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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虎癡只剩下二百人了。
一萬羽林還有三千。
趙駿雙腿被廢。
其餘人人帶傷。
這是一場保衛戰,所以戰績對蕭文簡直沒有任何意義,蕭文需要知道的,僅僅是己方的損失。
郭汜的大後方就在長安,李蒙王方樊稠等人隨時會來接應,蕭文不敢耽擱,當夜就令黃忠領著人往洛陽後撤。
這一戰蕭文不死沒有收穫。
蕭文迎回了公主。
有些哀歎,有些煩悶,不知這對也不對!
拋卻兒女私情,迎娶公主更算是一場政治博弈,蕭文藉以達成部分政治目的,若只從這個角度來說,蕭文贏了!
萬年是真心喜歡蕭文,蕭文也真心喜歡萬年,從所有政治婚姻的角度,這簡直是皆大歡喜!
可其他方面呢?為了萬年蕭文先在滎陽出兵,徹底惡了曹操;後在洛陽定居,完全放棄了入主袞州的機會;最後又前後幾次聯絡長安,更是成了所有反董盟軍裡的投降派!
蕭文沒有把一切責任都算在女人頭上的意思,之所以這般感慨,蕭文只是在反思,自己這一切行徑,到底算是政治上的老謀深算,還是軍事上的深明戰略?
「若是自己身在北宋,是不是也會力主投降?做出前線將士用命,後方官僚斷糧的蠢事來?」自嘲的反問一句,蕭文昏昏沉沉的睡去。
人一生病,就容易胡思亂想。
這一夜「顛倒夢想」,蕭文頭疼欲裂!
傷口,果然還是有惡化的跡象了!
蕭文夢醒之後其實也經常受傷,但是如今日這般直接對陣「北地槍王張繡」這樣日後必然揚名天下的名將,卻是大姑娘坐轎頭一回!
而且還是被張繡全力出手,兩槍全部點在胸口這樣的要害,更有一槍戳中胳膊直接貫穿而過!
比起趙駿的兩膝碎裂雙腿被廢,蕭文的傷算不得重,可就算這樣,也足以叫蕭文喝上一壺的了。
在這樣的年代,傷口若是繼續惡化下去,達到了感染的程度,就只有截肢一途可走!
黃忠帶著僅剩的三千羽林,甘寧典韋許褚三人帶著昏昏沉沉的蕭文,大家連夜往洛陽奔去。
從知道蕭文果然發燒的剎那起,諸將都不淡定了!
黑雲壓城!
南陽郡,涅陽縣。
晨曦初上,空蕩蕩的街道之上突然出現浮塵一收,一名鶴髮老道驀然止步,像是憑空出現一般,頓時在這涅陽縣冷僻之處現身。
長髮飄飄白衣勝雪,再加上這柄熟悉的浮塵,這定然是昨夜在弘農出現過的靈動身影無疑了!
也不知這老道是如何一夜之間穿行如此之遠的距離到得此處的,只聽老道聲若孩童,抱怨道,「哎,南華啊南華,你插手世事不要緊,累我左慈為你千里奔波收拾爛攤子!」
頭上髮簪歪歪斜斜,老道臉上雖然沒有見汗,但是髮絲卻也稍顯凌亂,顯然這一夜奔波對他來說也並不輕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老道閉目片刻定了定心神,這才走到一處連柴門都沒裝的落魄人家。
這家裡也不知甚麼情況,此時已經有不少村民恭敬站在院中,一個個禁語禁聲,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堅決不願意打擾屋中之人休息的樣子。
左慈的出現雖然讓人群爆出小範圍的議論,但這議論聲隨即就細若未聞,院子裡又恢復了開始的寧靜。
「喂喂!」左慈可不顧這些俗禮,逕直走到窗戶下面,高聲叫喊了兩句,「伯祖,伯祖,速速出來,老道我有事找你!」
柴門輕開,一名年約不惑的中年人恭敬出迎,「仙師,家師已經起身,忒請仙師於後院相敘!」
左慈聞言也不客氣,只目光在這中年人身上逡巡幾番,然後徑然穿過柴屋往後院尋去。
中年人倒是並沒有一路送過去,只側身讓左慈進去之後,就打開柴門,然後於正堂之上「杏林妙手」巨匾之下的書案處坐好,門外的百姓一個個排好隊,安安靜靜每次一人上前來,遞出手腕與中年人診治。
左慈來到後院,唯見一老人正於院中做些修身養氣的功夫,時而更是模仿幾下飛禽走獸之屬。
左慈也不打擾,就這麼不丁不八的站在院中。
院中的老者想是左慈口中那叫做「伯祖」的老人無疑了。老人年已古稀,卻精神矍鑠,一套拳腳打完,額上微微見汗,這才停下身來與左慈見禮說話。
「老牛鼻子你怎麼有空來我這茅屋看我了?難不成你大限將至?」伯祖顯然與左慈關係不錯,開口更是「不客氣」道。
「哼!道爺我練內家丹已經五十餘載,旦夕之間怎會有性命之危?你可莫要胡言!」對於伯祖的這見面禮左慈顯得很是氣憤,不過轉眼就沉默下來,遲疑道,「老道我攤上了一件破事,今日可是有求而來,伯祖你別叫我難做!」
「哦?」伯祖聞言不禁放眼仔細朝左慈瞧去,「你莫不是也牽扯到了那件事裡面了?」
左慈無言,只是點頭而已。
伯祖歎口氣,「哎,你都親自來了,我還能說什麼?說吧,什麼事?誰受了傷?」
兩人也不知打的是什麼機鋒,總之三言兩語之間,伯祖已經猜到了左慈的來意。
左慈也不矯情,立馬開口道,「蕭文蕭元德,昨日受了槍傷,嗯,老道我觀其眉宇之間死氣縈繞,看樣子命不長遠,所以連夜趕來!」
伯祖對於左慈的話皺皺眉,這話說的不清不楚的,伯祖一時難以決斷,「傷在何處?」
「手臂!」
「行伍之人,手臂上的傷如何會有性命之憂?」
伯祖的話問的其實很有道理,行伍之人多有損傷,傷口輕易不會有什麼大的病徵,什麼風邪寒邪之屬更是司空見慣,絕難到了這一步的。
「此人終究有些獨特。具體情況我也不甚清楚。要是老道真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早就得道成仙了還在這裡廝混什麼?」左慈沒好氣的頂了伯祖一句。
「人在什麼地方?」
「弘農,不,大概是洛陽吧!」
「洛陽?有些遠了。」伯祖聞言皺眉更甚,為難的看了左慈一眼,「人老了,不似你這般,受不得遠途奔波了。不如這樣,屋內坐診的那弟子,也算是頗得了我的真傳,由他代我去一趟如何?」
「你弟子?」
「放心了老友!我張伯祖的弟子,再加上你左慈一旁看護著,若是還能出了問題,那才叫天數如此命中注定呢!」張伯祖對自己的弟子顯得很是有信心。
「也好!」沉吟一番,左慈還是應了下來,「如此,事不宜遲,我這就帶著他起身!」
左慈這次對蕭文的事情頗為上心,立馬就轉入大堂,示意中年人跟著自己走。
出得大門,左慈更是吩咐一聲,「去請城裡最好的馬車,情況有些急,我們最好走快些!」
袞州,雍丘。
軍營中正在聚眾議事。
為首的中年人富態傲慢,但臉上若隱若現的焦慮卻遮掩不住,當先向堂下諸人問計道,「今日之敗,諸位以為如何?」
這人自然就是袁術無疑了。
荊州劉表當初得董卓支持,數月間一統荊州諸地,手下黃祖文聘等人更是建立水軍十數萬。再說袁術這邊,南陽一郡之地本就不足以支撐大局,尤其孫堅戰死之後,袁術更覺於荊州存身不易,故而轉戰豫州。
接著幽州公孫瓚屢戰不勝,傳書與袁術,示以結好之意。袁術垂涎袞州久矣,又逢袁紹表周昕為豫州刺史,準備搶孫堅的位子,袁術心中怒甚,故而不再猶豫當即應下公孫瓚的請求,出兵袞州,想要一舉拿下周昕曹操,然後攻打袁譚擾亂袁紹後方。
計策是好的,前期也確實一戰而走周昕,但是等袁術打到袞州的時候才驟然發現,曹操雖然領東郡之事不久,但其於袞州的聲望民心卻絕不弱於劉岱,外加袁譚極為倚仗曹操,將軍機大事盡數交予曹操負責,由是則曹操威勢更大,袁術居然屢戰不定!
對於袁術此問,主簿閻象起身出列道,「將軍,此時袞州新定,豫州猶亂,若我等不趁此時趕走曹操,則日後再欲取袞豫,其艱難不可以數計!」
閻像這邊剛說完,袁術手下大將紀靈急忙連聲附和,可餘者諸如張勳橋蕤雷薄陳紀陳蘭等人卻是怒目而視。
尤其袁術心腹愛將張勳更是出列道,「將軍,末將非不欲戰,無奈此時我軍糧草不足,士卒新敗,若與曹操一戰而決,則自無不可,但奈何曹操威勢已成,拖延下去的話,只怕」
這話說的誠懇無比,袁術心中先就信了三分,然後越思量越覺著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不禁臉現喜色,就要答應下來。
孰料座中突然一人起身,先向四周環圈行禮,接著才對袁術說道,「將軍,今日曹操勢成,我等就如此退兵,難免為曹操所趁。末將有一策,可使將軍有再戰曹操之力,若是仍舊不成,到時再言退兵,一來可以平息諸位將軍之間的意見相左,二來,退兵時也可保大軍安全無虞!」
「哦,速速道來!」
「洛陽,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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