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牛道:「歐陽將軍既然已經追上了刺客,為何要殺人滅口?你可知道此人的來厲關係著皇上日後的安危,我們應該把他活捉,讓他說出幕後之人。舒骺豞曶」
歐陽不平轉向頭,側面對著賽牛道:「賽大人,此言差矣。倘若我不出殺手的話,他現在只怕早已逃出了皇宮,試問賽大人還怎麼逼問幕後之人?」
賽牛哽咽道:「這…」
歐陽不平突然轉過身,道:「這什麼這?本將不追究你失職之罪,你自己去給皇上解釋吧。」
「皇上有旨,請歐陽將軍,賽大人和死屍到寢宮問話。」小李子站在寢宮門口對著歐陽不平等人大聲叫道彗。
賽牛和歐陽不平率先走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的寢宮已被丫鬟們打掃得乾乾淨淨,皇帝身後的椅子雖然沒有金鑾殿上的漂亮,可是這把椅子做工精細,雕龍刻鳳的,也十分的精美。它最大的優點就是坐上去很舒服。
賽虎立於皇帝的身旁,眼睛注視著歐陽不平的一舉一動畢。
皇帝的身邊還有一排禁軍,禁軍的手中鐵戟閃亮。
歐陽不平和賽牛山呼萬歲後,有四名衛士用木架抬著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死人走進了寢宮。他們的身後也有十幾名禁軍。
那四名衛士把死人放在地上後,和身後的那些人一起拜倒在地,山呼萬歲。
聲音傳遍了整個皇宮,聲勢動天。
皇帝笑道:「平身!」
衛士們和禁軍站得比樹還直。他們連呼吸都不敢發聲,因為皇帝正在用眼睛瞪著他們呢。
皇帝的眼睛睜得很大,他到底是在瞪誰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皇帝語氣和溫和,道:「死者何人?」
那個死人就是刺客,賽牛上前一步拱手施禮道:「回皇上的話,死者名叫陳楓。是被歐陽將軍一錘,錘中後背而死的。」
皇帝瞟了一眼歐陽不平道:「歐陽將軍立此大功,不知歐陽將軍要朕如何賞賜你呀?」
歐陽不平也上前回話道:「卑職不敢。保護皇上是臣應當做的事。」
皇帝笑道:「既然歐陽將軍不願開口邀賞,朕也不能虧待了歐陽將軍。歐陽將軍救架有功,賞白銀一萬兩。」
歐陽不平跪地謝道:「謝皇上恩賜。卑職請皇上徹查此案,定要把幕後之人給找出來,否則這皇宮中只怕永遠得不到安寧了。」
皇帝把臉一沉,道:「行刺朕,罪同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朕豈會輕易放過想害朕的人。」
歐陽不平道:「陛下,卑職與這個刺客有過一面之緣。他就是田大人府上的一個護院。他今夜竟敢行刺陛下,這幕後之人無論是不是田大人,陛下都應該立刻下旨將田大人收押查問。」
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連那些禁軍都覺得理應如此。
皇帝畢竟不糊塗,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陷阱,是想陷害田文清。
皇帝道:「歐陽大人,此事恐怕不妥吧?田大人是兩朝元老,為國盡心盡力。在民間有田青天的美譽,此刻我們無憑無據就把宰相大人給抓了,莫說天下的百姓不服,就是京城的百官也不會同意。」
賽虎道:「歐陽將軍心太急了,我大哥賽虎本想生擒刺客的,可被歐陽將軍一錘給打死了,如今死無對證,你們認為田大人會承認嗎?」
歐陽不平瞪大了眼睛道:「這死人就是物證,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當人證。」
賽虎冷笑道:「歐陽大人這不是無理取鬧嗎?在場的人包括本官在內,看到的只是刺客,根本就不知道田大人是否參與了此案,如何做證?」
歐陽不平從地上站起來道:「賽虎大人說得對極了,正因為我們不知道田大人是否與本案有關,所以才要抓他歸案,審問,倘若他的罪名已確定,就不是審問這麼簡單了,而是要誅九族。」
賽虎指著歐陽不平瞪著眼道:「大膽歐陽不平,你竟敢在沒有皇上允許的情況下起身,你這是以下犯上,同樣是誅九族的大罪。要誅九族,陛下也會先誅你的。」
歐陽不平冷笑道:「賽虎大人,本將誅殺刺客,窮追幕後主謀,完全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著想。本將一片赤心,天地可表。而你非但不理解本將的用心,還在這裡造謠生事,要皇上誅我九族。你這個饞臣,本將就是死也要先殺了你!」
歐陽不平怒不可遏,倘若真的動起手來,這麼多人恐怕沒有人能擋住歐陽不平的一錘。
賽虎上前一步,道:「大膽歐陽不平,陛下在此,還輪不到你放肆。」
有時糊塗一點比明白一點要好得多,今日的局面,勢成騎虎,就看皇帝的權術了,處理不當,只怕一場內亂一觸即發。
皇上已忍了五年,再忍一次又有何防,道:「兩位,請稍安無躁。朕知道,你們都是為朕著想,你們的忠心朕最清楚,今晚之事,朕會移交刑部王忠王大人處。朕相信王大人一定會認真調查,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
「陛下不能太仁慈了,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莫要被他的假相所蒙蔽了。」寢宮外,齊王已到門口。他還帶領了一群大臣。
齊王立刻跪地向皇帝拜道:「臣扣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臣救架來遲,請陛下恕罪。」
寢宮外的大臣也一齊跪地扣頭,山呼萬歲。皇帝向外看了看,道:「是齊王呀!平身,大家都平身吧!你帶這麼多大臣來幹什麼?」
齊王笑道:「臣這次帶來的除了這些大臣外,還把禁軍也帶來了,臣只等陛下一聲令下,就帶著這些禁軍去抓幕後主使之人。」
皇帝的臉色大變道:「齊王,目前幕後主使之人尚未查清,齊王就帶著軍隊抓人,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齊王據力力爭道:「陛下,為臣為了陛下的安全著想,寧可錯抓一千也絕不能放走一個。如今,刺客身份已明,他就是田文清府上的護院陳楓,我們應該立刻派人把田文清給抓起來,然後問個究竟。請陛下下旨。」
門外的那些大臣聽了齊王的話後,他們都再次跟著齊王跪倒在地道:「請皇上下旨!」
皇上本來還在猶豫,可面對如此多的人上奏,他就不能不考慮後果了。
齊王再次肯求道:「陛下,為了陛下的安危,陛下請下旨吧!」
皇帝無奈的道:「諸位大人請起。朕馬上下旨捉拿疑犯。」
齊王奸計得逞,他笑著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田府門前,兩盞大紅的燈籠發出的紅光照亮了半條街道。
有一個小太監慌裡慌張的跑到田府,還未來得及換氣,他的手已雨點般拍向了田府的朱漆大門。
門內有個蒼老的聲音,道:「誰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門外的小太監道:「是我,小杜子,我有急事要求見田大人,快開門。」
小杜子子,名叫杜大腸,是皇帝身邊負責皇帝膳食的小太監。
朱漆門開了一道縫,縫的中間鑽出一個戴著綠色帽子的老人。
那個老人歪著頭仔細看了看杜大腸,笑道:「聽名字就像豬大腸,可是看到你的人後,我更確定了,你就是一段會跑的豬大腸。」
杜大腸急道:「你可是田府的管家劉大聰?趕緊讓我進去,田大人有大麻煩了,我要馬上見他。」
劉大聰急忙開門把杜大腸讓進門內,道:「杜公公,有事到府上說。田大人忙於公務,還未休息。」
田文清的書房內,一燈如豆。微弱的燈光穿過窗紙,照亮了劉大聰的臉。
劉大聰讓杜大腸在門外等著,他湊到門前,小聲的說:「田大人,宮裡的小太監,杜大腸慌慌張張的要見大人,他說宮裡出大事了。」
田文清眼睛都未眨一下,他還在專心的批閱政務。聽到劉大聰的報告後,他只說了一個字「傳」。
杜大腸推開門,慌慌張張的跪到田文清的書案前,道:「田大人,不好了,你快躲躲吧,宮裡出大事了。他們馬上…馬上就會來抓大人了。」
田文清把手中的筆放下,道:「小杜子,你是皇帝身邊的人,有什麼事,慢慢說,不要慌。」
小杜子渾身都在發抖,他不明白,為什麼田大人一點都不緊張,道:「田大人,來不及了,你趕緊躲一躲吧。今兒晚上,宮裡出現了一個刺客。」
田文清眉頭一緊,打斷小杜子的話道:「宮裡出現了刺客,那皇上怎麼樣了?」
杜大腸戰戰兢兢道:「皇上…皇上平安無事,只是受了點驚嚇。目前那個刺客已被歐陽大人一錘給錘死了。」/田文清眉頭舒展開來道:「那就好!」
杜大腸著急道:「刺客被當場擊斃,本是件好事。可如此一來想查出誰是幕後主使可就難了。那個刺客正是大人您府上的護院陳楓。如今齊王已帶領著宮中過半的大臣,跪到皇上的寢宮前,要皇上下令把大人您給抓起來。」小杜子此時比田文清還著急,他未等田文清讓他起身,他自己站起身跑到田文清的書案前道:「田大人,你快躲一躲吧!齊王的人馬馬上就到,他手中拿的可是皇上的聖旨。」
田文清臉色一沉道:「小杜子,你應該知道,我不能走。我若走了,那麼就是畏罪潛逃,承認了本相就是幕後主使。那樣的話,齊王便會下令在全國到處搜查,到時候,那些和齊王有過節的人都會被他扣上一頂私藏欽犯的罪名。」
杜大腸失聲痛哭道:「田大人若不走,可以讓你的家人走呀。齊王這個人陰險毒辣,田大人的家人若是落在了他的手中,那齊王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田文清道:「他們也不能走。他們若是走了,那麼齊王同樣會四處抓人,到時齊王同樣可以清除異己。」
杜大腸痛哭著跪到田文清身邊,道:「田大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你這樣就算被齊王抓住了,也不能阻止齊王謀權…」
田文清打斷杜大腸的話,道:「杜公公,你的話太多了。」
杜大腸當然知道田文清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閉起了嘴巴,讓鼻涕和眼淚慢慢流到自己的衣服上。
田文清已下令,他讓府上那些江湖好漢從後門逃命去了,他自己卻和家人站在院中,等待著齊王的兵馬。
大門暢開。田府中有一間屋子裡還亮著燈。田文清一家人都在屋子裡,每個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
田文清對他的夫人說:「夫人,是我連累了你們。」
田夫人搖搖頭,道:「老爺說哪裡話?我們是心甘情願的。」/田文清的兒子田仁義和他的兒媳韓美玉相擁而泣。
門外有兩條黑影一閃便到了田文清的面前,這二人一齊跪在田文清面前,道:「田大人,我們兄弟二人願追隨田大人,生死與共。」
田文清連忙把他們扶起來道:「關英關雄,兩位俠士,快起!」
關英和關雄站起身道:「田大人,我們願追隨田大人,請田大人讓我們留下吧?」
田文清道:「二位英雄,今日是本相自願留下的。你們不用跟著我趟這趟混水。」
關英道:「田大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歐陽不平和齊王搞的鬼,我們兄弟二人這就把歐陽不平和齊王給殺了。」
「哈哈哈…是誰有這麼大的口氣,敢殺本王?」大門外傳來了齊王的大笑聲。笑聲一落,齊王的人馬已到了田府大院。
田文清上前拱手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齊王駕到。不知齊王深夜來到我的府上,有什麼要事嗎?」
齊王身後跟著歐陽不平,歐陽不平的大錘還在他的雙手垂著。齊王的身後是帶著弓箭和鐵戟的禁軍。所以齊王一點都不害怕,道:「田大人,到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給我裝了。田大人是聰明人,跟我回大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