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退?」張飛衝著閻柔虎目一瞪,大喝道:「我們一退,豈不是把潼關天險拱手相讓了,若是他們追來,豈不是自尋死路?漢末槍神!」
張飛就不明白了,好好的天險不要,幹嘛要退?!要知道這一退,若是被韓遂等人咬住了尾巴,豈不是死定了?
閻柔站在原地,一陣苦笑的看向田豫,田豫見狀,輕笑一聲,說道:「此事翼德無須多管,保證韓遂、馬騰二人,不可能追來!」
「你們這什麼意思?看不起俺老張?」張飛此刻脾氣也上來了,一雙牛眼死死的瞪著田豫,彷彿一言不合就要跳起來打一架一樣。
張飛的性子,田豫也知道,看到張飛這副模樣,知道此事不說出來,這莽漢不會輕易罷休了,猶豫了一番,示意張飛附耳過來,輕聲道:
「空城」
第二日,潼關外馬騰大營內。
韓遂急匆匆地走進了馬騰的大營,看了眼還仰躺在床榻上,握著書卷捧讀的馬騰,急聲說道:「壽成還能安躺床榻之上?!」
「文約所言何意?!」馬騰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將手中的書卷放下,問道:「可是出事了?!」
「大事了!」韓遂長吐了一口濁氣,坐到靠近床榻的一處桌案上,略一思索,石破天驚的說道:「今日清晨有斥候看到,潼關關門大開,關內關外,無一人把守,宛若死關一般!」
「竟有這種事情,那還不趁機奪關?」馬騰先是一愣,隨即神色焦急的欲要翻身起床,卻被韓遂一把摁住,叱道:
「此事還未有定論!你這種莽撞的性子,遲早要吃虧!」
被韓遂一番訓斥,馬騰不覺臉色漲紅,訕訕的退回到了床榻上去:「那依文約看來,此事莫非還有隱情不成?!」
「正是。」韓遂道:「武昭侯及其麾下將領,素來詭計多端,十餘日來在潼關你爭我奪,然而潼關守卒卻並沒有敗勢,今日突然大開關門,情況如此詭異,恐怕有詐呀!」
馬騰聞言,頓時失聲道:「文約所言,甚有可能呀!」
「所以,為兄才來找你商量呀!」韓遂神色有些擔憂的拍了拍馬騰的手:「武昭侯不像是那些西涼羌蠻子一樣好對付呀!不能大意呀,稍微一大意,就有可能步了韓馥等人的後塵呀!」
馬騰深深地吸了口氣,神色逐漸恢復如常,凝聲說道:「雲夜那廝出身微末,生性狡詐,又心狠手辣,為達目地不擇手段,其麾下將領,也大有其風,據說閻柔那廝幼時曾經被蠻族擄走,充當奴隸,但是後來竟然成了蠻族的座上賓,由此可見,此人心計深沉呀!他把守潼關,不得不小心呀!」
韓遂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為兄也是這般認為!」
「不若,先派遣幾個士卒入城一探,兄長覺得如何?」馬騰不自覺間,也對韓遂改變了稱呼。
「派過了!」韓遂臉色一沉,說道:「連續派了十幾個斥候進去,都沒有傳出來任何消息,仿若是石沉大海一樣,依為兄看來,恐怕已經是遭了大難了!」
馬騰聞言,神色一亮,頗為激動的撫掌分析道:「兵者,詭道也!若是城內空無一人,恐怕是閻柔使了那空城之計,將兵馬埋伏到更為隱秘的地方,想要詐我等入城,而今城內有人,反倒是證明了,恐怕閻柔那廝,是真正的撤兵了呀!」
「非也,非也!」
馬騰話音一落,一聲反駁的聲音突然傳來,閻忠突然邁步走了進來,看向馬騰,搖了搖頭說道:「將軍此言差矣!既然將軍都知道,兵者,詭道也,那閻柔乃自幼奸詐之輩,豈會不知道?依屬下看來,恐怕城內是真的有伏兵!」
說完,看向韓遂,抱了抱拳:「此閻忠一家之言,不知道韓遂將軍怎麼看?」
馬騰此刻,也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韓遂。
韓遂在西涼,可謂是個傳奇,幼時聞名於西州,被羌胡叛軍劫持並推舉為首領,以誅宦官為名舉兵造反,聚眾十萬,先後擊敗皇甫嵩、張溫等名將,因此,此地閻忠這個名士,在奇謀詭計方面,都要請教韓遂。
韓遂看著二人目光望來,眉頭不經意簇了起來,手搭在桌案上,輕緩的敲擊著,半晌之後,才說道:
「本將也覺得,閻忠的話有七八分可能性!畢竟,閻柔不可能,不知道兵者詭道也這一道理,留下這般大的破綻!況且,而今戰況,對方也沒有退兵的理由!」
「這倒也對!」馬騰神色間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點了點頭。
看到這一幕,韓遂不覺起身拍了拍袖間,說道:「既然如此,暫時便不主動進軍,等他五日,若是五日後關內還沒有動靜,便入關!」
五日的時間,那麼多的人,就算能夠藏匿起來,糧食、水什麼的也不可能不需要,五日內都還沒有任何情況出現,那就是真正的撤退了!
馬騰、閻忠二人也明白這個道理,沒有意見的點了點頭
潼關前往大陽的官道上
六七千人馬拖著大量的輜重緩緩的在官道之上趕著路,最前方,高高豎著一面旌旗「閻」,沒有任何遮掩。
而此刻,張飛正躺在一架擔架上,嘴裡銜著一塊米糕,左顧右盼的不解道:「俺說呀,閻柔,你這是逃命的,不是搬家的,怎麼帶這麼多輜重呀?要是韓遂等人突然追上來,豈不是我們都要死在此地了?!」
「吃都堵不上你這種嘴!」閻柔勒馬在張飛身旁,看了張飛一眼,淡聲道:「至少三日內,韓遂絕不可能追來!三日之後他們再入潼關,已經不可能再追擊了!我們領先三天的路程,只要他們不追擊,豈會遭難?!」
「閻柔所言甚是呀!」田豫在一旁附和道:「韓遂何人也?昔日擊潰過皇甫嵩的人物,生性謹慎,這空城之計對於兵行險招的人沒用,偏偏對韓遂這等人最有用處,你就安心吧!」
「你們這些文士呀!整天裡算計著算計著的,俺老張看著都覺得累,算了,不說了!」張飛嘮叨著,甩了甩黏糊糊的手,直接閉起眼睛假寐了起來!
閻柔和田豫二人見狀,眼中紛紛閃過一抹無奈之色,對視一眼,還是閻柔開口仿若喃喃的說了一句:「不知道,主公那邊,怎麼樣了呀!」
田豫側過頭去看了一眼閻柔,說道:「主公本身便不是普通人,身邊更有奉孝、文和兩人輔佐,只會是一路勢如破竹!不必那麼多心!」
田豫話音剛落,一個斥候陡然從遠處縱馬而至,勒馬翻身而下,抱拳說道:「將軍,西邊急報!」
「速速報來!」閻柔神色一亮。
「主公五日前,領兵以引蛇出洞之策,於夜半半渡渭水河分流之時,率軍擊潰新平城一萬二千守軍,閻行將軍陣斬守將王國,夏侯淵、毛玠等逃走,次日凌晨,馬不停蹄趕往武功,以詐城之策,偏將王忠於城門處射殺武功守將成宜,主公率軍趁機攻破武功城,逢紀、龐德等人逃走,目前正在追擊之中!」
那斥候幾乎是一口氣將話說完,隨即腦袋一陣眩暈,直挺挺的暈了過去,讓閻柔不覺神色一變,看出那斥候乃是疲憊過度暈死過去了,才鬆了一口氣,吩咐道:「速速派醫師照料!」
說完,神色大喜的望向田豫:「主公還真是出人意料呀!」
三日連下兩城,確實出乎意料,田豫也不得不承認,正要說話,卻見閻柔神色間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不過,這樣子一來,我等也不能落後太遠了!要送一個大禮給韓遂等人才行!」
「你的意思是?」
「大陽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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