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的傷已包紮好,朱韻瑤把小紅的身子用柔軟的鵝絨被蓋起來後,站起身道:「張公公,你怎麼來了?」
張公公名叫張德海,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監。舒骺豞曶張德海看到公主毫髮無損的站在他面前,他高興的說:「公主,你沒事就好,嚇死老奴了。這次,不光是我來了,你最好的朋友也來了,是李永林到天香酒樓叫的我。他們說要商討大事。」
朱韻瑤看到珠簾後面的小白狗後,高興的跑過去把她抱起來親了兩下,道:「晶晶,你真乖!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鬧人?有沒有淘氣?」
晶晶沒有說話,它也不會說話,說話的是張德海,張德海,道:「公主呀,晶晶在你走後是茶不思飯不想,我們帶著它走了十幾條街都未找到公主的下落,最後晶晶的腳都走出了血,可是它還是不肯回去,要繼續找。奴才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當晶晶走不動時,它還慢慢的把腳向前移動,最後在花錦巷找到公主的香囊時,它才肯讓老奴抱。」
朱韻瑤把它的前腳拿在手裡看了看,它腳上的傷口已經凝結了,朱韻瑤把晶晶貼在臉上道:「謝謝你,晶晶,聽李護衛講,要不是你找到了那個香囊,他們也不會那麼快就找到我。我這條命也有晶晶一半的功勞。張公公,你照顧晶晶有功,回到京城後,我一定讓父皇好好的賞你。ぬ」
張德海笑道:「那老奴在此謝過公主了。」張德海向床上看了看小紅,道:「公主,不知道小紅姑娘怎麼樣了?這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挾持公主?難道真的是陸招賢?他好大的狗膽!」
朱韻瑤一想到陸招賢,心中就來氣,道:「就是天啟縣的狗縣令,陸招賢。」
張德海神情緊張道:「看來真的被李護衛說對了,這陸招賢真的有謀反之心。恝」
朱韻瑤道:「張公公,我們現在已請到了俠王,我們是不是馬上回去把這件事稟告給父皇,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張德海道:「這個當然,在宮中還有不可一世的齊王朱天賜,他身邊的高手如雲,隨時都可能謀反。如果陸招賢和他來個裡應外合,那麼你父皇的江山可就…」
張德海沒有說下去,這是逆耳之言,他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朱韻瑤無奈的道:「張公公的意思我明白。」
張德海歎了一口氣,他的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又嚥了回去。
李永林把趙雪冰等人帶到了朱韻瑤的身邊。李永林道:「公主,展大俠願意進京城替聖上分憂解難。此次回宮一定十分的凶險,我們決定明天動身。」
朱韻瑤看到展鵬等人已把夜行衣脫下,現在的展鵬看上去比以前英俊多了。
朱韻瑤上前走到展鵬面前道:「謝展大俠肯出手相助。我替我父皇先謝謝你了。」
展鵬道:「公主不必客氣,助皇上,除佞臣,是我應該做的事,這樣,天下的百姓也可以免除一場災難。」
李永林讚道:「俠王的心中裝的是天下蒼生,他處處為百姓著想,難怪他可以得到俠王的讚譽。」
趙雪冰等人又商量了一些對策,瞭解了許多關於齊王朱天賜的事。
關於齊王的事,張德海是最清楚的,因為他侍俸過先皇,朱天踢也是他從民間找到的,當時朱天賜的親娘因為病危,不治身亡,在臨死前她將朱天賜托付給了張德海。
張德海說起齊王的事,就像說自己的事一般熟練。
張德海道:「原來這朱天賜是先皇在民間的一個私生子,他十五歲那年被老奴找到後,她的生母已死,老奴受他母親所托,把他帶回了宮中。先皇覺得有負於他們母子,就封朱天賜為齊王,並給他建了一個豪華的齊王府。還賞賜給他許多金銀珠寶。皇上對他十分的疼愛,對他的一些過分的事,總是口上說說,也沒有責罵打罰。後來這朱天賜的膽子越來越大,他對許多大臣說,若論長幼之序,他才是皇太子。許多大臣心懷不規,想陞官發財的都依附著他。慢慢的,齊王的勢力越來越大,先皇架崩後,太子繼位,可是齊王的羽翼已經豐滿。他的府上美女如雲,高手雲集。當今聖上對他也只能多方忍讓,恐把他逼極了,他會提前行動。」
展鵬歎息道:「張公公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如今天下強盜橫行,貪官污吏猖厥,皇上是該大整朝綱了。在下一定會盡力助皇上早日剷除奸佞。」
張德海道:「展大俠有此雄心,老奴甚感欣慰,只是在齊王府上有個人叫歐陽不平,此人手中的雙錘有一千多斤,厲害無比,皇上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能應付的了,他若真的攻入皇宮,只怕…」
張德海知道這些話,就算是實話,說出來了也是大逆不道的,多年來他已經養成一種習慣,好聽的話,就算是慌言,只要無傷大體,他也願意說。難聽的話即便是忠言,他也不會說半個字,實在逼不得已非說不可時,他也會讓別人去猜,別人猜到的,他的責任就小了一半。
展鵬當然知道這歐陽不平的厲害,上一次因為他大意差點喪生在歐陽不平的雙錘之下。如今歐陽不平被調到了京城,以展鵬的推測,齊王只怕是要對皇上有所行動了。
展鵬道:「張公公的意思,在下明白,在下會小心應對的。」
天啟縣衙,陸招的書房內燭光明亮。陸招賢坐在椅子上,心中十分的不痛快。
他看著陸燕飛道:「飛兒,你認為今晚上救走公主的人會是誰呢?」
陸燕飛想都未想,道:「爹,這還用猜嗎?肯定是俠王展鵬。俠王的武功深不可測,上一次我讓那四十名高手,一齊拉動巨網都未能將他殺死,結果他還把我們的人打成了重傷。這一次他竟然能從火堆裡把人給救走,看來是我們低估了俠王的能耐。」
陸招賢長出一口氣,道:「不錯。我們從俠王離開天龍山開始,就一直派人對他進行追殺,可是結果呢?我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到最後,俠王依然活著。嗨!」
陸燕飛眼睛斜著,道:「爹,你不用歎氣,我們對付不了俠王,有人可以對付。」
陸招賢抬起頭驚道:「誰?」
陸燕飛俯身到陸招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陸招賢笑道:「不錯,展鵬就算能逃脫我們的暗殺,可是他絕對逃不脫齊王的追殺。」陸招賢眉頭一皺道:「不過這齊王府的人也未必能殺得死展鵬。」
陸燕飛笑道:「爹,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想我們得改變策略。如今我們掌控了朝廷之外一半的兵力,又有富可敵國的金銀,一旦皇帝和齊王打了起來,雙方必是兩敗俱傷,到時候,無論他們哪一方勝了,我們都可以坐收漁利。」
陸招賢生氣道:「大膽,你竟敢給你爹說這樣的話,你可知道萬一我們事情敗了,我們全家都得死。」
陸燕飛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爹,你以為齊王做了皇帝,他就會任命你做宰相?難道爹就沒有聽說過韓侯扶漢的故事嗎?飛鳥盡而良弓藏,狡兔死而走狗烹。孩兒聽說那齊王也是心胸狹窄之人,讓他做了皇帝,他未必就比當今的皇帝好。」
陸招賢低聲說道:「你的意思是…」
陸招賢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這種話,他不能說。陸燕飛笑道:「爹,只要我們把雄鷹爭取過來,以他的武功就是俠王展鵬也不是他的對手。到時爹爹做穩了江山,同樣可以讓他當上武林的霸主。」
陸招賢聽到陸燕飛說到「坐穩江山時」他也十分的激動,試問天下誰能夠經得起皇位的誘惑?陸招賢當然也很想坐在那個位置上,以他現在的實力,只要用人得當,計謀過高,那麼要想當皇帝也並不是一件難事。
人的***,會讓人忘了自己是誰,自己有多大本事。陸招賢並沒有忘掉自己的身份和能耐,他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有多麼的危險,一旦讓齊王得知他有反心,只怕不等皇帝發話,齊王就會把他的腦袋摘下來。
陸招賢嚴肅的說:「飛兒,此事以後不准再提,不光是在我面前,就是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不准提,一個字都不許,聽到沒有!」
陸燕飛還想爭辯什麼,可是他剛叫了一聲「爹」,陸招賢又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飛兒,時間不早了,回去早點休息。齊王起勢也就這幾天,我們要做好充分的準備,來個裡應外合,一舉拿下明室江山。」
京城,皇宮。高高的宮牆內,房子一個挨著一個,一個比一個豪華,一個比一個壯觀。最豪華的一個宮殿裡,正康皇帝正坐在龍椅上接受百官的朝拜。
現在是早朝時間,正康皇上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向扣拜完的大臣大聲的說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一個個對視了幾眼,搖搖頭,都沒有什麼話要說。為首的兩個人,一個頭上戴著王爺的紫金冠,穿著華麗的服飾,他看上去比正康皇帝年紀大一點,額頭的皺紋顯示他已經是一個老人了。
人老心不老,人只要有精神在,無論他的年齡有多大,他的人永遠都是年輕的。
他就是齊王朱雲平,在這個宮殿上,齊王說馬是鹿,沒有人敢說馬不是鹿的。除非這個人不想活了。
齊王再厲害,他也怕一個人,這個人不是皇上,卻是和他同朝為官的宰相田文清。
田文清比齊王還蒼老一些,但是他站得比齊王直,走得比齊王正。他是百姓心中的田青天。
這麼多年來,若不是田文清在和齊王做對,恐怕齊王早就反天了。
那個小太監剛要宣佈退朝,田文清上前一步,把手中的玉圭在面前一舉,道:「啟奏斃下,湖北的水患嚴重,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望皇上下旨,振濟災民。」
皇上的臉色十分難看,像是得了什麼怪病,他吃力的說:「此事就交由田大人全權辦理,朕要回房休息了。」
皇上又咳了兩聲,氣喘不止,太監小李子已拉起皇上的手退出了朝堂。
齊王笑道:「恭喜田大人,賀喜田大人,這肥差又讓田大人給得到了。」
田文清真想罵他兩句,沒想到此時他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針鋒相對,要想和齊王這樣的人過招,糊塗也是一種當官之道。
田文清笑道:「齊王說笑了。我們為人臣子的,一心想的是要如何把國家治理好,怎麼能只想著自己的私事呢?房屋再多,再大,睡覺也就一席之地,金錢再多,再沉,吃飯也就幾盤足以,美女就算如雲,晚上也就一人足以。」
齊王笑道:「田大人有所不知,房子大了,床就可以做得很舒服,金錢多了,你就可以賣到人間的美味,美女多了,你就可以享受到世間最溫柔的身體,聞到最美妙的體香。田大人若是不嫌棄,哪天到本王的府上,本王一定會讓田大人終生難忘的。」齊王說後笑道:「哈哈哈…田大人,人世間的美,你還未真正的享受過,就這樣你進了黃土,只怕會終生遺憾呀?哈哈哈…」
田文清聽到這些話後,感覺齊王實在是卑鄙無恥之極,然而田文清並沒有生氣,道:「齊王若真肯如此破費的招待本相,那我想齊王也一定願意拿出些金錢來振濟一下那些災民。」
齊王道:「本王的錢只為田大人一人準備。只要田大人一句話,美女金錢隨便田大人挑,要什麼,只要是本王辦得到的,本王都會滿足你。」
田文清當然知道齊王的意思,齊王想讓田文清歸順他。田文清陪笑道:「齊王的美意,本相心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