道:「指不定小嫂子和那人是認識的,朋友之間的一個擁抱也沒什麼!」
他看人一向很準,寧夏那姑娘瞧著就溫順柔和,站在那,靜靜笑著,就讓人感受到心安。
所以葉翌寒能中意那姑娘,他自然是舉雙手贊同的。
但如今虎子瞧著的一幕,卻讓他有些心驚,可真讓他把這事給掩藏下來,他也做不出來,還是溫聲和葉翌寒是清楚了好。
聽戴清這麼一解釋,心思粗的虎子緊張擔憂的心這才微微放鬆,他連忙沉聲道:「那這事就交給你了,反正我是一點也不懂,你好好和隊長說明白了,可不能誤會了咱們小嫂子!」
戴清聞言,嘴角抽了抽,誤會小嫂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誤會了小嫂子。
心中雖然這麼想著,可他嘴上還是笑著應道:「嗯,我知道了,你就在醫院好好養傷吧,這事交給我去說」。
虎子也是一片好心,他怎麼能不清楚,大家都是多年的兄弟了,對方人品怎樣都是明白的。
這電話一掛,戴清尋思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向著訓練場走去了。
……
「負重越野三十公里,起步跑——!」
寬敞整潔的訓練場上,是頑強的軍人用汗水洗刷出來的乾淨,葉翌寒剛毅俊朗的身姿站在那,筆挺的軍裝穿在他身上甚是威武。
隨著他的聲音一落,站在那的新兵蛋子們一個個叫苦連天,可剛剛已經體會過他們隊長的厲害了,此刻,每個人心中很不情願,可也沒有哪一個敢違抗,由班長帶著,一個個身上背著四十斤的包跑了起來。
「嘿,還是隊長厲害,之前還都是牛逼轟轟的,現在倒是聽話的很!」
在一旁瞧著了老半天的戴清眸光幽暗注視著這群新兵蛋子跑遠之後,然後從草叢中走了出來,笑著看向身姿俊逸的葉翌寒,眸光閃了閃,心中叫苦不迭。
這種破壞人家夫妻感情的事讓他怎麼說的出口?
再說了,他這才是新婚,剛放完假回來,自己媳婦就和小白臉在醫院門口摟摟抱抱。
雖說他一直都不相信小嫂子人品怎樣,可這種事情,要真被葉翌寒知道了,以他那小心眼的性子,這剛結婚,可不要鬧出什麼矛盾才好。
「都是新兵,什麼都還不懂!」葉翌寒微微轉眸,冷掃了一眼身後笑容深沉的戴清,然後冷肅目光看向沈言,低沉道:「以後的訓練就像這樣安排下去,你之前安排的那個太輕鬆了,咱們這是特種部隊,不是普通的陸軍,這些人要是還想繼續在這呆下去,就必須加大訓練強度!」
沈言嘴角抽了抽,心中一陣悲哀,但神色中卻不顯,只能認命的點頭:「是,我以後會注意的!」
話雖是這樣說,可他眼角卻還是在一直抽,隊長這太狠了,都是新兵蛋子,可訓練的強度和老兵都一樣了。
葉翌寒微微點頭,銳利鷹眸中劃過一絲滿意。
現在就等著上頭的通知下來,虎子就要退居二線了,位置空了下來,沈言也跟了他這麼多年,實力和努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再上升一步也不是沒有可能。
戴清眸光在葉翌寒身上不斷打量,摸著下巴,神色隱晦複雜,心中卻在猶豫這事到底要不要和他說。
「戴清,趕緊的,有什麼話趕緊說?我馬上要去司令那了!」葉翌寒微轉身,就注意到身後戴清複雜猶豫的目光,他腳步停了下來,眉梢微皺,英俊容顏隱過一絲不解。
這老小子平時和他根本就不注重這一套,有什麼就說什麼,是個直爽的性子,怎麼今個這麼磨嘰了?
被葉翌寒一句話就戳穿了,戴清訕訕笑著,黝黑的面容上浮現出尷尬的笑容,幽暗眸光掃向沈言,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沈言一怔,然後眸光一閃,像葉翌寒敬禮之後,連忙退到一邊去。
但心中卻疑惑起來,今個政委是怎麼了?有什麼話還需要他迴避的?
葉翌寒一開始是疑惑,現在倒是真的驚異了,冷睥了一眼沈言漸漸遠去的身影,他含笑戲謔的目光落在戴清身上,撲哧一笑:「怎麼了?還需要沈言迴避的?」
大家都是唉一個部隊裡,多年的好兄弟了,對彼此的性子太過瞭解了,正因為這樣,他才驚愕,難道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瞧著葉翌寒笑容歡愉的模樣,戴清心中無聲歎息,暗芒黑眸中浮現出幽怨光芒,也不知道他知道他寶貝媳婦今早做的事情,是不是還能笑的出來?
「咳,翌寒,其實也沒什麼,咱們哥倆在一起搭檔也都這麼多年了,你這好不容易娶了媳婦,當哥哥的我高興呢!」
薄唇一扯,戴清嘻嘻哈哈笑著,絲毫也不提及寧夏的事情,而是笑著問道:「你那媳婦,我瞧著真好,一看就知道是個溫順的主,可比我家那個強多了,不知道在家裡,你們是誰當家?」
不曾想戴清居然是說的這事,葉翌寒緊皺的眉梢微鬆,想起他那寶貝的小媳婦,他冷沉鋒利的神色漸漸柔軟下來,自然而然道:「當然是我做主了,女人嘛,就是要在家乖乖聽話的,洗衣做飯的,當家作主的自然也是我!」
要是寧夏在旁邊聽著非得罵他自大了,可這男人嘛!在外面多少都是要面子的。
尤其是葉翌寒這種大男人,心中自有傲氣,在家裡面,沒人的時候,怎麼順著小媳婦都沒關係,可當著外人的面,他怎麼著,也要拿出當家作主的氣勢來。
而且還是在戴清面前,這老小子以前沒少拿娶媳婦的事打擊他,那個時候,他沒媳婦,還不以為然,可現在娶了媳婦,當然明白其中的樂趣,當著他的面,也可以耀武揚威一次了。
媽的,就你那樣,指不定在你媳婦面前就是狗熊。
戴清聞言,心中不屑想著,可他神色中卻仍舊是淡笑,絲毫瞧不起的流光都沒,反而揚唇淡笑道:「那是,那是,你那媳婦一瞧著就是賢妻良母的,哪能和我家媳婦比呀,我一回來,跟三孫子似的伺候她,她都不樂意給我個笑臉!」
話落,戴清自己臉上就先燥了起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雖說這都是真的,可當真葉翌寒的面,他還是第一次說。
戴清媳婦的悍樣,葉翌寒是早有耳聞的,前陣子還聽說他被他媳婦鬧的不讓進家門,可如今聽他自己承認,還是頭一回,他俊顏上劃過一絲玩味笑意,笑容盎然道:「哦?這麼說來,你媳婦還真的這麼厲害?前陣子你臉上被打的破相了,也是你媳婦做的吧?」
「那是夫妻之間情趣!」說起那件事,戴清臉上一陣陣抑制不住的暈紅,尤其在葉翌寒含笑的目光下,他越發窘迫,只能扯著嗓子辯解道:「你才剛結婚,哪裡能明白?」
說著,說著,戴清聲音就小了下去,心中懊惱萬分,這尼瑪都是什麼事,是要好好和他說他媳婦的事,怎麼說到他自己身上?
「我是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面對戴清突然間的抽風,葉翌寒絲毫也不生氣,他抬眸,看著碧藍天空上,浩瀚的雲朵,心情大好,薄唇高高揚起,清潤笑著:「反正有我家小媳婦就夠了」。
一想到今早小媳婦嘟囔間的可愛,葉翌寒整個心都軟的不行了,幽暗似水鷹眸中揚著柔情,唇畔邊勾起的笑容更加炫目。
戴清眼角直抽,心中暗想,娶了媳婦果然就不一樣,鐵漢都變得柔情了。
但想到虎子和他說的事,他怎麼都笑不出來,輕咳一聲,故意板起臉來,無奈笑道:「我那也是沒辦法的,誰讓她是我媳婦呢,我是個大老爺們,讓讓她也就算了,這過日子嘛,難免的磕磕碰碰,總得有一方先低頭,要是倆個人都倔的不肯退一步,那這日子也沒法過下去了!」
戴清說著,眸光若有若無向著葉翌寒看去,在觀察他是怎樣的神色。
說實在的,他確實不相信寧夏姑娘是那種勾勾搭搭的女人,可她長的像朵花一樣的嬌嫩,是個男人都想往上竄。
他雖相信那姑娘,可不相信外面那些男人,要是他們一個個都不安好心,隊長的小媳婦還保得住嘛?
越想,戴清就越覺得驚醒,隊長是粗線條,又不常在家,小嫂子要是被人給騙走了,可怎麼辦?
葉翌寒聽言,眉梢高高挑起,睿智的眉宇間染上一抹深沉笑意,他幽暗的眸光落在戴清身上,來回打量,直看的戴清頭疼發麻。
過了好半響,他才一揚薄唇,不耐煩道:「怎麼?咱們的戴政委還真成事媽了?這種有覺悟的話可不像是從嘴裡說出來的,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我沒空和你在這逗悶子!」
心底隱過一絲好笑,這戴清還真是好笑,什麼話不能明說?先是把沈言退開,現在更是拐著彎的和他說大道理?
在他洞察一切的銳利目光下,戴清臉色越發尷尬,輕咳兩聲,視線有些躲閃,但心中卻在組織詞語,想著怎麼把這事給說出來。
可顯然,葉翌寒並沒有過多的耐性,見戴清眸光不斷閃爍,可就是不說正事,他最後一絲耐心也沒了,沉聲吐口:「算了,你就在這繼續想吧,我得去趟司令那,把我的婚假給消了」。
聽他這麼一說,戴清急了,又想到這應該是他的婚假,他扯著嗓子,不滿嚷嚷道:「你說說你這人,怎麼就這麼死軸的?上頭都說了,讓你多花點時間陪陪你媳婦,你怎麼就不在家多呆幾天,非得上趕著回部隊的?」
指不定那些男人就是瞧著他不在,所以才敢湊上去的,要是他能多陪陪他媳婦,那男人還敢出現嘛?
葉翌寒聞言,微微舒展開來眉梢又緊皺在一起,微側眸,冷然眸光嗖嗖射向戴清,沉聲呵道:「戴清,你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都是自家兄弟,在以前搭配了這麼多年,他還能不明白戴清的心性?
他根本就不是婆婆媽媽的性子,但如今卻三番四次的說一些不著調的話,其中的意思讓他迷茫了。
「翌寒,這事吧,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戴清嬉笑面容上最後一絲笑容也收斂了起來,他眸光深沉幽暗,有些鄭重向葉翌寒道:「這事吧,還得要你放平了心態看才好!」
葉翌寒眼皮跳了跳,對於戴清的鄭重,臉色也沉了下來,心中卻閃過莫名情緒,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所以只能寒聲吐口:「說!」
「其實吧!小嫂子也就是個小姑娘,你把人家給娶回來了沒舉行盛大的婚禮也就算了,這剛結婚的,還是要多抽出點時間來陪她,不然容易被別的男人惦記上!」
在葉翌寒越來越冷沉寒霜的目光下,戴清無法,心中卻開始後悔了,男人嘛,對自己媳婦都是小心眼的,連他自己都這樣,隊長肯定更甚。
可他無法,只能硬著頭皮,苦笑道:「翌寒,你呀,你別太惱火,就是虎子打電話來和我說,瞧見你媳婦在醫院門口和個氣質優越的男人抱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朋友關係」。
這話一出,戴清明顯感受到周邊溫度嗖嗖下降數十度,他脖子一縮,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臉色到底是怎樣的黑沉。
「你說虎子瞧見我媳婦和個男的在醫院門口抱在一起?」
葉翌寒拳頭死死握起,深刻的俊顏在暖陽下,散發出陰暗氣息,一字一句冷聲問道:「看清楚了嘛?確定是寧夏?」
戴清渾身一顫,快速抬眸向葉翌寒望去,只見他渾身情緒都緊繃著,似是下一刻就要火山爆發般的恐怖,他眸光沉了沉,連忙上前解釋。
「指不定那男的好小嫂子是朋友關係,朋友之間有一個擁抱也不算什麼,而且剛剛那個陸曼和你關係不是也挺好的?她整天葉大哥,葉大哥的叫你,你可別太小心眼了!」
他之前一直廢話那麼多,就是在擔心翌寒會不管不顧的衝回去收拾了他媳婦。
先不說,這事還沒有查清楚,沒有確定那男的和小嫂子是關係,就是小嫂子的人品性子都擺在那,根本就不會紅杏出牆的女人。
他和他說這事,主要是想他能防備點,對他媳婦細心點,可不是讓他和他媳婦回去吵架的。
「媽的,我和陸曼的關係那能一樣?」葉翌寒氣的渾身發抖,冷肅鷹眸惡狠狠瞪著戴清,有些煩躁將腦袋上軍帽拿了下來,揉著不大跳躍的眉心,他沒好氣冷笑道。
「陸曼在我眼中就是個小姑娘,我是看著她長大的,我知道你們都不待見她,她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姑娘,家裡就那一個寶貝女兒,父母自然是寵愛的,這些年來,再加上我在旁邊幫忙,她就更加無法無天了,這些我都知道!」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葉翌寒嗓子有些冒煙,他雙目赤紅,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你們能容忍她這麼多次的無禮,那已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葉翌寒突然起來的變化讓戴清很是不能接受,他臉色越發難看,說起陸曼,心底也是一股子火,語氣冷沉道。
「翌寒,你媳婦那的事還有待考察,可你對陸曼,我就不得不說了,那小姑娘無法無天慣了,畢竟她也才二十剛出頭,平時來咱們這,囂張點,我們也就算了,又不是和她天天見面,一個月就那麼一次,好,咱忍了,可你說說看,那姑娘對你的感情?」
關於陸曼的事,他是第一次拿到檯面子上來說。
至少在他看來,翌寒如今既然已經娶了媳婦,自然會明白陸曼那小丫頭的心思了,可如今看來,倒是他想錯了。
「對我的感情?」葉翌寒一愣,一時間有些迷惑,但深邃的鷹眸裡卻閃過一絲複雜冷光,眸光閃了閃,道:「咱們現在在說寧夏的事情,別扯上別人」。
一想到,今早還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小媳婦,居然一出家門,在醫院門口就和個男人抱在一起,他就憤恨的想殺人。
「扯上別人?」戴清一向就不是好脾氣,此刻聽葉翌寒居然還這麼執迷不悟,頓時怒了,他扯著嗓子,冷聲怒罵道:「那小丫頭對你到底存了怎樣的心思,你不知道?翌寒,不是我不提醒你,要是被你小媳婦知道了,還不定怎麼和你鬧呢!」
要不是知道打不過他,他還真想衝上前朝著他臉狠狠打上兩拳。
他這兄弟平時精明的很,可怎麼在感情上就這麼慢熱的?
陸曼那小娘們打從第一次來部隊,他就看出了端詳,可偏偏他這兄弟就眼拙,那小姑娘眼中的愛戀那麼明顯,他居然還能察覺不到?
「陸曼在我眼中一直都是孩子,戴清,你想多了!」
一直以來,陸曼的事情,大家都是包容的,像戴清如今這樣,在他面前捅破天窗,明明白白的說出來,葉翌寒一愣過後有些不習慣,但還是沉聲解釋道:「那姑娘對我一直都這樣,我們的關係就像兄妹,沒什麼可誤會的,倒是寧夏今早做出的事情還沒弄明白!」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聲音陡然變得寒徹入骨,炫目的俊顏也黑沉下來。
他就知道,他那小媳婦安穩不了多長時間,哪天不給他鬧出點什麼出來,就不能安生生活。
「你是把她當成妹妹了,可你怎麼知道人家姑娘心裡怎麼想的?」瞧著葉翌寒神色中的無所謂,戴清真是恨不得把他腦袋切開來好好瞧瞧,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他急的跳腳,可他倒好?黑著張臉,絲毫也不把他的勸慰放在心上。
當軍人的不容易,做軍嫂的更加不容易,他媳婦雖說性子悍了點,可無怨無恨的為他生兒育女,這份感情就已經讓他無以回報了,在家裡凶點,自然也是可以的。
見他還要解釋,戴清緊皺著眉梢,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不想聽。
「算了,這種事還是要你自己去體會,我說再多也沒用!」戴清一向就不是囉嗦的主,一開始也是在擔心他們夫妻間的關係,才在那唧唧歪歪磨嘰了那麼老半天。
臨走前,戴清又千叮嚀萬囑咐起來:「這事,你好好問問你媳婦,千萬別動粗,有話咱好好說,媳婦就是用來寵的,指不定是那個男人死皮賴臉要追著你家媳婦呢?你媳婦有人追,那也證明你的眼光好!」
有時候,他就覺得,他還真適合當政委的工作,瞧瞧,這思想覺悟多高?
葉翌寒真是被戴清最後一句話給逗笑了,一直冷肅寒霜的鷹眸中流過一絲柔軟,微抿的薄唇輕啟,冷笑一聲。
「你倒是懂的真多?那是我媳婦,我媳婦怎樣的性子我還能不知道?你還是回去好好伺候你媳婦吧,我家的事你不用操心!」
說著,葉翌寒就轉身離開,看也不看戴清一眼,典型的用完就踢。
早上,虎子瞧見的那一幕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也就虎子那種耿直憨厚的性子才看不出來另外的意思來。
戴清說的沒錯,指不定就是哪個男人瞧著他家媳婦漂亮精緻,想要上前追求,剛不要臉的抱住他媳婦,就被虎子瞧見了,然後鬍子呢再一急,後面的場景沒看全就急急走了。
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的,他那清高的小媳婦肯定連忙要將那人給推開,然後小臉上滿是嫌棄。
這樣的神色,他看的太多了,小媳婦在他面前,就經常這樣。
葉翌寒拍拍屁股掉頭就走人的動作,氣的戴清在他身後,忍不住罵人:媽的,老子告訴你的這些都是至理名言,都是和媳婦在一起生活時總結出來的,你好聽好呀,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這小子也就在大傢伙面前威風擺譜罷了,他還不信了,在他媳婦面前,他也敢這樣掉頭就走?
他媳婦,他也不是沒見過,嘖嘖,弱巴巴的小摸樣,瞧著弱不經風的很,可哪裡知道,就這樣一個水嫩的小姑娘就把葉翌寒這頭老牛給降服了?
有時候他就好奇了,這葉翌寒怎麼就下的去口的?
他那媳婦,跟根水蔥似的香嫩,那水靈的模樣不過也才二十出頭,和陸曼的年紀差不多,甚至於比妝容嬌媚的陸曼還要年輕。
也就一剛出大學校門的大學生,這葉翌寒的年紀都能當她叔了,還好意思把人家小姑娘給吃了?
越想,戴清就越覺得有意思,薄唇微揚,剛毅面容上掛著玩味笑意,衝著葉翌寒瀟灑遠去的背影,扯著嗓子,大聲叫喚道:「喂,你都能當人家叔了,再不溫柔點,小心人家姑娘不要你了!」
已經走了老遠的葉翌寒聽見戴清這話,俊顏更加黑沉似墨,尤其是訓練場上還有不少手下的兵,他是怎麼也不能不顧面子的,最後只能憋了一肚子火回去了。
……
從訓練場到辦公室放在平時是十分鐘的路程,可今個卻讓葉翌寒用了五分鐘就走到了。
一路上,他臉色都冷沉的嚇人,手下的兵向他敬禮,他也沒個好臉色,嚇的那群已經瞭解他性子的老兵們都在想是不是隊長和媳婦吵架了?
不然怎麼這新婚燕爾的,臉色就這麼難看?
雖然明白戴清說的話都是在為他好,也清楚,小媳婦肯定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可只要一想到,嬌柔的小媳婦被一個男人擁在懷中的場景,葉翌寒就忍不住想要殺人,氣的臉色鐵青,一把推開辦公室門,直接走了進去,
站在辦公桌前,狠狠灌下一杯涼水,心中的熊熊怒火才漸漸融化,但他臉色依舊黑沉,那股子咬牙切齒的狠勁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驚恐。
繞過辦公桌,從抽屜裡拿出手機,剛想要播個電話過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但卻突然止住。
握著手機的指尖在不斷收緊,葉翌寒無奈一笑,有些鬆懈的坐在椅子上,然後閉上滿是深沉幽暗的鷹眸。
這個時候,他打過去,應該怎麼說?質問?還是溫聲細語尋個答案?
不是不信任,只是太在乎了,在乎到不希望別的男人惦記。
哪個男人能大度到自己的媳婦被外面男人放在心上惦記著,還不動怒的?
雖然現在很想打個電話過去問問明白,可他還是強忍著這份複雜情緒,想等著小媳婦自己打電話過來和他說清楚。
哪怕她不是道歉,只是一個訴苦,柔柔的告訴他,有男人老是糾纏她。
只要是這麼一句話,那他就心滿意足了。
婚姻不是兒戲,早就結婚前,他就告訴鄭重的告訴過她,軍嫂並不好當,要時刻耐得住寂寞和誘惑。
他今個剛回部隊,下次回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要是現在就為了這點小事吵的不可開交了,那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
白韻的一番話讓寧夏怔愣過來,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
但卻讓她明白了一點,以後太和白主任的關係不可能再做對以前的相近如賓了。
葉翌寒都把人家侄子打成那樣,做姑媽的只是給她個冷臉,已經算很好的了。
可寧夏就是覺得委屈,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就被他那一頓黑手,給鬧的全沒了。
雖說,現在白主任說算了,可誰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指不定心中早就怨恨上她了,把她成想了那樣可以勾引任何男人的狐狸精了。
越來,寧夏就越是氣悶,乘著下午病人不多的時候,她找個借口去了洗手間,等到裡面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才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葉翌寒。
想要好好問問他,他到底安的什麼心。
人家左智礙著他事了?在醫院的時候都已經打了人家一拳,更是當著她的面,把左智教訓的夠慘。
可她沒想到,他居然在事後還暗下黑手,這是有多小心眼?
要不是有白主任告訴她,這事他是不是打算一直埋下去?根本就沒有想要告訴她?
……
葉翌寒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思緒複雜,神色更加隱晦難明,但緊握在手掌心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驚的他冷銳鷹眸瞬間睜開,緊蹙劍眉,拿出來一看,光滑明亮的屏幕上,媳婦二字赫然跳躍其上。
他緊皺的眉梢終於舒展開來,一直煩悶的心情也瞬間開朗起來,薄唇微微勾起,笑著將電話給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