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04
趙雲話音一落,場中頓時落針可聞,眾人皆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辛毗!
辛毗看到眾人得目光,髒亂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笑之色,將遮掩住面容的青絲撩到耳後,伸出手一指左臉之上:「說過,怎麼未曾說過?!只是,得到的,卻是一身傷痕!」
說著,辛毗直接撩開身上的囚服上裝,緩緩將背部暴露在了眾人得眼前。
嘶!
那紅一條青一條的傷痕淤青,不禁讓場中一眾文臣謀士倒吸一口冷氣。
或許這一幕,出現在武將身上再正常不過,然而出現在士子儒生身上,卻是駭然聽聞!
荀攸出身書香門第,素來自覺文士儒生高人一等,此刻看到辛毗一身傷痕,臉上更有一個顯赫的五指紅印,臉色不覺惱怒了起來,忍著惱怒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若是在戰亂中的傷痕淤青也便罷了,畢竟,戰亂中生死不由天,但是辛毗眼前的傷痕,顯然不是戰亂中出現的,更像是被人用棍刑打出來的!
果不其然,辛毗轉過頭來,放下囚衣,神色憤怒的搖了搖頭:「當初在下去尋韓馥說出了剛剛那一番話,卻被韓馥以無理取鬧為由,棍刑一頓,打出了州牧府!不過,韓馥這一次,也算的上自食苦果了!」說著,辛毗眼中閃過一抹自嘲之色。
辛毗的話,頓時讓場中文臣謀士對韓馥一陣惱怒,這簡直就是對仕林文壇的挑釁!
尤其是魯肅,更是年少輕狂,拍案而怒,怒斥道:「韓馥那廝,端的是膽大至極,古來《禮記》有言,刑不上士大夫!韓馥這是對整個士林的宣戰!「
魯肅出身大戶,雖不似荀家那般書香之名流傳穎川郡,乃至整個天下,卻也是從小遵禮守法,此刻卻是被韓馥,氣的身上的長袍都在不斷顫抖!
雲夜見狀,也未覺得什麼奇怪,畢竟,此事可大可小,刑不上士大夫,也是在某些情況的前提之下而已,若是辛毗未曾被眾人接納,那縱然看到此事,也絕不會覺得什麼,但是辛毗此時被魯肅等人接納了,自然是要往大的方面而去!
略一思索,雲夜長歎了一口氣:「佐治這一仇,恐怕是難以報的了,畢竟韓馥事到如今還未」
哆哆哆
雲夜話音未落,一陣腳步聲匆匆傳來,一個護衛徑直走入大廳之中,直接半跪在地,稟報道:「稟報主公,門外有一人,自稱章三,說是抓住了韓馥以及他的家眷,求見主公!」
「章三?!」雲夜臉上浮現出一抹思索之色,片刻之後才望向郭嘉。
郭嘉見狀,連忙起身說道:「啟稟主公,當初那個為張頜帶書信前來冀州的人,名字便叫章三!」
雲夜聞言,揮了揮手說道:「既然如此,讓他將韓馥一同進來!」
章三的事情,雲夜也曾有所耳聞,只是後來得知,章三進入州牧府之後,非但沒有被韓馥奉為上賓,反而被亂棍打出之後,雲夜也便沒有聽過章三的消息!
此刻聽聞章三帶著韓馥一家而來,雲夜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嘲諷之色,不知道,韓馥這算不算,又是自食其果呢?
正思索間,章三已經帶著一個身著灰布長袍,一頭白髮散亂的披在頭上,將臉都遮住,埋著頭的韓馥緩緩走了進來。
一襲小廝青衫的章三,此刻左腳一跛一跛,那是當初被韓馥派人打斷的,一想到這,章三斜目裡看著身後韓馥雙眼中就露出仇恨的光芒!
目光定格在了首位上的雲夜,章三咬著牙跪伏了下去:「小人章三拜見侯爺!」
「起來說話!」雲夜神色淡然的揮了揮手,等到章三起身後,才沉聲問道:「你身後之人,乃是韓馥?!」
且不說雲夜未曾見過韓馥,況且此刻韓馥還埋著頭的,雲夜顯然也不清楚,那人究竟是不是韓馥,故而才有此一問!
誰知道,雲夜話音一落,韓馥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聲的嘲諷:「章三呀章三,你真是蠢到了極點呀!」
章三聞言,頓時宛若情緒失控的暴怒一樣,直接反身一把揪住韓馥的頭髮,將其往地上一摔,在韓馥的慘嚎呻吟中,雙手胡亂的直接將韓馥的頭髮撩開。
呼呼呼!
十息時間不到,章三彷彿佛是累的不行一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反身跪在地上,一指地上的韓馥,請罪道:「侯爺見諒,小人一時失控,但是,此人,確實是冀州牧韓馥!」
章三當初滿懷激動的來到冀州,卻被人亂棍打出,還打跛了左腿,當真是心頭對韓馥怨恨到了極點,剛剛韓馥一席話,也是真正的點燃了章三的怨恨!
雲夜反正對韓馥也沒有任何好感,自然對章三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是將目光看向了辛毗,伸出手指向辛毗:
「佐治若有任何仇恨想要發洩,本侯一概應允!」
歷史上,曹操以審配的性命,收攏辛毗之心,今日韓馥之仇,雖比不得審配的殺兄之仇,但是年少輕狂,意氣之輩,此舉雖不能讓辛毗成為自己的死忠,但是至少也會讓辛毗日後不會輕易生出二心!
辛毗顯然未曾想到這麼多,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暖色,抑制住心頭想要衝上去暴打韓馥的衝動,起身說道:「辛毗多謝侯爺厚愛,只是韓馥好歹乃是一方州牧,辛毗不敢僭越,只希望韓馥一路好走,辛毗與韓馥的仇怨,今日一筆勾銷!」
說完,瞥了一眼韓馥,坐了下去。
這一刻,場中眾人望向辛毗的目光,盡皆變色了!
狠!好狠的手段!一句一路走好,雖然未曾動手,但是卻是直接要韓馥的命呀!不過,雲夜眼中的喜色卻愈加濃重了!殺韓馥,這可是一個大人情呀!一旦欠下這個人情,再想要還,那就難了!
韓馥黯淡的雙目更是陡然噴射出一股滔天的憤怒之色,衝著辛毗怒吼道:「辛毗!你這小人,不得好死!別以為,本州牧不知道,你當初暗地裡勾結袁紹,本官詛咒你,來日定要死於袁紹之手,死!死!」
「哈哈哈!這一點,便不勞韓馥大人操心了!」辛毗見狀,不怒反笑道:「也不瞞韓馥大人!袁紹如今已過黃河以南,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袁紹與袁術兄弟,一庶一嫡,兩人卻庶受重用,嫡受輕視,此乃亂家之兆!昔日諸侯討董,袁紹力壓袁術,成為討董盟主,袁術怎能心甘?!
而袁紹,更是佔據渤海之地,他袁術,卻遠遁壽春,袁術與公孫瓚不合,偏偏袁紹又勾結公孫瓚,妄圖阻擋侯爺天兵,如此一來,袁術恐早有殺袁紹之心!
而袁術又在曾經打過九江,擊殺劉溫之時,曾向袁紹借兵,欲要威逼荊州劉表割地讓席,結果卻被袁紹打使而歸,而今袁紹過到了黃河以南,袁術豈肯罷休?!」
一連串大笑聲中,辛毗深吸一口濁氣,冷笑道:「故而,大人還是擔心自己的性命罷,今日辛毗已投主公,便會一心一意,豈是你能夠離間之?」
說著,拂袖而坐,衝著雲夜看了一眼,目光中有些擔憂。
雲夜看到辛毗望來的目光,心思電轉之間,未曾說話,只是沖辛毗點了點頭,辛毗見狀鬆了一口濁氣,這是雲夜相信自己的意思!
而辛毗一番話,也將韓馥包括場中許多人鎮住了!
一時間,場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