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周牆壁上又多了無數的劃痕,以及已經徹底狼藉的室內,陳三欲哭無淚,叫道:「大姐,我和你說過的,試驗這種範圍性的術法,咱出去不行嗎?」
「我忘了。」
雲曦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道:「我剛剛一突破,興奮之下就給忘了。」
「突破?」
陳三一怔,吃了一驚,連忙上前兩步,繞著對方身子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道:「你…你突破什麼啦?」
「後期呀!」雲曦轉了個身,笑嘻嘻的道。
「什麼?」
陳三怪叫一聲,一蹦老高,有些呆滯的看著眼前這張笑嘻嘻的面龐,什麼叫妖孽,這才是真妖孽啊。
「這麼快?」
陳三猶自有些不敢置信,這突破煉罡才多久,這麼快就後期了?這速度,有史以來也沒幾個吧?
雲曦嘻嘻笑道:「快什麼呀?我本來就是金丹的境界,煉罡的修為,所要恢復的只是法力而已,其餘突破的條件一應俱全,一切輕車熟路,再加上你們青城的山好水好,自然就突破啦。」
陳三淚流滿面,太打擊人了,想想當初,二人的法力修為可是差不多的,轉眼間整整差了兩階,而且照著這個速度,只怕要不了多久,對方很可能就進入道基了。
似乎是覺得這打擊還不夠,雲曦又笑嘻嘻的道:「其實我現在根本就不需要怎麼修煉,只要不斷的吸收真氣就好,等體內真氣到了臨界點,它自然就突破了,畢竟,我以前已經走過一回啦。」
陳三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道:「說的沒錯,那你幹嘛不繼續躺著?」
「我不是想等等你嘛。再說我只是靈體,靈體修為再高,終究不比肉身,奪舍之後,肉身的修為才是真正的實力。」雲曦撇了撇嘴道。
「對了,不是說靈體越強,能奪舍的肉身修為就越高?那你現在,可以奪舍什麼層次的肉身?」提到奪舍,陳三連忙仔細的問道。
雲曦皺了皺好看的黛眉,偏著腦袋想了一會才道:「差不多應該可以試試六階妖獸吧。不過現在還沒太大的把握,等我突破道基層次,那就十拿九穩了。」
「哦。」陳三點了點頭,記在了心裡,隨即毫不客氣的道:「這屋子你給弄成這樣,趕緊給我收拾乾淨,否則,咱倆以後都別修煉啦。」
「啊?」
陳三說完便轉身出門,雲曦有些發怔。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很少見的霸道呢!
…
修煉室變成那樣,陳三也沒心思繼續修煉了,回正屋等了少許。一直不見林正、袁義二人回來,不禁心中有些煩躁。
讓袁義去壓自己贏,不過是一時賭氣,定下心來後也沒太放在心思。但羅剛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卻讓他心情不自覺的躁動起來。
祭祖大典,百年才有一次。在外人看來可能不夠隆重,但在青城內部,這絕對是凌駕於任何慶典之上的典禮,這個時候,除非是什麼生死關頭,諸如坐死關之類的,否則門下弟子都得參加。
然而,他早上去的時候,其餘的師兄弟都到了,獨獨少了羅剛。
不會出什麼事吧?
想到此處,陳三啞然失笑,自己這是太過疑神疑鬼了,羅剛是什麼人,經久沙場的老江湖,又是青城弟子,能出什麼事?
「算啦,還是親自去離火峰看看吧,求個心安。」
陳三祭起遁光,便往離火峰而去,這朝元峰上,也就那麼些山頭,青陽峰與離火峰,不過丁點距離,眨眼便到。
陳三還沒落下遁光,便看到在羅剛洞府前端坐著的林正,不禁搖了搖頭,這小子,韌性是夠了,只是少了點變通,哪有這麼堵在人家門口的?
「林子,怎麼樣?我十二師兄可在家?」
見了陳三,林正微微一怔,趕緊站起身來,道:「裡面的師兄說了,羅師兄這次沒有回山,好像是出了什麼任務。」
「任務?什麼任務能耽擱他回來祭祖?」陳三大奇。
「不知道,裡面的那位師兄說,羅師兄已將好幾月沒回來了。」林正回道。
「啊?幾個月沒回?那你還在這幹嘛?」陳三叫道。
「師兄不是說,讓我等著人後再回去通報你嗎?這人沒等到,我當然不能回去。」
林正依舊是一臉平靜,然而說出的話險些沒讓陳三跳腳,心中一急,情不自禁的怒罵一聲:「你個死腦筋。」
罵完之後,陳三又覺得有些不妥,對方好歹是盡心盡力的替他辦事,這麼責備,有些太過了。
看著眼前低著頭的少年,陳三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就是一根筋,死板生硬的緊,不過人卻是很聰明的,一點就通,這一點上與他的性子其實很像,相比起性格跳脫的袁義,他倒是更看好這小子幾分。
「行啦,回吧,別在這傻等著了。」
一把提溜起對方,陳三飛身而起,經過這麼一鬧,待二人回到青陽峰時,已經是月上西天了。
袁義正在廳中等候,見陳三回來,便趕緊將手中的玉簡交給陳三,道:「師兄,那人可真多,我擠了好久才擠進去,你看看,這是單子。」
陳三隨意掃了一眼,便收入袖子,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二人去歇著吧。」
「那個…師兄,我也買了你贏,你明天可一定要贏啦,否則我就血本無歸啦。」袁義晃了晃手中的另一枚玉簡,笑嘻嘻的道。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陳三不耐的揮了揮手,將二人直接趕了出去,隨後關上了大門。
二人出的門來,林正便問道:「大義,你真的覺得陳師兄能贏?」
袁義一怔,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太可能,陳師兄是厲害。但畢竟入門日淺,想要戰勝薛師兄,只怕很難。」林正想了一想,老老實實的道。
「那不就得了,還問什麼?」袁義攤了攤手道。
「你不是買了陳師兄贏嗎?」
「是啊,這不是為了討陳師兄歡心嘛,林子,你想想,當所有人都覺得他不能贏的時候,咱們倆站在了他這一邊。你說他難道還不對我們倆另眼相看?」
「啊?你在打這個主意?那…那些錢就白輸啦?」
「你傻呀,我還買了薛師兄一份更大的呢,再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花這麼點錢,能讓陳師兄看重咱們,你說值不值?」
「值,當然值,但你哪來那麼多錢?」
「哦。從你那借的。」
「什麼?袁義,我要殺了你!」
…
次日的青城,陽光一如既往的和熙,朝元峰上。已經早早熱鬧了起來,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今日的一戰,已經是朝元峰弟子人盡皆知。甚至,有些其餘兩峰的好事者,也趕了過來。
朝元峰的演武場。建在玉清宮前的廣場上,此時廣場上已經圍滿了人,廣場中心那座十分寬敞的擂台上,也早已經站了一個人。
「薛師兄來的可真早啊,看來是胸有成竹啊。」
「那是當然,薛師兄幾十年前就是煉罡修士了,對付一個剛剛進階的煉罡修士,不是手到擒來?」
「也不能這麼說吧?陳師兄還是很厲害的,要是再給他些時間,以後的成就,肯定能超過薛師兄。」
「話是這麼說,但這一次,我看很懸,陳師兄現在找薛師兄挑戰,實在是太莽撞了。」
…
台下的吵雜議論聲,傳入耳中,薛玉泉有些得意的笑了,看來,他贏下今日這一戰,那是眾望所歸呀。
看了看有些空曠的擂台,薛玉泉的眉頭皺了皺,時候已經不早,那小子,不會是臨陣脫逃,不敢來了吧?
不來也好,臨陣脫逃,那可比戰敗更令人不齒!
想到此處,薛玉泉又有些得意的笑了,時光緩緩流逝,眼看已經晌午時分,台下的眾人也開始有些不耐,紛紛鼓噪起來。
薛玉泉心中一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即跨前一步,朗聲喝道:「諸位,看來今天要讓你們失望了,今天這架我看是打不起來了,另外那位,好像是臨陣退縮了呀。」
台下一陣嘩然,臨陣退縮,那是最最令人不齒的行為,而且,這將他們的胃口吊了上來,人卻不來,這不是耍他們嗎?
看著台下的群情激奮,薛玉泉露出一抹冷笑,不管你陳三來不來,今日,都得趴下。
「薛老九是故意的,他是在將陳師弟往絕路上逼。」演武場邊的一個角落處,吳松川咬得牙齒咯咯響。
「眾怒難犯啦,那傢伙怎麼回事?不會是忘了今日一戰吧?在這麼下去,沒打他就已經輸了。」許映雲眉頭擰在一起,不無擔憂的說道。
「安心等著就是,那麼多話。」靳薇冷冷的道,然而時不時掃過台上薛玉泉的眼光中,一抹寒光一閃而逝。
…
那傢伙,難道真的不敢來了?
看著依舊沒人出現的擂台,台下的眾人面面相覷,忽然有人狠狠啐了一口,叫道:「呸,虧得我還將他當做偶像,沒想到是個這麼沒種的貨。」
雖然只是一人,但這聲音仍是清晰的傳入了場中眾人的耳中,所有人心頭都是一跳。
「你罵誰?」
正在此時,忽然一道淡淡的話語切入,眾人心中一震,紛紛扭頭,向著聲音來源看去,只見不知何時,一個身著錦袍的青年,已經到了人群的後面。
來了!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歡呼,就說嘛,這可是當初在大比上給朝元峰掙回偌大面子的人,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怎麼會臨陣脫逃?
敗了沒什麼,畢竟實力差距在那,他們依舊會為之加油,但臨陣脫逃,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
陳三看著替他歡呼的眾人,心中感動,這一瞬間,歡呼的勢頭,甚至遠遠壓過了之前鼓噪的勢頭。
原來在這些普通弟子中,竟是有這麼多人在支持著他!
一時間,陳三信心暴漲,看著台上的薛玉泉,冷笑一聲,大踏步的向前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