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倒是沒想到,事到臨頭居然需要這位他不太瞧得上的師妹出頭,不由感慨萬千,所謂世事無常,也不過與此了。
那些個朝元峰弟子,彷彿此時才想起他陳三爺的輝煌戰績,剛剛稍稍抑制的氣焰再一次升騰起來,不少人便叫囂著要給另兩峰的修士好看,頗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意思。
陳三搖了搖頭,他最瞧不上這等狐假虎威之人,這等人物除了跟在別人身後作威作福,實是找不出任何優點出來,說得再難聽一點,也不過就是一幫仗勢欺人的狗罷了。
陳三自問若此時讓這幫傢伙替他端茶送水,只怕也不會有人拒絕,而這一切,只源於他的實力高過這些人,強者,無論在哪裡,永遠都是有特權的。
陳三可以不在意這般傢伙的想法,但秦穆婉的好意他卻不能當做沒看見,心中便也誇讚這姑娘有眼力,是一個可造之材。
「嘿嘿,敢情白易這小子是對秦師妹有意思啊,莫不是他認為我會威脅到他,因此才對我百般敵視?不過也不對啊,我記得首次見到他二人時,這小子便與我有些不對付,而且我這一路並未與秦師妹親近,這小子若要嫉妒,也無從說起啊。」
陳三雖然心思剔透,一時卻也無法想明白到底是何處與這位白大少爺結了樑子,不過他對白大少爺真就不怎麼瞧得上眼,因此只是在心中轉了個念頭,便把這事拋到腦後去了。
陳三領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異常惹眼,不多時便有數撥人先後盯上了他們,只是顧忌這他們這一群人多,因此一直游離在外,並沒有再往近湊。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這地煞陰穴中好幾百號青城弟子,總有那麼幾個膽大的,當下便有一支火雲峰的隊伍悄悄的潛到了他們身後,並一直就這麼不緊不慢的跟著,不過這幫傢伙明顯耐心較差,只是吊了不到半刻鐘的功夫,便偷偷的摸近前來。
陳三對這等不知好歹的傢伙可不會客氣,他也不與對方囉嗦,直接一個回身,幾個跨步便到了對方近前,隨後便是一記急速壓縮後的火球術,狠狠的砸在了對方人群之中。
這一批大約十餘人,領頭的修為也有凝神初期的層次,道行並不太弱,陳三這一記簡簡單單的火球術當然不能傷到對方,這傢伙將手中一件長刀似的法器一起,直接便將這碩大的火球分成了兩半。
陳三冷哼一聲,同樣將神念一分,將這一分為二的火球滴溜溜的一轉,化作兩個略小一些的火球,順著這人週身劃過,依舊準確無比的砸在這傢伙身後緊跟著的修士群中。
這一群人中,除了這麼一個凝神修士,其餘之人最多不過感應天地的層次,對上陳三這個道行高過他們許多層的人物,連一絲抵抗之力也沒有,便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被火球爆裂而起的氣浪掀翻出了數十丈外。
陳三一擊得手,並不停留,隨後便將赤陽真符一轉,舉手之間凝結出一支火焰長矛來,這卻是他經過這段時日的不斷實踐,摸索出的赤陽真符的化形之術,說是化形,其實也只是將火焰變了一種形狀,本質還是沒變的。
赤陽真符練到高明之處,完全可以演化出神獸仙器的分身來,雖然不是本體,但也具備了本體七八分的威能,不過那等層次實是高過陳三目前的境界太多,短期內他是不敢奢望的。
如今這個化形而成的火焰長矛,根本不是他用符篆凝練而成,而是他依照符篆先自生出火焰,再用真氣將這些火焰壓縮成形,與直接用符篆演化出的化形兵器,有天壤之別,威能更是不可同日而語,最多只是徒具其形罷了。
不過饒是如此,赤陽真符生出的火焰威力也非一般凡火可比,雖然他還沒能重新修出乾元靈火,但只靠赤陽真符的符篆威力,破開一般凝神修士的真氣防護也不是難事,更何苦還有火焰中包裹的天河真氣,足夠捅死好幾個凝神初期的修士了。
陳三將手中長矛一挑,幻化出漫天火焰,這卻是他小時候在家時學的一路十分簡單的世俗槍法,算不上高明,但技巧性卻是十足,此時使將出來,直接便讓那名火雲峰的凝神修士沒了主意,也不知這漫天的槍影,到底哪一個才是真身。
陳三見騙過對方,便將長矛一抽,身形急速貼上,隨後將手中長矛一挑,直接迎著撲面而來的刀光刺出,便將對方一個側身挑翻了出去。
陳三硬拚著接下對方一記刀光的代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了這傢伙,頓時己方士氣大增,一時歡呼聲四起,而對面的那幫傢伙,卻是很有些懵頭懵腦,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這一切發生的著實太快,從陳三突然出手,到將他們完全擊潰,先後只用了兩記法術,而且還都是十分簡便的法術,得手速度更是奇快,待他們反應過來,不但自家趴下了,自家老大也給揍趴下了。
陳三硬接了這一記刀光,臉色便微微有些發沉,將天河真氣迅速運轉了一個小周天,才將胸口的那股滯漲感消除,暗暗忖道:「好厲害的長刀,我還是有些托大了,門中的法器比起外界不知高出了幾個檔次,也怪我事先沒有詳細瞭解,居然還想著拿水相法袍硬抗,險些便要擋不住了。」
陳三心有餘悸,再看那個被他揍趴下的火雲峰修士,便很有些感謝,幸虧他先遇到的是這傢伙,若是等他真正與那兩峰出色的人物對敵,只怕剛剛那一下托大,便能要了他的小命。
這也給他提了個醒,論功訣或許他是山上最高明的人物之一,但論法器,他卻只怕連一般都算不上,需知便是剛剛揍趴下的這一位,手中的那件長刀法器便不比他的龍鳳雙環弱多少,至於青霜劍、水相法袍,根本連比的資格都沒有,也幸虧他天河真氣雄渾,否則只憑一件水相法袍,剛剛是萬萬擋不住的。
陳三剛將這群傢伙收拾了,便聽得半空中有一道冷冷的聲音叫道:「閣下身為紫陽師叔座下的親傳弟子,卻來欺辱我火雲峰一位普通的內門師弟,不覺得太過了麼?」
「是金師兄,金師兄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嘿嘿,讓你們朝元峰囂張,金師兄,趕緊將這傢伙打趴下,殺一殺這幫傢伙的氣焰…」
這人話音剛落,周圍因為這邊衝突而越聚越多的諸峰弟子中便先後有幾位大叫起來,更有少數幾個張牙舞爪,極力叫囂,很是有些囂張。
陳三笑瞇瞇的轉過頭來,看著虛立在半空中的黃袍青年,微微一笑道:「既是火雲峰的師弟,便請下來吧,站的那麼高,你不累麼?」