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不到自己,卻可以感受到你,我們兩個不在同一個世界裡。」
人站在一面鏡子跟前,自然是是可以區分出,鏡子裡頭的那個是鏡像。此時,如果站在鏡子外的人朝著自己打一個巴掌,本身是會覺得痛。但是鏡子裡頭的那個自己同樣也會做一個動作,他也朝著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個巴掌,那麼鏡子裡頭的那個鏡像究竟會不會也覺得痛呢?
答案其實是未知:因為,鏡子裡頭的那個人雖然只是你的景象,但是你已經和他處於兩個不同的世界,既:你生活的世界和鏡子裡頭的世界。
很多人會覺得,鏡子裡頭的那個「我」肯定沒有感覺,因為他只是個鏡像而已,不過是玻璃通過光線的折射把自己發生的動作還原了一遍。
但是如果沒有這面鏡子,或者說,這面鏡子有,但是你看不到。如同隔著一面透明的玻璃,在玻璃的那一頭同樣也有另外一個「我」,此時你朝著自己打上一巴掌,那一頭也照做,你覺得痛,那對面那個是否會覺得痛,你能知道嗎?
鏡子是有雙面的,兩面都可以反射,此時,有另外一個人走到了鏡子的背面,同樣,他可以看到對面也有一個自己就站在「你」的旁邊。此刻,「你」認為自己的這一邊是真實的,所以你身邊的那個「他」也就跟著是真實的,而對面呢,「他」認為自己是真實的,也就同樣會認為身邊的「你」也是真實的。
其實,從鏡子的角度出發,哪一面都可以是真的,哪一面也都可以是假的。
此時的查文斌扇自己不痛,那是因為他是個鏡像;而他扇卓雄,卓雄反倒會覺得痛,是因為他扇的是真真的卓雄。你可以看清楚對方,卻看不清楚自己,因為這面鏡子是雙面都存在的。兩個世界,在同一個時間交匯,彼此分不了彼此,這就像是魂魄和**分離一樣。
人在將死之前是不會認為自己已經要死了的,他的魂魄會是十幾天前就離開到處遊蕩,並且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平時的自己。
在我的記憶裡,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
我的老家是在山區,過去山區的人是用土灶做飯的,土灶得用柴,柴直接點是點不著的,得用易燃的東西做引火,也就是先生火。南方山區沒有北方平原那麼多的玉米桿子用來引火,多是用些細小的樹杈,而我們那多竹子,竹子的乾枝椏是絕好的引火材料。
去山頭間拾干竹椏是每一戶村民都需要做的事情,且一般都是交給女人去做,這在農活裡頭屬於輕便活兒。
那是十年前的事兒了,村裡頭有一個男光棍,年紀三十多,相貌可以用的上是英俊來形容,個子高,肩膀寬,胸膛厚實。但是這人的腦子用土話說就是有點二愣子,所以一直也娶不上媳婦,別人好心做媒給他介紹,條件差的他反倒還看不上人家。
村裡那會兒有個未出嫁的大姑娘人長的標緻,十里八鄉的小伙子看著都眼饞,來求這門親事的多的不得了,那個光棍條子也是其中之一。人家自然是瞧不上他的,但他卻也不死心,三天兩頭往人家家裡頭轉悠,都是村裡人,也不好明著攆他走,就由他去了。
這光棍平時主要是替人幹些體力活掙點錢,有活的時候那就連續好一陣子,沒活兒他就去大姑娘家轉悠。有那麼一天,這光棍收工回家發現家裡沒引火柴了,天都已經是要大黑了,他沒辦法,飯總得是用火生的,只好拿著繩子和刀往山上摸。
到了山腳的時候,他就看見有一老太太在路邊坐著歇息,天色比較暗,走過去一瞧才發現,這老太太竟然是那大姑娘的親奶奶,這光棍自然是認識的。
一問,原來那老太太也是家裡沒多少引火柴才來的,那光棍哪裡會錯過這樣的表現機會,當即表示她家的柴自己包下了,別著柴刀興沖沖的上山不一會兒就背了一捆乾柴下來。
到了山腳一看,哪裡還有老太太的人啊,那光棍以為老太太先回去了,就高高興興的背著柴去了那大姑娘家。還未到,就聽見哭聲,一屋子女人小孩的嚎啕大哭,那光棍兒把柴放在門口進去一瞧,原來是那老太太躺在床上剛剛嚥氣兒。
光棍兒不知原因,便上前去說話,他說他剛剛還看見老太太進去打柴,怎麼一眨眼回來就不行了呢?這把那家人給氣得,原來這老太太是三天前就已經不行了,一直就躺在這屋裡沒起來過,這幾天都是日夜派人守著。
光棍兒是被人打罵給趕走的,他自個兒覺得冤枉,到外面跟人說了,人也不信。誰會相信一個二愣子說的話,人家都取笑他是討好不成反蝕捆柴。
這便是人活著,魂還在外面飄,後來查文斌告訴過我和河圖,遇到這種事兒,最好別搭訕。若是不知道的情況下搭訕了,對方開口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到,不然等他死後想起來還有遺願未了就會纏著那個人。
人的魂魄一旦和身體分離就像是鏡子裡頭的那個自己和本身。雖然看似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們所處的世界卻是兩個,既:陰和陽。陰和陽在絕大數的時間裡是不會有重疊交叉的那個點的,但凡事都有極端的時候,在某些特殊的地方特殊的時間,這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的確可以相遇。
看鏡子裡頭的人和鏡子裡頭的人看你,誰才是真正的那個人,誰都說不清。人都有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因為我們生來在這個世界,就會以為我們所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在歐洲曾經通過了這樣一個法律:不准把魚放在橢圓形的玻璃鋼養。因為橢圓形的玻璃鋼會讓光線發生變化,通過這個玻璃鋼,魚從裡面看出來的世界是變形的。但是魚不知道,人給它丟進了魚缸裡,它生活在魚缸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它就會以為原本就是那樣的,歐洲人認為這樣做使得魚的世界認知觀被人為的扭曲了,所以他們頒布法律禁止使用這種橢圓形魚缸。
人又怎不是如此?我們所看到的都是我們自己認為的,是通過我們的眼睛看到的,但是這個世界本來是怎樣的,誰又能敢保證就是這樣的?我們就未必不是被養在魚缸裡的魚兒。
卓雄看著查文斌的臉色不怎麼好,便安慰道:「散了就散了,管他是什麼個情況,至少我能看見你,也能感覺和你走在一起,這樣,我心裡踏實。」
「卓雄兄弟!」「嗯?」
「找到那面『鏡子』,然後打破它,我和你就會有一個消失在這個交叉的世界裡。記住了,如果是我消失了,別害怕,我一定在某個角落裡躺著。」
「我也一定會找到你,然後把你帶出去!」卓雄堅定的說道。
「噓!」查文斌突然豎起了手指,「你聽,好像隔壁有動靜。」
卓雄蹲下身去把耳朵貼在那坑道上,隱約是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好像就在他們的隔壁。
「有人,而且人數不少,肯定是來找我們的!」在跟查文斌確認後,卓雄立刻大喊道:「喂,有人嗎?我們在這裡……」
相對封閉的坑道裡聲音會被放大,聲波的來回震盪可以讓聲音更加具備穿透力。果然,另外一隊人馬已經停下了腳步。
「有人!」柳爺豎起了手,示意隊伍停下。
冷所長說道:「好像是卓雄的聲音。」
「是文斌哥他們嘛?」大山欣喜的問道?
一個耳朵長得特別大的人耳廓不停的向後顫動著,此人也是柳爺的人,外號:諦聽。當年是從一個賭場被抓回來的。此人,賭骰子只贏不輸,就是憑他那對特殊的耳朵,後來因為贏的太多,被人懷疑是出老千就給舉報了。83年嚴打,這人被抓進局子裡原本是要槍斃的,但卻被柳爺給帶了出去,後來就跟了柳爺,成了誅魔裡頭的一員。他不僅能聽人和動物的聲音,還能聽得懂神鬼對話,和馬三兩人號稱是「千里眼、順風耳」
「好像是,而且離我們不遠,感覺就在對面。」
「能確定嘛?」柳爺問道。
「確定。」諦聽往後退了七八米,用手指了指道:「就在這兒,得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