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ch84白癡別這麼嚇人
想讓凝澈煦吃到自己對他的心意,安妮嵐把手也弄傷了也不在乎。舒殘顎副她完全沒想過得出的結果就是「能有多好吃」以及「一點也不想吃」兩句話。
她即使不怕受傷,但還是會受傷,還是會痛。
站在廊道高大窗戶前,安妮嵐看著窗外的景物,想要平伏難過的心情。
這時,眼皮底下卻闖進了一輛速度飛快的跑車,後面還跟著幾輛帶有警鳴的車,車的天窗打開了,露出半個身子拿著狙擊槍的人で!
跑車猛地一個急剎車,車門被推開,從裡面走出一個頎長的人。
瑰麗的紅髮被風吹得翻飛。
倪逸鋒!推!
安妮嵐愣住了。
響著警鳴的車也跟著停下來了,拿著狙擊槍的人跳出天窗,瞄準了倪逸鋒並對他做出警告。
然而倪逸鋒根本就無視了警告,不僅沒有停下來,還快步跑起來。
拿著狙擊槍的人多次警告不奏效,只能扣動扳機。
安妮嵐聽不見任何聲音,她只看到倪逸鋒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腳步不穩跌在地上。
瑰麗的紅髮如一襲要下沉殘陽。
那一剎那,安妮嵐感到心臟的跳動都停止了,她轉身就往樓下惶恐地跑去,就連凝澈煦一直在身後喚她,她也忘記了回應!
安妮嵐瘋了一般跑出宅邸,只見奄奄一息的倪逸鋒被幾個拿著狙擊槍的人架起。腦海翻滾起一陣劇烈的眩暈,她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從那些人手中奪過倪逸鋒,頹然坐在地上。
她只穿著一件襯衫,可是寒風再凜冽她已經感覺不到了,她腦海裡只有奄奄一息的倪逸鋒,倪逸鋒佔據了她所有意識。
拿著狙擊槍的人都惘然地面面相覷,看到凝澈煦對他們揮揮手示意離開,他們才訕訕地離開。
安妮嵐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吹過的寒風將眼淚凝結成薄薄的冰。有來不及凝結的落到倪逸鋒俊美的臉上,再凝結成冰。
心裡有一個地方,不住地湧出疼痛,把她吞噬的疼痛。
她停不住地哽咽:「倪逸鋒……你……你……真的很討厭!嗚,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出現在我面前?!不要……不要閉上……眼睛……」
安妮嵐狠狠地掐住倪逸鋒的肩膀,彷彿要把他留在身邊,不允許任何人將他帶走。
此時倪逸鋒已經無力得扯不出一個笑容,他喉嚨發出囈語般的聲音:「我……去了英國……找你……然後……後……到這裡……一下飛機……就來找你了……我終於……終於見到你……開心……」
「對不起……對……對不起,倪逸鋒對不起……嗚嗚,我不應該這樣離開……離開你的……」安妮嵐撕心裂肺地囁嚅,聲音悲切了寒風。
「我……沒事……別哭……別哭……三個……想吻你的……想吻你的……」聲音如柳絮,被拂過的寒風帶走,倪逸鋒的眼睛徹底閉上了……
安妮嵐腦袋一下子渾濁了起來,鼻子被堵住聲音發齉:「白……白……白癡……嗚嗚,倪逸鋒你這個大白癡!」
一隻大手扣在安妮嵐的腦後,安妮嵐怔愣了一下,凝澈煦已經把她的腦袋摁在懷裡。
她的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他單薄的衣衫上,一陣溫熱過後是無盡的冰冷。
「沒事,別怕,阿鋒沒事。」他像安慰受驚的小狗一樣撫摸她的腦袋,「他只是中了麻醉槍昏睡過去了。」
「……麻醉槍?」安妮嵐丟了魂似的跟著低聲喃喃。
「嗯,麻醉槍。」
凝澈煦肯定地回應,可是在他懷中的安妮嵐卻倏地變得僵硬了。凝澈煦還沒回神過來,安妮嵐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然後雙手死死掐住倪逸鋒的脖子。
眼淚不住地往外冒,寒風不停地吹,眼睛刺痛刺痛,然而心中的疼痛消散了。
「白癡!討厭鬼!你嚇死……嗚……嚇死我了!嗚嗚,你這個該死的!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安妮嵐,冷靜點,鬆手鬆手……」
凝澈煦被嚇了一跳,連忙制止她,生怕她真的硬生生把倪逸鋒掐死。
兩個多小時後,倪逸鋒醒過來了。
眼睛才微微張開,隱約間看到安妮嵐那張臉,倪逸鋒就難以自禁地揚起唇角,笑容疲憊,卻帶著深切的愛意。
「小妮嵐……」倪逸鋒的聲音瘖啞,卻帶著深深的寵溺。
安妮嵐的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湧了出來,模糊了視線。
「大白癡,別這麼嚇人!」沒有再說任何多餘的話,安妮嵐抬起手狠狠就扇了倪逸鋒一巴掌。
「啪」一聲,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著安妮嵐。
鄢淡霧最先回神過來,他吹了一下口哨,眼眸閃過妖嬈的神采:「玲,這樣很像你的作風。」
榭少玲唇角染上淡淡的笑意,抬手就捏了捏鄢淡霧的臉頰。
倪逸鋒似乎被那巴掌帶來了精神,他唇角那抹笑容變得更有精神了,暗紅的眸子淌動著水一樣的柔情,一晃一晃,傾瀉出眼眶。
他定定地看著安妮嵐:「被你觸碰到的感覺好真實。」
話一落音,立即響起「咻」的一聲口哨聲,這次說話的人是榭少玲,她對著鄢淡霧挑挑眉:「霧,這是你的作風。」
只是安妮嵐的眼淚更加洶湧了,她抬起手又想扇倪逸鋒,幸虧凝澈煦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
「阿煦,你快點放開我!」
「你冷靜點。」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不安。
鄢淡霧走上前倒了一杯水給倪逸鋒:「鋒,上一年你闖進我家是為了刺激,這次你闖進我家該不會是習慣性為了刺激吧?」
倪逸鋒把枕頭墊在後背,不滿地對著鄢淡霧撇撇嘴:「你知道嗎?我問最快要多久,你家那些門衛居然敢回答要半小時?!半小時都夠我昏迷再醒過來了!話說……我昏迷多久了?」
鄢淡霧好笑地看著他,對他比劃了兩隻手指。
「二十分鐘?」
鄢淡霧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這次你中的是完整藥效,兩個半小時。」
「……」
倪逸鋒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尷尬地揉揉鼻子,環視了房間一眼,最後視線落在安妮嵐身上,「我有話想單獨和小妮嵐說。」
「ok,我們先出去。」鄢淡霧摟住榭少玲,他又看了一下時間,慢慢走出門外,「這個時間……小月和默也應該回來了吧?」
「那我也出去了。」凝澈煦看了安妮嵐一眼,也跟上了鄢淡霧她們的步伐。
小月……安妮嵐怔神。
凝澈煦喜歡的那個女孩要回來了嗎……?
像有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心臟,引起一陣動盪。
「小妮嵐,我還能抱你一下嗎?」
倪逸鋒不確定的聲音,隱隱帶著自卑,同時也喚回了安妮嵐出遊的魂魄。
「可以……」安妮嵐愣愣地點頭。
倪逸鋒歡喜得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的形狀,他把安妮嵐緊緊地抱在懷中,貪戀地用腦袋蹭著她的髮絲,納入專屬她的芬芳。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隱隱外露的憂傷:「裴翠說你提前去了英國,我追了過去才發現原來你不在。」
就像謊言被當場拆穿,安妮嵐好不心虛,隱隱一陣愧疚讓全身都變得不自在,她低下頭把臉埋在倪逸鋒的脖子後面。
倪逸鋒聲音中的慟然已經隱藏不住了,他繼續說:「uncleann問我為什麼沒有和你一起來,我說你去了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知道為什麼,可是我不敢說出來,不是不敢告訴uncleann,而是不敢告訴我自己。小妮嵐你一定想笑我很懦弱吧,事實在眼前也不敢接受。」
安妮嵐忍不住把倪逸鋒緊緊抱住了,似乎這樣就能融化了他所有的哀傷。不想讓他難過,不想讓他傷心,可是到頭來她做的事情,卻是讓他更加難過更加傷心。
「大白癡……大白癡……對不起……倪逸鋒……對不起……」
倪逸鋒的笑容暗痛,眼睛流動的碎光,如破碎的玻璃,脆弱而憂傷。
「我離開的時候,uncleann問什麼我,時候會和你一起到英國去看他。」
倪逸鋒緩緩鬆開了安妮嵐,他把脖子上的銀鏈解了下來,拎著鏈子舉在安妮嵐面前,銀幣在晃蕩,搖曳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