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現在才算是真正的感受到了天河真氣的磅礡之威,比他以前所能使用的威力何止大了數倍,簡直是雲泥之別,難怪當日雲曦初見他時會說他並不太會使用這門法訣,如今看來是一點沒錯。
對方八人的攻勢雜而不亂,配合的很有默契,顯然都是老手,而且合作定然有一定的年數了,否則不可能攻伐之間如此的巧妙,不過陳三此刻藉著自家功訣與九曜庚金劍訣的完美配合,不但完全扳回了劣勢,更是在一步步的壓制對方,只是幾招之後,已然壓制的對手再無進攻的可能,只能在他狂暴的攻擊下勉強自保了。
陳三隻覺得心頭舒暢之極,之前他與同階之人鬥法都是那種纏鬥中取勝,很少有這等徹頭徹尾的壓制,此刻忽然之間依靠一人之力便能壓制住對方八人,而且還有兩個是高他一小階的凝神後期修士,立時便有些自信心爆棚,恨不得就這般一鼓作氣下去,將對方打殘才好。
「那些金光應該就是雲曦交給我的流雲宗的御劍心得,我先前還沒將這東西當回事,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等奇妙之處,果然這女人拿出的東西就沒有次品啊,看來以後還要與她打好關係,說不定還能拿到一些更好的東西來。」
陳三一轉眼便又開始打起了雲曦的主意,此刻他只覺得自家救這女人的舉動簡直是太明智了,他此前的修煉進度雖然不慢,但也不過就與那些大宗的所謂天才弟子相當。而且論戰力他八成是不如的,不過如今看來,他要追上去並不是什麼難事,再給他幾年的時間,他定然也能與他的那些師兄師姐一樣,站在年輕一輩的巔峰之上。
論名氣陳三現在諸大宗門之間還是薄有名聲的,一個是當日新安府擊殺屍皇分神的事。一個是他在燕州府破壞鬼修陰謀之事,這兩件事都給他賺了不少的好名聲,但這並不代表別人就認可了他的實力。在許多人看來,這還是他的運氣比較好,而且當日擊殺屍皇分神時他是與越清寒等人聯手。燕州府之事更有雲舟子作伴,因此並無人將這兩件事全都當做他一人的功勞,自然也就談不上對他多看重了。
陳三不是那種執著於名聲之人,只不過少年人總有幾分傲氣,誰也不想落於人後,而且這兩件事確實是他出了死力的,此刻被人抹去了大半功勞,自然甚是不爽,不過他當時也知道自家實力確實不怎麼樣,因此也就並沒有強自出頭。不過到了如今,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
他要揚名,要讓所有人知道,他陳三,並不比那些所謂的天才弟子差!
「以前三爺是沒能力。如今有能力了,自然不能再縮手縮腳,今日便先拿你們幾個,來作為我揚威修真界的第一步吧。」
陳三嘿嘿冷笑,斬仙飛劍真氣暴漲,毫無花哨的一劍當頭橫斬在幾人的頭頂。立時將對方用來抵擋他劍勢的一件鐵片似的法器震成了碎片,這已經是他毀壞的第四件法器了,不過這幫傢伙法器也真多,一件又一件的層出不窮,一時間倒是讓他又有些懷疑,這幫傢伙到底是不是散修了。
散修向來就是窮苦的代名詞,當然也不乏一些逆天的,但那些畢竟是少數,而且那等人物必然是修為高絕、法術精妙之輩,絕不可能被他壓製成這樣,如此一來,眼前這幫傢伙的法器來歷,估計也要有待商榷了。
這八名散修憋屈非常,尤其是那領頭的二人更是又驚又怒,這一次他們可算是連壓箱底的貨色都掏了出來,卻憑白的被對方毀了這麼多,要知道他們身家也不豐厚,這還是多少年積累起來的,如今沒了簡直是比要他們的小命還殘忍,當下兩人都是雙目赤紅,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陳三活剝了。
當頭之人忽然口中唸唸有詞,繼而身前便炸開一篷黑氣,一隻全身綠毛的殭屍蹦了出來,飛快無比的向前一衝,便硬擋了斬仙飛劍的一記橫斬,將身後的幾人護了下來。
「點子扎手,撤!」
這只綠毛龜一放出,為首的那名凝神後期的修士便一揮手,招呼幾人迅速撤離,但陳三哪能這麼簡單的讓他們走了,當下真氣一湧,已然將朱雀器靈放了出來,頓時便將那只綠毛殭屍捲入其中,一時間「茲茲」聲大起,一蓬蓬黑煙從那殭屍身上放出,轉眼間身形已然瘦了一圈。
「哼,召喚鬼物,原來還有鬼修餘孽,今日你們幾個誰也別想走,都給少爺留下吧。」
陳三斷喝一聲,已然越過那只綠毛殭屍,身形急速追上,手中的飛劍更是光華暴漲,化作一道橫跨數十丈的犀利劍氣,凌空向著幾人斬下。
當頭另一位凝神後期的女修手掌一翻,祭起一件銅鐘,在空中晃了一晃,帶起一片靡靡之音,一時間彷彿有無數嬌媚女子在嬌喘低吟,淫邪無比,立時便讓陳三腦子一暈,一陣血流上湧,竟然連遁光也駕馭不住,當空跌落了下去。
陳三連忙用天河真氣穩住心神,頓時對這件銅鐘多了幾分顧忌,暗暗忖道:「這東西不是鬼修手段,倒很像是魔宗的陰陽和合宗的手段,難道這幫傢伙竟然是魔宗修士?若是如此,更不能讓他們走了。」
陳三雙目一凝,當下便將赤陽真符一轉,化作一道火環穩住道心,然後便將飛劍一豎,手中真氣再無保留的注入其中,待到將劍光壓制的極其凝實,隨後才搖搖一指,化作一道銀色弧線瞬間斬出。
這已經不是他原先使用的九曜庚金劍訣的劍勢了,而是其中的第二種劍勢,將真氣壓入飛劍之中,不讓劍氣有絲毫的外洩,直到飛劍無法承受之時再忽然爆發而出,講究的就是一個爆發力,雖然沒有第一種劍勢那種開山劈石的霸氣,威力卻要大了許多。
陳三手中的劍光便如同是原本灰暗的天地間忽然爆發出的萬丈霞光,一瞬間便蓋過了天地間原有的色澤,刺得所有人不敢直視,不過這等爆發也只有一瞬間,劍光消逝之後,這等色澤也就消逝不見了。
陳三收了劍勢,手中飛劍正準備繼續跟上,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目瞪口呆。
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八個人,在這一劍之下被斬殺了六個,只有那兩個凝神後期的修士還能勉強支撐,但此時這二人一個斷臂,一個捂胸,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已然無力再戰了。
「這什麼裂天勢未免太強了吧?這等威力比起第一式的開天勢強的不是一點半點,而且剛剛我初試此招,為了控制得當,並未敢將劍勢使足,威力最多只有全套劍勢的七成,這要是全套劍勢使出來,該要逆天到何種地步?」
陳三被這一劍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他此前對九曜庚金劍訣的定位也就是一件中品劍訣的層次,莫說比起青城劍典、蜀山大光明劍訣這種,即便是次一級的似冰魄寒光劍這等層次的劍訣也要不如,但看如今的威力,這套劍訣即便比不上劍典,也決計不是一件中品劍訣可比的,只怕不會比他修的赤陽真符差到哪去。
陳三舒了口氣,剛剛的這一劍給他的震撼遠遠高於歡喜,如此的威力,也難怪仙羅宗會將之當做鎮派之寶,本來他對紫陽真人所說的仙羅宗以前也是大派的事還很有些懷疑,如今卻是確信無疑了。
陳三定了定心神,便向尚還活著的二人走去,他還是想要將這二人擒下,然後好生逼問到底是何人指使,他總不能不明不白的與人打了一架,還不知道為什麼。
「這幕後指使也算是用盡了心思,我本來以為這幫傢伙不在人多處出手是為失策,如今看來倒是我自以為是了,這幫傢伙的魔宗手段是見不得光的,因此也只能找個僻靜處伏擊與我,但此時陰風谷中都是正道修士,若無人幫忙這幫傢伙是混不進來的,難道說道門中有人暗中勾結魔宗?」
陳三想到此處頓時悚然一驚,如今魔宗的這幫傢伙行蹤可是活躍多了,只怕不久之後必然要與正道爆發衝突,若是此時有魔宗弟子混入道門之中,那真正動起手來時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陳三剛剛靠近這二人,卻見這二人齊齊詭異一笑,頓時心中一緊,身子已然不自主的向後飛退,只見眼前二人的身體突然暴漲,彷彿一個鼓起的大氣球,然後便是一聲轟鳴,一股足以將他撕裂的真氣狂湧而出,瞬間便將他捲飛出了好幾百丈。
「真氣自爆!」
陳三臉色陰沉,暗暗咬牙切齒,若不是他剛剛退的稍快些,此時定然被撕的四分五裂了,不過饒是如此,他的水相法袍也在與這等狂暴真氣的對抗中被撕扯的粉碎,此時他已然近乎**,再無一絲遮掩之物。
「好決絕的手段,這幫魔崽子當真是不要命的很,而且這樣一來這幕後之人便挖不出來了,當真混蛋的緊。」
陳三從乾坤袋中取了一件衣服披上,掙扎著站起身來,修士自爆也不是那麼好擋的,只憑借一件水相法袍顯然不夠,若不是最後五行天鑒忽然蕩出一道毫光將他護住,此刻他估計也要與那二人一樣了,但即便如此,此刻他也是全身酸痛,彷彿骨頭都散了架一般。
陳三掙扎著收拾了一下戰場,待一切妥當之後,才向著住所緩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