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ch86應該喜歡誰
安妮嵐終於可以在與這種超級宅邸相配的超長超長桌子上用餐了!
筱瑤月回來了,帶著男朋友,凝澈煦臉上明顯多了一絲憂傷。舒殘顎副
和筱瑤月一同回來的還有一位妙齡女郎——封楠,聽說她是實習管家,和筱瑤月她們一家都是很熟。
再加上還有倪逸鋒,以前那個小小的飯廳根本容不下那麼多人で。
長長的餐桌。
筱瑤月和郝默坐在一起,凝澈煦很自覺地坐在筱瑤月另一邊,安妮嵐被筱瑤月拉到了凝澈煦的身邊。
倪逸鋒坐在安妮嵐的對面,他旁邊是封楠然後是榭少玲和鄢淡霧噎。
整頓飯下來,安妮嵐都感到侷促不安。
眼前是盛夏般的倪逸鋒,替她添水加菜下配料,無微不至;身邊是仲春般的凝澈煦,添水加菜下配料,體貼入微,只不過他的對象是筱瑤月。
安妮嵐努力地維持表明的不在意,內心卻已成了烏雲下壓的寂城。鄢淡霧和榭少玲細碎的說笑,也變成刮臉的風沙,讓她感到不自在。
忽地,筱瑤月站了起來。
「默,我和你換位置。nicky,你應該加菜的對象不是我。」筱瑤月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饒有所指地瞄向安妮嵐。
「嗯,我知道。」
凝澈煦溫柔地對她笑笑,繼續吃飯。
她的心已經完全屬於其他人了,她現在連對她示好的機會都不會給他,她現在希望他愛上另一個女孩子,用比愛她還深的愛去愛那個女孩。
這些凝澈煦都知道。可是這些不是知道就能放下去做的。
安妮嵐捕抓到凝澈煦溫柔中帶著憂傷的神情,這些都是因為筱瑤月才會露出的神采吧,畢竟他是那麼深愛她。
安妮嵐也不自覺變得恍惚,拿著胡椒粉瓶的手不自覺鬆了一下,瓶子「叮」一下掉到地上她才猛地回神過來。
「用我的吧。」
異口同聲的兩個聲音,兩瓶一模一樣的胡椒粉放到安妮嵐面前。
安妮嵐受寵若驚地呆了一下,抬手想拿過凝澈煦的胡椒粉,然而眼前一道熾熱的視線卻讓她頓住了動作。
「看著你為他哭為他笑為他哀為他愁,你知道我會難過嗎?」腦海裡閃過倪逸鋒那聲音以及那張悲傷的臉,安妮嵐硬生生地收回了動作:「我不用了,忽然想吃得清淡些。」
她真恨自己把胡椒粉弄丟了!這麼一塊上等腰肉牛扒居然就是少了配料,而差了一點味!
嗚,明天她要補回來!
凝澈煦主動把調味料給她,不管是否與筱瑤月說過的話有關,安妮嵐都感到一陣欣喜。然而,在欣喜的同時安妮嵐也感到有一絲的驚怕。
倪逸鋒就在面前,如果她接受了凝澈煦的好,那會不會讓倪逸鋒難過?!
內心倍受煎熬,坐立不安,安妮嵐從未覺得一頓晚餐能如此漫長,漫長得彷彿達芬奇能把《最後的晚餐》從構圖到完成!
安妮嵐的晚餐想明天補回來是沒可能的了,因為筱瑤月提議明天去旅行,無所謂的一群人都贊成了,有所謂的到最後也變成了無所謂。
旅行的地點是一個賞雪聖地,而所在的旅遊區是屬於simon家族產業的,即倪逸鋒的家族。這個旅遊區為了保持生態環境,每年都會限制遊客,要求提前預訂。
於是萬惡的資本家就有了價高者得,這裡就變成了奢侈人的旅遊區。
眼前就有一個少爺在了,當然要好好利用,所以旅遊那邊的事,一切都交給了倪逸鋒打點。
為什麼他一個大少爺會變成傭人命啊?!
一切都是因為安妮嵐!
所以,一切他又變得心甘情願了。
洗完澡後,象徵性地收拾了一點行李,安妮嵐鬼使神差地走去了書房。
倪逸鋒的到來和筱瑤月的歸來的確讓安妮嵐感到一陣心慌意亂,然而她還是很想很想見一下凝澈煦。
他就像是她的安眠藥,沒看上一眼彷彿就不能安穩地入睡。
好像是有安排似的,凝澈煦一從文件中抬頭望向門口處,書房的門卻忽地打開了。安妮嵐站在門口,散發出淡淡的光華,她整個人氤氳在夢幻般的光線中,仿若從天而降的……有著天使外表的索命惡魔。
「阿煦,明天去旅遊你還要看文件嗎?」
「嗯,就是因為去旅遊才要抓緊時間看。」凝澈煦拉開書桌前面的椅子,示意安妮嵐坐這裡。
安妮嵐坐在椅子上,雙臂放在書桌上,雙手托住下巴,眼睛明亮地看凝澈煦:「我能在這裡陪你嗎?」
「我說不要,你會離開嗎?」凝澈煦看著她無奈一笑,「留下吧。」
光線被睫毛篩落到她的眼瞳中,她的眼睛在此時也變成了耀眼的發光體,讓人挪不開視線。
「對不起。」突然,凝澈煦說道。
「什麼?」安妮嵐驚訝。
「今天中午說的話。」凝澈煦耷拉起眼睫,視線靜靜落在安妮嵐那雙一直帶著手套的手上,墨藍色的眼睛如沉寂的海底,暗黑中,流動著複雜的情緒,「我說不想吃你做的東西是真的,不過原因不是不好吃,而是我不想你弄傷自己。」
安妮嵐驀然傻住了!下意識裡合起手掌,想把雙手藏起來。
好半響,她木木地扯扯嘴角露出訕笑:「你都知道啦?」
「那天送回房,想摘掉你手套的時候無意看到的。」
「怪不得後來你都怪怪的,不過……只要是阿煦,那就沒關係了。」安妮嵐的眼睛又瞬間變得明亮,綠得新鮮,藍得澄澈,靈動與真摯流淌其中。
就像春天的溪水,在冰雪中沖刷出一片生機。
凝澈煦緊緊地把眼睛閉上,把她一切的情緒都擋在眼皮之外,他整個人後仰,靠在按摩椅落魄地搖搖頭:「不值得!你這樣根本不值得。」
「值得!我認為值得!」
看到凝澈煦頹靡的抗拒,安妮嵐也激動了,霍然站起來,手掌「彭」一下重重打在書桌上。
撞到了傷痕,安妮嵐又痛得「嗷嗷」叫起來,凝澈煦也被她驚得猛地拉開眼皮。
兩人的視線相互撞在一起,她的堅定而明亮,他的飄忽且暗淡。她始終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怎麼攻破他的防線。
阿鋒很喜歡你,你應該喜歡阿鋒的。」凝澈煦淡淡地說,飄渺的聲音,已經聽不出他是什麼語氣。
「我很喜歡你,你應該喜歡我的!」安妮嵐熾熱的雙眼,灼傷了雪飄的冬季。
「你為什麼……」凝澈煦看著她,啞口無言。
「那你也為什麼?」安妮嵐也看著她,熾熱不改。
「安妮嵐,你怎麼才會放棄呢?」
問出這句的同時,心中似乎也響起一個聲音:凝澈煦,你怎麼才會放棄呢?
凝澈煦莫名其妙地咧開唇角笑了起來。
笑容映得他那張俊美非凡的臉愈發美麗,只是笑容傳不到眼睛中,因此笑容是孤寡的,孤寂的。
彷彿黑夜傷痛的靈魂也在此刻被喚醒。暗湧,悲傷,無法逃離的黑暗。
「煦,我們之間兩個月的約定你還記得嗎?」安妮嵐堅定地看著凝澈煦,試圖用熾熱的目光驅散他的孤寂。
「嗯。」凝澈煦無力地哼聲。
「因為你之前離開過,所以把約定的期限定在三月,這樣沒問題吧?到了三月,還是沒結果的話,那我就……放棄了……」
說到最後,安妮嵐的聲音也變得虛弱,難捨難離,不想分離,就算過了約定期限她也不想放棄。
「好……」輕飄飄的一個字從凝澈煦喉嚨中逸出。
「就這麼說定,你不准再說讓我放棄的話了哦!我會生氣的,我生氣,後果很嚴重的哦。」安妮嵐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明眸卻閃出晶瑩的碎光,彷彿是盛開的花朵遇上了露珠,惹人憐惜。
「我忽然記得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
「……好。」
看著安妮嵐離開的背影,凝澈煦意態疲倦地靠在按摩椅上,他也陷入了迷霧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光亮。
安妮嵐離開後,並沒有回去自己的房間,她去了找倪逸鋒。
命運可不可信,她不知道;她和倪逸鋒到底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她也不知道。
曾經那段記憶是怎麼樣,她那個時候是否喜歡倪逸鋒,她已經沒有了概念。
她現在只知道,她喜歡凝澈煦,她想要和凝澈煦在一起。
而有些話必須要與倪逸鋒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