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藍悅暫時在屋內呆著,雲夜穿戴整齊後直接步進後院之內,而徐邈,也急匆匆的趕到了院子裡,看見雲夜,匆忙躬身一禮:
「主公!」
「不必這麼拘束!」雲夜說著,衝著徐邈虛扶了一把,凝眉問道:「景山,信都的事情辦妥了?」
徐邈聞言,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信都城內事情倒是辦好了,只是兵馬未曾帶出來一人一兵!」
「怎麼回事,細細說來!」雲夜坐到石凳上去,手撐在石桌上,目光疑惑的望著徐邈:「兵馬留在信都了,還是?」
「三千兵馬目標太大,末將不敢保證能夠不讓任何人發現,故而將三千人馬,分散到了信都城內,而末將一人回來了!」
徐邈解釋著說道,臉上有一絲慚愧,但是卻沒有羞愧,畢竟,三千人馬要不被人發現的走出城門,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徐邈只希望雲夜不要太過怪罪才好!
然而跟徐邈猜測的反應完全不同,雲夜不但任何惱怒,反而是目光陡然一亮,拔身而起,語氣顯得有些激動:「三千兵馬還在信都之中?」
「是」徐邈有些疑惑。
得到答案,雲夜陡然撫掌而笑,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在信都城內便好!」
三日後,清晨,信都城內
袁紹最近一段日子,兩鬢都冒出了些許的白髮,一張臉上,隨時隨地,都是掛著滿腔的愁緒。
打開書房房門,見到一個小廝正在拿著掃帚掃著院子,不由出聲問道:「許攸他們可曾來過?」
最近一段日子,袁紹都未曾見到許攸他們,平時有些厭惡,但是到了現在,卻竟然有了一些擔心,實在令袁紹心頭驚疑。
那小廝聽到袁紹問話,連忙放下掃帚,連連搖頭說道:「未曾來過!」
說完,那小廝神色一動,擔憂的說道:「不過,小人倒是聽說,似乎許攸先生臥病在家,而郭圖先生,則一直關在書房之中,少有出門過!」
「許攸病了?」袁紹神色微微一愣,吩咐道:「去準備車駕,前往許攸府邸!」
「小人遵命!」那小廝聞言,連忙朝著太守府門外跑去,準備車駕去了!
一刻鐘之後,車駕停在了許攸府邸的門前。
袁紹身為許攸的主子,自然不可能碰到阻攔什麼的,直接來到了許攸的臥寢之內。
此刻許攸臉色蒼白,躺在床上,雙目暗淡無神,聽到開門聲,下意識的望向目光。
「主公!」
一見來人的模樣,許攸頓時激動的支撐著床蹋,就要從床上爬起來,那一日嘔血昏迷,被送回家救醒之後,許攸便臥病在家,想要吩咐人去見袁紹,卻一直見不到袁紹,讓許攸心急如焚。
此刻見到袁紹趕來,連忙沙啞著聲音問道:「主公,最近些日子日,士卒是否損失慘重?」
「這」許攸一問起此事,袁紹腳步猛然一滯,神色變的難看了起來,點了點頭:「已經死傷超過三四千士卒了!」
「三四千」許攸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眼眶含淚,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主公,此時萬萬不可再猶豫了呀!要麼斬了徐邈,以表明立場,要麼,便立刻撤軍,遲則大勢去矣!」
三四千的兵馬呀!縱然是對一個數萬人馬簇擁的大諸侯,也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況且還是損失在沒有必要的事情之上,由不得許攸不心痛!
再次聽許攸提起這兩個辦法,袁紹也不得不考慮了起來,癱軟似的坐在椅子上,雙目微閉,沉思起來。
「大人,大事不好了!」
剛過片刻,一個袁紹的親衛急急忙忙闖進來,口中高呼連連。
「慢慢說!」袁紹怒容滿面的呵斥了一句。
那護衛聞言,嚥了口唾沫,才迅速說道:「稟稟報大人,城門傳來消息,三日前,徐邈偷偷帶著人馬撤離了,城門校尉到今天才反應過來!」
「撤了?!」袁紹雙目一瞪,下意識的看向病床上的許攸,聲音輕顫的問道:「子遠,這該當如何是好?」
「完了!」許攸長歎一句,苦澀的說道:「主公,看來,這一次只能夠選擇第二條路了!再不撤,就成了武昭侯手中的刀了!」
袁紹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後悔、落寞的神色。
這徐邈一撤,便足以證明,他之前的猶豫,完全是優柔寡斷,不僅將自己推到了公孫瓚、韓馥的對立面,更是白白損失了數千士卒,最後還是能夠落得個灰溜溜逃走的下場!
「本侯恨吶!」袁紹怒吼一聲,紅著眼站起身來,猛然一拍桌案,牙齒咬得咯崩直響:「若有他日,定要讓武昭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解吾恨!」
「主公,此刻,還是先撤吧!」許攸見狀,心頭長歎,無可奈何的說道:「若是再不離開,等到武昭侯率兵而來,便離不開了!」
「子遠所言甚是,本侯這就前去,讓文丑率兵準備撤退!」袁紹壓下心頭的怒火,沖許攸點了點頭,然後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許攸望著袁紹離去的背影,有些失神,悄然掠過一絲失望
袁紹剛剛回到太守府內,正準備宣文丑前來,讓他領兵撤退,然而誰知道又一個護衛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不同於上一次那個護衛,這一次的斥候,渾身帶著血跡,神色中滿是緊張的神色,一見到袁紹,立刻半跪了下去,抱著拳,急聲道:
「主公!大事不妙了,公孫瓚和韓馥分別派出三千人馬,將軍營圍了起來裡!」
「一群傻貨,沒完沒了了!」袁紹怒罵了一聲,煩躁揮了揮手:「圍便圍了,反正這些日子,每隔一兩天都要圍一次的,最多一個時辰,自己就撤了!」
袁紹對於公孫瓚與韓馥的攻擊,都已經免疫了,每隔一兩日便將軍營圍起來,然後一兩個時辰必將撤退,最多不過損失幾百個士卒而已!
然而那斥候聞言,以為袁紹不想去救援,頓時神色一陣悲哀,哭號道:
「還請大人下令呀!這一次,韓馥、公孫瓚的人馬,已經圍住軍營,快五個時辰了,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援兵!若是時間一久,恐文丑將軍,也抵擋不住呀!」
「什麼?五個時辰了!」袁紹只覺得一陣眩暈直衝頭頂,連忙一手撐住案桌,一手扶住額頭,穩住了身形,才凝目看向那斥候:
「快!前頭帶路!」
「喏!」聞言,那斥候連忙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連忙轉身朝著太守府外而去,朝著袁紹軍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