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立凱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那下面大概一米是泥土,再下面就是砂石層了,不過這些砂石在埋罐子的時候翻過一遍,應該不是太難挖。」
王治不滿的道:「這些人不是吃飽了撐得嗎?埋那麼深幹甚麼!」
鄭立凱看著王治一臉的不滿,背著挎包,揮舞著鏟子,那樣子還挺像*時激憤的造反派,他苦著臉道:「爺,我看還是算了吧,那兩個罐子,肯定是以前的大財主找了好幾個人才埋下去的,埋那麼深,就是怕被人挖走了,現在就你一個人,我猜沒個三四天,你是肯定挖不到那麼深的。」
王治洩氣了,他雖然並沒有挖過多少地,不過好歹是個農民,從小在山裡和泥土打交道,還算是知道用人力去挖個幾米下去是甚麼工程,可這裡偏偏又不是荒郊野嶺,就算王治終於願意發憤圖強,艱苦戰鬥上個幾天,可你也得讓別人願意啊,那裡就靠在大路邊,你當全市的人都瞎了嗎?
他不甘地在腦子裡想了想,發現這還真不是一個人能搞定的事情,他心裡猶豫著,就這麼放棄,實在有點可惜,可要真想挖,那至少得在幾個小時內搞定,是肯定不能等到天亮的,就這些限制,除非他捨得找一些人來幫忙,立交橋裝修團的老鄉們似乎不錯,他們大都知道王治這人從小能看見鬼,畢竟在老家這事幾乎人人盡知,可就是大家都知道了,反而沒人在意了,也沒甚麼人想著用這一招來發財,畢竟在大家的認識中,一個鬼,能有甚麼財可發?
王治艱難地抉擇了一番,最後痛下決心--不挖了!四五米可不是幾鏟子就能搞定的!就算將橋下的老鄉都叫來,誰知道能不能順利挖出來,萬一罐子沒挖到,反而把當地的農民惹來了,警察也來了,那可就大發了。何況,既然叫來了四個老鄉,那自然得大家平分了,王治一想到這裡,就立刻打消了合夥挖寶的念頭,慢慢來,慢慢想辦法吧。
他狠狠地用鏟子的邊口在石頭上敲擊了一下,不滿地道:「真他媽麻煩!算了,這事先不說了,我跟你商量個事。」
「城爺你說。」
王治對城爺這個稱呼畢竟還是有點不適應,再聽見鄭立凱這麼諂媚的念著,身上居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哆嗦了一下才道:「老闆讓我找一個人,可我現在本事還不行,我就想啊,幫你撈骨頭自然可以,但我也不能白白幫你不是?」
鄭立凱算是聽出來了,他立刻不滿的反駁道:「上午不是才幫你找那個殺人犯嗎?我都已經找了幾個朋友,讓他們幫忙了。」
王治抬手一指旁邊的錢佳道:「找殺人犯那是她的事情,我現在這事情,可是判官老闆交代的,你要願意幫我,將來好處肯定多得很。」他說著在挎包裡翻了一下,將劉畢交給他的那個五色鐵片拿了出來,遞給鄭立凱道:「你看這個,這可是老闆給我的,叫……叫甚麼盤來著,我也沒記住,反正是個好東西,他說鬼怪們都可以在這裡面修煉,修煉你知道嗎?」
鄭立凱接過了鐵片,上上下下看了看,然後還給王治道:「這是定魂盤,或者叫『五鬼定魂盤』我雖然沒見過,卻聽人家說過,這是一些人用來囚禁魂魄,用以驅使的法器。」
王治一聽,沒轍了,這老鬼居然比自己都清楚這玩意是甚麼,他有點尷尬地接過了定魂盤,收進了包裡,然後想了想才說道:「哎呀,反正呢,你這麼想吧,我是在幫判官老闆找人,而你是在幫我一起找,這就等於你也是在幫判官老闆,既然你都是在幫老闆了,那老闆那麼大個神,還能虧待了幫他的人嗎?你這不看見了嗎?我都還沒幫他甚麼忙,他就送了我好幾樣東西了。」
鄭立凱無所謂的道:「我一個死鬼,現在只想著轉世投胎,重新做人,他能給我甚麼好處,何況我可是聽說了,六臂判官從來都是吃鬼,可不幫鬼的。」
王治這下沒辦法了,看來劉畢的聲譽在這些小鬼們中間可不太好,何況王治本身也不是甚麼騙人的專家,他想了半天,沒辦法了,於是口氣一轉,強硬地說道:「反正,你要不幫我,我就不幫你撈骨頭。」
鄭立凱的臉色立馬就難看了起來,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條鞭子就呼嘯著一下飛了過來,結結實實地抽在了王治的手臂上。
王治一驚叫,手裡的鏟子都掉了,然後人一跳,一臉怒氣地看著正拿著鞭子同樣狠狠地盯著他的錢佳。
錢佳打了人,還不過癮一樣,嘴裡一哼道:「別以為我們死人是好欺負的,我就問你,你幫是不幫?」
王治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真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和這女鬼拚命,可問題是,這是個女鬼來著,她的命早就沒了,他瞪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沒能瞪贏錢佳那雙犀利的眼睛,終於扭過了頭,狠狠地道:「不就是撈點死人骨頭嘛,你當我不敢啊!」
錢佳也沒管他混淆視聽,臉上得意地一笑,然後又扭頭狠狠地看著鄭立凱,鞭子在手心緩緩敲打,同樣語氣不善地說道:「你一個死了三十多年的老鬼,就幫他找個人,有那麼難嗎?我決定了,他幫你撈起骨頭之後,你就得幫他把人找到,找到才准走人。」
鄭立凱看著這個氣勢洶洶的女人,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不過在昏頭昏腦地答應她的話之前,他難得的保持了一線清醒,轉向王治道:「判官爺讓你幫著找甚麼人?」
這個問題比較棘手,畢竟王治開始一直沒準備,其實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清,說是要找閻王吧,這話好像除了自己,可能還真沒幾個人會信,可不去找閻王吧,判官那麼大個神,難道還能去找路邊的一個叫花子不成,他猶豫了一下,才毅然地說道:「找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