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的起身,任淺淺收起噬魂,再也不看傾城一眼,一步一步堅定的走下山去。舒榒駑襻
雨水從天幕墜落,滴答滴答落在傾城的面頰上。濕潤的水柔軟的順著他的眼角滑落。傾城閉上眼睛,輕輕喃呢:「希望我能活到那一天。我一定會努力掙扎的。」
任淺淺一路走到山下的城鎮,她一身的血色使得路人紛紛側目,任淺淺目不斜視的走到一個店家,從山上拿出銀子,面容冷漠的開口:「店家,我丈夫剛剛去世,我想買一身喪服。」
那店家開始見她時很是驚訝,但見她這麼說,想到這年代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妖,看她這狼狽樣,大概是遭到了襲擊。店家是個老好人,不忍見她這樣,便道:「夫人節哀,逝者如斯,你這樣不適合穿喪服,隨我家老婆子去洗洗吧。」
任淺淺的麻木的雙眼動了動,多掏出了一些銀子放上,深深的鞠了個躬:「多謝店家。」
隨著那老闆的家人去沖了個澡,任淺淺渾渾噩噩的穿上白色的喪服,在袖口上繫了一根代表著死亡的黑色布條。
死死的按住那抹黑色,任淺淺只覺得心裡又是一陣陣的錐心的痛。
穿戴好以後,那店家遞給她一朵白色的花朵,任淺淺知道那是喪花,她撫摸著白色的花朵,忽而抬頭問店家的老婆:「請問有沒有芙蓉花。」
店家的老婆是個很體貼的夫人,見她這麼說,慈愛的看著她:「丈夫喜歡芙蓉花嗎?」
任淺淺喉嚨一緊,默默的低下了頭:「嗯,他最喜歡的就是芙蓉花。」
芙蓉花,就是他的花朵。
他說西海已是芙蓉開放的時候了,雪白的芙蓉落在金色的沙灘上,藍色的海水輕輕蕩漾過來將動人的芙蓉花捲走,再送回海岸。
他說的那種美景,光是想像都讓人迷醉。他說,一定要帶自己去看看那樣的風景。
他明明和她說好了的,可是現在誰也不配再陪著她去看西海的芙蓉花。
從那家店走到大街上,任淺淺立刻引來了諸多目光。一個年輕漂亮,傾國傾城的寡婦,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許多男人的側目,那些目光中,難免有一些不懷好意。
「小娘子,怎麼,丈夫死了?要不要公子我安慰一下你?」一個不識趣不會看臉色的紈褲子弟見任淺淺形單影隻,走上來調戲。
任淺淺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男子。男子衣著華貴,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但是這和任淺淺並沒有什麼關係。
她現在很懶,除了小白的事情,其他的都懶得理。
「可以請你走開嗎?」淡漠的開口,任淺淺沒什麼表情。
在他身後站著四五個下僕,狗仗人勢的嚷嚷著:「小娘子,可告訴你,我們家公子可是這落雨城陳侯的公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氣。」
「唉~你們都別說話,這小娘子明顯是害羞了。不要害羞嘛,公子我會好好撫慰你的寂寞的。」
任淺淺討厭下雨天,落雨的天氣總伴隨著不好的往事。這不多時剛停下的雨又下了起來。她不太想把自己剛為小白換上的喪服弄髒。沒有去拿噬魂,任淺淺指間滑落一把解刨刀,眼也不眨一下,出手挑了伸過來的那個臭男人的手筋。
「啊啊啊!!本公子的手!本公子的手!」淒厲的慘叫響起,任淺淺目光冷冷的掃他一眼。
「我不想髒我的衣服,在我改變主意要你的狗命之前,別再找我麻煩。」
陳侯的公子哪裡是說讓人欺負就讓人欺負的,在他身邊也不僅僅有下僕,只在任淺淺出手的那個時候,四周便瞬間圍過來一些隱衛,只不過任淺淺出手太快,他們來不及攔。
陳侯公子怒視著任淺淺大聲呵斥屬下:「看什麼!給我抓住這個女人,要活的!」
任淺淺不想動手,可是那些蠢貨偏偏要惹她。面色森寒,任淺淺甩開背後背著的噬魂,一把抽出劍,對著一個衝上來的人一劍刺入心臟,毫不留情。
一劍刺穿之後絕不再猶豫,揮劍回刺,劍劍都刺入心臟,劍劍斃命。
只須彌功夫,那些隱衛已經全部斃命在她的劍下。
「你、你、你是什麼人?我告訴你!就算你不怕陳侯府,後面還有蕭國師,你以為你傷了本公子能安然無恙嗎?」陳侯公子面無血色的看著任淺淺,生怕她會撲上來給自己一劍。
任淺淺已經要離開了,聽到這句話時,赫然轉了過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人。
既然老天都安排她見到這個人,那麼這戰書就擇日不如撞日,下了吧。
緩緩的,任淺淺一邊擦拭噬魂一邊開口:「我是天下第一降妖師,任淺。既然陳侯效忠蕭國師,讓他回去告訴蕭仁丙。就說西海有白狐,十年孕芙蓉。芙蓉花開百花殺,告訴蕭大國師,我會去帝都找他。」
任淺淺拍落身上的水珠,好在沒有染上血。
陳侯公子嚇得被家僕扶著,一邊嚷嚷著「你給我等著!」一邊連滾帶爬的跑了。
任淺淺抬頭看了眼天際,走到不遠處買了把傘,又買了一個好看的盒子將小白裝進去,就像是白姬他們的去的方向而去。
她知道,在那裡她將會迎接新一輪的暴風雨。她真正對不起的西海白狐王的子民就在那裡,盼著他們的王和他們的王妃歸來。
可是她們卻永遠也等不到那個純淨美好的白狐王了。她真是罪人。
而此時,路遙已經一路回了瓊樓小苑,在雙生並蒂蓮花池子旁站著兩個人。路遙欣喜的看著其中一個人。那人一身的綠寶石顏色的華服,看背影就已經知道有多俊秀。
路遙激動的快步跑過去,撒嬌的叫著:「青佑殿下,青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