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為何剛剛不追殺麴義?若是貼上去,憑著戰馬的速度,說不定,能夠和麴義的兵馬死戰一場,憑借將軍的武藝,也肯定能夠擊殺麴義!」
眼見著麴義領兵漸漸消失在城門口,劉奕臉上流露出一股後悔的神色。
「且不說那麴義能否走脫!本將看那麴義,似乎別有心思,再等段時間看看情況!」趙雲沒有看四周,只是一直盯著麴義的背影,若有所思搖了搖頭說道。
劉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話!
他和張訖一樣,也知道,他們和趙雲這些將領,先天上的差距,便難以彌補,他沒有想到的事情,難保趙雲沒有想到!
「走!」趙雲一勒馬韁,緩緩回到營寨門口。
此時荀攸連忙迎了過來,雙手抱著羽扇,沉聲詢問道:「將軍,我觀那麴義剛剛似乎出來過,為何你沒有將他留下?」
趙雲將麴義剛剛說的話,給荀攸說了一遍,頓時荀攸顯然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後,荀攸抬起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將軍剛剛處理的好!以我看,那麴義恐怕,十有仈jiu生出了異心,如今,或許還在等消息,一旦戰局呈現韓馥敗亡的情形,那麴義便有可能主動投降!」
「既然如此,那為何,麴義還要每日裡派兵馬,襲擾我軍大營呢?」劉奕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解的神色,既然都準備投降了,那還打?
荀攸聞言,不自覺笑了笑,捋著胡茬沖劉奕解釋道:「其一嘛,可能是麴義覺得,若是不能表現出足夠的本事,投降之後會得不到重用!
這其二嘛,就是既然是心有反意,但是畢竟還未反,他自然不能讓別人,察覺到他的心思,想讓天下人看到,他還在跟趙雲大戰,以此掩蓋他的心思,卻不想,這樣一來,反倒有可能弄巧成拙!」
「素聞主公言,冀州沮授才華過人,而此地守將,除卻麴義之外,謀士正是沮授,恐怕,沮授此時也已經有了猜忌了!」
荀攸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身緩緩離去
旭日初升,武垣城,縣府大廳之內。
趙浮一人,穿著便裝,坐在主位之上,有些打瞌睡,顯然昨夜沒有睡個安穩覺。
此一個個的城中文官武將,也不斷的湧入房間之中,各自佔據一席椅子。
倒是程奐,最後一個來,但是趙浮的右手下列第一個椅子,依舊是空著的,雙眼有些發黑,顯然昨夜同樣沒能睡好覺。
見到趙浮,打了一個招呼,直愣愣的坐了下去。
「諸位,可曾考慮清楚?!」
趙浮打了一個哈欠,抬起頭來,看向眾人。
「末將思慮一夜,心甘情願降於武昭侯,既然韓刺史對我等不仁,那也不怪我等,對其不義!」一個將領最先站了出來,渾身有些炸毛的說道。
等說完之後,那將領甚至已經手摁在了劍柄之上,隨時抵禦可能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然而,想像中的情況沒有發生,有了那將領的開頭,眾將皆是抬起,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讓座位僅次於趙浮的程奐收入眼中,心底長歎一聲。
「好!」趙浮淡淡的應了一個字。
這將領,不過是個普通將領而已,對於大局根本沒有作用,趙浮之所以還應了一句,完全是因為他是第一個投誠的人!
但是在趙浮心中敷衍似的一句,卻讓那第一個投誠的將領欣喜若狂!
「末將等人亦願降!」
其他將領見狀,也紛紛湊了出來,此時不降,若是再等下去,被以為不願意降直接給斬殺了,那才是冤到了極點!
一時間,整個屋內,大半的將領幾乎都投降了!而其中,不僅有趙浮的的親衛,但更多的還是被程奐拉來的將領!
「難不成,韓馥大人真的如此失民心不成?」程奐心裡暗暗叫苦,這才真正的算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呀!
「程奐,你呢?」眼見眾將大半皆降,但是以程奐為首的一派,依舊未曾有半分的動靜,趙浮的眼中,也不由浮現出了一抹殺意!
程奐雖然和他交情匪淺,但若是是程奐阻了他的路,也只能夠狠下心來了!
一直注意著趙浮的程奐,感覺到趙浮眼中的殺意,程奐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心頭湧起一股悲哀,長歎一口氣,出前來,躬身說道:
「韓馥失德,視我等為棄子,末將自然不會愚忠到為韓馥赴死!」
「哈哈哈,好!好!」趙浮不由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扶起程奐,拍了拍程奐的肩膀,大笑道:「你我兄弟二人,便在武昭侯麾下建一番功業!」
「好!」程奐彷彿受到感受到趙浮的熱血一般,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顫聲道了一句好!
麴義回到白馬縣縣府之後,沮授若有所思的走過縣府的門口,拉過一個剛剛準備離去的麴義親衛詢問道:「剛剛將軍又去襲擾趙雲大營去了?!」
原本被突然拉住,還有一絲怒意的親衛,眼見是沮授,頓時嚇了一條,不敢怠慢,將一五一十,全部都交代了出來。
「這麼說來,麴義將軍,是準備繼續襲擾趙雲大營?」沮授有些疑惑的問道。
「小人不知道,只是聽將軍所說,似乎有這個意思!」那親衛不明所以,點了點頭說道。
「好了!你走吧!」沮授若有所思的揮了揮手,眉間升起了一絲焦慮,立刻想到了離開之前,麴義的不對勁。
孤身一人,往暫住的行館離去,越想沮授越覺得不對勁,不停喃喃思索著:「麴義征戰,向來喜一鼓作氣,再不濟,也會聽調令,但是此次,卻對趙雲用襲擾之策,究竟是因為趙雲的本事,遠超過以往遇到過的其他人呢?還是別有心思?」
雖然麴義乃是冀州宿將,但是沮授一向不感情用事,心中並沒有打消掉麴義心生反意的可能!
一路渾渾噩噩的思索著,直到回到行館之中。
一個跟著沮授來到白馬的僕人突然小跑了過來,沒注意到沮授的出神,反應是大聲喊了起來:「先生,先生!有鄚縣傳來的消息!」
「什麼消息?」原本正渾渾噩噩的沮授,陡然聽到高喊聲,頓時一驚,清醒了過來。
「這裡,是書信!」那僕人心頭暗驚了一下,恭敬的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沮授。
沮授接過書信,迫不及待的直接拆解開來,一目十行的瀏覽了起來。
「書信是俊義寫的?」沮授看完之後,心頭一驚,對於剛剛那最壞的猜想,幾乎已經成了定論!
「這下子,大事不好了!」沮授頓時心頭一凜,顧不住文士的風度,急急忙忙的跑回到了屋中,渾身喘氣的關閉了大門。
「一旦白馬被麴義交出去,那公孫瓚的防線,便幾乎不復存在了!甚至有可能,被趙雲抓住幾乎,一舉將公孫瓚覆滅!」
沮授此時,心頭已經慌亂了!
若不是到了最危急的時刻,沮授作為天下間頂尖的名士,也不會如此的慌亂!
原本張頜的提議,便是三路防守,讓雲夜沒有突破冀州防線的機會,張頜方面,自然不用擔心,而公孫瓚,作為白馬將軍,縱橫邊疆十數年,張遼雖強,但是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被攻破!
而原本,作為最沒有危險的白馬一旦被破,那這條防線,就等於成了笑話!
一萬精兵加一員天下名將,進入近乎沒有防守的冀州腹地,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