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夏口渡口
此刻以往的商船已經消失的了無蹤跡,只有民用的舸艦十艘,軍用的艨艟五艘,甚至還有一艘小型的樓船,橫列在水面之上,不得不說,這些確實幾乎都是甘寧搶來的。
「主公,錦帆八百人,其他夏口的人馬,屬下帶不走!」甘寧一身奇怪的紅黑相間的服飾,摁住腰間的長劍,轉頭看了眼雲夜說道:
「不過,末將有信心,八百人足以擊潰任何不懂水性的數萬兵馬!」
「果真精銳也!」雲夜雖然不動水軍,然而望著那每艘船舸上分佈整齊的士卒,還是不禁感歎了一句,對甘寧有所瞭解,自然對甘寧的話不會有什麼懷疑!
頓了頓,詢問道:「走水路多久能夠到穎川?」
從此處入長江,延水路而上,可以過穎水,而直達穎川。
甘寧雖然不常往穎川跑,但是也曾經去過,略一思索,便說道:「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應該能夠在半個月之內到達!」
若是換做普通客船,鐵定還要久很多,但是畢竟曾經是水賊,速度不能以常理度之,否則的話,早被剿滅掉了!
「準備揚帆吧!」雲夜背負著手,踏上了樓船。
雲穎等人,在許褚的護佑之下,緩緩登上了樓船。
此時,渡口不遠處,還有兩人,一前一後,死死的看向雲夜所在的位置。
為首者,乃是一身土黃色長袍,背負雙手,滿臉猙獰的文聘,而落後文聘一步的,乃是身著太守府,臉色黑的想坨焦炭一樣的黃祖。
「仲業,你是說,那廝是個將才?」一句話像是便秘一樣,憋了許久,黃祖才將要說的話憋了出了。
「廢話!」文聘此時已經懶得跟這個昔日的名將,如今的老邁之將說話,望著甘寧的身影滿是不甘!
荊州比之中原,最大的優勢便是水軍!
在文聘看來,若是中原有了足以與荊州抗衡的水軍,荊州的結局,跟冀州不會相差太遠。
至於富庶?平和?安定?
在絕對的兵力之下,根本就是一個笑話般的存在!
甘寧之才,絕不遜色於他文聘,而且他自己能夠感覺得到,他自己更擅長陸地上的防守,而甘寧,才是一個真正的水軍將領!
一個可以訓練出精銳之師,無堅不摧的未來水軍名將!
可是這麼一個名將,竟然要眼睜睜的讓到別人手中。
一想到未來在水面之上,會橫空出現一個大敵,文聘就覺得一陣鬱悶加煩躁。
「將軍既然如此擔心,不若乾脆將其留在此地算了!」黃祖看著文聘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狠意,不禁一咬牙說道。
若是換做前些年,黃祖面對文聘,自然不用關照他的心思,但是這些年來,黃祖所在的黃氏愈發衰敗,而文聘,又是蔡瑁看中的新秀將領,黃祖不得不討好文聘,否則,受苦的還是他黃祖!
然而文聘聞言,卻神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惱意:「你當武昭侯是傻子不成?他如今公開自己的行蹤便是要讓天下人知道他在江夏,甘寧又是武昭侯看中的將領,若是此刻得罪武昭侯,一旦漢帝有任何損失,十個你黃祖也擔當不起!」
若是其他諸侯,自然不用顧忌漢帝的安危,但是劉表身為漢室宗親,卻不可能不顧忌漢帝的安危,否則便是要讓別人戳著脊樑骨罵!
這般想著,文聘已經知道,今日絕無可能再追回甘寧,心頭惱火之下,眼不見為淨,乾脆直接轉身離去了。
留下黃祖愣在了原地半晌,才一跺腳,憤恨的轉頭離去
巢縣,太守府大廳內。
鄭寶跪坐在主位上,臉色有些難看。其下站著一人,乃是鄭寶派出去偵查雲夜的斥候。
「你確定,武昭侯已經回程了?」那斥候剛剛回來稟報武昭侯的消息,聽完之後,鄭寶才臉色頗為難看的問道。
「稟大人,雖不知武昭侯何時何地出發的,但是肯定是走得水路,而且已經出發!」斥候很肯定的說道。
鄭寶眉頭一皺,隨即眉頭輕舒,眼神一亮,揮了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吧,讓劉曄來見本官!」
「喏!」斥候抱了抱拳,才拜別而去。
片刻之後,劉曄便直接趕來了。
劉曄今年未及弱冠,一襲白衣勝雪,顯得風度翩翩,最近恰巧來到巢湖,為尋師訪友而來。
鄭寶見到劉曄進來,不得劉曄見禮,連忙起身迎了過去,笑道:「子揚,這一次又要麻煩你為本官出謀劃策了!」
「將軍但說無妨!」劉曄顯然習慣了這種事情,淡然的拱了拱手。
鄭寶也習慣了劉曄的直來直往,神色一狠,冷厲的說道:「武昭侯從江夏回來,本官,想要將他留在南方!不知道,子揚可有妙計?」
「武昭侯?!」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鄭寶,劉曄眼中寒芒一閃而逝,隨即恢復了一臉的平和,淡淡的說道:
「若武昭侯走的是水路,大人只需要於牛渚鐵索橫江!屆時再以大軍截擊,便可狙殺武昭侯於長江之上!若是陸路,大路四通八達,在下也無計可施!」
「武昭侯正是走的長江!」鄭寶此刻臉上的難看之色已經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喜色,面色狂喜撫掌大笑起來:
「牛渚山所屬縣令乃本官昔日同窗,必能夠借長江鐵索橫江,這一次武昭侯可是在劫難逃呀!哈哈哈!此計甚妙,甚妙矣,子揚不愧為劉家子弟也!」
「不多說了,本官準備去牛渚了,子揚自便!」說著,已經忍耐不住,朝著後院準備去了。
劉曄與鄭寶的關係,確實算不得好,儘管在鄭寶看來劉曄與他乃是知己好友,但是在劉曄想來,若非鄭寶兵權在手,他劉曄都懶得與之相交!
劉曄望著鄭寶離去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之色,喃喃道:「若是武昭侯這麼沒本事,輕而易舉便被你這麼個螻蟻設計了,還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