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泉盯著陳三,嘿嘿冷笑。
對於陳三,一開始他是想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息事寧人最好,但不知怎的,這些天陳三收拾了林海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而林海是他的人,小弟被人揍了,他這個做大哥的卻遲遲不出頭,現在,已經開始有傳言稱,他是畏懼了陳三,所以遲遲不敢找回場子。
開玩笑,我會怕他?
薛玉泉看著陳三,不屑的撇了撇嘴,今日之事,他知道段金生也邀請了陳三之後,便很是不爽,在他看來,一個區區初進煉罡的修士,根本不值得段金生如此看重。
一個連候選真傳弟子的位置都坐不穩當的人,有什麼資格與他同席?
如果這候選真傳弟子是給了二師兄,那現在肯定是沒人膽敢覬覦的吧?真不明白那幫老頭是怎麼想的,居然給了這麼個哪方面都不出彩的廢物,現在倒好,每個人都盯著這個位置,就算是給自己,那也比給這傢伙的強啊。
看著一臉毫不在意的陳三,薛玉泉不爽更盛,今日的宴會,雖然名義上是這位二師兄的慶功宴,但他們這幾個對方的心腹都知道,這只是一次試探,對於下一任首座之爭的一次試探。
今日這個陣勢也是他們有意擺出的,其一是要壓一壓跟著俞飛白那些人的威風,其二,也是想看看,到底哪些人會低頭,只要低頭,就說明對方不是俞飛白的死忠,可以拉攏。
這麼麻煩也是沒辦法的事,算算人數,他們這十八個師兄弟中,向著俞飛白的至少有十個以上,至於對方的死忠,只怕也有七八個,而他們這邊。滿打滿算不過五個,要是不拉攏那些搖擺不定者,如何能抗的過?
他們的本意是要拉攏陳三,畢竟陳三入門不久,未必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俞飛白,但今日一看,顯然這傢伙對二師兄很不待見,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客氣了。
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薛玉泉暗暗咬了咬牙。得到段金生的認可,他心中再無顧忌,正好,今天給自己正一正名。
薛玉泉來到陳三身前,冷笑道:「目無尊長的東西,看來今日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什麼叫禮數。」
薛玉泉說完,也不待陳三答話,凌空一抓。一道碧藍色的光球瞬間成型,掌中罡氣一吐,向著陳三狠狠砸去。
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強橫力道,陳三眉頭微皺。沒想到這廝這般放肆,說動手便動手,難怪外界傳言,他這位九師兄不是什麼心懷寬廣之人。只怕自他出手教訓林海開始,對方就記恨上他了。
陳三手掌一伸,一道火光自掌心吐出。迎著對方的藍色光球,橫推了上去。
這裡畢竟是大殿之中,二人俱是沒敢使用破壞力極大的法術,採用的都是最基本的小型術法。
一見陳三選擇了硬拚,紀成等人紛紛嗤笑一聲,薛玉泉可是煉罡中期,離著後期也不過一步之遙,硬拚法力?這小子太不自量力了。
段金生嘴角微翹,自己到底還是太過謹慎了,太高看這個所謂的候選真傳弟子,本以為對方有些本事,現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就算你真的在人皇試煉中突破了煉罡,那也不過是初入煉罡的水準,竟要與一個進階煉罡的幾十年的人硬拚,這腦子…
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而已!
薛玉泉看著陳三正面迎上,同樣是嗤笑一聲,手下再不留情,全身的真氣盡數湧到手臂之上,狠狠的推了出去。
眼看著兩股力道就要相撞,忽然,一道水藍色的光華一閃,一道藍色屏障,憑空出現在了二人中間。
彭!
一聲悶響,碧藍色的光球直接撞在了光幕上,帶著一陣地動山搖,強橫的罡氣,生生將離得不遠的薛玉泉震退了七八步。
看著眼前這水藍光幕,察覺到相撞後的那股強橫力道,陳三臉色微變,赤陽真符一轉,手中的火焰已經化成一面盾牌,擋住了衝撞的餘波。
一股強橫的推力,震得陳三手臂酥麻,但手中的那面火焰盾牌愣是沒散,腳下稍稍撤了兩步,抵消了這份衝擊力,硬是擋住了兩股衝撞的餘波。
「咦?」
一聲熟悉的驚咦聲在陳三身後響起,伴著一陣香風,三道人影已經到了陳三背後。
水藍色的光幕,配上這熟悉的女聲,陳三哪還會不知道是誰,當即轉過身來,笑嘻嘻的施了一禮道:「七師姐。」
靳薇俏麗的臉上,仍是那固有的清冷,微微點了點,眼中閃過一抹讚許,陳三能如此輕易的當下這一記衝撞,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又掃了眼不遠處的薛玉泉,靳薇冷聲道:「二位師弟真是好興致啊,是乘著我等沒到,所以先互相切磋助興麼?」
薛玉泉被一招震退,臉色極其難看,又聽靳薇這譏諷的語氣,不禁冷哼一聲道:「原來是三師兄、五師兄、七師姐,怎麼,我二人的私人恩怨,你們也要管上一管?」
「既然是私人恩怨,那就私底下解決,今天可不是讓你們解決私人恩怨的。」許映雲淡淡的道,隨即取出兩個錦盒,笑呵呵的與上座的段金生拱手道:「二師兄,恭喜啦,大師兄今日來不了,特意囑托我給帶份禮物,你可別見怪。」
許映雲將錦盒放在了桌上,隨即一拍陳三肩膀道:「你小子,來給二師兄祝賀也不叫上我們,怎麼,怕我們搶了你的風頭?」
「就是,不地道啊,我知道你突破了煉罡,還準備了份小禮物呢,你倒好,將咱們兄弟忘一邊了?」吳松川摟著陳三肩膀,接口笑道。
陳三微微發怔,他與這兩位關係是不錯,但也沒必要如此刻意的表現出來吧?
段金生臉色有些發黑,沉聲道:「多謝三位師弟師妹了,既然來了,請入座吧,還有些師弟沒到,且稍等一會。」
許映雲輕笑一聲,淡淡的道:「師兄不必等了,今天來的就我們三個,其他兄弟都有事,來不了了。」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坐著的幾人齊齊吃了一驚,紀成霍然起身,當先叫道:「你說什麼?豈有此理,在山上的至少有十一二個,他們能有什麼事?」
「老八,不要上當,或許是有人誆我們也說不定,我就不信,僅憑著某些人的一句話,就能說動那麼多的師弟。」紀成身邊的一個藍袍修士,臉色微沉,看著有些暴跳如雷的紀成,出言阻止道。
正在這時,又是一道人影自外走來,紀成等人滿懷希望的向外看去,只見尹賀獨自一人,正滿臉陰鷙的走了進來。
尹賀看了一眼陳三這一圈四人,咬了咬牙,恨恨的道:「二師兄,我剛剛接到消息,十一、十三那幾個都說有事,來不了啦。」
「什麼?混蛋,一定是他們動的手腳。」紀成怒不可遏,一拍桌子,指著許映雲,咬牙切齒的道。
卡擦!
玉座上,段金生雙手青筋暴起,生生的將玉座的兩個扶手捏成了齏粉,陰鷙的目光在陳三四人身上來回逡巡,擠出幾絲森冷的笑容,道:「好!好!好!果然好手段,你們這是要與我硬扛啊,既然你們想要撕破臉,那就別怪我了,從今天起,咱們,就是敵人。」
斬釘截鐵的話語,讓許映雲的臉色微微起了些變化,不過隨即又藏了起來,呵呵笑道:「對手而已,算不上敵人,我等並非罔顧師兄弟情誼,只是立場不同而已,既然師兄你決定要與大師兄爭位,那早該想到會有今日了。」
「我是老頭子的親生兒子,這首座位置,難道不該是我的?」段金生額頭青筋暴跳,壓制著心中怒氣,低聲吼道。
「首座之位,能者居之,從來就不是家族傳承,要都像你一樣,那我青城與那些修真家族何異?」
靳薇清泠的話語,讓段金生因為暴怒而有些不受控制的情緒頓時一滯,段金生緩緩的坐回了玉座位,冷笑一聲,道:「全是廢話,我問你們,我的能力差嗎?這麼多年,我替門中付出了多少?既然我有能力,又是老頭子的親子,那首座之位,難道不該由我來繼承?」
「我等從沒有否認過師兄你的優秀,只能說大師兄的能力比您更好而已,他做首座,更合適。」許映雲仍是那副笑臉,但言語卻滿是不容置疑。
「放屁!」
段金生怒吼一聲,道:「全都是屁話,說到底,只是你們與俞飛白要好,所以向著他,既然如此,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就是。」
許映雲微微欠身,眼中閃過一抹傷感,帶著些許低落道:「既然師兄您這麼說了,那我等多留無益,這就告辭了。」
說完,四人齊齊施了一禮,就要轉身而出。
「慢著!」
薛玉泉忽然跨步上前,冷笑一聲道:「你們可以走,但是,陳三不可以,咱們之間的事,還沒解決呢。」
看著攔在身前的薛玉泉,吳松川冷笑一聲,道:「憑什麼?我們要走,當然是一起走,絕無留下一個的道理,老九,你別太過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