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將聚靈法陣中的靈氣吸收殆盡時,已然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不過只是這區區的一小絲紫青苔,卻讓他在短短的時日內真氣修為提升了不少,按照這等速度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突破凝神後期的層次了。
不過這法陣中的靈氣他吸收的連十成中的一成都不到,其餘的盡皆被雲曦吸收了去,這位吸收完了靈氣之後,明顯靈體凝實了不少,一掃之前的頹氣,又開始有力氣使喚他了。
陳三懶的聽她叫喚,便找了個借口將之收回乾坤袋中,然後才將聚靈法陣與屋子四周的禁制撤了,接著便向羅剛的住所尋去。
他能得到千幻煉魂訣的法門,羅剛可是出了大氣力的,而他卻還未曾與對方好好謝過,此次既然得了空,自然是要跑一趟的。
陳三到了羅剛的住處時卻是沒有找到這位,然後他又去找了其餘幾位師兄,竟然一個都沒見到,細問之下才知道,今日是水月真人召集谷中的修士商議善後事宜,所有煉罡以上的修士盡數被召了去,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完事的。
陳三這才知道他這一閉關修煉居然足足花費了七天的時光,七日內基本上這陰風谷的鬼修勢力已然被清除乾淨,如今諸宗是要準備撤走了,但撤就撤了,對於陰風谷中從各大鬼修手中清剿回來的東西卻是不好分配,涉及到自家利益,各宗是誰也不讓誰,此時已經連著吵吵了好幾天,卻也沒吵出一個頭緒來。
陰風谷作為鬼修的大本營,裡面從各宗修士手中掠奪來的東西著實不少,此時既然被奪了回來,該還的自然要還回去,這個沒什麼好商討的,但有些東西實在不好確定主人,一時間各宗之間便沒那麼和諧了。昨日甚至還在商討此事時動起了手,還傷了好幾個人,這事若是傳出去。少不得又要被那些魔宗修士取笑了。
如今的矛盾衝突主要還是發生自那些小宗門身上,畢竟那些鬼修滅門或者襲殺的皆是小宗居多,各大宗門反而受損最小,但就是這些小宗才最難辦。這些小宗門在修真界人數最多,代表了絕大多數人的利益,一旦處理不好很容易引出亂子,因此即便是水月真人這位金丹道祖也不敢獨自做主,這幾日來一直在召集各宗弟子商議。到現在也沒停過。
陳三對這些事情絲毫不敢興趣,瞭解過就算了,可沒打算去插上一手,百無聊賴之下便開始沿著陰風谷內四處逛了逛,他這段時間經歷的太多,很少有這等閒心情出來散心,這次也算是擇機給自己小休一下了。
不過他卻是低估了如今這陰風谷的混亂狀態,那些個小宗小派衝鋒陷陣的本事沒有。分戰利品時倒是猴精猴精的。他只出去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至少看到了不下三起爭鬥,一時間只覺得鬱悶非常,便不打算繼續閒晃了,還是先回去再說。
陳三專挑僻靜之處走,待到了一處十分靜謐的林中小道時。卻見迎面過來七八個修士,其中有男有女。女修要稍多一些,看到他後便徑直迎了上來。然後便將他給圍在了中心。
陳三冷笑一聲,這陣勢實是再明白不過了,當先也不搭話,手腕一動已然將飛劍亮了出來。
眼前的這幫傢伙服飾各異,並不似一派的修士,顯然是有人經過密切籌劃的,不過也僅此而已,這些修士的服飾他既然不認識,自然也就不是什麼大宗門,他陳三爺雖然修為不高,但也還未淪落到會怕區區的幾個小宗修士的地步。
這幫傢伙中修為最高的是兩個凝神後期的修士,這二人顯然也是這八人的頭頭,見了陳三先自冷笑一聲道:「小子,你的事兒犯了,還不快將到手的寶物交出來,否則便要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陳三微微皺眉,他本還以為是仇家報復,卻沒想到是什麼寶物,不過細想之下卻又覺得不對,他如今可是穿著青城弟子的服飾,這幫傢伙也敢來找他的麻煩,很顯然不可能是那些一心奪寶的小宗修士,他們還沒那個膽子。
「籌劃的還挺精細,利用奪寶做借口,然後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在如今這等形勢下倒也再正常不過,看來這幕後主使還是有點腦子的,只可惜水平還是有限,他難道不應該找個人多之處,然後裝扮成兩宗鬥法時將我捲進來,弄一個誤傷的局面?如今堂堂正正的交戰,日後秋後算賬時還是一個逃不掉,枉費了一番心血啊。」
陳三心中冷笑連連,他還真想知道這幕後黑手是誰,他與眼前的這幫傢伙沒有半點交集,更談不上得罪,再說即便得罪了以這幫傢伙小宗弟子的身份也未必敢來找他報仇,如此想來,只怕連對方的身份都是假冒的。
陳三也不與他們多做口舌之爭,他自負以自家的手段,斬殺這幫傢伙綽綽有餘,當下便直接將飛劍一起,向著當頭之人急斬而下。
他如今的劍勢走的是剛猛路子,而且劍招中規中矩,不再是以前那等不三不四的打法,不過畢竟以前那種輕靈的路子使用習慣了,一時還是難以磨滅其中的痕跡,此時劍勢厚重卻又略顯飄忽,不免有些不倫不類。
「還有待提高啊,我這段時間忙著各種雜事,對於劍道的修煉未免有些疏忽了,還不能做到將各種劍勢涇渭分明的地步,這可是犯了九曜庚金劍訣的大忌,若是不能將各種劍勢分清,後面的八路劍勢可都沒法練了。」
陳三試了幾招便找出了自家問題所在,心中便暗暗記了下來,以待回頭修煉時好有針對性的去完善,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在實戰中找出自身不足,積累鬥法經驗,這樣才能更好的提升自己,即便與這些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對手試招時也不例外。
但是幾招一過,眼前的對手卻是讓他吃了一驚,對方的一手劍訣詭異無比,卻又凶悍異常,往往是那種以命搏命的打法,很顯然是從那種不斷的實戰中拚殺出來的,每一招都是攻敵要害,而且全然不按套路出牌,只要哪一式實用便用哪一式,對他攻過去的劍光全然不理,只管一味強攻,反倒逼的他不得不回招自救,一瞬間勢頭便被壓了下去。
對面幾人冷笑幾聲,為首那人便喝道:「不過又是一個被寵壞了的雛兒,大伙齊齊動手,盡快將之解決,以免多生事端。」
陳三雖驚不亂,他算是看明白了,對方這幾人都是那種不要命的散修出身,身上的這些宗門服飾只怕都是用來偽裝的,這幫傢伙不但作風凶悍,招式更是千奇百怪,還有那一件件他從沒見過的法器,雖然品階不高但卻是無孔不入,立時便將他死死的壓在了下風。
「實力不錯,不過也就是不錯而已,還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也罷,就讓他們來給我的劍訣喂招吧,難得找到幾個像樣的對手,不好好利用豈不太可惜了?」
陳三心念微動,便將使用其他手段的心思壓了下去,他一直沒有機會可以好好的磨練這九曜庚金劍訣,如今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自然不能隨便放過。
不過他如今習得的這路劍招著實太簡單了,再加上沒有融會貫通,對方八人其上,難免讓他有一種手忙腳亂的感覺,如此又支撐了幾招,若不是靠著水相法袍護身,只怕現在已然受了不輕的傷。
陳三左支右絀的又擋了幾招,便有些招架不住,忍不住一皺眉,便要將朱雀印祭起,忽然腦中卻是金光一閃,一個個小人便似憑空蹦出,居然學著他的劍招開始演練起劍法來。
陳三看了幾招,只見其使得分毫不差,而且這些招式一招緊似一招,在這些金色小人手中使得是氣勢磅礡,再也沒有他如今的這種被人壓制、全然不得章法的感覺,不禁心中一動,似乎隱隱間摸到了什麼東西。
陳三輕嘯一聲,嘴角驀然飄起幾絲笑意,接著身形先是向後急退,然後真氣一吐,全然不理那些攻來的法器,直接將飛劍橫掃而出,吐出的劍氣便似憑空捲起的一陣旋風,不但將對方幾人的攻勢全部化解,更是逼得他們不得不回手自救,立時將頹勢搬了回來。
「果然,這路劍招招式簡單,卻是氣勢磅礡,本就是要使用者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我這般縮手縮腳算什麼,應該要的是那種一劍在手、天下我有的氣勢,嘿嘿,倒是要謝謝這幫傢伙了,居然讓我無意間掌握了這路劍勢的精髓,不過為了好好謝謝你們,那就先拿你們來試劍吧。」
陳三手中的飛劍立時恢復了那等大開大闔的氣勢,彷彿這一瞬間再也沒有東西可以擋住他,出了幾劍後更是越打越順手,不但將劍訣的威力完全發揮了出來,更是將一身真氣滾滾而動,彷彿天上的天河之水奔騰如海、連綿不絕,這卻是他以前從未感受過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