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一看,卻是一根四五人合抱的巨木被仍落到了黃河之中,濺起了滔天巨浪。
巨浪之後,隱隱能夠看到五艘舸艦的影子乘風破浪而來。
「哈哈哈!鄭寶太守,子揚,好久不見了!」
一聲爽朗的大笑聲傳來,劉曄的目光不由一凝,失聲道:「魯肅?!」
人影逐漸顯露出來,一身淡灰色的長袍,面容稚嫩,但是卻帶著滿腔的意氣風發,不是魯肅,又是何人?
鄭寶此刻也看清楚了來人的長相,一想到魯肅的歸屬,立刻便意識到來者不善,頓時臉色頓時難看了下來,叱問道:「魯子敬,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寶太守覺得呢?」魯肅此刻已經吩咐五艘舸艦停止了下來,聽到鄭寶的問話,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譏笑,回答道。
魯肅對於鄭寶的為人,是真正的從心裡為之不恥,此刻見到鄭寶,自然不可能有好臉色擺。
不等鄭寶開口,魯肅背負雙手,輕笑起來:「想昔日,主公與太守,不過有細小間隙,卻沒想到,太守居然這般心胸狹隘,不僅派人在牛渚鐵索橫江,甚至在主公饒了太守一命之後,還率兵追到黃河來了,如此小人心胸,魯肅自認斗膽猜測,恐怕天下間,也唯有太守一人耳!」
說著,伸出手,彷彿輕輕抖落一抹腰間的灰塵一般,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之色。
鄭寶自己太過於愛惜羽毛,此刻聽魯肅這麼一番明嘲暗諷,頓時臉色難看至極,忍著心頭的怒火冷笑道:「看樣子,子敬是要以卵擊石,阻擋本太守的路了?不過,子敬莫非覺得,憑著你那區區五艘舸艦,能夠阻攔本太守不成?」
「能不能,試過才知道!」魯肅神色一正,雙目泛起了森森寒意,身子悄然退後了一步,背負在背後的雙手輕輕垂放而下。
不遠處的甘霸見到這個動作,立刻提著大刀,走到了魯肅的前方,目光森寒的打量著鄭寶。
鄭寶不屑的看了一眼甘霸,不過看樣子,甘霸似乎還是這一隊人馬的領頭人,不覺出聲問道:「你是何人?!」
甘霸聞言,一提大刀,怒目圓瞪的衝著鄭寶,高聲說道:「兀那賊子,你聽好了,本將的名字,叫做甘霸是也!」
「甘霸?」鄭寶聲音沒有任何掩蓋的重複了一般,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反而開始喃喃起來:「這名字,似乎沒聽過呀,但是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奇怪的感覺?」
反倒是鄭寶身邊的一眾親衛包括劉曄在內,都是一額頭黑線,等到鄭寶察覺到到劉曄等人的不對勁,剛要開口問話,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口!
爸者,父親之轉。
甘霸,不覺就是干父親嗎?
一念及此,鄭寶的一張黑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通紅了起來,又看到那些親衛忍住笑意的模樣,不禁羞臊惱怒的轉過頭來,衝著甘霸咆哮道:
「小子,你竟敢耍本太守,本太守今天要把你丟下黃河去餵魚。」
說著,一轉頭,紅著眼下令道:「結突擊陣型,直接攻擊!」
甘霸望著鄭寶氣急敗壞的樣子,嘴角咧過一抹嘲諷,也立刻下令道:「五艘舸艦分散,繞著鄭寶的樓船攻擊!」
人少有人少的辦法,此地舸艦,也不是傳說中的巨艦,而是一種類似艨艟,體型卻還要稍小,雙翼側上懸掛著鐵製尖銳器物,速度極快的一種江艦。
因此話音一落,五艘舸艦頓時宛若激射而出的箭矢,朝著鄭寶所在的樓船駛去。
鄭寶見狀,臉上的不屑愈加濃重,不慌不忙的下令道:「舸艦出陣,阻擋住敵人!」
舸艦輕盈,二十餘艘舸艦立刻越隊而出,呈一個扇型朝甘霸指揮的五艘舸艦直接包裹而去,二十餘艘舸艦上的箭矢漫天升騰而起,彷彿是漫天的傾盆大雨,一瞬間將甘霸的五艘舸艦壓制的抬不起頭一般。
然而甘霸此刻,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淡然的揮刀撥打著箭矢,待的兩方即將接近之時,甘霸突然下令道:
「結一字隊形,直接掠過舸艦船隊!」
原本跟鄭寶麾下舸艦差不多速度的五艘舸艦,竟然在話音一落的瞬間,速度暴漲三分,宛若離弦之箭,從二十餘艘舸艦的空隙之間,瞬間掠過。
正在甘霸,準準備下令衝向鄭寶之時,魯肅突然以手擋住甘霸的動作,吩咐道:「不要莽撞,先吩咐士卒,以火箭覆蓋鄭寶所在的樓船!」
「先生的意思是」甘霸一頭霧水,火箭在水面上對樓船那種外裹鐵皮的大型船隻,對能有多大用?
「休要多說,照辦便是!」
甘霸被魯肅一喝,連忙神色一正:「明白!」說著,下令道:「所有人聽令,準備火箭,覆蓋朝鄭寶所在的樓船she!」
話音一落,立刻便有人點燃箭矢,朝著鄭寶所在的樓船射去,但是因為人數不多,箭矢看起來,反倒像是稀稀拉拉,火焰燒在船板之上,遇鐵片刻即熄,偶爾有碰到木板的,也被鄭寶的親衛迅速撲滅,一波箭矢下去,幾乎沒有引起一點漣漪。
這一幕,讓甘霸的臉色有些難看,而鄭寶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水寇果然只是水寇,樓船竟然用火箭直接來燒,笑死本太守了!」
除卻劉曄之外,其他人也都是捧腹大笑了起來,讓甘霸一張臉更是黑成了焦炭,不禁有些微怒道:「先生,你到底會不會」
甘霸雖然話未說完,然而說半截以魯肅的智慧,自然聽得出,甘霸的意思是想問他到底會不會指揮水軍,然而魯肅卻神色未變,輕笑著說道:
「你大可放心便是,等一下,有的鄭寶那廝笑不夠的!」
魯肅說到底,此時也不過是未及弱冠而已,被鄭寶一番嘲笑,臉上雖然未曾表現出來,心底卻已經暗自惱怒了起來,下定決心要給鄭寶一個教訓。
「吩咐士卒,在舸艦兩邊,綁上火油罐子,準備好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