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立人眼睛有些充血,忽然胸中一股鬱悶之意似要發狂,恨不得直接爆開,大吼一聲,身形飄然而起,同時手中那巨大的鐮刀,怒劈了下去。
殺光一切!
昂吼!
五行龍符那巨大的龍頭忽然一抬,一聲怒吼,龐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向著列立人壓去,捲起的罡風,直接是將週身的茫茫白霧,給退出了好幾丈遠。
「死!」
列立人大吼,這場勝局,他志在必得,誰也不能從他手中偷走勝利,陳三不行,付金不行,天底下任何人都不行,他要以這一場親事來告訴天下人,血神宗,以後會是他列立人的天下。
巨大的血刀劃過天際,這件法器的威力被催發到了極致,一瞬間風雲變色,捲起的血腥殺氣,凝如實質,這次不在是一道單一的刀芒,而是橫掃一大片!
水澤羚與隨後趕來的六尾雪狐齊齊悶哼一聲,身形暴退,被遠遠的逼退到擂台的一角,饒是如此,二人也是苦苦支撐,似乎只要一放鬆,這些殺意就能將他們通體貫穿。
「不愧是上品靈器,果然厲害!」
陳三雖然心無旁騖,但對眼前的戰局還是要瞭解的,這喋血鐮作為上品靈器中的極品,威力已經到了法器所能達到的極致,實在是強橫無比。
他現在手頭只剩一張五行龍符,看著眼前情形,估計也是抵擋不住多久,不禁輕歎一聲,心中有些可惜,如果再多一張五行龍符抵禦一下,他勢必是可以將千層浪這門法術,靠著大五行生滅術激發到道基後期的威力的。
但可惜,差一點就是差一點,有時候。這一點就足以要人命了!
他在這邊感概,然而台上便有人急壞了,列展鵬雙目瞪的溜圓,一會咬牙切齒,一會橫眉怒目,坐立不安,他太清楚喋血鐮器靈的凶厲了,依著列立人的實力,短時間可以壓制,時間一長。必然要出事。
「這姓陳的小子真是深沉的可以,到了現在,居然還有底牌,他手上的法印必然不俗,立人若是再不快點,只怕今天真有可能栽在他的手上。」
一瞬間,列展鵬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就是那麼顧及面子,如果賽前找這小子商量一下。讓他自行認輸,豈不是好?
其實他要是真的找陳三如此說道,陳三未必不會答應,說到底。他陳少爺如此賣力,還不是為了白帝金光訣?如果列展鵬能夠給他白帝金光訣,鬼才願意跑這來打什麼擂台。
台上的列立人越發的強勢,台下的列展鵬則越發的擔憂。一旦喋血鐮器靈的血性被激發,到時候,台上的兩個。估計誰也活不成。
列立人看了一眼猶自飛在半空中的巨龍,把手一指,喋血鐮怪笑一聲,騰空而起,在半空中輕輕一震,頓時便有無數道血紅的神芒,捲著一絲淡淡的死灰之意,撲殺而上!
這才是喋血鐮真正的力量!
殺戮,死亡,二者合二為一時,看似隨意的一擊,也可以是絕天大手段,揮灑之間,殺滅一切!
「嗤!」
一連竄輕微的細響,帶著死意的血芒,盡數沒入巨龍的體內,巨龍那巨大的身軀,瞬息之間,再一次被化作了點點靈光。
喋血鐮震怒,他沒有感受到殺戮的快感,沒有那種鮮血淋漓的暢快,那一種嗜血的渴望,讓它快要發狂!
感受著手中越來越狂暴的力量,列立人臉色劇變,首次感受到了一股自己不能控制的力量,他快要掌控不住喋血鐮了。
「該死!」
列立人一聲呼嘯,身形大步跨上,然而便在此時,虛空中又是一聲龍吟,一道巨龍憑空而現。
「混蛋!」
這下不僅是列立人,台上的列展鵬也是一聲暴喝,真是恨不得自己下去一巴掌拍碎這條死龍,這時間拖得越久,這喋血鐮的危害,就是越大啊。
他卻不想想,這一切都是因誰而起,如果不是他把這件法器給列立人,哪裡會有這麼多的事?
「這小子…」
羅桓輕歎一聲,也是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在他看來十拿九穩的戰局,卻在陳三輕描淡寫的幾擊之下開始逆轉,讓他這位道祖也是頗為感到面上無光。
「這傢伙的底牌可是真多呀!」
羅煜也是讚歎一聲,他的赤陽真瞳是天下幻術的剋星,對於水澤羚的幻術,同樣有克制的功效,因此他倒是為數不多的能看清台上形勢的幾人之一。
「哥,現在怎麼樣了?」
見他如此說,羅穎心中頓時燃起幾分希望,似乎,這情形並沒有往她想像最壞的地方走。
「還有的打,等著就是!」羅煜輕笑一聲道。
羅穎眼睛頓時一亮,目光轉向場上,雖然看不清具體模樣,但心中卻是一定,之前她還在鬱悶,台上這般模樣,讓她弄清列立人手段的線索都沒有了,但是沒想到的是,陳三居然能在這樣的攻擊下堅持下來,實在是很讓人意外。
「要分勝負了!」
羅煜微微坐直身子,目光忽然有些凝重起來,此時台上的霧氣開始消散,露出裡面的兩個人來,卻是陳三收了水澤羚,解除了幻術。
一擊定勝負!
血紅色的刀芒再一次切碎第三條巨龍,列立人的雙目已經是一片赤紅,週身血氣湧動,其上還纏著一絲絲的灰色死氣,而這死氣的濃郁程度,明顯比之之前的死氣,要高了不少。
隨著喋血鐮威力全開,這件法器身上的厲性,也在逐漸甦醒!
「桀桀!」
斬了第三頭巨龍後,喋血鐮的器靈更加的狂暴,而列立人,目光死死的盯著陳三,一步一步的踏上,每踏上一步,氣勢都是暴漲一分,待到了陳三面前只有幾丈外時,氣勢已經攀升到了極點,整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陳三,似乎是在看一個小不點的螻蟻一般。
列立人長髮飛舞,宛如魔神,手中鐮刀一指陳三,二話不說,刀尖在空中輕輕一劃,一道肉眼難辨的血色細絲,劃破了虛空,瞬息間便到了陳三面前。
陳三微微一瞇眼,這道血芒的軌跡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見。
宛如波濤般的浪潮繞著他的週身翻滾,輕輕的一抖一抖,顯得有些平靜,一直等到血芒碰上之際,這平靜的波濤忽然間狂暴起來,隱藏在其中的力量,自四面八方向著那血芒湧去,一個瞬間,便將那血芒崩的粉碎。
「來!」
陳三大喝,手腕一翻,轟隆隆的巨響中,宛如驚濤拍岸,又如同無數匹駿馬奔騰,千層浪潮氣勢如虹,在空中一卷,宛如天河倒懸,向著列立人,轟然砸下!
「適才你不是打的很痛快嗎?這次該我了!」
陳三冷笑,催動葵水真氣,那轟向列立人的驚濤中,層層暗勁奔湧不息,彷彿無邊無盡一般砸了過去,列立人手中的喋血鐮忽然不住顫抖,道道血氣裹住刀身,不住的翻滾,似乎是在發怒,然後,列立人忽然一抬頭,兩道猩紅的目光,死死的盯上了陳三。
陳三一瞬間有種錯覺,不是列立人在操縱喋血鐮,而是喋血鐮在操縱列立人,似乎這件法器是有生命的,而它是主,列立人是從。
「好詭異,這到底是個什麼法器?」
陳三心中一凜,再看列立人的狀態,果然是相當的不對勁,他與列立人之間雖然沒太大的交情,但大抵也算是認識,雙方沒有生死大仇,理論上絕對是不應該這樣生死相向的。
陳三雙掌一推,這四面八方的浪潮便一起向著對方湧去,一時間轟鳴不斷,震耳欲聾,這其中的每一擊的力道,都有著不下於道基中期修士全力一擊的威力,一時間只拍的列立人不斷倒退,喋血鐮滾出一道道的血氣,橫在他胸前抵住攻擊,然而即便以這件法器之威能,碰上這等不講道理的攻勢,也是只有挨打的份。
「怎麼可能?」
四周眾人無不震驚,尤其是認識喋血鐮之人,更是瞠目結舌,一時間只覺得自己這麼多年被灌輸的常識,一瞬間就被擊破了。
一個無限接近於法寶的法器,被一手普普通通的法術給擊的節節敗退!
「千層浪不可能有這樣的威力,這個傢伙,到底還用了其他什麼手段?」
柳河張著嘴巴,饒是他再怎麼鎮定,此時也是有些目瞪口呆,只覺得眼前的一幕太過匪夷所思,千層浪這門法術是他送給陳三的,哪裡可能有這樣的威能?
「我就知道他一定行的!」
柳歆卻是激動的一跳老高,不管怎麼說,這能贏當然是好事,如果輸了,陳三與羅穎都不會高興,那她當然也不會高興。
柳河掉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有什麼好高興的?這樣的傢伙,你永遠不知道他還藏著什麼,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過來反咬咱們一口。」
「哥,你別把人想的那麼壞嘛!」
柳歆撅了撅小嘴道:「人家也沒把你怎麼樣嘛,這麼多天,他可曾做過什麼對不起咱們的事?我說呀,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哼!」
柳河輕哼兩聲,卻是沒有理她,目光盯著台上的陳三,面上神色不變,心中卻是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