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濤道:「你說的那位高人,果真是怪。舒嘜鎷灞癹不過比起我師傅南海怪客來說,還不算什麼。」
展鵬笑道:「世傳南海怪客不但說話怪,行為做事都愛出新標異,你認為好的事,他偏偏說不好。可是你雖然是他的徒弟,但在你身上卻看不出這樣的怪習慣。」
王江濤道:「這也正是我師傅喜歡我的原因。他喜歡我的憨厚老實,為人正直善良。我其實就是我師傅真實的另一面。他只是看不慣一些惡人的醜惡嘴臉,一些假道學的樣子,所以他才用反常的行為來對抗他認為不合理的事情。」
展鵬疑惑道:「不合理的事情?你指的是什麼?」
王江濤道:「比如師徒不能成親,男女授受不親。如果一個師父比徒弟大一歲,要成親有什麼不可。男人和女人拉了手,難道就是犯了天條?這些都是我師父看不慣的。」
展鵬笑道:「看來你師傅還真是一個怪人,然而我相信他的初衷是好的,要不然也教不出像你這樣出色的徒弟。」
王江濤道:「你不要把話題扯遠了,快告訴我那個雙腿不能走路的人究竟把一條狗放出來幹什麼?」
展鵬笑道:「莫急,莫慌,急則心躁,慌則心亂。我現在就慢慢告訴你答案。話說當時展鵬即將死去,那條很可愛的小狗一直在向他搖尾巴。突然那個白髮老人扔下一句話便不見了蹤影。」
展鵬講到此故意不講了,王江濤急道:「你怎麼停下了?講,接著講,我猜那個神秘人一定說了句很奇怪也讓你很吃驚的話。」
展鵬打開折扇猛扇兩下把扇子合起說:「對!你講得很好。他當時說『你只要吃了這條狗,你就可以得救了。」
王江濤道:「我想你寧可自己餓死,也不願吃那條狗的。」
展鵬道:「知我者小飛龍也!我當時真的快要餓死了,看著那條狗,我就像看到了一盤狗肉,真想一口把它咬死。人在生死關頭會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有的人甚至連人肉都可以吃。」
王江濤道:「不錯,在生死關頭,有很多人都是經不起考驗的,有些人會做出一些連禽獸都不如的事。可是你不同,那條狗是那位高人所贈,吃一條狗也並不是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展鵬道:「我當時和那條狗已經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吃它的。」
王江濤奇道:「你沒有吃那條狗?難道會有奇跡出現?你是怎麼度過難關的?」
展鵬道:「事情的確很奇怪,我當時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時,眼前多了許多果子,還有一些帶著紅點的蘑菇。你猜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
王江濤道:「難道是那位高人又良心發現,給你送來了這些果子?」
展鵬笑道:「這次你猜錯了。那位高人根本就沒有來過。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條小狗,我最好的朋友。它蹲在地上,用眼看著我,見我醒了便向我叫,像是在向我打招呼,隨後它又用口叼一顆紅點蘑菇放在我手裡,像是在勸我吃。剛開始我怕是毒蘑菇,不敢用,後來我實在太餓了,我想不吃的話我必死無疑,吃了說不定還有希望。那種紅點蘑菇真的很好吃,我吃了幾顆後,感覺體內氣血流暢,慢慢的我能坐起來了。此時我才知道原來那些蘑菇可以恢復人的體力。正當我高興之時,在我背後出現了一個人影說:『你該慶幸,你沒有吃掉那條狗。『我回頭一看,一個臉帶面具,白髮齊腰的老人坐在我身後的大石上。我說:「前輩是何方高人,多謝救命之恩。『白髮老人道『你不必謝我,要謝就謝你的仁慈,你的善良。這就是所謂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你若吃了那條狗,也許只能解決一時的飢餓,而你身上的傷卻永遠也無法全愈,即便不死也會終生殘疾。『」
王江濤道:「我怎麼聽得糊里糊塗的,怎麼一條狗竟有如此大的能耐?那他為什麼還要讓你吃了那條狗呢?」
展鵬道:「起初,我也不明白,後來我才知道,那完全是一場考驗,考驗我的仁慈和聰明。」
王江濤道:「難道你在垂死關頭,吃了那條狗就是不仁慈,不聰明嗎?」
展鵬道:「你終於開竅了!你可以想一想,一個雙腿不能動的人生活在冰山上,沒有人說話聊天是怎樣的寂寞,那個老人把那條狗放在了他的懷裡,就說明那條狗對他十分的重要,甚至他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你想他又怎麼捨得讓我吃了那條狗呢?不過這些事是我傷癒後想到的,當時我的確是一種『不忍『,也正因為我的『不忍『救了我一命。」
王江濤道:「怪不得你從不殺人,面對壞人你也是這樣,沒想到你對待動物也有『不忍『之心。你簡直比一個和尚還仁慈,為什麼你不出家做個和尚呢?」
展鵬笑道:「紅塵未了,人間有一個人即須我度化。他不入佛門,吾心難安呢?」
王江濤道:「你指的是誰?」
展鵬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阿彌陀佛!」
王江濤見展鵬雙手合實便笑道:「看來和尚才是真實的你。連學他們的動作都是這樣的經典。」
展鵬道:「其實人只要有一顆善心,能普度眾生,解救萬民,那又何必在乎他是不是和尚呢?倘若一個和尚整日不思念佛而傷天害理,這樣的和尚和惡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王江濤道:「你這番道理比你剛才的動作都經典。只要有善心存在,那麼處處都是我佛,又何必計較自己是否入佛門呢?妙!你又把話題扯遠了,趕緊講,後來如何?」
展鵬道:「你要是不想做和尚,就不要在我講故事時胡亂發問。我既然能將強盜度化成貧民,自然也能將你點化成和尚。」
王江濤道:「別別,我服了你。人間的美味我還未享受過,你就饒了我吧,展大師!」
展鵬道:「我佛不收心不誠之人。你放心,沒有寺廟肯收你的。書接前文,那個白髮老人見我心地善良,又十分疼愛他的狗,他說:『我的狗就像我的兒子一樣,你能這樣對它我十分的高興。看來你和我的兒子很有緣份,看到你面前的果子和蘑菇了嗎?這些都是它從一個只有它才能鑽進去的洞裡面叼回來的。平日裡,若是它不喜歡的人,它懶得做這些事。你既然是我兒子的好朋友,又對它那麼好,我決定把一門行氣通血的武功心法傳給你。這種心法可以讓你的雙腿很快恢復正常,氣血通暢,強身健體。『當時我以為我的雙腿快要廢了,一動都不能動,聽了那位老人的話後,我心中十分的高興說:『前輩大恩,展鵬永世不忘。『那個老人見我要行禮參拜,忙用手把我按下說:『只要心誠,何必計較這些俗禮。你聽好了,我只講一遍,你要悟性高,那是你的造化,悟性不好,那也是你的造化。」
王江濤道:「他真是一位怪人,不重世俗禮節,這一點倒和我師傅有點相像。難道他認識我師傅?」
展鵬道:「他可是我師傅,不要把什麼事都往你師傅身上扯。世上有很多這樣的人,我展鵬有時也會做些讓世人看不慣的事。當時他念了一遍後,便消失了,走得比他來時還神秘。他當然也帶走了那條狗,我把他傳給我的口決默記於心,又重複一遍,其中有一些我當時不懂的就把他死記下來,待日後慢慢思考。那套口決雖然拗口難記,可我自己天生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因此一遍已足以。」
王江濤道:「怪不得你只要看一遍別人的招式,你都能學會,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能力。那個口決有多少字?不會是幾十個吧?」
展鵬笑道:「你這樣問,我還真的數一數。」
王江濤驚道:「還真讓我猜中了?」
展鵬道:「猜中什麼了?那部口決最少也有上千字。」
王江濤豎起大拇指道:「了不起!那部口決就是你現在所練的嗎?它決不是普通的行氣調脈的武功心法,說不定是什麼高深莫測的內功心法。」
展鵬道:「這就是我迷惑的原因,自從我按那部心法練習開始,我的輕功是越來越高,我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在這種心法的配合下,我無論學什麼招式,都十分迅速。雖然我不知那位高人叫什麼,但我已把他當成了我的師傅,時至今天,我還未見過他,他就像突然間從世上消失了一樣。」
王江濤道:「你定是在冰山上找了許久,都沒有消息,所以你下了山到處尋找,想把他教給你的善良散向人間,同時也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希望能再見他一面吧!」
展鵬道:「起初,我也是這樣想的,如今我感覺自己這樣做,我很開心。能夠看到百姓們高興,我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