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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於瓊有些意氣風發。【高品質更新】自從接到獨自統兵攻克青州的將令的時候,淳於瓊就深切的感受到,初平四年的夏天,真的如春天一般溫馨怡人!
還能夠要求更多嗎?他淳於瓊確實出身比其他人都好,西園八校尉的身份代表的是靈帝的看重,代表的是不亞於袁紹的資歷,可這又能如何?除過袁紹的客將呂布張揚這些人,袁紹帳下還有蔣奇蔣義渠本事不弱於他淳於瓊,還有崔巨業等人也眼紅他的位子很久了,甚至顏良文丑也隱隱威脅到了他。
為此淳於瓊已經擔心了好久,可今次袁紹的決定讓淳於瓊一下子就看到了春天,看到了希望。獨統一軍是如何的威風,獨自指揮一場戰爭又是何其耀眼的資歷,而這一切幸運,如今都落在了他淳於瓊頭上。
這一次如果能按照袁紹的心意將青州的事情處置好,那麼他淳於瓊就是當之無愧的袁紹帳下第一宿將,自此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陷入了激動中的淳於瓊,已經選擇性的忽略了審配和田豐在這支隊伍裡的巨大作用。兩個不知變通的文人而已,誰會在乎他們呢?
確實如此啊!當這個世界在朝著「更快更高更強」發展的時候,一切不合時宜的東西都顯得像是阻礙了整個世界的進步,像是站在了所有百姓的對立面,不論其人物本身是何等的英明睿智,等待他的就只有雞蛋碰石頭的宿命。這就像是田豐和審配兩個一樣。
其實單論名望,審配和田豐的名氣甚至不比豫州荀彧荀攸差;論關係,審配和田豐對袁紹都曾是如亦師亦友般的存在;論及家族實力,審配和田豐也不是郭嘉戲志才這樣的寒門出身。這所有的方面加起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們兩個被發配出來啊?可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倔了!
當然:「倔」之一字是袁紹的評價,是袁紹在心裡默默的評價,也是郭圖辛評等輩在審配和田豐背後對他兩個的評價。對於所有知情人來說,審配和田豐代表的其實是一種高瞻遠矚的眼光,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這二人決定袁紹的政治立場。只不過兩人的耿直讓他們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他們的立場堅決得不到袁紹手下大多數人的擁護,也因此讓袁紹的政治立場搖擺不定,而袁紹帳下的諸將也先後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開始不和。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不過審配始終覺著自己沒錯,而田豐也正在懷疑當初投奔袁紹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大漢初平四年,因為蕭文和郭嘉的關係,袁紹的三個兒子之間的矛盾,被更加迅速的擺在了台前幕後,成了人們不得不關心的重大命題。不過袁紹畢竟還年輕,就算是他現在對於繼承權還沒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規劃,也不是立馬就能引起帳下謀臣武將的內訌。
也正因為如此,代表了袁尚的袁熙,和袁譚的之間的矛盾更大程度上,現在還只是袁紹帳下幾個謀臣私人之間的不和的表現,還沒有上升到政治的高度。
審配和田豐跟郭圖跟辛評之間的矛盾也沒有達到不可調和的地步,袁紹之所以讓他們兩個出來,一是將他們調離好耳根子清淨清淨的意思,二是如今的平原還有個平原相陳紀是大漢的老人,需要他們兩個來說和說和。
只是一切談判都是需要籌碼的,審配和田豐不能迅速的打下樂安齊國,就算是政治利益並沒有損害到陳紀,陳紀仍舊不見得會臣服袁紹,因為蕭文的政治利益一定程度上也是跟他們一樣的。
冀州兵馬就在這樣的或糾結或得意的氛圍中,在於陵休整了三天了。三天的時間讓他們已經適應了與冀州相差不大的氣候變化,也讓他們多少摸到了一點郭嘉的底子。
「情況就是這樣。甚至我們可以這麼說,青州的兵馬因為種種原因,甚至在黃巾之亂中都沒有得到足夠的歷練,有沒有見過血都是兩說的事情!」淳於瓊對於打聽到的青州的情報開始很不以為然,只是第一次獨自領軍,對於這次戰事的看重還是讓淳於瓊謹慎的召開了這一次的軍事會議。
聽到淳於瓊的話,顏良率先一陣附和的大笑。在這樣的場合,審配和田豐不願意過多的開口說話的話,那麼就只有他顏良有足夠的資格跟淳於瓊敷衍幾句了。顏良是這麼認為的,針對的自然是張頜這就不用說了。
顏良的資歷和文醜的資歷一樣足夠老,這讓淳於瓊派他負責齊國的時候,顏良的心裡多少有些不爽。不過淳於瓊的理由也很充分啊,樂安是蕭文的老根據地沒錯,但是齊國有郭嘉在,兵力肯定會更多,這就需要更加老道的顏良坐鎮了。
可是顏良還是感覺一陣不舒服。攻下樂安的功績多麼絢爛奪目,基本上是在一方諸侯的臉上狠狠的來了一巴掌,這感覺以前沒有過,以後也可能不多。甚至顏良都有些埋怨袁紹,當初攻打公孫瓚的時候為什麼要親自出征呢,像這麼耀眼的功績放在袁紹頭上可是多那麼一點不多,少那麼一點不少的。
「將軍,據我所知,青州只有三萬的正式兵馬,其中還有一萬在遠征徐州的時候被曹操給打殘了!這樣的地方值得我們出動四萬人來嗎?主公也太謹慎了吧!」顏良緊接著淳於瓊的話又多說了幾句,雖然多少有些顯擺的意思在裡面,但也算是在淳於瓊主持的會議裡盡量的活躍了氣氛。
淳於瓊對於審配和田豐兩個人的印象並不好,就算是僅僅站在袁紹的角度,淳於瓊也並不會喜歡審配和田豐,但是必要的尊重淳於瓊還是會做到的,所以等到顏良說完之後,淳於瓊還是客氣的向著二人詢問一句:「二位可有高見?大家都是為了主公做事,二位可以不用顧忌瓊的面子。」
場面話就是場面話,但是對於一些人來說,場面話的意義同正常的承諾是沒有分別的,雖然田豐和審配不會笨到連這都看不出來,但是出於對袁紹的忠誠,兩人想了想之後,還是由田豐出頭道:「洛陽蕭文的實力可不一般,兵書略少的情況仍舊下一夜之間拿下濮陽」
對於田豐的不給面子淳於瓊大氣的並沒有計較,議事一開始的時候,淳於瓊已經總結過了青州的情況,田豐的話基本上跟不相信淳於瓊一個意思。
只是對於這相左的意見,審配和田豐也沒有更多的干預的心思,將在外君命都有所不受,更何況他們兩個並不長於軍略的人呢?
冀州眾人之間的小矛盾就在這一場不甚打緊的議事裡或掩藏的很好或輕飄飄的溜過,總之這很沒涵養的議事結束的時候,淳於瓊仍舊按照既定計劃攻打青州,而張頜仍舊領著兩萬兵馬攻打樂安,顏良也仍舊帶著兩萬兵馬攻打齊國。他們的決定作出的如此倉促,甚至都沒有人想過要去打聽一下樂安的甘寧曾經有什麼戰績,而齊國的華雄和張濟兩人如今又是何種情況,王修的損失到底有多大
或許在他們看來,青州三萬的正規兵就算是全部都在也不是冀州兵的對手,而青州兵要守著兩個地方,三萬人馬總會有偏於那個郡城,這樣的話,要攻打青州簡直一點壓力都沒有
在這樣的一天裡,於陵的淳於瓊簡單的制定了青州作戰的計劃,而同樣在這樣一天裡,退回河內的蕭文帶著四個師團的兵力,正猶豫著接下來的仗應該怎麼打。
當初聽從程昱的勸告,蕭文打算重新與袁紹聯盟,但是數月過去,情況的發展出乎大家的預料,袞州的戰果給了曹操一個沉痛的打擊,但卻並沒有動搖曹操的根基,而袁紹的沉不住氣也大大出乎了蕭文的預料,青州的局勢有郭嘉在,雖然算不得糜爛,但是就如淳於瓊所言,到底青州兵馬是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一切該如何是好?
對於蕭文來說,要取得袞州,光靠他蕭文一人並不行,蕭文能夠摧毀曹操的兵力,但是蕭文不能夠獲得袞州的人心。以曹操的心性品質在袞州經營幾年之後,蕭文這般輕易的將其拿到手,那也定將是個燙手的山芋。而且與其面對日後層出不窮的叛亂,蕭文還是願意在一開始就多花點水磨工夫。所以蕭文仍舊要等陳宮,等呂布,甚至等劉備。
在陳留,大大咧咧的陳宮已經跟著張邈走進了密室,以陳宮的口才,要說動張邈其實很簡單,可是陳宮要的並不是簡單的說動,而是要投靠,要張邈重新選擇主公,這個就很難了。對於世家來說,將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是一件極為不明智的事情,張邈的顧慮重重,甚至還要面臨著張超的選擇和臧洪的意見。什麼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且新主公選誰?呂布嗎?就沒有更好的?起碼陳宮知道,蕭文和張邈的關係也是相當好的。雖然蕭文和誰的關係都很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