鄚縣,縣令府。
已經日暮西山,但是縣令府門口,馬車依舊陸陸續續的來來往往,每一輛馬車的主人,在河間,乃是冀州都是極有名氣的人物。
縱然不是極有名氣的人物,也有各式各樣的富家商賈,聞武昭侯麾下人人平等,才鬥著膽子帶著大量財富,前來拜訪。
郭嘉、裴潛、徐邈三人站在大廳之中,不停的迎來送往著,有名氣的,自然就直接讓去見雲夜,而富家商賈,則直接由他們三人招待。
畢竟雲夜要辦到一個首飾女紅之類商品的大型交易線,必須要跟各地的人物打好交道,其中尤其以冀州這種富庶之地尤為重要。
若不是因為如此,饒是郭嘉生性放/蕩,也不可能親自出馬招待上九流之中,帝王、聖賢、隱士、童仙、文人、武士、農、工、商,位於最後一位,地位最為低下的商人。
另一頭,書房的房門打開著,雲夜坐在書案上辦著公文。
這時候,雲穎輕移蓮步,走了進來,秀手捧著一碗熱滾滾的湯麵。
「穎兒,你怎麼來了?」
聽到腳步,雲夜抬起頭,看見是雲穎,不覺笑了笑,開口問道。
「雲哥哥,該用晚飯了,小心變成瘦瘦的猴子,以後姐姐們都不認識你了!」雲穎有些責怪的白了雲夜一眼,將湯麵放在了書案之上。
「好了!知道了,還有其它事情嗎?」雲夜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還是順從的放下毛筆,接過了湯麵。
嘩啦啦的幾口將碗中的麵條吃完,雲夜才抬起頭看向雲穎,伸手拿過書案上的一個盒子,遞給雲穎:「穎兒,這是你要得硃砂、古刀幣、匕首,還有一個年紀很大的烏龜龜殼!」
雲穎輕輕走到桌案前,打開了盒子,望著盒子中的東西,微微一笑,一旁一直看著雲穎表情的雲夜見到這抹笑容,才鬆了一口氣:「能用吧?」
「嗯,能用了。」雲穎輕垂臻首。
「但是,你拿硃砂這東西幹嘛?」
雲夜目光充斥著疑問和擔憂的望著雲穎,雖然知道雲穎似乎會卜算,但是雲夜似乎並沒有聽說過,卜算需要硃砂呀?
況且硃砂這東西,在後世已經明瞭了,多用的話,會造成汞中毒,由不得雲夜不擔心。
「當然是卜算呀,雲哥哥你等一下!」
說著,雲穎輕輕將古刀幣拿在手中,將龜殼擺平在桌案上,用手指輕輕點了一點濃稠的硃砂,在龜殼上繞起圈圈線線了起來。
待的龜殼上隱隱出現一個令人感覺到極為彆扭的圖案之後,雲穎才停了下來,一隻秀手拈起刀幣,一個個的緩緩塞入龜殼之中。
等到塞入三個之後,才捧起龜殼,輕輕的搖動了起來,頭微微揚起,透過窗戶,彷彿看到天空了一般。
登!
一聲音落,雲穎取出匕首,將龜殼輕輕割開,三個古刀幣叮咚一聲墜落到桌案上。
雲夜望著這一幕一頭霧水,這占卜、星宿這一類的東西,他是實實在在的一點都不懂,只有睜大如星辰般的雙眸望著雲穎。
「嘻嘻!」雲穎望見雲夜的模樣,得意的笑了笑,說道:「雲哥哥,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撤兵了,以退為進呢?」
「你怎麼知道的?」雲夜聞言,眉頭猛然一挑,眼中閃過一抹駭然。
果然,雲穎回答道:「人家當然是卜算出來的嘛,不過,若是雲哥哥要成計,必須還要兩人,而那兩人,一人在下邳國,一人在江夏!」
「下邳國,不就是臨淮嗎?江夏,那不是荊州牧劉表的地界嗎?那廝才坐穩了荊州牧的位置,若是現在過去,豈不是自尋死路嗎?況且臨淮雖然屬於徐州,但是卻與淮南靠近,淮南又是袁術那傻子的地盤,若是他得到消息,一時頭腦發熱,豈不是」
雲夜雖然信任雲穎的話,但是人處高位,想的東西自然也就多了!
那種將自己置於險地的事情,雲夜實在在難以抉擇。
「雲哥哥,還是不要去了罷!或許事情有可能有轉機也未曾可知!」雲穎望著雲夜一臉難以抉擇的模樣,也是一臉心疼。
「罷了,此事等孤再考慮一番,穎兒,天要黑了,你先歇息去罷!!」雲夜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那穎兒暫時告退了!」雲穎貼心的點了點頭,輕輕走出了書房,順帶將房門拉住了
鄚縣,呂布軍大營,呂布將營之內,燈火通明。
「一定終呀,兩相好!三元郎呀,四發財!五經魁呀,六六順!七巧圖呀!八匹馬!哈哈,輸了,你輸了,喝!」
一身便裝的呂布一臉醉意的握著一個酒壺,半仰在桌案後,哈哈大笑著指著下座一個偏將喊道。
被呂布指著的偏將神色間充滿了擔憂,沉聲說道:「將軍,你罪了,不能喝了!」
「是呀!是呀!將軍,不能再喝了,主公這段時間可是下了禁酒令的!」
「若是被主公發現,我等皆少不了罷官免職呀!」
「主公的規矩難道將軍還要挑釁一番不成?不能喝了呀!」
一眾將領一個個也是苦口婆心的規勸了起來,原本以為就是一頓酒宴,誰知道呂布這廝,竟然一個人喝的大醉,若是被主公發現,必定是大罪一條!
況且,就算主公不懲罰,但是這些將領也不想出去之後,被其他將領指著鼻子笑罵呀!
「嗝!也對,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出事了!」呂布好在還有些清醒,打了個酒嗝,紅熏的臉龐浮現出了一絲清醒,點了點頭,掙扎著就要扶著桌案站起身來。
「既然將軍清醒了變好,我等先告辭了!」那偏將眼看出呂布雖然還有神智,但是也醉的夠嗆,擔心但會惹禍上身,連忙出身抱拳說道。
不等呂布回答,其他人也急急忙忙的告辭而去。
不到半刻鐘,整個大營之中,只剩下了身形搖晃的呂布一人。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本已經不該出現在世界上的人走入了將營之中。
「李肅?你怎麼過來了?」呂布模糊間看到熟悉人影,不禁一愣。
沒錯,來人正是李肅,當初呂布收到雲夜的命令,本準備擊殺李肅的,但是卻李肅一通詭辯說的竟然瞞天過海放過了李肅,而且還一直帶在身邊。
「將軍難道對武昭侯沒有一絲怒意?」李肅撫著胡茬,笑著直接問道。
「怒意?本將對主公有何怒意?」呂布摸不著頭腦的反問道。
李肅聞言,放生大笑,滾滾嘲諷起來:「將軍一世雄豪,武藝冠絕九天,無人可擋,卻連喝酒都要被武昭侯限制著,被別人罵做武昭侯的走狗,難道將軍真的有奴性不成?」
「李肅,你大膽!」呂布被李肅一番大罵,陡然清醒了過來,一把拔出身後懸掛著的長劍,直指呂布,紅著眼叱道:
「本將留你一條狗命,是要你替本將效力的,不是讓你來辱罵本將,更不是來辱罵武昭侯的!」
「將軍殺末將之前,可否容末將說一句話!」李肅臉色難看的抱拳道,不等呂布回答,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據末將所知,當初陽樂城外,陷陣營下營險些一朝覆滅,雲夜那廝帶去大量的烈酒,據說當日整營剩下的士卒,皆是醉的酣暢淋漓。
武昭侯自己尚能飲酒,卻約束將軍不能飲酒,動輒大罪一條,視將軍為豬狗牛羊,將軍難道真的不憤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