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支匆匆待了幾日,勉強穩住了局勢。
雲夜便直接帶著除卻徐晃、魏續、魏攸等人之外的其他文臣武將,盡數往代郡趕返而去。
如今討董之戰剛剛結束,按照歷史的記載,諸侯之爭,才剛剛拉開了序幕。
在代郡之中,雲夜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沒有必要在令支久待。
回軍路上,代郡附近
郭嘉和顧雍二人,打馬跟隨在雲夜身側左右,一個面色顯得頗為不耐,一個面色顯得極為沉穩,顯示著,兩人是兩個極端的人物。
顧雍看著那一片片嫩青的田野,不由微微露出一絲疑惑,伸手指著那些菜苗詢問道:「快三月了,才種上菜苗,豈不是,一季只能夠收穫一季的菜?」
「元歎看樣子,應該多學習一些農種的知識了!」臉上帶著不耐之色的郭嘉,聽到顧雍問話,不由調侃的笑了起來:
「這些菜苗,可不是樣樣都像是五穀那樣,只能一年收種一季,它們的成熟極快,最多六七月份,就能夠採摘,而採摘之後,便能夠再行種植,只要冬季保護得好,不至於讓他們被凍死,說不定,冬天還能吃上上好的蔬菜呢!」
「北方冬天還能夠種植蔬菜?」顧雍露出一絲懷疑的神色,就連在南方,都少有能夠在冬季生長的植物,遑論是極寒的北方?
儘管顧雍相信以郭嘉的為人不會說話,但是還不不由的升起一絲不可置信。
「這你就不明白了!」郭嘉搖頭晃腦的搖著手中的折扇,勒住戰馬,指著不遠處,一疊疊在黑色的物體,介紹起來:
「那東西,乃是主公發明的,據說,是叫大棚什麼,雖然不能讓冬天變夏天,但是用於冬天保護農作物,卻極為有用,這兩年來廣泛使用,少有農作物,在冬天凍死的!」
顧雍本就喜好政務,士農工商,而農業,更是位於政務中極為重要的一條。
正所謂小家大國,只有百姓富足起來,一個朝代才能強盛!
見到這般神奇的東西,顧雍自然是見獵心喜,目光向雲夜看去,畢竟是行軍路上,沒有擅自離去一理!
見到顧雍的目光看來,雲夜笑了笑,揮了揮手說道:「去看看也好,反正你也要逐漸接手事務,若是日後連底下情況如何都不清楚,也讓人貽笑大方!」
「謝主公!」顧雍笑了笑,勒馬朝著那那一堆黑色的東西而去。
到了那堆東西跟前之時,顧雍才翻身而下,伸手拈起那一片薄薄的黑色薄膜,臉上露出一絲驚駭的神色,嘖嘖有聲道:
「此真乃咄咄怪事也!這東西,軟而兼滑,薄而不脆,怎會出現在世上?」
想了片刻之後,見到雲夜等人還在原地等候,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訕訕的放下了手中的薄膜,翻身上馬,口中長歎道:
「也罷也罷,既然此物乃是主公發明,主公定然知道原理何在,日後有機會,詢問便是!還是不要在此久留了!」
雲夜看著顧雍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轉瞬而逝。
這東西,根本就連上一世,農用大棚中,極為普通的一種薄膜,都比不上,耐寒效果極低,但是拿到這個時代來,確實能夠引起人的驚駭。
對於這些,雲夜也沒有準備藏私,只等天下大定之時,便會將自己腦海中有用的東西全部拿出來。
至於現在,雲夜還沒有這個打算,這些東西流傳出去,不過是為自己的敵人增強了實力而已!
兗州,陳留。
崔琰一副心有餘悸的坐著馬車,回到了城中,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了曹府之內。
雖然坐在曹府大廳之中,手中端著一杯剛剛泡好的清茶,但是崔琰的心,顯然還沒回過神來,手輕微的有些顫抖。
不一會兒,一身便服,但是渾身英氣勃發的曹操從後廳走了出來,似乎沒有看到崔琰這副心急膽顫的模樣一般,反而是大笑道:
「季珪回來,怎麼也不早一點通知操,操也好為季珪接風洗塵呀!」
崔琰被曹操一句話,嚇的回過了神了,面無人色的直接放下茶杯,匍匐在地,顫聲道:「主公,季珪無能,未曾辦好主公所托之事呀!」
原本一臉笑意的曹操,見狀神色一滯,心頭長歎崔琰有才則才矣,但是如今太過稚嫩,竟然去一趟武昭侯的地盤,回來就被嚇成了這樣!
感覺自己臉面受挫的曹操,一改笑意,一臉陰沉的坐到了首位上去,沉著聲音問道:「事情經過如何?」
崔琰連忙將事情的經過,一字不露的講了出來,沒有任何一絲的改編。
聽完之後,曹操的眉頭頓時簇了起來,撐著頭,看著崔琰,不解至極:「若是不能討回文若沒,那讓文若母親,前往代郡,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為何,季珪看起來,如此驚恐,莫非還有其它事情不成?!」
「啟稟主公,正是,還有一事!」崔琰小心翼翼的說附和道。
曹操目光一沉,冷聲道:「說!」
崔琰嚥了口唾沫,額頭上浮現出一抹冷汗:「劉虞降了!」
砰!
曹操首位案邊的茶杯被瞬間失手打落在地,曹操卻恍若未見,反而是瞪圓了雙眼,怒視著崔琰,不可置信的吼道:
「你是說,劉虞那廝,竟然降了?」
「正是!」崔琰眼中也有一絲驚慌的點了點頭。
「該死!那廝竟然降了!」曹操恨鐵不成鋼似的一拳打在身旁桌案上,咬牙切齒喃喃道:
「明明還有一戰之力,就算不能勝,至少能夠消耗武昭侯的實力!如此一降,不但沒有消耗武昭侯的實力,反而成就了武昭侯偌大名聲!真是,可恨,可恨至極!」
原本曹操以為,劉虞既然能夠招來一次十萬外族騎兵圍攻武昭侯,那就肯定能夠招來第二次!畢竟,那些鮮卑、烏桓人幾乎都是全民皆兵,要再出十萬人馬,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誰曾想到,劉虞那廝,竟然主動投降!這簡直就是,**裸的給武昭侯臉上抹金呀!
「速去招程昱、毛玠前來!」
沉吟片刻之後,曹操猛然抬起頭,望向崔琰說道。
「屬下立刻前去!」崔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頗有落荒而逃的嫌疑,迅速離去。
半個時辰,程昱和毛玠兩人,急急忙忙的一前一後,走入了曹府之中,望著正坐在首位,一臉怒意的曹操,皆是顧不得問好,竟是齊聲問道:
「主公,消息可屬實?」
曹操見二人前來,臉上的怒意消散了七分,不過還是咬牙含怒的點了點頭。
誰知道,剛一點頭,程昱臉色一變,失聲道:「大事不好了呀!」
「大勢變矣!」毛玠緊隨其後,臉色大變。
「二位先生,何出此言?」
曹操心頭一揪,在他眼中,二人雖不是萬能的,但是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二人竟然會如此失態。
程昱卻顧不得自己的失態,不停的用右手敲擊著左手,在大廳中轉來轉去,不停的沉吟著什麼!
陡然,猛然一拍自己額頭,大聲說道:「主公勿要多言,速速調動兵馬、不論往豫州還是徐州,必須要盡快撤出陳留,遲則必定捲入冀州之爭中!」
「陳留雖屬兗州,然而近冀州,不可久留!」毛玠也是一臉的鄭重,說話間,沒有一絲圜轉的餘地。
曹操雖不明原因,但是見到二人如此模樣,猛然一咬牙,沉聲道:「曹某這就立刻前去調動兵馬,派出使者,前往徐州,看能否暫居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