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然驚醒,立即換了臉色,強笑:「我是說,商場上爾虞我詐,有時大家都不擇手段。:昨天,我們公司有一個項目遇到了大麻煩,我也因此覺得疲倦而厭惡……」
原來如此。冰冰鬆一口氣。
「商場如戰場,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的,不然,怎麼行走江湖??」
他強笑一下。
冰冰柔聲道:「既然如此,向西你何不給自己放一個大假?正好我這段時間有空,我陪你去瑞士住兩周,好嗎?」
冰冰想的是正好趁訂婚,二人之間有個甜蜜之旅,卻不料,易向西立即搖頭:「不行,我這段時間太忙了,走不開。」
冰冰嬌嗔:「向西,我倆還從未一起出行過。」
易向西愕然:「是嗎?」
「當然。我倆從未一起旅行過。向西,我最近想寫一些遊記專欄,介紹各國的美食特色,向西,陪我在歐洲走一趟吧,好不好?」
易向西把了把頭髮,還是搖頭:「我這段時間真沒空,冰冰,等一等吧。等忙過這陣子再說。」
冰冰心裡微微失望,也不知為何,對於這個向自己求婚的男人,按理說已經是很熟悉很熟悉的了,但是,她現在反而迷惑起來:真的,自己瞭解易向西嗎?不不不,自己不瞭解他,一點也不。
「冰冰,我也許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今天還是我最愉快的一天,你相信,過些日子,等解決了工作難題,我就會好起來……」
她嫣然一笑:「是不是因為向我求婚也耗費了你太多心血?」
「我怕你拒絕,所以夜不能寐。真比工作壓力更讓我緊張。」
好話,誰不愛聽?
冰冰不虞有他,真以為是他壓力大,柔情似水將他抱住,頭深深埋在他的懷裡,嬌嗔道:「呆子,我這麼愛你,怎會拒絕你的求婚?」
他撫摸她的頭髮,柔情款款:「冰冰,我會讓你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小芥蒂,終於抵不過情人間的纏綿,徹底排除。
那一夜,二人不知道浪漫了多久,喬小麥也無心關注。
工人房很小,那是一張單人床,靠著牆壁。
她蝸居裡面,很黑暗,看不到窗戶,也沒有景觀,只有一排冷冰冰的壁櫥和小小的洗手間。
她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的心事。明日真的就能離去了?易向西真的會從此罷手?
她忽然擔心會起什麼波折。
事到如今,自己連易向西報復的意圖都沒打探清楚,萬一他再使什麼手段,又該怎麼辦?
萬一他臨末反悔又怎麼辦?
錢在他手裡,這種畜生,怎麼信得過??
恍惚中,她想起自己藏好的那把刀子,又稍稍覺得心安。
竟不覺得害怕。徹徹底底的孤注一擲。
門被打開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那一夜,月色分明。
藉著月光,她看到他慢慢地走到床邊,站定。他好像剛剛沐浴過,換了一件嶄新的白襯衫,高大挺拔,如一座大山佇立在她的面前。
她睜大眼睛,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